“药什么时候买的?”见哄不懂他,孟炀只好兴师问罪,治治这个勾引他的妖精。
小Omega整个挂在他身上,手晃来晃去时而四处摸摸,享受得很。不光孟炀,他也觉得此刻幸福无可比拟,因而嗓音都带上一些甜津津的意味,回答他道:“你买套子的时候我顺手拿的咯。”说到一半咯咯地笑,打趣自家老公,“杀手先生,你现在敏锐度下降了啊,连这都没发现,不太妙哦。”
孟炀今晚手就没怎么离开过他的屁股,听见质疑又是虚虚一巴掌落下,不留半个红印只打出一声故意的腻吟。
“你看我到底妙不妙。”
可惜梁沅已经无暇回答,他被孟炀压道窗玻璃上,男人胯间肉棒借由先前射进去的东西毫无阻隔地插入。梁沅整个人都被撞散,只余眼睛失神地追着光晕。
标记到底对Omega有影响,梁沅这种能把Alpha摁在地上揍的也不例外。这种后劲在情潮退去后尤为明显,第二天下午他可算能从床上爬起来。十多个小时,搂抱到一起,睡一阵又半梦半醒地说会儿话,前前后后六年的衷肠都诉尽。
懒散的Alpha还想抱住他不放,再一次让梁沅怀疑他是不是易感期紊乱,可惜约了费戈有正事要谈,只好哄弟弟般哄比自己大上一号的男人。直到对方的司机来接,他都不情不愿,在宽敞的后座把梁沅整个抱到腿上。
头天孟炀告诉他,曾与他一起长大的孤儿们如果没能分化成Alpha就会被单独圈养,被那位变态的养父用来投饲手里这些人形武器的凶狠,同伴的血成最好用的兵刃保养剂。多年来孟炀一直在想办法找到关押他们的地方,可惜养父从前建立起来的体系过于完备,连他都无从下手,只知道养父有一套独立的程序可以施加指令,诸如处决或释放,密钥是他的声纹。
那个中年男人得以吊着一条命,孟炀下血本抢他的命再牢牢攥在手中。与此同时,他还发现过去每一年都有笔查不到接收地的转账支出,他猜测以这个数额是维持他们日常生活、运转的开销。孟炀攒下的大头就花在这上面,那张卡余额没下过七位数。
梁沅可算是明白他挥金如土挥到哪儿了,怜他气他,千万句埋怨最终只化作气鼓鼓的一句:“早跟我说啊,替你养个三五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又不是养不起!”现在想起自己亲眼目睹过的危险活计,叱咤风云的梁当家都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要怪他。
自己该怪,孟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仅能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带,出卖色相令他宝贝消气。边带动他抚摸自己边嬉皮笑脸,说道:“嗯,我老婆养我。我带着穷亲戚一起吃软饭,老婆真好。”说完假装抹泪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与这张没个正形的笑脸十分违和。
梁沅抽出夹在他掌与脸中间的手,往下一砸,没好气地捶他肩,“笑个屁,我还生气呢。你蠢不蠢?管它藏哪儿,地球就这么几圈,费戈的设备飞天上一拍半个人都能成像。就算地表没有,地下也能扫,你苦哈哈地用人力是想找到几十岁?”
我看你老了扛不动枪了怎么办,难不成还会有一个冤大头看得上那个时候的你。当然梁沅只在心里腹诽,这些话说出来就伤人了。
“我哪里买得起他那些玩意儿。”孟炀自己倒先委屈上了,像路边碰瓷的大狗继续赖上来,也就是放心司机听不懂中文,才可以这么腻歪,“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甚至把手往他心口送,仿佛现在就开始让他疼一样。
心跳和他这个人一样稳健,梁沅没感觉出来多少疼,忙不迭松开手。手下胸肌触感太好,多么一会儿恐怕会心猿意马起来。梁沅仍假作一番凶狠的模样,干巴巴道:“对咯,你也知道自己没钱,就不能找我吗?”怨归怨,梁沅其实是心疼的。孟炀挑起这么大个担子的时候比他当家的年纪还小,面对儿时玩伴无可挽救的死亡又不知道会背负多大的心理压力。梁沅不由得放柔语调,叹一口气,“我怎么会嫌你,就算坏你我也是坏在一块儿的,明白吗?”
为他心酸还来不及呢,何况他好得到哪去。
孟炀终于不再跟他嬉皮笑脸,故意插科打诨,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有些落寞。其实这位Alpha冷脸的时候是很吓人的,不然怎么会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允姣惹哭,唯独梁沅,爱惨他这一面。
他忍下心弦涌动,按耐满腔情意,最终化作拥抱,将自己柔柔靠在他怀中。
这顿饭不正式,纯粹作为老友闲聚,同样有替孟炀解决问题的意思。费戈的夫人骨子里还是江南人士,第一次上门的客人一定会惊奇冷毅的军火巨头竟坐拥如此雅致的园景。
夫妇二人共有两子,他们到时费戈已经领着大儿子搭好BBQ的烤架。费夫人也在一旁帮忙,她用传统的炭烤,比无烟烤架风味更纯正,湖边夜风一吹,袅袅升腾,远远看着让人琢磨出几分烟雨长亭的意趣。
问候寒暄过后费戈接过掌勺大任,梁沅端起啤酒就烟熏火燎的食物香气开始与他谈事,这俩各拿一把小油刷,像模像样。孟炀不舍得梁沅闻油烟,奈何他们聊的是正事,只好过去帮忙看顾孩子,顺便讨教育儿经。
事情都谈妥他们便不再耽搁,反正没有行李,索性第二天一早就出发。梁沅喜欢计算好时差乘飞机,在机上睡一觉,落地恰好是神清气爽的白天,省去倒时差。
一上机梁沅就裹好毯子预备高效率入眠,飞机还未起飞,黑漆漆的舷窗成一面镜子反射出坐他外侧那人的脸。梁沅斟酌很久才对那张脸开口,因为他想起了另一张与孟炀极其相似的面容,是他们偷欢之后不得不面对的。
“你可以不那么讨厌姣姣吗?”梁沅语速很快,用上替自己辩护般的急切语气,“虽然小孩很麻烦,姣姣很懂事,已经过了不好带的时候。而且家里的育儿嫂会帮忙到孩子上中学,她们很专业,我现在不介意家里有别人。姣姣很喜欢你,如果可以能不能别让她失望。”
孟炀替他掖被角的手登时停住,长久地望着他,眼神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错愕以及愧疚。他慢慢开口,非常温柔,“我没有讨厌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对不起。姣姣的到来对我来说很意外,可我爱你,也一并爱她,你们共同组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孟炀看着梁沅又开始泛红的耳朵,莞尔,开始和平时一样恶劣的打趣他,“不过你才是老公永远的宝宝。”
Omega的手裹在被子里不好抽出来,只能歪起身子用头撞他,小声嘟囔反驳:“什么呀,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好肉麻。”
梁沅的身体控制能力很好,即便裹成个粽子,如果不躲绝对会给他的下巴撞出淤青。孟炀稳住他的肩膀躲过,伸手捏梁沅耳垂,言语感慨,“我今年三十一。”
在一起三年从没庆祝过孟炀的生日,一切都是梁沅的推测,如今是头一回确切知晓他的年纪,原来他们之间有八年的鸿沟。八年于年龄上的差距并不多,可对他们两个来说此期历经的事情天差地别,造就当下的孟炀也造就他。
梁沅良久无言,盯得眼鼻酸涩,心想对比二人阅历,自己似乎真的可以一辈子做被他好生呵护的宝宝。像照料孩童脆弱单纯的生命,孟炀用年长的头脑、臂膀给予最周全的包容。
在沉默中他请求梁沅给他一些时间学着做好爸爸,做他们父女可以依靠的Alpha,然后揽紧梁沅,脸贴在他头顶,磨蹭柔软的发旋儿,说道:“谢谢你。”
第七十六章 梁沅分不出神细想,姑且当它是因此而来的激动吧。
他们来的匆忙,没有行李,衣服日用全是现买的,梁沅起初没注意到孟炀还买了不少别的东西。从机场到家全程自己小心拎着,与放学回家的梁允姣遇上才知道是些什么。
孟炀买的全是玩具,在和梁允姣相处的短暂两天里向他提过一嘴的、能找到的都给买回来了。
小姑娘正在玄关换鞋,突然听到地下室有响动,心下惊喜,只有梁沅从那里进出。想到极有可能是不打一声招呼就不见的老爸回家,拖鞋也顾上,叮叮咚咚就往电梯跑,闷头撞上刚迈步出来的梁沅。
遗传的身体素质初见端倪,比起一般孩子,梁允姣奔走都像拨过进度条,宛如被大力士拉满弓发射过来般。梁沅身体比脑子快,实战中练就的肌肉下意识绷紧,大腿硬邦邦的,梁允姣抱他不成反被撞开,后退几步眼见就要往地上坐。
幸亏后面及时伸出来一只手在她背后托了一下,梁允姣恰好站稳。不过她磕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根本没发现拉他这人跟在梁沅背后。直到梁沅边给她揉额头边数落梁允姣不要冒冒失失时有个人出言相劝,耳朵终于不再耳鸣,这个声音也渐渐熟悉。
她揪着梁沅的衣摆慢慢探头朝后看,仰面对上孟炀的笑脸。再回头一瞧她爸,同样春风满面,梁允姣顿时明白,这是原谅这位所谓的父亲了。当时还是她自作主张替爸爸赶人,立在人家面前心虚得不行,当即把头埋在梁沅身上,像只小鹌鹑,闷闷地喊爸爸。
梁沅对她的小把戏清楚得不行,深觉好笑,趁机正式阐明孟炀的身份,按着梁允姣的肩膀转身一张别扭小脸就夹在二人中间。他抬眼看孟炀,又摇摇女儿的小手,对她道:“姣姣,这是你爸爸。”
父女俩并非从未相识,相反他们一点儿不陌生,前段时间还非常融洽地一起玩。孟炀配合蹲下身,从提了一路满满当当的袋子里掏出她最喜欢的Bunnies小羊举到女儿面前,“爸爸可以和姣姣一起玩玩具吗?”他将玩偶塞进仍有些许不自在的小朋友怀里,打开袋子向她的方向倾斜,给梁允姣看快要挤不下的各色心头好。
不过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否奏效,小羊宛如烫手山芋,拿也不是还回去也不行,梁允姣一溜烟儿跑开,留她爸无奈地冲吃瘪的Alpha挑眉。梁允姣并没有不接受他,只不过在那一次唐突的询问过后一个抛妻弃子的形象牢牢印在小姑娘心中,甫一告诉她这个特别好的伯伯就是你以为的大坏蛋父亲,别说是三岁,十三岁也接受不了。
尽管她早已自行发觉,有一段不短心理建设,就容许才升入幼儿园的小朋友扭捏吧。
即便如此,一家三口勉强团聚。梁沅忙里偷闲,说不清两个人到底谁更像特殊的时期到来,总是腻到一处。仿佛回到十八岁,与擐甲执锐挡在他身前的人谈一场炽烈的恋爱。
然而还没温存几天,他们苦等的时机终于到来。
这天梁沅下班回家陪女儿,孟炀游走于交际场上,与一位尚未崭露头角的小明星对酌,是个Omega。
饭局是梁家那位大名鼎鼎的风流少爷牵头,梁沅的堂哥梁西宇。他跟随梁沅的步伐走到家族事业中,但没有涉足家里已经具备优势的传统行业,而是开拓新板块——文娱业。对他而言,这一行再适合不过,赚钱捧情人两不误,甚至利用一些不错的项目为家里提供更稳妥的水房。
梁西宇不管做什么都很有头脑,短短三两年足够他摸清楚这个圈子,今晚席间作陪的明星便是他挑出来的最佳引信。多年不温不火,贪荣慕利,脸蛋挺有资本,最重要是手里有一部一旦跟奖沾边绝不服众的电影。
对方的酒杯以及软绵绵的身体往上靠时,孟炀其实都在想梁沅。这回他才得以重新接触到梁家的事务,整个版图以远超正常水平的速度扩张,足以窥见短短三年梁沅费了多大心力。Omega在这行出头难度数倍于资质一般的其他两性,这种梁沅不喜欢的饭局必然不少。
声色犬马,宾主尽欢,孟炀回家前特意喷掉半瓶去味喷雾,还是被跳到他身上的Omega皱起小脸嫌弃。梁沅在他袖口、脖子四处嗅,活脱脱像一只小狗,闻完便撇嘴,“好大的味道,你在信息素里泡了一晚上吗?”
孟炀一身昂贵的皮还没脱,扮起钻石王老五有那么几分贵气,啧了一声表示不满,又收紧手臂唯恐他滑下去,咬牙切齿道:“是谁让我去的,倒打一耙,不乖。”说着就要去咬梁沅的嘴唇,“当我乐意啊,小坏蛋,我只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要被熏死了,都不夸夸我的定力。”
见这人越说越委屈,梁沅深感无语,但没办法,只能自己哄,当即放软语气,主动拉他的手伸进衣摆贴到腰上,一句话软成一淌水,“好嘛,补偿你?”
当晚孟炀连吃带拿,绝对要回本,直接餍足到后半月,两周后最终的正面对抗顺利推进时梁沅不由心想自己可谓出力颇多。
三路人马齐聚富饶的非洲西南部,这里盘踞对梁家的生意暗中作梗几十年的家族——他爷爷的老部下,曾经触及老爷子底线利用职位之便制毒被驱逐出大陆的圈子。然而因念及旧情的宽容,让这位能人得以苟延残喘,眼光独到当机立断借时局进入非洲,以此为根渐渐在海外压梁家一头。
这一次孟炀专程找了大半个北美联系上与他相熟的老朋友,一位同样出色的狙击手,连同梁沅本人带队的的伙计和一行口碑不错的雇佣兵穿过交战区在一处钻石矿外围静观数天,只为给曾经的反叛者迎头痛击。三天后,现任矿主外出,与情报无异,带走大队家养精锐。
天蒙蒙亮,铁灰水泥楼板上悄然架起两杆枪,衣着无二的Alpha男性间隔五十来米做着同样的动作。清点子弹,检查枪膛,最后测算风向速度,朝第一个射击目标齐刷刷飞出两枚子弹。瞄准镜能看到爆出的血花,确认目标倒地后枪口偏移一个小小的角度,第二枪、第三枪,终而复始。
晃眼的阳光照在几枚金属装备带扣上,是一小队人以极快的速度现身,拖走尸体就消失在遮挡物后头。比对方反应快一步,孟炀与底下带队的梁沅相互配合,替他开道,清出通往矿区内部的路。
可惜很快两方人马起了正面冲突,最后一道卡是武装到脚的岗哨。梁沅当机立断冲对讲下指令,转瞬间所有追随他的人员自行成组,纷纷砸碎哨前小广场停的皮卡车窗。火力掩护之下分工有序,不过半分钟已经打燃火,八九辆车驶出一个阵型尝试往前推进。
座椅被晒得很烫,若有似无晒出一些皮具的刺鼻味道。不过他们大多挂彩,这股味道在冲人的血腥气中基本能够忽略。
见状楼顶的孟炀与同伴交换一个手势,干脆扣倒狙击枪,手快速勾过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把拆卸后的中型机枪。他熟练地拼装,与此同时还守在狙击位上的友人突然握紧枪把,孟炀也忽有预感,他抬头皱眉一扫立即对同伴喊:“Lie down!”
职业素养带来的直觉应验,子弹落到一秒前头浮出的高度,对方的狙击手到位了。
隐蔽的同时拼装枪的动作没停,最后一个部件卡到位,他扛枪就起身朝另一侧奔。孟炀完全是把自己全暴露给对方,他跑得很快,极限的身体爆发力。然而两条腿快不过子弹,对面蓄水箱后藏着另一位持枪的硬骨头,下面乱成一团,他没受半点儿干扰,射击的角度拿得十分老辣。
子弹击碎空气、热风,迎头而来,孟炀朝前翻滚躲过,鼻梁仍被蹭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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