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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声甘州(古代架空)——扇葵

时间:2021-08-03 13:02:57  作者:扇葵
  但是他真的怕,那时的初岫眼睛里空荡荡的,没有对他的爱,也没有对他的恨,那双曾包容了盛大山海与人间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初岫日里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又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万俟琤将他抱回床上,从他的手里把那对黑白子抠了出来。
  初岫气冲冲的踢他,万俟琤笑着说:“睡觉,明日带你去吃好吃的。”
  初岫挣不开,喘息着瞪他:“不吃。”
  万俟琤:“是从大汉皇宫来的厨子,会做许多的中原菜。”
  初岫眼睛亮了亮,问:“可会烧红烧狮子头?”
  “会”,万俟琤撑着手臂看他:“初岫想吃什么,就叫他做什么。”
  不会做就杀了,再去寻厨子。
  初岫心情好了,在大床上来回滚了两圈,趴在枕上,道:“还想吃东坡肉。”
  万俟琤将账外的灯吹灭,道:“再叫他做一道西湖醋鱼,你爱吃。”
  “我不记得了”,初岫说:“那些菜,都是话本子里看来的。”
  万俟琤给初岫打着扇子,问:“初岫,你想回中原看看吗?”
  初岫又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说:“想。”
  初岫:“如果有一天能回中原就好了,我就再也不会来格勒善,再也不用见你了,我真的烦透了你。”
  万俟琤挑起唇角,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你走到哪儿我都会跟着的。”
  来自中原那个胖厨子,不愧是给大汉的皇帝做过席面的,初岫认识的菜他会做,不认识的他也会。
  万俟琤包了整个酒楼,熟练的给初岫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初岫都爱吃。
  他享用着美食,悄悄的去看万俟琤,随后嘴里被他喂了一只虾仁,他吃了下去,想着万俟琤或许比自己都了解自己的喜好。
  格勒善身为乌赫草原最大的城池,民风淳朴,百姓安居,商贸通达,是十分繁华富饶的景象。
  他不知道故土中原的民生,只从书本上得知是个盛世,与格勒善隔着两座很高的山和一条很长的河。
  他吃的肚皮溜圆,还是觉着嘴馋,恋恋不舍的瞧着那胖厨子,想将人家拐带到将军府。
  万俟琤知道他的心思,吩咐了声,领着他出了酒楼。
  一出酒楼,热气就裹了人一头一脸,瞬时一身的汗。
  初岫本想去骑马,现在也歇了心思。
  回府的路上,初岫趴在马车的小窗上,眯着眼睛瞧外头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你只道我对你有恩,却不知是什么恩?”
  世人皆知少年将军十七便名扬天下,这名是他骁勇善战的美名,也是他屠尽一城换来的凶狠残暴的恶名。
  他们只看到了将军的功绩,却鲜有人知,那场屠城战本不是他本意,过程也并非世人想的那样热血。
  四年前,他兵临荻族大门苏延城,格勒善被屠部落子民们的头颅就挂在苏延城城门上。
  荻族的子民都是战士,无论老幼妇孺,每个都经历过非常严苛的军事化训练,他们出生时,会有长老检查他们的体质是否健康,若是达不到他们认为是战士的标准,婴孩就会被抛弃。
  荻族本身就是一个大军营,只有长老、皇室可读书习文,寻常子民只能经受军营里的残酷磨炼,民风不开化,不会辩驳是非,不懂什么是恐惧,子民只会服从。
  他们坚韧、勇猛、凶顽,战争时只会前进,从小经受的教育告诉他们,后退即耻辱,力量至上,强者至上。
  万俟琤在城墙下看着格勒善的儿郎们头颅高悬,被食腐的秃鹫啄食,看着妇孺幼童的躯体被钉在木头柱子上,被利器刺的血肉模糊,初秋烈日炎炎下,逝者的灵魂仿佛在扭曲着,愤恨的呐喊。
  一阵蓬勃的怒意上涌,万俟琤对沉默的将士们说:“报仇,带他们回家。”
  城门破开,他们面对的不只是荻族的士兵,还有这苏延城里的妇女与幼童。
  他们手上拿着务农的工具,毫无惧色的看着闯入者,眼睛里全是凶狠与嗜血,没有一丝惧怕。
  拿起武器时,他们都是战士,都是可以杀人饮血的恶狼。
  屠城的命令,万俟琤没后悔过。
  他们杀了一城的荻族子民,荻族的人,也几乎将他们覆灭。
  他受了严重的伤,最后战场归于平静,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血水淌进了苏延城的护城河,翻滚的河水染了血色,久久未褪色。
  他纵马奔袭,追击苏延城的城主,那个个子矮小,却心思狡诈的城主,是荻族老皇帝最小的一个儿子,是他主动挑起边陲纷争,下的屠杀格勒善子民的命令,他野心勃勃,想用攻打格勒善的军功为自己换取夺位的筹码。
  他追着他一路到了荻族与大汉的边界蜀山。
  在蜀山,他拖着受伤严重的躯体,与之殊死搏战,长刀穿透那人心脏的时候,他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大雨中。
  黑白在他身上交替了几回,他都感知模糊,只知道他现在身处大汉境内,格勒善的人找不到他。
  这里人迹罕至,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就这样,到了一个晴夜。
  他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悠悠闲闲的哼着歌,脚步声渐进。
  他一开始以为那是即将死去出现的幻觉,可那歌声突然一停。
  一阵风吹过山林,林叶沙沙作响,他听到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了,接着,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讶异道:“这里怎么会有人?是蛮人?”
  那人大概是在他身边蹲下了,他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他动了动手指,倏地握住了他唯一能碰到的地方——他握住了少年的脚腕,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你缺奴隶吗?救我。”
  他说前边那句话,是心知肚明汉人对蛮人的敌意,怕他不管,先说明自己的价值,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怕自己死的更快。
  可是他小人之心了,再醒的时候,他已经被少年带回了家,妥善的安置在了一个小院落。
  小院里晒满了草药,还养了五只羽毛光亮的大肥鹅,那将他带回来的少年端着药进来,道:“这都三日了,料想你也该醒了,等你好些我宰只呆头鹅给你补身体。”
  话音未落,那大鹅伸展翅膀,从鹅圈里飞了出来,从窗户往外看,那大鹅昂着脖子,骄矜的在院子里踱步,仿佛是在巡视自己领土的皇帝。
  他动了动唇,想开口说话,发出的声响却嘶哑难听,只好作罢。
  少年也没在意,他拿着汤匙喂他药,刚喂了两勺,外边传来一位老人的怒吼:“初岫,你家鹅又要造反了!”
  少年连忙将碗放下,跑了出去。
  不多时,外边一阵鸡飞狗跳,大鹅愤怒的叫声后,少年又回来了,他用蓝色麻布吊起的发有些凌乱,上边还插了一片鹅毛。
  少年拿起药碗,喘匀了气,继续喂他,看着心情十分的好,他说:“我叫初岫,以后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隶。”
  他问:“你叫什么?”
  发出的声音虚弱无力,嘶哑难听,他语气平淡,道 “王琤。”
  初岫在唇间小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清亮好听的声音唤他:“阿琤。”
  这是个小山村,民风淳朴,自给自足,风景殊异,是个自成格局的桃花源。
  初岫的邻居有个十七八的少年,叫二牛,见了初岫捡了个病秧子回来,十分的不赞同,一直劝他将人扔了。
  他不知道万俟琤是蛮人,相貌上来说,中原人和蛮人区分并不大,初岫当初知道他是蛮人也是因为他的衣着,二牛不喜欢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初岫想把他家的大花要来杀了给万俟琤补身体。
  大花是头黑底白花的猪,初岫给他家买来的新嫂子治脸上的疤时,要的报酬就是大花,不过当初大花是个小猪羔,只会哼哼唧唧的拱土,体格又不是它那一窝兄弟姊妹里最膘膀的,于是二牛就答应了,可长到现在,它已然成了里边最肥的,看起来肉最香的。
  万俟琤已经可以下床了,慢慢的可以在院里走上几步。
  夜里,初岫说去隔壁要猪,让他自己吃饭。
  他在院中支起的小桌旁喝粥,靠着篱笆垒起的鹅圈里,一只大白鹅在月下亭亭玉立,它昂着脖子,倨傲的看了眼这陌生的闯入者,用噱梳理自己矜贵的羽毛。
  一只蛤蟆走错了路,不小心蹦进了它的领地,它立刻炸起了毛,曲项凶巴巴的追了上去,顺便把另几只呆头鹅叫醒,一时间鹅叫齐鸣,本来寂静的夜刹时喧闹了起来。
  初岫推开栅栏门进院,掐着腰拿竹竿打鹅,一时间更闹了。
  那时的初岫对他来说全然陌生,他心里尚存戒备,且身出高门望族的将军十分不喜他们之间的名分,尽管 “奴隶” 这个称呼是他给自己冠的。
  他并未理会回来的初岫,垂眸静静的吃粥。
  初岫却根本不管他的冷淡,对他十分热切,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欢喜,像是得了一个十分新奇的玩意儿似的,总是想发掘些有趣的东西。
  初岫撑着腮瞧他,顺手给他夹了菜,道:“明日把大花宰了,给你炖猪肉,你能吃些荤腥了。”
  万俟琤微不可见的点头,算是应答。
  初岫不管他的冷漠,自顾自道:“大牛年前买的那个胡人媳妇,也是个奴隶。”
  万俟琤对这两个字有些介意,稍稍停了吃饭的动作,听他说话。
  初岫挠了挠腮帮子,道:“听说十分能干。”
  万俟琤默了默,应道:“嗯。”
  初岫:“听说白日里能劈柴挑水喂鸡喂猪。”
  “……”
  “二牛说他那嫂子,白日里能干,夜里能叫,十分的风骚。”
  “……”
  万俟琤莫名不太想听下去了,果然,就听初岫继续道:“我也不知奴隶都能给我干什么,可料想二牛说那奴隶叫的好,应该是好的,你还伤着,我不让你干重活,可你夜里也应该能叫两声给我听听。”
  “……”
  万俟琤慢慢的理顺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至于跟一个不开窍的小孩儿生气,冷冷道:“我不会叫。”
  秋露浓重,山上百草树木润的湿淋淋,密林里偶尔传出未知名的鸟鸣,秋蝉鸣叫清越悠长,如今的万俟琤,依然能记得秋季的蜀地之静美,那个小院里的每一处细节。
  初岫离家是因为要给万俟琤找药,他试了许多的药,依然对他的内伤治标不治本。
  他将屋门锁好,揣上自己积攒着银钱的小匣子,院里晒草药的簸箕都好好的收了起来,只剩下圈里的五只大白鹅。
  他将圈门打开,对着那打头的精神大鹅道:“卖了你三回,回回都能自己跑回来,是个有本事的,我如今离家,你看好门,家里若是遭了贼,我回来就炖了你。”
  大鹅挺胸抬头,扇了扇翅膀,叫唤了声。
  万俟琤看着少年将栅栏门掩上,看他最后看了一眼从小到大待得地方,然后推了推自己,说:“走吧。”
  他薅了个草叶儿叼在嘴里,潇潇洒洒的声音洒在山路上,他道:“走吧,悬壶济世去。”
 
 
第9章 
  万俟琤给初岫打着扇子,初岫趴在踏上睡着了。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
  他想起了在滁州时,也是个夏天。
  他陪着初岫游了许多地方,中途和格勒善取得了联系,想着如若格勒善没有大事,他就多陪陪初岫,护着他游览大好风光。
  可那日遇到了那个云游僧人,那人是他的部下易容假扮的,如非必要,他们不会来找他,出现就意味着格勒善出事了。
  初岫坐在官道上的客栈里,学做游侠一样点了二斤酱牛肉,还想要烧酒,被万俟琤换成了茶水。
  仲夏暑气正盛,初岫十分怕热,他就随身带着折扇给他扇风,那日官道上路过了一行中原贵族的车队,到驿站歇脚。
  官道上热的似乎能将烈烈酒旗烧着,初岫正喝着凉茶跟他撒娇,桌上突然闪过刀刃,一个侍卫无理的驱赶他们:“我家主人要在此歇息,闲杂人等滚出去。”
  初岫气坏了,坐在原地没动,冷声道:“你是要这客栈里赶路的老幼妇孺一并出去不成?”
  方圆五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外边炎热难当,出去就容易中了暑气,若是看不起大夫,走在半路丢了命都是有的。
  旁边一拿着折扇的白衣男子接话道:“你们家主人是谁?以权势压人,好大的威风。”
  店里的客人被驱赶这着往外走,那侍卫倨傲道:“凭你们也配知道主人的名号?”
  说罢,将利刃一横,对着初岫的脖颈削了过来。
  万俟琤将折扇一合,轻轻松松格挡下这一击,将那绣花枕头似的招式拆的零落,只坐在原地,就将那人的剑打脱了手。
  那白衣男子赞了声:“好!”
  初岫有点小骄傲,道:“那当然。”
  他高高兴兴的扯着万俟琤的袖子,道:“走,我们行侠仗义去,将那劳什子主人打一顿。”
  万俟琤轻挑唇角,喂给初岫一块儿酱牛肉,想让他安安分分的吃完肉,别找麻烦。
  不料那边的白衣男子突然将手中折扇一合,往手里一拍,道:“正是正是,就该路见不平,拍案而起!”
  这可真是正中初岫下怀,他拉起万俟琤的手,想要拉他出去,正在这时,大门口突然涌入一群侍卫,将他们团团围起。
  于是,就动手了。
  初岫和那个白衣男子,两个唯恐先下不乱,叫嚣的最欢快的,躲在一旁看戏,只有他自己动手。
  他听着初岫在旁边叫他小心,存了几分显摆的意思,加之年少气盛,于是手里的动作就更加狠辣了些,利落的将一屋子的人解决了。
  初岫跑过来,摇着折扇给他扇风。
  那白衣男子道:“咱们出去瞧瞧那脸大的主人是什么人。”
  初岫要出去看热闹,万俟琤无奈的跟了出去,不料那外边的一行人,见到那白衣男子,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白衣男子名叫刘尧,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个儿子,是个闲散王爷,遇上那脸大的主人,只是一个三品小官家的妾室,因为得宠,遍忘了自己是谁,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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