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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野望(玄幻灵异)——朗西托夫斯基

时间:2021-08-21 08:53:30  作者:朗西托夫斯基
  但能讨沈棠尽欢心的小恩小惠是什么呢?角木君当然是知道的。
  一个小小的破纸鸢他都能当宝贝似的珍藏,只要是人间之物,随手带上一件扔与他便可。
  但角木君不喜凡间,亦不知凡间有何物。思索着那危月君大弟子徒西临似与他关系不错,处事踏实乖觉,亦曾下凡历练,有他看着,自己也放心。
  再者自己不跟着,也是给了沈棠尽空间。
  看门的小仙童见了自赤烨台回来的沈棠尽,眯眼笑道:“沈师兄,今儿倒是早归呢。”
  沈棠尽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在意我得紧。”
  小仙童道:“不敢,不敢,沈师兄是角木君的人,我一介小仙童,怎敢肖想呢?只是角木君今儿似乎兴致不错,带了好些奇珍回来呢。”
  沈棠尽不关心这些,只是“哦”了一声,正打算直接回自己的院落,却闻身后的小仙童阴阳怪气道:“沈师兄还是先去见一见角木君比较好,不然日后挨了罚,莫怪本小仙未提醒沈师兄。”
  沈棠尽冷笑道:“我却是不想去呢。”
  小仙童道:“你想与不想,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股剑气瞬间逼至他的面门,只见沈棠尽手中只持了一片柳叶,但却比那锋利无比的宝刀更凛人:“你说,若我就这么杀了你,师尊会不会直接罚了我偿命?”
  那仙童惯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当下便软了腿,跪下求饶:“沈师兄莫怪,是小仙越了距,还望沈师兄饶小仙一命。”
  沈棠尽扔了那叶,转身走了。
  来到角木君的院落,只见果然多了些奇异玩意儿。
  其中有一小雀儿,眼下有一抹红,金色的双瞳好奇地打量着沈棠尽,扑腾着黑金相间的翅膀飞至笼边,轻啄着沈棠尽伸出的手指,末了,还用脑袋蹭了蹭。
  这温热的触碰让沈棠尽心中一暖,嘴角不禁漾开了笑。
  “喜欢这小玩意儿么?”
  沈棠尽嘴角的笑一僵,随即恢复了阴郁疏离的模样,转身对角木君道:“拜见师尊。”
  角木君一掌攥住他的双拳,压了下去,道:“在青岚台就不用讲这虚礼了。这鸟是太子前些日子游历乌青国时寻回的黛青,你若喜欢,便拿回住处养着吧。”
  沈棠尽不着痕迹地从角木君手中抽回双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既是鸟,自该遨游于苍穹。若囚于弟子那狭小的院落,莫不是糟蹋了它。”
  角木君却很自然地揽了沈棠尽的肩,亲昵地搂他进了臂膀之中,打开鸟笼,伸手把那黛青引至手中。脱了金笼桎梏,那鸟亦未飞走,反而立于角木君指上啭啭轻鸣。
  “你看这小小畜生尚知该谄媚于何人,有那锦衣玉食,待在囚笼里又有何不好?”
  沈棠尽攥着十指忍耐着,任凭角木君擒了他的唇。
  一吻终了,角木君摸着沈棠尽的发梢道:“为师今日观人界有异动,且命你下凡去探视一番。”
  说罢,抬指拈起一决,入了他灵台:“一月之内须得回来。”
  沈棠尽只觉得眉心火辣辣地疼,四肢被束缚住般,一瞬竟失了力。
  他暗自咬牙,道:“弟子知晓。”
  人间一月不过天界几日,眨眼即过,沈棠尽不明白为何师尊忽然舍得放自己下去,但眼前有了回凡间的机会,便先紧紧抓住,其他日后再想。
  至了山门,发现随行的竟不是徒西临,而是那危月君二弟子巫记燕。
  巫记燕仍是那风流轻浮的模样,暗金麒麟纹于深紫色的长袍之上,日光一照,才会隐隐显露出来。他纸扇一收,拱手道:“沈师弟,多多关照。”
  沈棠尽虽不喜与他相处,当下却不得不虚以为蛇:“有劳巫师兄。”
  “有劳”二字,便是点明了知道巫记燕是角木君派来监视自己的。巫记燕仍是笑着,领着沈棠尽下了凡间。
  过了那水月洞天、镜花水月,便至了凡间。
  入目是熙熙攘攘人潮市集,马车软轿穿梭其中,房屋庙宇皆换了样式,但那字自己却仍认得七七八八。
  春风轻拂过沈棠尽身侧,那熟悉的酒香传来。回首,便见一酒肆,门前挂着“百年老字号”的牌匾,号天下第一状元红。
  沈家多是江湖中人,唯有那小叔沈槐是举人。可他为官不知变通,屡次遭贬,一生无所建树。
  沈棠尽出生时,摸骨先生一算,俨然是仕途顺遂之命。
  小叔大喜,便在院中埋下了一坛状元红,盼望着沈棠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替自己了却心愿。
  沈棠尽自小好酒,三岁便偷了那用于接待武林盟主的双印佳酿,五岁更是直接呼朋引伴,把那坛状元红铲了出来。
  那些个小伙伴各个喝得酩酊大醉,倒在院中不知何年何月。
  沈父知晓后,一顿好打。
  这日后,沈棠尽便像开了窍,忽然对诗书礼易有了兴趣,日日往小叔那边跑,兴致比习剑还高。
  寒窗十年,一朝及第,却被囿于明月楼。
  巫记燕见沈棠尽望着那酒肆出神,便道:“师弟要不要去饮上一杯?”
  沈棠尽道:“你我是前来查看人间异动,并非游玩,巫师兄还请正经些。”
  巫记燕一开扇,道:“我看这人间风调雨顺,异动未显,趁着此刻贪欢一场,有何不可?”说罢,便拉着沈棠尽进了酒肆。
  老板见门口踏进两位身形俊朗、风骨有如芝兰玉树的公子,特别是那紫衣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忙亲自过去招呼着:“二位公子请问想要雅间还是露台?”
  一楼酒肆人潮攒动,忽闻一叫好声,只见那被人群包围着的是个说书先生,身边有一案,神采飞扬,说话间眉飞色舞,好不生动有趣。
  巫记燕见了,便笑道:“那是在做些什么?”
  老板道:“公子来得巧,这说书先生正是每月一次来我这酒肆一坐,说尽那百年奇闻异事,能说会道,妙语连珠,似把人带进了那情境去。二位若是感兴趣,便在一楼就坐,离远了,怕是听不清了。”
  巫记燕朗然一拱手,道:“那便劳烦掌柜的替我们寻一桌位,再上两坛最好的佳酿,好故事,须得好酒才听得入味不是?”
  “公子说得甚是!”老板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二财,还不快过来招呼两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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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人落了座,酒水不消片刻便上了桌。巫记燕斟满了酒,见沈棠尽未动,便道:“沈师弟,你怎不喝?”
  沈棠尽一抬眼,那微微上翘的眼角风情中带着冷峻,道:“怕巫师兄大醉一场,无人看管,大闹一场,回去又挨了危月君的责罚。”
  巫记燕手中酒盏一顿,轻咳一声,知晓沈棠尽所说的是自己那次喝醉了,调戏桃源仙娥之事,便独自闷了。
  那说书人倒也是奇特,寻常人说书都是在那茶馆,听书的皆是寻常百姓文人。这酒馆之中,多是五大三粗的江湖草莽,读书甚少,大字不识几个,之乎者也是万万说不出的,给他们讲故事,怕不是听个云里雾里。
  但当下,这些汉子们都听得入了神,情至深处,还有那落了泪的。
  先生手边摆了一白玉酒樽,喝一口,说一个故事。如今已面红耳赤,愈发尽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红月微闪,沈棠尽再细看时,却已不见。
  沈棠尽眉头微皱,心道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说书先生亦是个奇人,博古通今不说,硬是可以将那诗书中晦涩难懂的文章说得如此透彻易懂。思思想来,莫不是自己得先对其中深意清楚明了,剖析之后,再以独有的风格娓娓道来。那人口若悬河,衣衫略微褴褛,却毫不在意,一派江湖潇洒之意。
  从公主和亲将军战死的家国情怀,至那江湖痴儿侠女的多情轶事,可大可小,雅俗共赏。
  “却说那前朝有一女子名瑕,面容如花,却是情深不寿。
  豆蔻之时便暗许一少年郎,两家门当户对,两小无猜,早早便定下了婚约。为他画红妆,执青螺,赏诗书,剪灯花。那人舞剑,她便在一旁抚琴;那人研读诗书,她便在一旁磨墨。众人皆道才子佳人,一时传为佳话。
  情郎好酒,却素有腿疾,那瑕姑娘便总是在那数九寒天为他温上一坛屠苏,除寒温养,体贴入微。如此好女,着实难得。
  那年初春,晴风渐和,传闻北海有蛟龙出没,正是一派祥瑞之景。那情郎一朝探花及第,好不风光,一道圣旨便去了那京城。临行前,曾许诺领了官职,便将女子娶进家门,十里红妆,情深意切。
  那女子便等啊,这一等,便是二十年。直叫那如花容颜生了华发,人比黄花瘦,都未见诺言兑现。
  春去秋来,渡口流水依旧,这年华岁月,却是如滔滔江水,无可回头。”
  有那直性子的汉子怒道:“可是那薄情郎到了京城,见了那些个千金小姐,便看不起这故乡女子了么!”
  那说书先生喝了口酒,兀自道:“却说这少年探花郎沈氏,一手诗画冠绝天下,众家争相模仿,引得云州上下争相学画之风,一时洛阳纸贵。而他未止步于此,十年苦读,金榜题名,那江南小小清平县登时沾了光,圣旨一道,春风得意。可到了那御花园特设的琼林宴,便再也没能出来。”
  有人道:“传闻探花之位皆是皇帝钦定的驸马人选,这沈氏莫不是与公主成了亲?”
  说书先生道:“非也!这沈探花还未来得及享福,便失足落入了那紫薇湖中,连尸体都没能捞上来。”
  周边想起一阵唏嘘哀叹之声,又听一人道:“既是那人已死,姑娘为何还要等?”
  说书先生道:“这姑娘出生江湖名家,心性与旁的女子不同。未见尸体,她便不信情郎就此弃自己而去。日日年年立于清江渡口,终于患了疾,神智不清之时落入了水中,竟是与那情郎一个死法。也算是矢志不渝,合于一坟。”
  巫记燕见沈棠尽低着头,桌上似有水渍,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醒木一拍,又说起了另一个故事。
  “走罢。”沈棠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等巫记燕反应,就走出了酒肆。
  巫记燕舍不得这剩下的好酒,便使了个障眼法,将酒坛缩小,带在了身上,忙追了上去。
  出了门,便看见沈棠尽站在街边,失神地望着天空。
  巫记燕轻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沈师弟,节哀。”
  沈棠尽将他的手轻轻拂开,道:“我想回一趟清平。”
  两人略施法术,便来到那曾经的清平县。
  如今此处已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景。因渔业发达,河流众多,云州皇命人在此处开凿了运河,至此南北商路一通,便带着这运河周边的城市也繁荣了起来。
  沈棠尽穿梭于这面目全非的故乡,不似上次被角木君强行带了来般困顿,心中虽有郁结,但神色已然放松许多。
  两人找了个落脚点,开始推算八卦六爻,查看这人间有何异象。
  不料这一算,就算出了东西方有一鬼怪之象。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可盲目行动,便先在周遭打探起来。
  这凡人啊,总是可以把一点芝麻大小的事儿编排得天花乱坠,像是有多大的灾难似的。
  两人听了好一阵聊斋话本,其中多为谣传,与这卦象不甚符合。
  沈棠尽道:“这鬼怪命中无煞,未曾害人,多半是因执念留于人间。我们最好将其引渡入了轮回,莫要伤它。”
  巫记燕笑道:“沈师弟人美心善,菩萨心肠,师兄当然不会违了美人的意思。”
  沈棠尽这些天也听惯了他这番轻浮言辞,左耳进右耳出,权当他放屁。
  稍稍准备一番,时辰一到,便至了卦象所指之地。
  到了那处,发现是一处被废弃已久的渡口。比起如今渔夫商贩使用的渡口,着实简陋小气许多。
  “师弟小心,周遭有幻境之象。”巫记燕驻足,开口道。
  沈棠尽心下早已了然,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往渡口走去,便感到鬼气更甚。
  月光皎然,将那河边柳絮都染上了雪光,清风吹拂,河面上水光盈盈,渐渐倒映出一女子的身形。
  沈棠尽呼吸微窒,顿感十指发麻,竟待在原地挪不动一步。
  巫记燕带着符咒铭文走了过去,对那女子拱手道:“姑娘,可是在等何人?”
  “阿尽,我终于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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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女子一如记忆深处的那副容颜,天真无谙的眉眼漾开,如春风拂面。
  沈棠尽远远望着她,心如万千银针扎过般疼痛。
  “你让我等你回来,我便等着,如今,你果然回来了,”她脸色苍白,双眼似盲,抬手抚摸着巫记燕的脸庞,“他们都说你死在了京城,我却不信。你若死了,怎连个尸首都没有?”
  巫记燕嘴角带着坏笑,语气却是极尽柔和:“我确实未死在京城,我在京城娶了个比你漂亮千百倍的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为官数载,享尽荣华富贵。”
  只听那瑕姑娘痴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的阿尽,那么温柔果敢,才华出众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忍心让你走得那么早?怎么忍心不让你一世安乐?”
  沈棠尽缓缓瞪大了眼,眼中似有泪盈出。
  “在官场里,要圆滑,遇到那狡诈狠毒之辈,学会低头。你读的那些诗书中,不有说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不要还像我们在江湖中恣意,非黑即白。听说啊,那些当官的心眼坏得很呢。”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担心那京城小姐不会照顾人,不懂你的习性。你的膝盖寒疾到了冬天还会痛吗?想来那京城炭火兴许比这小地方要足,若是有那良医,就让他瞧一瞧你的腿,早些治好,也少受些罪。”
  “莫亏待了自己,我本想照顾你的,但是我已成了这个样子,再也照顾不到了,有别人替我照顾你,也挺好的。”
  “阿尽,来生,我想再见你一面。”
  “阿尽,莫要不见我,此生虽有遗憾,但我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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