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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Fantastic Beasts同人)——crispy269

时间:2021-08-29 10:42:43  作者:crispy269
  派翠克的房間宛如彼得潘那永遠長不大的小島,照片、樂器、海報、玩偶小藝品等類,充斥著音樂、友情、夢想和對生命的熱愛;而魁登斯的房間則完全相反,房內東西稀少、髒亂,蜘蛛盤據天花板,灰塵在主人遺忘之處鋪上薄薄一層的絨毯,罩著它好讓它加倍的被遺忘,然而書桌上滿牆的手繪插圖是魁登斯無聲的熱鬧,是最內斂的熱情,使這間房仍跳動著希望。
  而柯林此時所站立的這間房,可以是「任何人」的房間。房牆漆上無力黯淡的藍色,電腦的螢幕保護程式上無意義的字母在飄盪,房裡沒有任何唱片,沒有任何裝飾,沒有任何一張海報,更遑論家庭合照。床單是灰色的,被套是灰藍色的,打理得整整齊齊,在他的房裡看不出任何秘密,可以是光明磊落卻也可以是滴水不漏的布局。桌上除了柯林給他的幾張講義,還有一本他常常看的人體百科。書架上只放著一本書,這是唯一最像裝飾品、這間房裡最有存在感的一本繪本──《羅賓漢》。
  柯林瞄見衣櫃上的飛鏢靶,突然想起派翠克曾說過,凱文差點弄瞎魁登斯雙眼的事情。
  「你要說什麼。」在凱文進房東晃西晃就是一句話也沒說後,柯林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用假裝了。」
  「哈,假裝?」凱文癱坐在椅上,緩緩轉過來面對柯林,「我想想,剛剛在琴房裡,你那麼『辛苦』假笑,那算是假裝嗎?」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說了,『沒什麼』。外面那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要談,我打斷他們了。我想給他們兄弟倆一點空間。」
  有一瞬間柯林想繼續接著問:早上派翠克和魁登斯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突然想到一件更迫切的事。他嚴肅地開口。
  「詩是你偷的嗎?」
  凱文挑眉,噘著嘴,一副「又想怪罪我什麼啦」的神情。他張大腿靠著椅背轉來轉去,眼珠子直盯著柯林。
  「我紙簍裡的詩,是你拿的嗎?」
  「我可不幹清潔工的事。」
  「我可不認為你會無緣無故偷垃圾桶裡的東西。你早就知道書房裡的事?」
  「你好像總是特別關心垃圾桶發生了什麼事,上次是廚房的垃圾桶,今天換你的垃圾桶,這樣好了,我房裡的垃圾桶就在你正後方,雖然它是空的,但歡迎你帶回去好好研究它這週過得如何?」
  「你對窺探別人特別有興趣,不是嗎?」
  「比起我,愛關心垃圾桶的人似乎對窺探比較有興趣。」
  「冷眼看著魁登斯夢遊,跟蹤我把我關在花房裡,」柯林不想和凱文兜圈子,事實上他根本無心知道凱文偷詩的動機。他只想確定昨晚的人不是魁登斯。只要能證明詩是凱文偷的,那昨晚的疑雲便明朗,心裡那塊石頭也可卸下了。
  「還有趁著別人睡覺時偷窺。」柯林越想越篤定,心一陣輕鬆,「你早就知道書房後的小房間,對吧?我還以為你會謹慎一點,不會落下東西。」
  「我沒有從你紙簍裡拿過半張廢紙。」凱文刻意咬字清晰分明地道。
  「你不就翻過廚房的垃圾桶挖出派翠克的包裹?哈,說到派翠克……假裝什麼都不在意卻對我和派翠克的事瞭若指掌,啊!」柯林頓時想起一件發生於很久遠的事,「還有那顆馬鈴薯,你明明看到它掉下來,你明明有時間阻止派翠克走過去,可是你什麼都不做。就只是『看』。」
  「如果你看到一條蟒蛇把綿羊吞掉,你會阻止嗎?」
  「有人曾告訴我『你知道所有關起房門的事』,你無所不知,不是嗎?我真想知道你這個超能力是哪裡來的,『是怎麼偷看的』。」
  凱文腳輕輕一蹬,椅身便轉到標靶,他隨意拿起桌上的飛鏢投射過去,完全不理會柯林。柯林再次想起魁登斯兒時差點被凱文的飛鏢射傷事件,面對這個機器人一樣要不是答非所問、要不是制式化的回答,柯林突然覺得再探究下去根本沒有必要。他心底浮現更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事,就算他不知道凱文心底的籌畫,許多事情仍疑雲重重,至少他可以做一件事,而他相信這個決定的報償足以滿足凱文,帶來好的結果。
  「我會走的。」
  凱文停下動作,原本噘著蠻不在乎的嘴角鬆弛了下來,回復原本冷清的模樣。他身子維持不動,頭微微側過來斜睨著柯林。
  「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走?我今天就走。我知道你和我之間沒什麼交情,但請你答應我,不,求你答應我,不論原本你心裡盤算什麼,都別這麼做。」
  「可是……你不是……」凱文嘴角微微顫抖,睫毛撲打著,露出令柯林出乎意料的心慌,但不過轉眼,凱文僵直的嘴唇和淡漠的眼光顯示剛剛不過是訝異。「我們每年聖誕節都是三個人過的。」
  「你不用擔心這個,我自己走。我待會兒就和派翠克還有魁登斯說這件事。」
  「喔。」凱文輕輕應聲,投射出的飛鏢幾乎像丟垃圾一樣散漫,「那,祝你旅途平安。」
  「你還沒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傷害。你清楚得很,不清楚的是我,我投降。我退出你們的生活,好嗎?」柯林抿抿嘴,才無力地吐出:「拜託。」
  「真是太好笑了。」凱文輕笑。
  「什麼意思?」
  「我看過你生氣,看過你因老套乏味的玩笑嘎嘎笑,看過你裝腔作勢擺『關懷愛心』老師噁心樣。可是只有現在,我覺得是你最誠實的時候。」
  「我沒時間和你辯論,我得走了。看在這份誠實的份上,好好愛你的家人吧。」柯林嘆口氣,他閉上雙眼撓撓頭,轉身就走,然而腳還沒踏出半步,就聽見凱文低嚷。
  「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種。」
  柯林回頭。「咻」的一聲,飛鏢精準地卡在靶心,鏢桿和標靶皆劇烈震動。柯林來不及問,就聽見外面一聲慘叫。似乎有那麼一秒,柯林能在驚嚇中聽見凱文嗤了一聲。
  柯林衝出房門,撞見的是慘白著臉的魁登斯,站在樓梯前嚇得不知所措、渾身發顫地盯著樓梯下的人。
  派翠克,正以極為怪異彎曲的姿勢倒臥在樓梯轉角,頻頻哀嚎。那一身如玫瑰一樣火紅的衣服此刻看起來倒像杜鵑,因為手肘的袖子渲染出一朵更豔紅的血紅花朵。
  ***
  出院後回家的路途上,柯林開著車,一句話也不想說。整車鴉雀無聲,氣氛凝重的像空氣都結成冰。派翠克從樓梯上摔下來,所幸沒摔斷腿,僅只左手臂骨折,骨頭戳出了肉,往後將在手臂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疤痕。花了一整個下午進手術房,派翠克打了石膏,聽完整型外科醫生再三叮嚀之後復健的注意事項以及回診日期,才讓他們出院。
  派翠克坐在副駕駛座,後頭坐著凱文和魁登斯。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想說話。柯林死氣沉沉地盯著前方,他不想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觸,也不想聽見任何人開口,哪怕是派翠克本身,他都怕會觸發醞釀至喉頭的怒火。
  他唯一移開視線的片刻,就只有瞄了一下派翠克用繃帶纏裹得厚厚的、吊起來的手臂,又一塊石頭壓在他心上。他好想奮力把石頭推滾下去,宣洩這股又痛又恨的怒火。
  回到家,派翠克一踏進客廳,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情緒終於忍耐不了,他勉強地撐起微笑,說:「醫生說我走運,那麼高摔下來沒摔斷腿,今天真是平安夜!」待柯林幫他脫下外套掛上衣帽架,他一手抱著受傷的那隻手臂,左右緩緩搖晃,一副它是新生兒一樣新鮮有趣。
  「你們幹嘛那麼嚴肅,我都說沒事了。快,誰想當第一個在上面留言的人?」
  「派翠克我沒心情開玩笑。」柯林面無表情地說。他也脫下自己的外套,丟在沙發上,挽起袖子。
  「嘿,受傷的人是我,派翠克現在說『我沒事』……」
  「是誰?」柯林別過頭不理會派翠克,直接面向凱文和魁登斯,語氣宛若從天襲擊而來的冰雹,重而冷峻。凱文視若無睹地走到餐桌上拿起果醬罐和土司,彷彿柯林只是一隻發火的貓而非猛虎。魁登斯則正要開口,就被派翠克打斷。
  「是我不小心的。我沒看見樓梯間的燈串,一不小心絆倒的。」
  「那為什麼我走上來的時候就沒有跌倒?」
  派翠克支支吾吾,柯林眼光轉向魁登斯。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有這麼一刻打從心底開始質疑魁登斯。
  ……害死媽媽的貓還不夠,這次腦筋動到派翠克身上了?……
  凱文在花房前質問魁登斯的話言猶在耳。還有好幾次兩人對峙時,凱文頻頻透露出關於魁登斯的訊息,辭退簡訊也是如此。起初他以為凱文捏造的事,事後也被魁登斯自己證實是他做的。
  還有魁登斯夢遊時停在派翠克床前的詭異舉動、魁登斯手指的黑色粉屑、燈串上的黑色髒污、閣樓桌子邊緣的黑色削屑……。
  ……等我醒過來,不是有東西少了,就是有東西多了……
  ……這個家不安全……
  ……我有病,我病得不輕……
  儘管如此,柯林還是無法輕易開口質問魁登斯。這個弱不禁風,一直在他心裡宛如天使一樣溫暖純淨的人。他不敢撕開最後的假像如同他從未敢照凱文所說,撕開魁登斯房裡牆上的繪畫,一窺牆面上的真面目。
  「你跟我來。」魁登斯首先開口,令原本氣勢洶洶的柯林頓時消化怒火,反倒退怯。魁登斯的語氣和眼神一樣平靜,一道眩目的決心筆直投射過來,如同稍早在琴房時,魁登斯癡癡看著柯林走進琴房的樣子。
  柯林沒回話,只是凝視著魁登斯好一會兒,才無聲點了點頭。得到柯林的回應,魁登斯便轉身上樓。
  「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派翠克,待在樓下等我,好嗎?」柯林阻止欲發話的派翠克,摟了摟他的腰,既堅定又請求地說:「我跟你保證,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派翠克一向無法拒絕板著臉、嚴肅的柯林,他垂下目光點點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連一個字尚未出口,柯林就頭也不回跟上魁登斯的腳步。
  魁登斯彎過拱門,穿越琴房,卻不是直接往閣樓去,反而往左去書牆環繞的廳室。他停在派翠克的房門前,等待柯林。
  「所以……」柯林有些尷尬地開口,魁登斯抬起頭,瞄了一眼柯林,又轉向地面某個角落,眼神游移不定。他緩緩打開房門,逕自走進去,背影無聲地替他邀請柯林進門。派翠克的房間,柯林熟悉不過,一樣的擺置,既沒多也沒少。只是往昔那張有兩人熱情相擁的床鋪此時此刻令柯林膽寒戰兢。
  魁登斯靜靜地站在派翠克床前。跟夢遊時如出一轍,站在派翠克床前,一句話也不說就只是盯著床看。
  「是我做的。我早跟你說了,凱文說得對,我老是帶來災難,通通都是我做的。」
  「魁登斯我不允許你騙我。你聽見了嗎,我不允許。」
  「我沒有騙你。我答應過你,要對你誠實。」
  「我不相信。」
  「樓梯上的燈串是我故意拉出來藏在派翠克看不見的地方……」
  「我不要再聽到任何謊言。」
  「可是我有收手,」魁登斯突然激動地說:「我記得我有放回去呀……我不知道,我很混亂,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
  「魁登斯,我說了──」
  魁登斯猛然轉過身,攤開沾滿烏黑粉末的手掌,他不敢看柯林,垂著頭縮著頻頻顫抖的肩膀,像請求赦免的罪犯。
  「早上我又畫了。這次不是夢遊,我太生氣了。」儘管兩人有五步之遙,斗大落下的淚珠還是清清楚楚地映入柯林眼簾,魁登斯哽咽地說:「我忌妒派翠克。我不記得我每晚做的夢,可是這些……」魁登斯說著,指了指派翠克那鋪得乾淨整齊的床舖,柯林走近細看,枕頭邊緣的黑色指印讓他渾身洩了氣,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留下證據。要不是每晚派翠克不在這間房裡睡,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更可怕的事……」魁登斯痛苦地閉緊雙眼,整張臉皺在一起,握起拳頭。
  「魁登斯……」
  「我並不是真心想傷害他,可是自從昨晚在花房──」
  柯林並不願回想花房最後的吻,他斷然打斷魁登斯,「就像善意的謊言,你不想傷害,但還是傷害了……」柯林用詞嚴厲,語氣卻毫無責備,更多的是無奈和不知所措。
  魁登斯再也說不出話來,深綠色針織衫緊緊裹著他,身體亟欲隱忍但還是發出幾聲嗚咽。他用手臂用力擦了一下臉,脹紅的臉沒被撫平,反扯出更加扭曲的摺皺痕跡。「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魁登斯說完便立即離開房間,往閣樓走去。即使他說這句話時柯林只看見他的後腦勺,但他幾乎能想見那張掛滿淚水的臉露出從未有過的決心。他不是邀請柯林來,他「要」柯林來。
  柯林不習慣魁登斯這樣對他說話,比起上回在大樹下魁登斯對他發小脾氣,這次魁登斯表現得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此刻柯林倒變得囁嚅,連喚住魁登斯或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他跟上樓。他知道心底驟然膨脹起的恐懼是什麼。他每踏上一步就想退回一步,卻又抵抗不住對於即將曝光的真相的好奇心,也無法拒絕魁登斯挺直腰桿、果決的背影,如同死神一樣在光線越來越少的地方,逐漸揭起他的神秘面紗。
  門嘎呀打開,夕陽餘暉順著房間斜斜流淌至樓梯,紫橘色的光線溫柔地染上魁登斯的黑髮,再爬上他的肩膀,恍若晚霞替他卸下斗篷,擦去膽怯的粉妝,解開畏縮而緊繃的身體。魁登斯煥然一新。他回過頭看著柯林,如同柯林的想像,冷清、肅穆的神色。
  他突然覺得恐懼全消,心想著:如果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那就這樣吧!我見過憂鬱膽怯的你,見過善良純真的你,如今,我能見到你真正的樣子,好壞都罷了。
  魁登斯神色漸轉溫和,柯林的表情似乎打動了他,使他既困惑又著迷。很快地,他想起來這裡的目的,迅速轉過頭,走到桌前,專注地盯著貼滿手繪圖的牆面。那兒有花,有小雀鳥,有種子,有各類常綠植物,有魁登斯盈注的熱愛……倏地「嘶」的一聲,魁登斯開始從邊緣將手繪圖以粗暴的方式撕扯下來。
  柯林根本來不及阻止魁登斯,他嚇得只能呆愣在原地,看魁登斯發了瘋似的一張接著一張把畫撕扯下來。
  一張又一張,牆後的世界漸漸從邊緣露出它的原貌。起初是一小團黑,這團看似用黑色蠟筆的塗鴉越到中間越濃烈、厚實,直到魁登斯撕完全部的手繪圖,整面牆才露出掩蓋之下的樣貌。
  除了黑色,沒有其他的了。那是一面被人長期用黑色蠟筆反覆塗鴉的牆面,邊緣還能看出起初是一團一團毫無章法的塗鴉,中間已經勻成堅實如油漆的黑色牆面。柯林瞥見魁登斯一早就沾滿黑色粉末的手指頭,正微微發抖。他尚未從震驚和疑惑中回神過來,一旁的魁登斯就先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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