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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我终于还是在六婶的边教边帮忙下,把夏蔬都种好了。
  
  三个月方能成熟的蔬菜,一排排种好七八样后,我觉得山间的生活渐渐安稳了。有种期待着收获的心情,虽不是日日都会过来查看自己种的菜如何了,至少隔日会来,有时提点水来浇一浇,有时静静坐在地边看着。
  
  不知阿元当初种菜,是否与我心情一样。
  
  只是,未等我的蔬菜长大,村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江大郎到家对我传讯道,县衙贴了告示,北狄召集草原六部,集结三十万大军今春便进犯恒晟,边境的城郡首当其冲几座已多城失守,朝廷大军早已开拔往了战场。告示上说不仅今年的捐税要涨一倍了,每户人家要出丁入伍。
  
  我心中立时咯噔,外敌进犯,不知景泰帝能否应对。
  
  罢了,我一介小民,军国大事是我该关注的么?定会,无恙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挖到宝。好久远的隐线——阿元万里寻欢、菜地埋银,大家还有印象吗?(呼…生病已近一周了,没时间加更和抓虫了,谢谢支持~)
 
93、相思灰(三)
  
  没过几日,江家村里便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愁绪。
  
  广阳县是个小县城,消息较之上阳郡要迟滞许多。县衙的告示明言,各户除了捐税外,另需出一男丁入伍,我每日上山或去河边查看鱼篓时,陆陆续续能见村中有男子辞亲的场景。
  
  这日,我从山上下来后,正在檐下竹椅上躺着歇息,院门被敲响了,伴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喊:“欢哥儿,欢哥儿在家吗?”
  
  是六婶,声音很慌张。
  
  我开门后问何事如此慌张,六婶哭腔难掩,为难着告知我她家仅有旺发一个儿子,去年刚成亲,这下衙门来人强行锁了旺发去参军。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大道理无需跟乡民们解释。山野人家,在意的也就是温饱和子嗣,对此,我亦无良策可帮她。
  
  这事上,我没有其他法子,无奈安慰着:“六婶,既是朝廷有令,便遵令而行吧!”
  
  六婶已五十余岁,苍苍白发,慈祥的脸充满了凄苦,涩然与我道:“欢哥儿,你能否救救旺发?我家就旺发一个小子,衙门的人说若能出一百两银子,便可免去征丁。六婶,六婶求你给帮帮忙啊!”说着六婶就弯腰给我下礼。
  
  我可受不起她的礼,赶忙着拦住六婶,道:“六婶,可别,既然是要银子倒是好说。六婶放心,银子我这里有。”说着,我便起身入了卧房,取了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六婶,六婶不及与我磨蹭时间,千恩万谢着往家去保住她家的独苗。
  
  未过多久,小院的门又被敲响了,邦邦的敲门声伴随急促且喊门声,给人的感觉很是无礼:“有人吗?赶紧给爷开门!”
  
  我打开院门后便瞧见几个衙差,其中一个穿便服的倒是有些眼熟。
  
  “耳聋了吗?有人在家还拖这么久才开门。”衙差不客气地推开门,一行六七人挤进了小院内。
  
  “尔等,此来有何贵干?”我平静着问。
  
  “贵干免了,爷们儿几个是来办差的。”衙差不耐烦说着话,让路让开,其中一位五十来岁的青衣肥胖差官,看起来是领头的,悠声问道:“你可是户主江文元?”
  
  “不是,我是阿元的表姐。”
  
  “表姐?”青衣胖差官往院子石凳上一坐,似有官威:“女户江文元欠捐税已有五年未纳,你既是亲友,这个捐银便替她交上吧!”
  
  说话间胖差官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敲,道阿元立女户可免征丁,但每年三倍捐银,五年间滞纳共计七十五两,今年捐银翻倍计三十两,一共百又五两银。
  
  既有这样的数字,我倒是老老实实取了银,交给了胖差官。
  
  原本衙差们取了银便该离去,在他们出院门前却有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哟,你家还养了这么多的野山鸡啊,正好犒劳犒劳咱哥几个!”
  
  便服男子说着话,与另一位衙差往我养着的鸡仔走,弯腰去抓蔑筐里的锦鸡。我实在有气,且不说阿元已是公主,本就无须纳什么捐银了,我养着这些锦鸡当宠物,岂可便宜他们?
  
  “住手!”我恼声道。
  
  “住手?我劝你识相点,乖乖献上几只山鸡给范大人打打牙祭,哼!”其中一位瘦个子的衙差不理会我的冷声,仍去抓锦鸡,其余衙差亦在一旁起哄帮腔。
  
  官家之人不惹我便罢了,既要惹事生非的,正好出口气。抬腿出拳,动用了许久不曾使过的拳脚,教训了靠近蔑筐的两人,其余三个帮忙的,也被我利索地踢翻,他们一行人横七竖八倒在院中痛呼。
  
  哎哟的疼声呼喊,我不甚放在心上。
  
  领头的胖差官未参与,倒是威胁着我:“你是何人?竟敢阻拦衙门公事?”
  
  什么公事?我没好气地冷声告诫道:“本姑娘乃一介小民罢了,奉劝尔等一句,既是奉命办差便正经做事,切莫假公济私做出滋乡扰民之举。”
  
  “哎哟,疼!你放肆,你知道你面前的大人是谁吗你?”便服那男子呼着痛又威吓着我。
  
  我瞧着他,很是眼熟,还未想起他是谁,胖衙差倒是先说了:“本官乃是广阳县主簿范仁,此行奉命收缴捐银!姑娘有这般身手,本官也劝你不要多事顽抗,配合衙门办差,方能万事大吉。”
  
  呵呵,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记得了,原来穿便服的是饭桶啊!我未先理会范仁,倒是深感好笑。真没想到,这回冤家路窄了,对范同嗤笑一声:“怎么?饭桶,你不认识姑奶奶了?”
  
  “你,你你你,是你!”范同结结巴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本少爷,哦,不,我不敢了,求姑奶奶不要和小的计较!”
  
  情况的反转,范仁也一脸的莫名,嫌弃地瞧了饭桶几眼,地上几人搀扶着在哎哟声中站起身来。
  
  “范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锦鸡,在下养着解闷的,不可食之。”我转而对范仁道。
  
  范仁瞧瞧我,我没有波澜起伏的眼神望着他。范仁扬了扬手,呵斥着随行衙差们去下一户收缴捐银。
  
  “慢着!主簿大人留步。”我喊住了范仁。
  
  范仁停下脚步,问我何事,我缓声道有事欲私下向他请教。范同几人被留在院外,我向范仁打听现在恒晟和北狄交战,战况如何。
  
  范仁并不屑于与我一介小民提起这事,官威盛然道:“下民岂可妄议朝政大事?”无奈中我取出了荀骓那块铜牌,范仁神色顿时慌乱且恭敬起来。
  
  一通大礼后细细与我说些他所知的战况,三月时北狄突然进犯,边境一连七座城池失守,朝廷大军派去之后已收回四座,目前战事焦灼。北狄不似往年打下几座城,抢完就撤,这回似准备长期作战,双方已对峙两月余,各有胜负。眼下,朝廷军费紧张,国库不足支撑过久的战事。朝廷有令,征丁加捐,亦是战事起时常有举措……
  
  范仁虽性子傲慢些,又养出个跋扈的侄子来,分析起朝政倒也头脑清晰,有条有理。从他话里,我也得知了,北狄人擅骑射,马上功夫好。平野作战,恒晟多次吃亏。
  
  得了想知道的讯息,我便谢过了范主簿。
  
  范仁恭敬着道若有指教随时传他,我倒没什么指教,只是想及时知道战况,范仁应下若有最新战报发到县衙定第一时间送达给我一份。这样倒也好,免去我忧心不得解的苦恼。
  
  战祸起,终究苦的还是百姓。
  
  既是这般的情况,我便减少了去山间的次数了,多数在家里呆着,看些书,或静静歇着,恐错过县里传来的消息。在家时,秦长风家的小孩偶尔会来家里玩一玩。
  
  六婶一家感恩戴德地时常送来米粮蔬果和山货,山里人憨厚,为安他们一家的心,我也拿上些抵去那银两。
  
  村中离开了些年轻人,能凑够银子免去征丁的不多,一时村里不似往日的活波了。百无聊赖中,我只是盼望着范仁能及时将新的战报送与我知晓。
  
  纵再如何不想牵扯了,却也免不得心中牵挂。
  
  或许,这事,只有恒晟大朝得胜,方能解我心中的隐忧罢。
  ·
  ·
  
  六月底的这日午后,我仍是如常歇在竹椅上,没锁的院门被推开来,吱哑声中我抬头见门口立着一位四五十岁的陌生中年男子。
  
  “你是谁?”我怔怔盯着他时,中年男子先疑惑着问我。
  
  “我?我自是此屋的主人,姓应。大叔可是有事?”我瞧他一身浅蓝布衫,背着行囊,看似行了远路,浑身上下一股风尘仆仆之感。
  
  “屋主?”大叔面相慈祥和善,语气倒是异常疑惑:“姑娘姓应?可知原先的屋主江文元在何处?”
  
  阿元?我不知大叔是何人,提及阿元时,总免不得格外上心:“嗯,我知晓。只是大叔是何人?寻阿元可是有甚事?”
  
  大叔似松了口气,往院中走了几步,神色渐渐缓些道:“应姑娘,我是江训庭,元儿的父亲,烦你告知元儿的下落。”
  
  江训庭?!阿元的爹爹?闻言我无比愕然。
  
  阿元的爹爹不是早在十多年前便过世了么?面前这人面目和善,宽额剑眉,眸间是历经沧桑后积淀的温厚,说话间语气敦厚诚挚不似说谎,只是,这话却让人难以置信。
  
  “阿元……她不在此地。您……您真是阿元的爹爹?可有凭证?”我不能相信他的话,又讷讷道:“阿元的爹爹不是过世了么?您这……”
  
  自称阿元爹爹的江叔问我能否先给他些水喝,我忙给他倒了水。
  
  江叔宽厚笑道,我不信亦是情有可原,他十多年前在边境采药时不慎滚落山间,被好心的北狄牧民无意搭救,只是重伤养了足半年多方渐苏醒,醒转后因伤着腿无法行走,双方战事已结束,他便一直在“敌方”的北狄牧民家养伤,采药治伤。
  
  不幸的是救江叔的牧民在替他采药时被毒蛇所咬,未能救治回来。江叔感念他的恩情,替牧民养护他的老母亲,直到年初牧民母亲过世,江叔方生起返乡之心。此前又值恒晟与北狄战事起,江叔便匆匆避开战区,辗转三个多月方返回江家村来……
  
  十多年前离乡入伍做军医,原以为江叔他亡命疆场。这可真是,十数载的蹉跎,而今已然物是人非了。
  
  阿元她为着没有娘亲,幼时受了许多的委屈,又为着爹爹“命丧边境”,未待及笄便受尽村人的冷落,心中曾格外苦楚。
  
  我顿感命运的捉弄,而今,阿元她在亲生娘亲身边,且阿元忘记了往事,许仍未能忆起她的爹爹。
  
  至于我所要的凭证,江叔笑道江家村成年之人应皆识得他,他们便是凭证。
  
  我寻了旺发去请二姑母一家,闻讯而来的二姑母,秦长风到了小院,惊诧问询过后,确认是江训庭不假,二姑母和秦长风与江叔抱头痛哭了一阵,诉不尽的生离死别又重逢之情。
  
  二姑母嚎啕抹泪,抓着江叔的胳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无数遍,哭腔着道:“我可怜的四弟,你还活着就好,就好哇!”一句话下来,江叔顿时眼圈便红了,清泪直直滑下,喊着“二姐”。
  
  四五十岁的汉子和已而立年的秦长风亦泪流不休,这样的重逢,已超越了生死限,他们一家人没有哭诉无尽的离别情,只是哭过后,说上几句话,就又哭上了……
  
  我则在他们断续的话里明白了,当年江叔被救后,搜寻的士兵没寻见他尸首上报了身亡消息,战报传来广阳县后,衙门里说战死疆场的士兵只能埋骨疆场。江家村后山那座坟茔,原来是族里替江训庭立下的“衣冠冢”。
  
  如此,一切隐情便清晰起来。
  
  只是,一腔执念为父守孝的阿元,却未曾知晓父亲归来的消息。
  
  我想大抵阿元便是那福泽深厚的明珠,不仅与亲母团聚了,江父亦大难不死康体归来。这样的情状,我却不知该如何与阿元的爹爹言说。
 
94、相思灰(四)
  
  “应丫头,你这做菜手艺很是不错啊,比元儿做的还要好吃些!”阿元的养父江训庭用着膳食对我和气道。
  
  “江叔觉得味道可以,便请多吃些。这做菜,我也是跟阿元学的。”我取了公筷替江父布了菜。跟阿元比,我应是不及的,只是江叔十多年未吃过阿元做的菜了。
  
  “好,好,你是个好姑娘。”江叔吃着菜夸着我,我顿时脸热了些。面前这人,是养育了阿元的爹爹,我尊敬他亦感念他的恩。
  
  昨日江叔归来后,引起村中的轰动,江氏族里尤甚。二姑母则在情绪不那么激动后将阿元那些年受的委屈尽皆告诉了江叔,江叔温厚的面上不由泛起了恼怒。
  
  族中那些长辈做下的事当年阿元不曾计较,只是却无人敢在此时露面,无人敢承担江叔的怒意。傍晚时分,老得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族长到了小院里,颤着白胡子道:“训庭啊,你回来便好,你当年的那些田地和祖宅这些年有族中替你看管,这回你回来啊,自己接手去,也省去了族里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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