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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古代架空)——李狗血

时间:2021-09-07 09:28:05  作者:李狗血
  噌噌的火苗自厉执心间跃动,瞬时间吞噬他整片内心,不知是由于枯花还是愤怒,厉执望着晏琇坚决的神情,动作狠厉,下手越来越重,任由晏琇同样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肯让他顺了心。
  一张破密道图,真的那么重要?还要搭上身体给那恶心的臭老头子糟蹋?厉执胸口熊熊燃烧,恍然中将晏琇又一次逼至退无可退,拳脚轮番上阵,激烈与他缠斗在一起。
  而视线落上晏琇白皙却布满青紫的胸膛,如此近距离之下,厉执又看见更多犹如施虐留下的伤痕,只心想他不是和尉迟慎交情甚好吗?那尉迟慎怎么会让他这般不顾一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与他虽然从不曾兄友弟恭,但他是厉白儿和晏惊河最宝贝心疼的小儿子,即使厉执心底不愿承认,可确实在年少时看一眼便喜欢得紧的弟弟,他灿如星辰的弟弟!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而晏琇眼看厉执为不露破绽一直动用内力与他对峙,一招一式都经过他事先设计,既让他难以招架,却又总找得到反击之法,外人看来只觉愈发酣畅淋漓,可根本目的,就是想赌上性命同他拖延下去。
  望向厉执的神色终是透出些许急切,有什么似在逐渐动摇,拳拳到肉的沉重声不断,汗珠与血水交融着飞溅在污浊不堪的石地上,伴随阵阵泯灭人性的欢呼,二人皆已周身挂彩,原本清隽明净的晏琇发丝凌乱,面容狼狈不已,而厉执半张面具都被鲜血浸透,手腕上的枯花灼痕已然过了大半,可这场比试他不能停下。
  直至晏琇闷声嘶吼,终于将厉执压住,抖着手死死按着他,额头精疲力尽般抵在他胸口,粗喘之下,即使隔着厚厚的夹层,厉执仿佛仍感受得到细微的湿润。
  “我其实没你想象的清白。”
  听见晏琇带着哽咽的轻声劝阻,厉执却如梦初醒,目光碎裂着恶狠狠翻身:“不行。”
  听几句暗语都嫌害臊,他在他眼里,就是当初那个秋月无暇的傲气小鬼。
  “我也不会死,”而厉执一边将最后一拳砸在他耳旁,一边敏锐察觉到倏然安静的四周,转过头,汗水模糊中,看见身后石门背着光踏入的身影,恍若云层罅缝中透出的朝晖,心中释然地一笑,“毕竟我们狗蛋的爹……无所不能。”
  50.心动
  司劫身上仍旧是一副山匪的模样,显然还未来得及换下,却面具已除,漆黑如墨的发丝被猛然灌入的烈风扬起,青峰凛凛,凝眸寒江,从头到脚萦绕着无畏山海的气势,一步步径直走向擂台,跨过栅栏,来到厉执面前,不发一言地朝他伸出手。
  厉执与他目光相对,只觉脑内恍惚,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却不带丝毫犹豫,握着司劫温暖的指尖一跃而起,不在意姿势多么滑稽,如野猴般手脚并用,大腿牢牢箍在司劫腰际,被杂草填充的壮实胸膛与司劫紧紧相贴,心跳如雷,贪婪嗅着属于他的天乾气息,紧绷许久的城墙轰然崩塌。
  这一刻他似是终于意识到,有司劫在,一切困境都可以迎刃而解的踏实感,竟如此令人振奋。也从未想过,他一路谨慎独行的人生中,有一个人能够这样强硬地破开他坚固的堡垒,让他不自觉想要抱上一抱,就很美妙。
  “两个孩子很安全,你不必担心。”知晓厉执心底最在意之事,司劫率先对他道。
  “司掌门,”于是厉执忍不住开口,嘴角又落下鲜血,便将碍事的面具扔掉,用力擦了把血污,嘶哑却真诚道,“你果然无敌,美貌,又智慧——”
  满腹夸赞都形容不出此刻司劫在他眼里的光芒,而不等话落,司劫一手稳稳托住他的身体,一手掌心已紧覆在他环在他颈间的手臂,强厚的内力自最后一丝缝隙涌入,让他早已烧灼到麻木的腕上又有了丝丝感知,如清风拂过,烈火重生。
  “但是,我不那么善良。”却听司劫语气沉似暗无天日的深渊,仿佛压抑了无数凶猛巨兽,在厉执耳边叹息间,周身已是杀机骤现。
  擂台周围的几个当家才从愕然中缓过神,各个如临大敌地亮出兵器将三人围住,尤其老七身手极其敏捷,步伐奇快无比,转瞬便攀至大厅一端盘满恶鬼的石柱,飞速朝最上方恶鬼手里垂下的一块头骨扯去。
  那是寨中的响铃,连通寨中各处,一旦拉响,整个山寨的山匪都会聚集至此,只可惜他用力扯动,即将到来的噪鸣并未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头骨猝然爆裂,本就忽明忽暗的上百盏烛火悉数熄灭,整个大厅陷入漆黑,与此同时,门口传来轰然一声,巨大的石门竟是自行落下。
  片刻的功夫,这血腥残暴的阎罗厅,仿佛真成了地狱。
  厉执正被司劫似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所震撼,又听那些山匪接连开口。
  “他娘的真混进狗了!”
  “老五保护老大!”
  “哥几个插了他!”
  “你们给我先上!”
  最后一句显然是冲着几个被训成狗的俘虏而讲,呜嗷的低吠声再次传来,不知遭受多少折磨的躯体形成下意识听从命令,劲风刮过,摸着黑胡乱朝司劫的方向撕咬,厉执心知,这是几个山匪在利用他们来确定司劫的位置。
  “别动他们……”厉执提醒着便要下去。
  司劫托着他的手臂一紧,只由他在地上落定,随即将他旋了个身,改为自背后护住他的姿势,一边带着他往旁处闪去,一边贴着他耳际道。
  “你不需费神,我会叫你亲手解决这些人。”
  “……啥?”
  厉执还没能想通他话中的意思,便觉手脚已是不由自身掌控,刹那凌空而起,眨眼间越过疯狂扑来的俘虏,直奔先前发号施令的当家,竟在伸手不见五指中准确无误地一掌将他震出几尺开外,应是撞在坚硬的壁石,发出骨骼裂的闷响。
  厉执一时分不清掌心力道究竟属于自己还是司劫,只有种与司劫融为一人的错觉,紧接着又随司劫飞身向上,避开蜂蛹袭来的数道利箭,再一回首,阵阵惨呼和风声几欲冲破耳膜。
  那几个当家分明狡猾狠戾,不惜以俘虏以及手下山匪为肉盾,各个身怀绝技,很快适应黑暗,相互配合着与他们二人纠缠,寻常的高手很难有胜算。
  可司劫甚至没有拿回与那山匪一家一同留在山洞的紫微七斩,翩然卓绝,气息不乱,已然叫他们纵使合力也无法占去上风。
  就连厉执都不禁对司劫的身手产生永远望不到底的茫然,尤其是他生猛至此,却也并没有动用过传说中最为浩瀚神秘的“小洛河”,那镇天地化万物的至高绝学又会是什么模样?
  心里想着,厉执脱口问道:“司掌门,你的小洛河,怎么从未见你使过?”
  没想到司劫沉默半晌,倒真的与他解释道:“河图洛书力量非凡,我只为一人而习,眼下时机未到。”
  “谁这么倒霉?”厉执自是以为他是为了能与对方相敌,不由好奇。
  只不过他想了想又啧啧两声,破天荒地酸唧唧道:“世上还有能让你这般青睐有加的人……长得啥样?”
  “……”
  不等司劫回答,不知是谁在不甘之下猛地释放天乾信香,意图以此压制厉执来扰乱司劫的行动,岂料就在厉执闻见那刺鼻气味的下一刻,滚热的血浆飞溅在厉执的脸上,他指尖停留在对方脑后血淋淋的百会处,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彻底摧毁了一个天乾引以为傲的信香。
  对方撕心裂肺的惨叫并没有让他生出半分同情,他只朝身后司劫怔然道:“你他娘的真是司掌门?咋这么带劲……”
  “老大!”
  而就在令所有山匪窒息的寒意已经浸透黑暗,又听原本阎老大坐着的方位传来惊叫,“老大!等等我们……唔!”
  却不等他话落,遭了毒手的一声闷叫自喉间发出,随后淹没在石板闭合的响动里。
  “五哥?”其他苟延残喘的几个当家也察觉不对,奈何皆被重创,只有身形最为敏捷的老七似是强拖着身躯过去,“老大呢!”
  “嗤,你们老大,当然是把你们也当成狗了。”
  厉执看不清那边情况,但也猜出七八,毫不留情地说道。
  想来这满山头都被密道打通,阎罗厅自然不在话下,密道入口,怕是就在之前阎老大坐着的脚下。趁这些当家为他牵制住司劫的档口,他已经悄然打开机关,若不是老五前去保护他,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举动。
  而那老五明显被阎老大逃脱时无情抛下,更受对方袭击,打击甚大,被其他当家追问,仍不可置信般迟迟没有开口。
  便在这时,先是轻微的晃动隐约传来,厉执心下一紧,瞬时想到什么,而后像是印证他所想,整个阎罗厅地面轰然震颤,石壁噼啪爆裂,大大小小的碎石从头顶砸下,巨响接二连三,不久前还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大厅俨然快要土崩瓦解。
  不用细想便能猜到,定是从密道逃脱的阎老大启动了底下机关,要将他们困在里头一举歼灭。
  果然,被司劫放下的石门纹丝不动,死死嵌入地面,再不可能打开,黑暗中摇晃越来越剧烈,一动未动的酒桌发出哗啦脆响,碎裂的石梁重重掉落,不知哪个当家被砸到,一边痛叫一边破口大骂。
  “晏琇!”
  而厉执拼命朝记忆中晏琇停留的位置冲去,心中湍急,只怕先前已筋疲力尽的他被无声埋没。
  “晏琇!晏琇!”
  他大声喊着,不知被何物绊倒,摸了摸,是围住擂台的铁栅栏,心知晏琇就在附近,更加卖力地四处摸索。
  “别喊,”而冰凉的手突然与他相握,清冷的嗓音却不似以往生硬,“我在这。”
  “你被砸到了?”
  顾不得找到人的喜悦,厉执另一手摸到横在晏琇腿上的石柱,顿时鼻间酸楚,迫切跪下去,双手用力往上抬动。
  “让开。”
  身后司劫笃定的声音响起,厉执恍然地让了让,紧抓住晏琇,像是怕又找不到他。
  便觉晏琇发出极力隐忍的闷吟,伴随石柱轰地倒向一旁,他已浑身湿透,忽地没了声响。厉执伸手摸过他汗津津的额头与鼻尖,心知他是晕了过去,便扶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将他背起,与司劫一同朝角落躲去。
  “待会儿定要抓紧我。”
  直到大厅顶端终于破开一道口子,血红的夕阳倾泻而入,司劫逆着光递给厉执一只手,淡淡道。
  厉执紧握上去,只见司劫再不多言,仰头间飞身踏着壁石一路朝上,视野中到处都是弥漫的尘土,巨石隆隆滚落,他却带着他以摧枯拉朽之势,避开大片坍塌的厅顶,在天崩地裂之前纵然跃入久违的万里霞光。
  “……”
  然而还未来得及在重获光明之下深吸一口气,厉执目光陡然一转,难以置信地抓过司劫一直掩于身后的另一只手臂,看着那上头鲜血淋漓,被巨石砸中的伤口深可见骨,向来修长漂亮的指节血肉模糊,许久说不出一个字。
  胸口闷痛间,他后知后觉想起,他在不管不顾寻找晏琇时,始终遮挡在他头顶的温度。
  尤其,司劫在帮晏琇推开石柱之前,原是手臂已被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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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bq我又断更了!!!啊!!!
  51.喂药
  耳边继续传来大厅崩塌的巨响,厉执却已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原本硬如铁石的心肠,如今不止扑通跳动,还能这么疼。他后悔自己将司劫想象得过于坚不可摧,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人再怎么所向披靡,也是肉长的,会受伤。
  而眼下山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下头的山匪正浩浩荡荡集结着,他们不便继续停留,厉执强行收敛神情,随着司劫离开。
  司劫的确已趁着厉执与众山匪周旋的功夫,基本将寨里大大小小的密道位置摸清,虽不一定十分完整,却也足够叫人提前设防,甚至找到了一处关押被掳百姓与官兵的山洞,厉狗蛋和李二柱,便是暂且托付给了他们。
  没有丝毫耽搁,趁乱放出众人,他们接上厉狗蛋与李二柱,一路颠簸,连夜快马加鞭直奔外城。
  “司掌门……”
  等到厉执终于从浸满身心的栖栖遑遑中得以安静坐下来歇歇脚,已是翌日黄昏。
  客栈竹窗外雨声潺潺,只有几丝灰蒙蒙的光线漏进来,屋内黯淡,却并不冷清。床幔间的晏琇依然没醒,大夫过来为他双腿处理了伤口,此刻呼吸平稳许多,正与两个小娃娃并排躺着,而厉狗蛋和李二柱自打到了地方便倒头就睡,应是车马劳顿累得狠了,睡得极为踏实。远处看去,三人挤巴巴的,异常温暖。
  厉执掌心小心翼翼捧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坐在桌边习惯性地挨个吹着,压低嗓音唤了声他对面端坐的司劫。
  “这回多亏了你,”憋闷近整日的话总算讲出,他一张嘴,却仍觉心上化开绵密的刺痛,覆盖住每一个角落,讷讷道,“但你咋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你受了伤,定不会还让你那么做。”
  “那不救你弟弟了?”司劫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自是看出他这一路的失神和内疚,轻轻问道。
  “救是要救,总有其他办法……”厉执下意识说着,又忽地抬眼,“你……你知道他是我……”
  司劫并没有接他的话,只反问道:“你说的办法,是指冒着枯花发作的风险?”
  “……”厉执闻言一时沉默,情急之下他确实只剩这一条路可走,反正他皮糙肉厚,多吐几口血也没什么,但司劫不行,他那般肤白貌美的人,伤到了必然很疼。
  只可惜眼下事情已经过去,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必再自责,更不用觉得亏欠我,这伤并不重,更何况,你我是夫妻——”
  “放屁!”
  听到厉执气恼的骂声,司劫不由皱眉。
  却见厉执紧接着视线投向司劫被包扎固定的手臂,撇着嘴愤愤道:“大夫都说,你骨头断了一次,竟敢又去抬那破柱子,相当于伤上加伤,比晏琇的腿好得还要慢些,这叫不严重?”
  “那大夫给你缝合伤口的时候,你额头都是汗水,别以为我没看见。疼就是疼,我他娘又不会笑话你!”
  “你堂堂一个掌门,可不能撒谎!”
  “……”厉执劈里啪啦这几句数落过后,司劫定定望着厉执,久久不发一言,都给厉执看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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