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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远1645(古代架空)——邵得意

时间:2021-09-15 10:49:44  作者:邵得意
  “怎么……怎么会这样?”杨妹已然呆愣住,随后眉头拧紧,任泪珠子在眸子中滚来滚去。目光中的怒火犹如炼铁的炉火般猛烈燃烧。她本是个温柔,传统的妇人,可此刻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抓住他的胳膊,逼问道:“可你记不记得,柳儿是被李泼皮害死的!她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你怎么还能收下——”
  “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金大川冷哼一声甩开她,像是用光了耐心一般。杨妹又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水沿着脸颊滚滚而下,喉咙中不住地飘出呜咽之声。金大川终于不忍再看,他偏过头,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既然你对我不满至此,不如……不如你就带金柏回你娘家去!”
  半晌——
  “你……你有了买命钱,当真就要抛下我们母子?”杨妹声音越发悲凉。她就是个普通妇人,心思简单。若是知道金大川此举是为了给女儿报仇,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家男人去冒险。
  金大川背过了身,忍痛点头。
  他深知复仇前路未明,万一失败……断不能连累了家人。所以才会用最残忍的方式令杨妹心碎,再遣她离开。对于将来有可能会发生什么,金大川几乎不敢再想。只心中暗道:“杨妹,若我能活到报了仇,那时再亲自去给你赔罪!”
  许久许久,耳畔响起杨妹的凄然一笑。她垂着头痴痴盯着脚尖,低语着:“好!好!”说完,便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了门。打那日以后不久,她就带着一纸和离书与儿子金柏头也不回地南下投奔舅爷去了。
  屋内寂静。金大川不时地叹息。苦叹回荡在屋内,让温暖的屋子变得阴冷了不少。他搓搓手,走去火堆边,用一只干树枝轻轻拨弄着篝火。
  见金大川不愿多说家中之事,李嵘暗想:“必是此事触及到了他的痛楚。”从此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不再多问。他有病在身,没过一会儿就又变得疲惫不堪。很快,呼吸渐沉,靠着柱子睡了过去。等他再次幽幽转醒,只觉身下床温褥软,十分舒服,似是睡在床上。他摸摸身下,见趟的是一层厚厚干草,想必是金大哥给他放的,心中又是一暖。
  屋中无人,他起身向窗外望去,见风雪已停。“金大哥?”李嵘轻唤一声,推门出去了。
  门外林木阴森,水雾缭绕。老牛正卧在温泉边的巨石下歇息,可见金大川并没走远。此刻,时进傍晚,距离天黑也不远了。
  李嵘不认得路,不敢随意走动,只在温泉附近转了一圈,又喊了一声:“金大哥?”猛地,就听得几丈外的悬崖处有奏乐声,一道清隐约的女声传来,声音清亮,韵味十足。那女声咿咿呀呀唱着水磨调子:“……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云心水心……”云心水心的第二个“心”字拖得极亮极长,犹如山间流下的潺潺溪水般,奔流不止。
  李嵘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崖边。
  放眼望去,村中家家户户掌了灯。小戏楼此刻更是灯火辉煌。背面一个大红寿字,两根齐腰粗的台柱上,右贴“寿星伴子子长寿”,左贴“童婴映老老还童”,两侧还各挂了三排灯笼,幽幽火光从红纱布中透出,亮如红宝石。台前置了十几张四仙桌;桌上摆着寿桃,果脯,瓜子等小食。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老寿星被围坐在中间,几乎全部村民都聚集在这里看戏。
  高高的台子上,站着一个道姑打扮的戏子,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按在腰际,轻悠悠扭着腰,踱着步子,嘴里轻声漫唱:“……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李嵘痴痴看了一会儿,竟也微微翘起兰花指,一板一眼轻声和道:“……云掩柴门,钟儿磬儿枕上听。柏子坐中焚,梅花帐绝尘。果然是冰清玉润。长长短短,有谁评论,怕谁评论……”
  神色似是清高,似是幽怨,全部藏于一双妙目之中。婉转的音色,回旋在幽静昏暗的山林里,竟让人品出一股子麻滋滋,勾人心魄的缠绵味道。
  一折子戏还没唱完,天色已然大暗,有淡淡水气弥漫在林间,像层层迷障。
  金大川的目光不可抗拒的被那个身段吸引,愣愣站在牛车边,心里也生出了迷障。小半个时辰前,他瞧见到李嵘在睡梦中时有咳嗽,就去了山下的村里买治疗风寒的草药。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形。为何大户人家会养戏班子,甚至有些老爷还会抬伶人当姨娘,现在他心底算是有些明白了。
  忽然,山脊的上出现了十几个闪动的明灭火光,照亮了来时山路,伴随着数匹马儿的嘶鸣声,蹄声甚是嘈杂,打破了山中清幽。
 
第 6 章
  ◎恶人◎
  与此同时,李嵘似也听到了声音,猛然回头望去。看到金大川时先是一愣,也不知他在身后站了多久。可他来不及多想,慌忙问道:“金大哥,你……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金大川迅速从崖边拉过李嵘,向林外瞟了一眼,低声道:“李公子,你先去屋里等我,我去看看。”李嵘看向百丈外林道上的火光,犹豫着点头。
  眨眼功夫,金大川已跑进了夜幕笼罩的林间。
  正要穿出树林,就见有十多个满人官兵打着火把,驾马奔来。金大川忙在靠近路边的巨石后伏下身。待来人走到近处,才看清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县衙捕快,骑着条灰皮骡子。而跟在他身后的骑马男子,正是早上从寺庙中逃掉的麻子脸。
  火光下,麻子脸铁青着脸,怒道:“江行,晌午刚过咱们几人就进了山,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到底还有几个村子要走?”
  被称作江行的捕快见他已没了耐性,赶紧安抚道:“萨查大官人,我下午仔细看过,牛车印一直通往这座山里,只进无出。这是这条山路上的最后一个村子,所以我断定他们很有可能进村去了。若是再抓不到——” 他挑了挑眉,暗自寻思着,京郊燕山这么大,山脉更是绵延好几个布政使司。若是抓不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可话未说完,身后一满人士兵粗声粗气地打断他,“图们官爷和包衣阿哈被杀,若是再找不到犯人,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点把火把这几片山头都烧了!”
  一众人等听后,都面露骇然。萨查皱眉,低声喝道:“噤声!这种话也能大声嚷嚷的?要是敢烧山,明个儿一早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那粗声之人似是沉不住气,又倔强道:“咱们一路寻到这里,都不见人影。不烧山,怎么把人逼出来?山这么大,到哪去找?”可嗓门显然放低了很多。
  江行也心生恐惧,却不敢多言,眨着眼尴尬一笑道:“呵呵,两位官爷可真爱说笑啊!”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刚是想说,若是真抓不到,也断然不会让各位白来一趟。”
  “什么意思?”
  江行目光一转,看向村头方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个村子里的人可不一般!住的大多是退隐的前朝大员,都是高门大户……我一早听闻今日有个老太太做寿,少不了要收些寿礼的……”
  萨查挑眉,与自家兄弟对望一眼,嘴角慢悠悠扬起上了笑意,“哦?原来此次进山,江捕快用心良苦!如此说来,还真是不能白跑一趟。”语毕,即刻驱马向前,不再多言。
  江行美滋滋跟在后面,琢磨着今日可以分到一杯羹了。忽听那粗声的士兵轻哼一声,淡淡道:“江捕快留步,鄙人还有一事要向您请教!”
  江行一怔,立即拉缰驻足,回头呵呵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阿达兄弟请讲!”
  “你们古人有云,”阿达神态轻薄,冷冷笑道:“——口多食寡!江捕快这四个汉字何意啊?”
  几乎是瞬间,江行就会过意来。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着,激动说道:“你……你们……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他的声音过于尖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士兵见此,满意地哈哈大笑,“劳烦您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咱们人自己进去就行了。”
  江行一滞,就真的静静停在那里,不再前行。等摇曳的火把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呸了一口浓痰,咬牙道:“找人是假,做强盗才是真!野贼种,等老子过几日投奔了徐州李副将,定然杀回来取了你们的狗命!”
  凛冽的寒风拂过林间,金大川感到手足冰凉。想到满人或要烧山,他不免担忧起正躲在茅屋中的李嵘。他躬身缓慢退回林内,谁成想才退了几步,直觉脚下松软,所踏之处,俱是腐枝烂叶,混着冰雪的破碎声。“咔嚓——咔嚓——”响在杳无人迹的林内。
  寂静中听来,只是冬夜的萧索。然而,这细碎的动静还是让金大川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刺骨的寒意的从足底升起,直窜脑顶。
  果然,声音也不止被他一人听到了。林道间骤然响起江行震惊而阴冷的声线:“是谁?谁躲在那里?”
  “仓——啷——”听到对方缓慢拔刀出鞘的声音,金大川壮着胆子,紧贴在一棵粗大的树伫立不动,一双紧锁的双眉已被冷汗打湿。随着蹄声的接近,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被火光照耀的橘红色地面。十指不由得扣紧树干,指节变得如他面色一样苍白。
  “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江行恶狠狠喝道。
  金大川一愕,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江行手里的刀快速破开空气,砍在了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然后他拔下刀,又喊了一声“出来,不要躲了!”又愤力劈砍在另一棵树上。
  片刻功夫,马蹄踩碎冰雪的声音已响在身后半丈处。金大川暗暗深吸一口气,刚要拔足狂奔,只听江行突然“咦”了一声,顷刻间与自己错身而过,驾马小跑进了林中。看到火把在薄雾中变得朦胧,金大川道了一句“坏了”赶紧跟上。
  直到跑到距离茅屋五六丈外的树后,这才立定。就着火光,金大川看见茅屋门大敞,里面漆黑一片,烧得旺盛的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扑灭,周围也并没有李嵘的身影。他心中不禁大喜,心道李嵘聪明。可他目光一转,再细看向温泉边的骡子,心中一震。骡背上只绑了一个火把,哪里还有人呢?
  突然之间,身后有响动。没等金大川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柄冰凉的官刀,当下不敢动弹。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别动!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金大川强忍不安,沉声道:“官爷,勿恼,我是这山中的猎户。”
  “猎户?”
  紧接着,金大川被推搡到了火把下。刀尖立在喉咙前,温泉边温热的水汽即刻在冰凉的刀面上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水滴。
  “胡说!”待江行看清对方,神色逐渐变得激动,连声音都在颤抖。“猎户会赶牛车进山?你捕猎的网呢?弓呢?你分明就是那个今早昌平州通缉的杀人犯!”他喜不自胜,脸带狞笑,“老天待我不薄啊,抓你去跟满人换十两金子花花也是不亏了!说!你同伴在哪呢?”
  金大川也不知道李嵘去了哪里,他用余光瞟着深邃的林子,脑子里快速合计着对策。
  江行看他不知声,于是把刀锋微微往前一送。金大川的脖子上霎时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滴鲜血顺着平滑的刀刃滑落到了泉水中。“嘴硬不说?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话音刚落,猛地听到“哗啦”一声水声,江行腿下一紧,大惊向脚下看去。暗淡的光线下,有两条光洁的手臂如白色的水蛇般从温泉中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小腿,一股劲儿地往池中拉扯。江行没想到这“猎户”的另一个同伴竟然长时间藏在水中。
  塘边石子光洁,他想挣脱,却重心不稳,大叫了一声“哎呦!”扑通一声跌进了温泉里,手里的刀也跟着飞了出去。
  原来,李嵘在金大川刚离开不久,就熄灭了屋中的篝火。不多时,便见一束火光破开薄雾由远而近地快速飘来。他心中惴惴,当即跑出屋子跳进了水中躲了起来。池塘深不过半丈,李嵘自幼生长在扬州城的河道边,水性极好。他轻巧地浮在巨石投来的阴影之下。只小心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张脸透气。
  没一会儿功夫,马打响鼻的声音传入耳中。来人是一个手举大刀,面带肃杀的捕快。这人到了温泉边并没四下查看,而是把火把绑在了马鞍上,自己转身藏进了林子里。
  之后,李嵘便目睹了金大川被狡猾的捕快捉到塘边。
  情急之中,他忽地想起了小时候在湖边玩耍时捉弄人的把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潜进了水里,打算趁那捕快不备,拖住他的双脚拉入水中。此时显然自己成功了!只是这捕快力气甚大,以自己的双手实在难以压制。
  眼看江行落水,金大川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塘中,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对方的口鼻往水中按去。可江行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迅速,立即反手揪住金大川的衣领将他的头部拉入水中。哗啦啦水声大作,两人一时纠缠得不可开交。
  金大川水性不大好,一不小心,呛入几口水,脸憋得紫红,险些没喘过气来。
  趁着金大川稍稍松力的一瞬,江行迅速把头抬出水面,拼命嚎叫:“来人!要犯在这——”喊声在漆黑无人的山间响起,幽幽回音透着蚀骨寒意。
  可“里”字还未喊出口,他便感觉脖子处一凉,下一刻已经不能再言语了。那把腰间佩戴了十多年的大刀,已从自己的咽喉中直直穿过。他盯着鼻子下的刀尖张了张嘴,嘴巴里只溢出一口浓血。扯着金大川领子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被软塌塌的身子带着,缓缓滑进了水底。
 
第 7 章
  ◎通缉令◎
  李嵘呆呆站在江行身后的位置,手里还紧攥着刀把儿。见江行再无生还的可能,他如同被烙铁烫到,快速松开握刀的双手。“我……我……我杀人了……这不是我想的!”李嵘一时如坠冰窟,嘴唇发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怔怔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的双手,身子打了个晃,似是随时都可能向后倒去。
  金大川本以为今日肯定要命丧于此,没想到又一次化险为夷。现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颤抖的李嵘,急声抚慰道:“李嵘,嵘哥!不要怕!你要知道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他引着满人进山抢夺百姓财物,是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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