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爷子很像,温和却不容置喙。
*
“我明天来找你。”
这是齐项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冲白绩抛媚眼,怪腻歪的,白绩让他死一边去,结果这个人就真的死一边去,一连一个星期都没踪影。
白绩乐得自在,他根本不想见齐项,然后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吃了安眠药才阖上眼睛,大清早又惊醒。
他梦见齐项出事了。
白绩解释是出于他俩之间岌岌可危的友谊,所以他要去关心一下齐项。除夕前一天,他就去问季北升,问他齐项最近怎么样。
【季北升:挺好的啊?昨天还看他在跟齐祺遛弯呢。】
白绩敛眸,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把手机扔到一边。时针滴答指向十二,白绩兀地觉得很饿,他早饭没吃光发呆了,这会儿饿的胃部绞疼。
他按了按肚子,去厨房做饭,利落迅速地洗切好食材,扭开煤气灶时只有“哒哒哒”的漏气声,没有火。
十几年的灶台了,像老人一样,总会莫名其妙的出毛病,白绩想今年就去换个新的,他反正不喜欢这个毛病颇多的煤气灶,换电磁炉更方便小巧。
当务之急,他得开火。
其实很简单,那个打火机点一下就行,白绩找遍整个屋子,才蓦然回想起,为了戒烟,齐项把他家打火机都扔了。
“妈的,尽给人找麻烦。”白绩咬牙骂道,关火去小卖部买,顺道买了一包烟。
他没吃午饭而是抽了半包烟,抽的太急以至于头脑发昏,索性不做饭,又闭眼睡了过去,睡着肚子就不会疼也不会饿。
他又梦到了初中时被葛鹏告白的经历,这回葛鹏说:“我大哥想跟你谈。”
昏暗的巷子里,一个人从阴影里现身,灯光照亮他一双桃花眼,刹是深情,每一寸弧度都像落了朵桃花瓣,饱满而水润。
“雀儿,做我对象吧。”
白绩当天刷新了一挑九的战绩。
“我做你爹。”
他一觉起来浑身酸软无力,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白绩迟钝地想我发烧了,假烟也害人。
白绩吃药、熬粥,裹着棉被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看电视,一直看到天黑,很远的天空炸开一朵烟花,今天也是知法犯法的城南人,他才如梦惊醒,意识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而他像个傻逼一样看了一天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春节联欢晚会很热闹,白绩在喧闹中再次入睡,是药发挥了作用,他做了混乱的梦,或许是一直奔跑,出了一身的汗,然后被急促的敲门声和做贼一样的开门声惊醒。
白绩危险地眯起眼睛,屋子里没灯,只有电视闪着光,他定眼一看,瞬间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他拳头硬了。
“睡着了?我说敲门怎么没人应呢。”
“你他妈为什么有我家钥匙?”
“备用钥匙,你也没换地方藏啊。”
齐项对他笑的暧昧狡猾,熟门熟路地打开灯,白绩懵了一下遮住眼睛。
下一刻,齐项的喟叹落在白绩耳畔,“接个吻吧,怪想你的。”
白绩:“?”
作者有话要说: 白绩:你怎么敢的?你想不想活了?
齐项:老婆,嘿嘿嘿...老婆嘿嘿嘿....老婆嘿嘿嘿...嘿嘿嘿老婆....
现在给大家表演的是他逃他追。
感谢各位的支持呀!
第75章
“接个吻吧,怪想你的。”
话音刚落,白绩就被拢着按倒在沙发上,以献祭般的姿势跪躺在沙发上。
齐项亲的又凶又急,趁白绩没反应过来,撬开齿关长驱直入,他描摹着白绩口腔里的每一寸,滑腻而灵活。白绩觉得他的嘴唇像是一抿就化的鱼肉,熟透了,齐项怕吃完,不敢真咬下去,只能不断碾着磋磨他。
很折磨人,不疼但浑身不对劲。
像身陷一个从高空坠落的汗蒸房中,滚烫的失重感阻碍他思考。
当他的舌腹被拨弄时,一种诡异的电流如浪般荡涤后脊,白绩喉结滚动,下意识卷起舌头,做出吞咽和躲闪的动作,连呼吸的步骤都忘了,很快就有些缺氧,使得他发出短促的“呃”声。
齐项察觉了他的异样,松开他的唇,白绩的下唇比上唇饱满,殷红的泛暧昧不清的水光,牙印清晰。齐项见状,眸色转暗,对着自己啃出来的痕迹又餍足地啄了啄。
齐项满脸餍足地问,“怎么这么烫?”他微凉的手背贴上白绩的额头,“生病了?”
“……”我中毒了,毒死你个龟孙!
白绩深吸一口气,扫了眼自身的状态,羞恼万分,脸上青白交织。他睡觉时裹着被子,导致现在作茧自缚,像条蚕蛹粘在蛛网上动弹不得。
还得…
“难受,别抱我。”白绩不反抗也不骂人,哑声冷静道,“我发烧了,很热。”
他让齐项给他“解绑”,齐项当然听话地任他调遣,大抵男人就这个尿性,吃饱喝足后狮子也成了狗,还是絮叨的保姆狗。
“今天就喝粥了吗?没有喝完?”齐项问他,动作轻柔地把白绩解开后准备去收拾茶几,一锅白粥连咸菜都没有,“饿不饿,我叫人…”
话没说完,解放了的白绩狠狠地从后锁住他的脖子,齐项随之整个人砸在沙发靠垫上,一阵天旋地转,白绩利落翻身,压在他身上,手背青筋暴起掐着他的脖子,逼迫后者仰起头,以虔诚的角度仰望自己,齐项从下颌到脖颈连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也不反抗,还扶了下白绩的腰,怕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而头晕。
白绩垂眸注视他,除了过高的体温和苍白的脸色,光从出拳的速度与力气,丝毫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反而为他增加了一抹冷厉与侵略性。
齐项做出投降的姿势。不正经道:“大过年的,别这么辣。”
“你什么意思?”白绩压抑着怒火,没有出口成脏,憋了一秒更生气了,另一只手又抓着齐项的头发往后拽,“你他妈怎么敢亲的。”
“因为喜欢你。”齐项理直气壮。
一击直球让白绩哽了下,“我不喜欢你!”
齐项建议:“那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白绩恼火,“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同性恋。”
齐项:“别这么肯定雀儿,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是双,要尊重爱情。”
“……”白绩反驳,“那我他妈的就是少数人行不行?”
齐项诚恳,“同性恋其实也属于性少数群体。”
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尽了,白绩这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竟然想跟齐项讲道理,正经人怎么可能一个多星期不见面,见面第一件事不是解释,而是把人抱着啃?
“别逼我揍你,齐项。”白绩威胁他,“把我家钥匙还给我,然后滚。”
齐项思索片刻,讨价还价问:“揍完能不滚吗?”
“……”
白绩呵了一声,冷笑着起身,对他漠然勾勾手,等齐项站直,密集如雨的拳头砸在他脸上身上,拳掌相触,肘膝相撞,骨肉闷响只剩化在夜色里,白绩打架的毫无套路可言,一股蛮劲极容易上头,几分钟后,白绩脸上爬上了汗湿的红晕。
“还手。”白绩呵道,“要躲滚出去躲!”
“不还,打老婆算什么男人。”齐项借机揩油,捞了下白绩的腰,拂过后颈,“雀儿,出汗了,咱们穿衣服打行不行。”
“……”
白绩的动作更凶狠了,几乎是不管不顾。
这好像真成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硬仗,一切不受控制般的发展起来,从威慑变成了发泄。
春晚从歌舞一直表演到魔术,为了渲染紧张神秘的氛围,镜头集中在魔术师的手上,现场一片安静,只有魔术师的说话声,没有烟火的城市,辞旧迎新的方式好像成了碎碎的絮语。
齐项的外套早就脱了扔到一边,不巧罩在电视上,两个人都没看到最后的魔术表演成果,只听劈里啪啦的掌声,表演应该很成功。
“快跨年了。”齐项提醒白绩,“新年不兴动手的。”
“……”
白绩脚踢得老高,差点踹到齐项下巴,因为白绩作为病人更容易累,所以动作不复之前的迅疾,呼吸也格外笨重,齐项一歪头一侧声躲过许多招式,他自始至终没还手。
齐项里面的毛衣比较宽,没有羽绒服的遮挡,他动作稍微大一点,衣角翩飞,侧腰一闪而过的紫红被白绩抓住,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打了?”齐项问。
白绩一脚又把他踹会沙发上,沉默地嫌弃他的毛衣,□□的肌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齐项推阻白绩的动作,捏住后者的手腕,笑道:“好啦好啦,脱衣服算耍流氓吧?”
“呵。”白绩瞥了他一眼,意味不言而明,“松手。”
齐项娇羞,“看了对我负责吗?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你懂吗?”
“……”白绩有一秒想放弃了,最后还是一咬牙把他的毛衣掀起来,新的红痕与已经发青发紫的细长伤痕交织在一起,看着就疼,“怎么回事?”
白绩对自己的力气有数,他拳脚最有力的时候,齐项穿着外套,他打人跟打一团棉花上一样,力道缓冲了不少,后期他没力了,齐项才脱外套,大多招式他也都能躲开,这么就能受这么重的伤。
“我不干净了,你娶我吧?”齐项笑嘻嘻的,在白绩的眼刀下才收敛玩笑,无所谓道,“去找我妈,被老爷子知道,揍了我一顿。”
他先是抛下满堂宾客翘了生日宴,又连夜飞到良市去见钱歆,老爷子面子里子全丢,权威被触犯后再得知钱歆十几年来一直在给齐项发短信,登时怒不可遏,觉得齐项近来叛逆过了头,不得不用了些强硬的手段,胡萝卜加大棒,直到除夕夜才被出来。
“……”白绩垂头,攥他衣角的手有些用力。
“我每天无所事事,也因此想通了很多事。”齐项望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深情不假,他勾起白绩的脖子,揉捏片刻,“我没有比现在更确定了,我喜欢你白绩,是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
齐项:“我们在一起吧。”
扑通扑通。
白绩心脏跳地太快,快到血管支持不住地发疼,整个胸腔都像灌了酒,麻麻赖赖的散发撩人醉的香。
“好不好?”齐项轻声,小拇指去勾他的耳垂。
沉默良久,以至于空气都静止到粘稠,齐项还等他回答。
白绩眼神晦涩不明,半晌,他说:“不行,我不喜欢你,我别跟我表白了。”语气硬的像石头,说话像哀求,用同样的话问他:“好不好?”
齐项没想到他这个回答,怔了怔。
他们耗了太长的时间,经典的难忘今宵在客厅里响起,在高亢饱满的歌声中两个人凝固在新年的尾巴上。
“五、四、三、二——”
齐项沉声道:“不好。”他一把拉下白绩,鼻尖相碰,气息缠绕,他温柔的轻叹,“不好,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一。
齐项,“新年快乐,白绩。”
一枚短暂缱绻的吻落在白绩的唇角,屋外的“法外狂徒”在放烟花爆竹,劈里啪啦的一条巷子被炸的颤动,白绩耳朵里一片忙声。
“跟我说新年快乐。”齐项教他,“逢年过节送祝福,你答应。”
足足过了十秒,白绩才像泄气一样,“新年快乐,齐项。”
*
齐项还是没能留宿,白绩态度强硬。
他刚下一层楼,白绩扔了一盒感冒药下来,表情很臭,“我他妈发烧了,你…”你亲过我,记得吃!
这话他说不出口,你了半天说不出来,在齐项似笑非笑地眼神中,扭头砰的关上门。
白绩脚步虚浮,他烧没完全退。
齐项走后他觉得更晕了,脑袋昏昏沉沉混沌一片,走回家的步伐像个毛躁的小贼,甚至还磕到了桌角。
齐项真的烦,白绩忖道,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离经叛道的行径他爷爷会同意吗?毕竟连去见个亲生母亲一面都要被责罚。
想到之前老爷子到学校时不让齐项跟自己呆一起的事,白绩自嘲的想,可能在老爷子眼里自己跟钱歆一样劣迹斑斑?
白绩瞥了眼仍旧紧锁的,被踹出窟窿的房门。
白务徽与周雅雯,年少相识相爱,曾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最终走到了互相伤害,死生难恕的地步。同富贵易,共患难难,男女的爱情尚且脆弱易变,男人与男人呢?
他怕齐项喜欢他,然后与顺遂耀眼的人生轨道擦肩,到那个时候…他们再互相怨恨吗?
“十八岁了。”白绩喃喃,“成年了。”
而且…白务徽也快出来了,如果…如果…白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白绩走回卧室,忽然察觉到什么东西硌手,原来是钥匙还握在手里,没放回门口柜台的小框里,他又磨磨蹭蹭地走回去,放钥匙的动作略略迟缓了一下。
“他是不是没还我钥匙?”
真没还,甚至还当着他面揣兜里了!
白绩骂了句脏话,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会换锁的邻居发消息,话敲下一半,指尖微顿,黑了手机又扔到沙发上。
算了,大过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更新!!
本来想今天更六千,结果从早写到现在,只写了三千,我继续码,努力一下!
明天有个面试,我可能会迟一点更新,但一定会写的!!
第76章
每到春节,枫轩名居总会冷清一两天,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出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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