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横送走母亲,心头也是烦躁,转头回房,却撞见宝瑟儿站在门槛上,换了身肥大不合体的深灰蓝圆领小厮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扶着门框看他,眸似点漆,静似一抹幽兰生在空谷里。
“出来作甚么?”连天横搂他进去,生硬地哄道:“上药去。”
宝瑟儿拿了他的手,低头道:“这就走了。”
连天横以为他使小性子,不想待在连家受气,伸手替他系好腰带,嘴唇贴着额角亲两下,道:“等马车来,送你回去好不好?”
“坐不惯马车,何况没有几里脚程,走两步就到了。”宝瑟儿口里这般说着,轻轻推开他,迈过房门,走出二三步,到后院里,忍不住又回眸,慢吞吞道:“不要和爷娘怄气,他们教你走正途,同我们这些人厮混,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你省得么?”
连天横见他反倒有模有样地训诫起自己来,十分新鲜,挑眉道:“我不和你厮混,人家也不和你厮混,人人走那正道,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我不管别人,”宝瑟儿嗓音喑哑,捂着嘴咳嗽两声:“走了!”微跛着脚,穿过长廊,那廊柱筛下条条黑影,时明时暗的。路上几个绿衣婢见了他,叽叽喳喳,捂嘴窃语。
宝瑟儿恶狠狠地瞪回去,这些个碎嘴仆妇便不自然地收敛了笑,避瘟神似的,快步走开。
小福子从身后追上来,气喘吁吁地塞了只绢袋给他,道:“宝瑟公子!少爷教我转交给您。”
他不知甚么物什,接过来,红肿的手指解开袋子,露出里面两锭足色的蒜头金,亮灿灿的,照得人两眼刺痛,不禁划出一滴泪来,宝瑟儿怔忪地瞧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绽出欣喜的笑容:“……吃这顿好打,倒是值了!你回去和他说:下回再有这等不寻俗的好差事,可别忘了我宝瑟儿!”说罢,拿起钱袋,扬了扬,道声多谢,塞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着脚上有伤,走得颇为吃力,到了连府门口,撞见位年轻公子,明眸皓齿,一袭窄袖织锦红衣,金线绣出叆叇祥云,脚蹬香云小靴,银丝勾出叠瓣牡丹,通身的富贵,遍体的风流,不是瑶池仙君,便是人间宋玉。那美貌公子见了宝瑟儿,误以为这是连家小厮,拦住他,随口道:“我问你,连天横在家么?”
宝瑟儿见这龙凤之姿,便知又是连天横哪位相好了。再看自己,衣裳灰扑扑,头发乱糟糟,面容浮肿丑陋,气度又粗鄙市侩,像只拔了毛的山鸡,落了水的鹌鹑,手里还攥着钱袋,两相映衬,不禁自惭形秽,头也垂到地上去了。
“哎呀!你怎么不穿鞋?”红衣诧异道:“脸上还挂了伤!谁欺负你了!”
宝瑟儿被他问得十分窘迫 ,涨红脸,憋出一句:“我、我打小不爱穿鞋!”忍着脚疼,一气跑了几十步,转头见身后人被抛下老远,才放下心,捱着往花里馆走。
宝瑟儿遇着这个红衣裳,不是别人,正是许抟云,站在原地纳闷:关照他两句,怎么就跑了?好个怪人!不管那些,径直跨进门,就见那些下人挤眉弄眼,一路上断断续续听见甚么“娼妓”、甚么“捅屁股舔腚门”的。
再大步流星地往堂前走,看见连氏夫妇坐在桌边吃早饭,笑吟吟地招呼:“叔父,叔母!你们吃的甚么好吃的!”
“是云官儿,”莫氏见了他,神色依旧恹恹,长叹了口气,指着饭桌:“用过早饭没?你不嫌弃,就着吃两口罢!”身边的丫鬟连忙倒了热热的一碗胡桃松子茶,端一碟滴酥泡螺,打个千儿,笑道:“这是云少爷最爱吃的。”
“那敢情好,”许抟云倒不见外,吃过了也道不曾吃,坐下来,拈颗梅酥丸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团,含糊不清道:“叔母今天这是怎么!有气无力的!”
连老爷终究是个要廉耻的,忍着气不欲开口。
莫氏道:“还不是为着那个逆子!”
“连天横?他?”许抟云幸灾乐祸,心道你们若是为他发怒,这辈子只怕有发不完的怒了。
“云官儿,”莫氏直起身子,忽正色道:“叔母要审你!”
“审我?”许抟云嚼着梅酥丸,措手不及,竟不知几时惹祸上身了。
莫氏道:“你同那畜牲,还有荣家老二,自小一同长大,交情匪浅,荣官我不提了,他玩得只比天横要花——可你,你是个好孩子!也替他瞒着叔父叔母,教人怎能不气……”
“瞒?瞒甚么?”许抟云嘴里干渴了,端起茶盏来,大灌一口。脑子里飞快思索着,究竟哪桩事败露了。
“事到如今,你敢说你不知情,”莫氏拍着桌子,痛心疾首地控诉。“造孽的,他在外头玩男人呀!”
“噗!”许抟云一口茶水喷出来,喷得四处都是,连忙用手揩了,又抓起盘里的手巾,手忙脚乱地擦拭前襟:“……还、还有这回事?”
莫氏闲倚在桌边:“叔父叔母跟前,你还装傻!”又口气忿忿地:“女人也就罢了,真不知道这男人和男人,有甚么好?”
连老爷冷哼道:“和男人厮混的,几个是正经人?何况是那秦楼楚馆的狐媚子……”
“哈,哈哈,”许抟云苦笑着,一根指头抠着自己的脑门,清了清嗓子,又握成拳,砸在桌上,义愤填膺道:“是!这个连天横,实在混帐!我早想教训他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
莫氏便紧紧握着他双手,诚恳道:“云官儿,既然你来,便替叔母劝劝他,他油盐不进,大人说的话索性是不听的,你们同侪之间,说的甚么,听得进些。”
许抟云板起一副肃然面孔,应承道:“我明白,这就去骂醒他,看他还敢乱来!”
说罢,一掀衣摆,脚步生风,锵锵锵走到东厢尽那头的屋门口,又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见连天横躺在床上,面朝着里。
心里偷笑,便撩了衣裳,一屁股坐在他腰上,呔地一声,大喝道:“连天横!”
连天横被猛坐这下,忍无可忍,一把掀翻他,压在身下,再定睛一看,怒道:“怎么是你!”
“怎么,你这个不孝子!”许抟云嘿嘿两声,勾着他脖子,眉开眼笑:“看我怎么教训你!”
连天横搡开他,自己坐起来,穿上衣裳,道:“你也知道了?我爹娘也真是不怕丑的。说的甚么,教我也听听。”
许抟云一骨碌爬起来,扒了床边的一条小椅子,靠上去,有气无力地翘起兰花指,捏着尖嗓子:“连天横这个畜牲,在外面玩男人,死不正经的,跟那个狐狸精,真是屎壳郎滚驴粪蛋子,一对臭货!”
连天横将信将疑地问:“我娘这么说?”
“那还有假?”许抟云添油加醋,正襟危坐,皱着眉,一掌拍在床沿上,这又是活生生一个连老爷了,粗着喉咙:“这个不孝的东西,我迟早把他打死了,丢到田里沤地!”
连天横抱着臂,警告道:“你少给我危言耸听的。他们真要打死我,我头一个把你许抟云供出来,教你不得安生。”
许抟云嘻嘻笑着,并不害怕,话锋一转,问道:“上回送来的蛇,养得如何了?”
“好好的,”连天横随口答道,想起甚么,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丢给他:“喏,不能教你折了本。”
许抟云知道那是钱钞,却不肯接,故意道:“你却是瞧不起我许抟云!”
“要你拿着便拿着,少啰唆。”连天横不耐烦道。
许抟云眼波流转,身子贴在他身上,有一遭没一遭地瞎蹭,撒娇道:“你明知道我来做甚么……”
“今天不行,你自去找荣二玩。”连天横早上才被痛打了一顿,哪里有心思办事,父母又俱在家里,再被撞见,却是真的性命难保了。
“你不知道!荣二他,近日家里管得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生没趣!”说着将自己脱得赤条条,又要来勾连天横,抱怨道:“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还怕我点污了你不成?”
连天横一夜不曾睡好,头痛欲裂,被左缠右缠,搅得不耐烦了,啧道:“……我今天不举!”
“你说甚么?”许抟云疑心自己耳朵出差错,趴在他身上,急不可耐地掀起下裳,见那根东西蛰伏着,软趴趴的。这才醒悟过来,揪着衣领,逼问道:“你怎么能不举?你必须举!”
小连:小伙汁摇了我8,我真的想睡觉
第30章
“我知道了,铁定是教你那个表弟摧垮了身子!”许抟云埋怨了两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未承想也恁般如狼似虎!”
连天横躺在床上瞌睡,打了个大哈欠道:“人家早早出门求学去了,你只当人人跟你一般。”
“那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硬也硬不起来,顶甚么用!”许抟云愤愤不平,又想起那天藏书阁私会,撞见那个高壮的男人,恍然道:“是他!”
“他是谁?”
“那天藏书阁找你的人,一定是他把你掏空了!我当时就心想,那么大块头,你也吃得进去?果然,你看——把自己噎坏了罢!”
“姚迢?”连天横懒洋洋地翻过身,拉上被子,“我们只有生意往来,不曾弄那些有的没的。”
许抟云不信,扑上去掀他被子,急忙道:“不许睡!你睡了我可不就白来一趟了?”
连天横被晃得心烦意乱,眼睛撑开半条缝:“吵死了!”
许抟云骑在他身上左摸右蹭,弄了半天,连天横也被闹得睡意稍稍淡了,却也懒得动作,半睁着眼睛发愣。
许抟云上蹿下跳,也有些疲累,喘着气,来了招欲擒故纵,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又带了甚么好东西,不给你玩,我自己玩!”说罢,从内兜里拿出几根横竖交织的红绳,绳头交错处,缝一块小小的三角红绸布,解了裤子,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背对着连天横,在床上坐下,反手拍了一掌,命令道:“快看!”
连天横枕着手臂,无奈道:“又耍甚么花样?”
许抟云一左一右套上那东西,那块悭吝的布料兜着前面的小鸡儿,臀沟里深深地夹根细红绳,出了幽深峡谷,便一分为二,两端分别在腰侧打两个结,只是这东西却短了,拉两下,勉强够到了,只能松松地系着。连天横看那结不顺眼,一把抽开,用力紧了紧,手指卡着,系了个死结。
“啊!”许抟云惊叫一声:“卡着我的蛋!”
那屁股肉被勒得极紧,两边挤出来,粗糙红绳摩挲着中央的粉嫩菊穴,他倒抽了口气,又掏出鸟蛋大一只镂空的葡萄祥云蝙蝠银薰球,拨开红绳,贴在右侧的臀肉上,那绳子本就紧绷着,臀瓣又肥大,手一松,复又弹到屁眼上,打得生疼。许抟云怒目而视:“你怎么光看,也不搭把手!”
连天横只能用手指勾着那根红绳,不教它滑下来。许抟云这才放心,用指尖抵着,将薰球一寸寸填进嫩穴里。那东西中间燃着一丸香药,暖烘烘,香喷喷,将穴肉刺激出不少骚水。
许抟云难耐地扭动两下,又拿出一根丈把长的白绫子,栓在床尾,绕过自家腿根,又系到另一头。这下两条腿被分得极开,简直要掰成个“一”字。
那根白绫是用秘药浸泡三天三夜的淫物,晾干,又浸泡,再三再四,肌肤触之则滚烫,教人下身耸立,金枪不倒。缚在许抟云身上,饶他是个最爱玩的,也腾地激出一身热汗来。在胸口乱摸,碰到先前备好的一根木杵,那小杵上浮着密密麻麻的凸点,试探着戳进去,那小穴便勉强吃了一半。
“究竟带了多少好东西?却不是个百宝箱。”连天横拿起木杵往肉洞里戳了戳,戳得最深处那颗薰球里机栝吱呀呀地转。
许抟云便掏出胸口内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床上:糖墩儿似的铜串,不消说,这是往屁眼里插的,又掏出根长着倒刺的竹节,这也是照顾屁眼的,一枚雕着瓜瓞绵绵的玉环,这是锁精的,一根细杆,杆尾雕只小南瓜,这是玩马眼的,几贴膏药,这是贴在肚脐上催情的。
“你这是摆摊子?”连天横拿着那杆,在手上颠了颠:“东西倒是够份量。”
许抟云抢了他手上的杆子,凶神恶煞道:“你不是不玩么?不许碰!”抽出木杵,换了根竹节,握着往里顶了顶,倒也自得其乐,美得吐着舌头,吭哧吭哧地抽气,屁股也得意忘形地摇将起来,低下头,将那小南瓜头插进马眼里转了两下,流出两滴露水。光是自己玩自己,便快活得呻吟出声。
床板咯吱咯吱,被他闹得睡不着,连天横两眼乌沉沉地看他屁股,想起近日学的文章里有这么一句:“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那入口可不正在他眼前,还颤巍巍的,浅浅有泉水出!
许抟云可不知道他想得这么诗情画意,腿麻了,要换个舒服的姿势,两只脚却被白绫子缚住,动弹不得,屈身要去解那白绫,下体却被红绳挣得紧绷绷,一动就勒着卵脬,要脱掉红绳,绳子却被穴口的竹节上的根系勾住,环环相扣,腿又麻得厉害,心里也慌了,出了一头大汗,和颜悦色地央求连天横:“替我解开行不行?”
连天横道:“不是不许我碰你的金贵把戏么?”
许抟云无辜道:“我没有不许呀!谁不许了?”
“是狗不许。”
“你才是狗!”
连天横想起昨夜被那个人破口大骂甚么公狗精,心头便有些愠怒,有意不去替他解,看他乱摆乱扭,挣扎不已。许抟云服软道:“我错了还不成么……”
“解开不难,你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你肯定又要敲我竹杠!”许抟云后穴里麻酥酥的,脑子里却清楚得很,半点不肯上当。
“不是大事。”
许抟云骑虎难下,转头又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眼,乱抠两把,依然不得其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好罢!你先解开,我再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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