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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空)——于小荷

时间:2021-10-09 16:13:54  作者:于小荷
  此时楚岚眼中,有一点光一闪而过,快到让雁归也来不及捕捉到便闪瞬即逝。
  “少时轻狂,如今回首再看时尽是荒唐……”楚岚自嘲地苦笑,“身边的生死离合能教人长大成人,眼前的是非善恶,也能教会人很多道理。”
  尽是荒唐?雁归突然感到如鲠在喉:“那不知将军悟出了什么道理?”
  “谨言慎行,进退有度,方为臣之道。”楚岚一字一句地回答。
  雁归原本含着一丝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楚岚的话像是一根带着倒刺的毒楔子,毫不留情地打进他心底最柔软处。
  原来,长久以来他心中自以为的温暖记忆,在楚岚眼中不过是少时做下的荒唐事而已;而楚岚曾经给他的那些温柔回应,也不过是大将军在君权威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臣之道……
  一时之间,雁归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了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上,对楚岚,也是对曾经的自己。
  他半晌无言,许久之后才道:“楚将军不愧是忠良之后,能得这样的贤臣良将,朕知足了!”
  楚岚的心里,猛然间空了一块。
  “笃笃笃。”有人在外轻轻扣门,“陛下,刑部侍郎许大人求见。”
  雁归面上表情恢复如常:“知道了,让他到御书房候着。”
  “遵旨。”
  皇帝陛下缓缓站起身来,身上华光璀璨的五爪金龙仿佛也随之翻腾摆尾,翱于九天。
  “朕还有要事,楚将军休息好了就请自去吧。”
  “遵旨。”看着雁归在自己面前转过身去,楚岚对着他的背影道,“臣恭送陛下。”
  ……
  楚岚当日便回了卫戍营。
  这一天从早到晚,他粒米未进,肚子里早就空得难受,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饿,他是从宫里走着回来的,几里地的路程,他走得浑浑噩噩,往事一幕一幕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轮转,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一路走回营地,走回自己的大帐,浑身脱力地往床上一倒,又立马弹了起来,反手一摸后背,湿漉漉一片。
  又流血了……
  楚岚也懒得去管那些伤口,在榻上缓缓躺下,侧过身去面朝床里,实在太困了,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谁知刚阖上的眼倏忽之间又睁开。
  枕边放着的衣裳,是雁归南巡回来那晚穿过的那套,第二天一早,雁归亲手把它们叠得整整齐齐,搁在他枕边,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换过好几次衣服,却唯独没有动过这一套。
  这一回,他算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雁归的心意。
  可他对雁归,不可谓没有情。
  几番生死考验过去,雁归对自己的情分毋庸置疑,雁归就像一团温暖明亮的火,燃烧得生生不息,而他则像是久行于寒夜的旅人,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他给的温暖。
  他也想不顾一切地去回应雁归的感情,也曾经……这么做了,可现在后悔了,倘若雁归只是个普通人,那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楚家的血脉,也并不是什么非延续下去不可的东西,可雁归不行,他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唯独和雁归不行,雁归终究不是个普通人。
  雁归是一国之君,是一肩黎民苍生,一肩江山社稷的九五之尊,如果因为和一个男人厮混而没有子嗣,那么百年以后,江山社稷再无以为继,届时朝纲必然大乱,到那时战事再起,生灵又遭涂炭,百姓苍生又该何去何从呢……这个惑乱社稷的罪他不能背,也背不起。
  楚岚疲惫地阖上眼,睡吧……睡醒了就都忘了吧……
 
  ☆、湖州
 
  “王爷……王爷!哎哟谢天谢地!您总算是醒了!”
  叶檀才睁开眼,就被耳朵边一阵阵大呼小叫给吵的想骂娘。
  “别吵了!……头都晕了……”他皱眉,眯着眼扫了一圈挤在床边长圆短扁的几个脑袋,认出那是自己的甲乙丙丁四名亲卫,还有一个……嗯……样貌尚可,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黑衣,散发?这是谁啊?到底在哪见过来着……想不起来……唉算了不想了!
  “我这是……怎么了?娘的……扶我起来!”虽然嗓子哑了,但淮安王的声音中威严依旧。
  “王爷您慢点起,胳膊上还有针呢。”
  “王爷您好些了没有?”
  叶檀在侍卫的搀扶下坐起来,晃了晃头,明显感觉没那么晕了,也不恶心想吐了:“好多了,我这是水土不服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人前脚刚到湖州,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头昏脑涨,吐到虚脱,整整四天,什么都吃不进肚里去,连着请了四五个大夫,都说是水土不服,开了方子熬的药,喝一口吐一口跟没喝一样,连着折腾这么多天,要不是自己这一身功夫底子,人恐怕就要废了。
  “王爷慢动,容在下先把针取了。”一直坐在床边的黑衣人出声了。
  顺着那人的视线,叶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胳膊上果然七长八短地戳着好多根银针,再看那人手边的针包,顿时明白了,这人看上去疏狂不羁,像个江湖侠客,想不到居然是个医生!而且,比起那些看上去很像郎中的郎中,反倒是不怎么像郎中的这位医好了自己的病。
  虽说要取针,但叶檀没动,其实也是没力气动弹,那位先生道了声“得罪”便径自托起他的胳膊,不紧不慢地把他身上的针一根根地取了下来。
  下完针,他观望一番叶檀的脸色,问道:“王爷觉得如何?”
  “好多了,先生妙手。”叶檀道,“不过,先生可见过这么严重的水土不服之症?”他声音虽然虚弱,但精神头却仍旧很足。
  “王爷这是中毒之症,并非水土不服。”先生说的云淡风轻,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针包。
  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除了叶檀还算淡定,几名亲卫却惊得差点就把屋顶掀了。
  “先生!您是说有人蓄意谋害王爷?”
  “我们王爷中了什么毒?先生您倒是说清楚点啊……”
  ……
  “你们都给我闭嘴!”叶檀拧着眉,视线落在那位先生的脸上,眼神阴恻恻地,“照先生的意思,是有人给本王下毒?”
  “说是下毒也不全对,不过,所用的方法和下毒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说的真绕,叶檀昏睡太久,脑子多少有点慢,他思索片刻才开口:“这意思是说,想要谋害我那个人所用的根本就不是毒药?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才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吗?”
  先生点头:“没错,食材或药性相克。”
  “怎么还有这种方法?!”叶檀的眉心都拧成了死结,食材或药性相克?!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办法害人?!这也太缺德了!
  “虽然没办法立即断言是何种食材或药材导致中毒,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将相克之物添加在了食水中,导致王爷呕吐不能进食,水药不进,只需再耗上个三五日,王爷身体必然承受不住,届时药石难医,却仍旧会被误认成水土不服之症。”
  “这也太阴损了!想不到才刚到湖州,就有人等不及想要本王的命!”叶檀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回忆起自己离京之后的种种迹象,咬牙切齿道,“看来这鬼地方的猫腻果然不小!不过这些孙子竟然都不尝试买通一下就急着想要本王的命,也是有意思。”
  淮安王这话原本没人敢接,纯属自说自话罢了。
  话音才落,却听那位先生悠然道:“可能有人觉得……贪墨来的那点银子全都用来买通王爷也未必拿得出手吧。”
  没想到一个看病的郎中会突然插上这么一嘴,叶檀冷不丁被噎了一下,余光一扫那几个亲卫死命憋笑的蠢样子,淮安王有点火大,但瞬间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救他一命的先生,心里慢慢浮出一个念头来。
  这人怕是不简单,一个跑江湖的大夫,居然能连自己下江南是冲着什么来的都一清二楚?而且在这中毒的四天之中,连着请了那么多一看就经验老道的白毛老郎中都看不出问题来,怎么他一来就手到病除了?而且还能从中看出那么多门道?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真的就只是个巧合吗?
  这时,侍卫叶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汤过来:“王爷,先喝点米汤吧,先生方才施针前吩咐属下给王爷备着的。”
  “嗯。”叶檀接过碗,试了试温度,然后几口把一小碗稀糊糊的米汤喝了个干净,空了好几天的肠胃立刻觉着舒服了,心里免不了又加上一分猜测。
  好家伙!出手之前就知道让人先备米汤?他怎么就知道一定能医的好?
  想到这,叶王爷长眉一挑:“先生手到病除,实在令本王感佩,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眉目微敛,微微一笑:“鄙姓江,名千秋。”
  江……姓江?还是个大夫?
  叶檀一愣,随口问道:“江先生可是湖州本地人?”
  “在下不过是一闲云野鹤,碰巧游历到此罢了。”
  叶檀追问:“那敢问江先生与天都江氏有什么渊源?”
  “正是在下本家。”江先生道。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天都江家的先生,幸会。”叶檀正色道。
  天都江氏,天下闻名的大医之家,世代出名医圣手的门第。
  也难怪人家出手前就胸有成竹,并且一来就连病根在哪都摸得清清楚楚,想不到竟是江氏族人,并且还是江氏本家人,如果不是因缘际会,这样的大夫,举着银票也是请不来的。
  “王爷客气了。”江先生道,而且也不绕弯子,“在下游历至滨州时,恰逢王爷押粮入城赈济灾民,王爷的所作所为令人感佩,之后江某一路南下,沿路救治灾民,碰巧也刚到湖州,便从一位朋友口中听说王爷也到了湖州,并且贵体抱恙,细问之下,才发觉事有蹊跷,贵属前往朋友药堂求医时,江某便毛遂自荐来到府上。”
  滨州?!叶檀猛然记起,在滨州时就始终觉得有双眼睛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原来还真的不是错觉!
  “这么说……那时在滨州草庐里救治伤患的医者就是江先生?”
  “正是在下。”江先生起身,已有去意,“王爷四日不进水米,脾胃尚虚,这几日饮食要多加留意,平时也要以静养为主,残存于体内的毒素我以银针刺穴压制,已无大碍,过些时日自会不药而愈,江某告辞了。”说着朝叶檀拱了拱手,江先生就准备离开。
  “先生留步。”叶檀被侍卫搀扶着披衣下床,脸色虽十分苍白,浑身虚软无力,但那对桃花眼却仍旧神采奕奕,“不知先生在哪里落脚?”
  江先生答道:“在下江湖浪迹,停步是家。向来都是来即来,去即去,居无定所。”
  江湖浪迹,停步是家……叶檀的心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身居高位,如履薄冰,反倒不如外面的万千世界来的精彩。表舅,那些江湖浪迹,停步是家的日子,远比做个高高在上的浮华傀儡要踏实的多……’
  ……
  曾几何时,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一句话,说这话时,那人眼中有华光闪耀,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身为“高高在上的浮华傀儡”,做着身不由己的苦恼事,家国重任的磨砺,使他眼中那一瞬的光芒只定格在了旁人的记忆中。
  江先生只道了声“后会有期”,也不等叶檀开口,便径自去了。
  他以为此事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了,从淮安王的宅子里出来,见天已经过午了,江先生也不急着回朋友的药堂,而是先晃去湖州最大的得月楼吃了个晌饭,之后又一步三晃地信步闲游,把湖州城逛了个遍,直到快晚饭时,才提着在得月楼买的酒菜回药堂找朋友喝酒。
  刚一转过巷子口,江先生就看见药堂门口杵着一个人,没看清面目,但看样子像是在等人,而且好像还等了很久。
  江先生初来湖州,也没什么故人亲友,心里便没觉得别人会是在等自己,于是颇不以为意地晃了过去。
  谁知那人一见他,眼睛立刻就是一亮,连忙朝他迎过来,施礼道:“见过江先生,叶丙已经在这里恭候先生多时了。”
  “原来是叶公子?”江先生方才看清这人,这不是淮安王的侍卫么?“你家王爷有事找我?”
  “正是。”叶丙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宝蓝缎面锦袋,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这是我家王爷命在下送来给江先生的谢礼。”
  见江先生腾不出手来,叶丙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帮他提着。
  那锦袋沉甸甸的坠手,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先生打开锦袋,拿出里面一枚巴掌大的圆牌子,黄澄澄金灿灿,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正面以篆书阳刻着“乾升令”三字,反面刻了两行小一些的字“大都葉錦廷”和“現銀伍仟両”这样的文字,金牌子周围还錾刻着回字纹,十分漂亮精美。
  “叶王爷这是何意?”尽管这东西看上去既讲究且价值不菲,江先生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回江先生话,王爷说江先生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总有用得着它的地方。”叶丙解释道,“凭此令可到各地升和钱庄提取现银,以每日五千两为限,以五年为期,届时先生将之留在升和钱庄任意分号即可,乾升令全天下仅有五枚,还望先生妥善保管。”
  “这谢礼着实有些重了。”江先生看了看手中的金令牌,笑道,“也罢,在下也总不好拂了王爷的意,那就暂且恭敬不如从命,日后再见面时自当归还。”
  叶丙施礼:“谢先生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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