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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不予卿(古代架空)——千舟潇

时间:2021-10-26 13:37:49  作者:千舟潇
  她嘴上笑意浓厚,眼珠子还是平直的,根本没有半点笑意。她道:撒谎,你一个次品,有什么资格跟我摆架子。只有蠢货才奢求爱情。如今,我有了陛下的宠幸,将来,我的腹中还会有融合着大周与蒙古血脉的孩子。至于我是不是替代品,那已经无所谓了。几十年过后,我会坐拥高位,而你会终老长门。懂了么?
  她眼中带了些怜悯和不屑:不想晚景凄凉的话,就不要同我争。韫哥儿,你明白吗?
  她这般咄咄逼人,我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我歪了歪头:只怕娘娘看不到我终老长门了。逐月公主,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对她的称呼忽而变成了“逐月公主”,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向她告辞。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得有点凄凉。这深宫里的路数,不知是谁教她的。抛去她的地位不看,她其实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罢了。红墙黄瓦是个旋涡,专溺贪心人。我叹了口气,快步离开。
  逐月,你当然看不到我终老长门。五年后可能是你风光正盛时,而我却要与世长辞了。我的心忽然一阵紧揪,咳嗽了几声,赶紧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上面的一抹血迹很是扎眼,我想了想,应该是喝药的缘故,随即迎着风将帕子一扔。
  梁朔,这红应是世间最正宗吧。
  我以为梁朔会渐渐淡忘我,出乎意料地,就在咳血的那天晚上,梁朔又来了。
  他的眼睛下方有一抹青黑,我调笑道,陛下要注意身体。
  他示意我坐下,手中随意捧了一本书读。好像,我们又回到了曾经。他读的往往是兵法一类的书,我呢,就在旁边吃点点心,偶尔还搭搭话,梁朔也并不烦。我无事可做,只能借着灯光偷瞄梁朔,想把他烙在我的心里。灯光隔着一层琉璃,显得有些暧昧不清。我的手不自觉地描摹着:这人的眉眼,可真是好看啊。鲜衣怒马少年时,长安曾有四公子。梁朔屈居第二,因为他总板着一张脸,不爱笑。
  我私心觉得梁朔应该当第一。
  他的视线突然从书上离开,看着我。我来不及移开目光,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他勾了勾唇角,很喜欢的样子。
  但是,他又皱了皱眉。
  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抹了一下,道,怎么这么红。
  我对他笑道,听说你要来,我特地涂的胭脂。鲜艳一点,不是更好看吗。
  他失笑,你这张脸还要敷什么粉,涂什么胭脂。
  我也笑。但我其实是在笑,梁朔真傻,血和胭脂都分不清。
  他定定地望向我:韫儿,我想让你和逐月好好相处。
  他的眼眸是深情的,可这深情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我顿时一阵反胃。
  我也望向他:梁朔,今日吹的是朔风。
  梁朔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韫儿,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理他,兀自下座,打开了木门。梁朔在我身后无声地叹息了一下,想关上:你身子不好,经不起风吹。
  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散乱。我一步并作两步,跑到庭院中,映着月光,对梁朔笑:梁朔,吹朔风了,离下雪也不远了吧。
  洁白的牙齿闪着晶莹的光。
  他从屋里为我拿出了一件狐毛大氅,为我披上。我笑着让他不要系:不要,太热了。
  梁朔把我紧紧抱住,他吹出的气息是热的,打在我脸上,一阵酥酥麻麻:哥,对不起。
  我怔住了,任由他摆弄。梁朔说这话时,心里应该是有几分难过的吧。
  不仅是难过,可以说,有几分挣扎。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已经负了你,便不能再负她。
  好啊,我感觉说出来的话都不属于我自己的了。
  梁朔,祝大周千秋万代,祝你子孙满堂。
 
 
第二十一章 白头
  梁朔放开了我,眉宇间皆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哥,别这样。
  无力感忽而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用指尖点着梁朔的胸膛,笑得像个风尘客:梁朔,我有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梁朔稍微偏偏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
  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我想入古刹当僧人,你准不准?
  梁朔不置可否: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
  我微微踮起脚尖,恰好够到了梁朔的耳朵边:梁朔,从今往后,我的一颗心都是你的。
  你想蹂躏也好,想丢弃也罢。都随你。
  梁朔的指上关节泛着白。
  他开口,嗓音比以往都要生涩:梁韫,说清楚。
  我道,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
  我发誓,梁朔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他的拳头不知何时握在了一起,紧紧的,我看了心惊。
  从他的牙关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每个人都在骗孤,每个人……
  我耐心听他讲完。但其实我已经很疲惫了,因为那个药。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孤的!梁朔像一头困兽,眼底猩红。他声音混浊:那个蛮族女人说要看我长大,结果自己跳下城楼;四哥说要与我看尽世间繁华,结果作茧自缚犯下不可饶恕之错;三哥,现在就连你,就连你都要欺骗孤吗?!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勉强扶着眼前的梁朔才没能倒下:梁朔,我累了。
  你说清楚。
  梁朔像个得不到心爱之物就哭闹的孩子,固执地不肯走。他捧住我的脸,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哭腔:哥,你说清楚。
  我痴痴地抚了抚他的脸颊:梁朔啊,你懂得什么是情爱吗?
  它能给人欢愉。不是像这样,一味地让人痛苦。
  我想到那晚梁朔和逐月在床上鸳鸯交颈,一晌贪欢,便觉深陷泥沼中。越是不愿想,这画面就越是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手下突然加重了力气,一把推开梁朔:但是,从此往后,我不愿意再喜欢你了,梁朔。
  梁朔楞楞地看着我的手,竟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我的脸上是练习多次的笑容:因为你迎娶了逐月,也因为你背叛了我。
  是我小肚鸡肠吗?不是。爱这种东西,是经不起消磨的。
  梁朔回过神来,他好像又回到了白日里执掌大权的状态,眼眸晦暗不清:哥,你把手拿开。
  我的手正在捂着我的嘴。我刚才又咳了,全身都在颤动,就像要把内脏都要咳出来似的。
  他见我不肯动,上前想将我的手强行扳开。我“嘶”了一声,梁朔的手顿时软了下来: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我摇了摇头,眼神无比坚决:梁朔,你不配。
  梁朔好似被强行喂了一口他最厌恶的菜肴,表情无比精彩。
  我披好狐毛大氅,款款走进屋里:这宫里最渺小的一只蝼蚁,破天荒地向高高在上的蟠龙耍了威风。
  应当记入史册。
  我的脚尖一顿:梁朔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忽而想起赠他罗伞的那一天,丝丝细雨,满身寒气。现在没有雨,梁朔的寒气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摇摇头:在想什么呢。
  不过,我又想到了一点。梁朔当晚在床上跟逐月说的人名,当真是昱哥吗?
  昱哥,韫哥,仿佛念着念着,就成了一个人。
  我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但很快就又恢复原状。
  梁朔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我又何尝容得。除非他肯置与蒙古不顾,执意将逐月送往遥远的关山外,永世不得相见——对了,他还得与我结下山盟海誓,将这皇后的凤冠,亲手给我戴上——那么,我与梁朔之间,才有可能。我是男子,本不该雌伏。
  梁朔会这样做吗?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做梦,那当然要做那种能令我感到开心的梦。
  宫中迎来了第一场雪,我的好时光又少了一些。
  梁朔自那晚后,再也没来过后宫。逐月公主的云影殿,我的南馆,他都没来过。他似乎在养心殿住下了,但时不时地会去佛光寺求神拜佛。每当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嘴角总会浮现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佛光寺的僧人,个个脑满肠肥,不知私吞了多少金银财物。青灯古佛,他们应当早已抛之脑后了。
  我愿住在深山中,捧一卷泛黄的经书,细数当年犯下的罪孽。
  如若大雪封了山,那我便等雪化了以后再下山,去体味一下人间烟火气。
  梁朔,到那时,你千万不要再来打扰我。
  离愁是剪不断的,唯有搁置下来,才能慢慢淡忘。
  一夜过去,地上铺了一层薄雪。软履踩在上面,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是舒适。我忽而有一种愿望,希望有一个人,能陪我一起赏雪。聊聊天,喝喝茶,没有言语间的刀光剑影,就像我从未降临在帝王家。
  汤婆子,暖手炉,银丝炭,该有的我都有了。
  我打发走了鸢儿,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我想看看凌霄殿。它是不是已经荒凉得不成样子了?
  细雪飘飘,我干脆收起了罗伞,任由它们飘落在我的发丝间,融化成水滴。一头黑发经由水的润湿,倒真有点青丝万里的意味,我抿起嘴笑了笑:年轻一点总是好的。
  凌霄殿的院子没上锁,我轻轻一推就进去了。没有我想象中的灰尘扑面,应该经常有人来打扫。
  我站定,不相信眼前的场景。
  梁朔肩上头上皆是淡淡的薄雪,像是一夜间白了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再也不穿以前深黑龙袍,上面还镶着细细的金边,显得贵气逼人。
  配上他一张异域风情的俊美脸庞,更是邪气逼人。
  梁朔如今爱穿玄色衣装,龙也不是张牙舞爪的,收敛了好多。
  玄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我原本打算轻咳一声,但想想还是作罢。缓缓地,我又拖着蹒跚的步伐,回到了南馆。
  他是假白头,我是真白头。
  从前不觉得,以为李夫人傻,临死都不肯让武帝见最后一面。
  但如今,却能渐渐理解了。
 
 
第二十二章 信物
  又过了几日,雪下得愈来愈紧。打开门前一望,触目皆是满眼的白,天地都要融为一体了。
  我定睛一看,远远的有一个人在撑着伞,好像在往这边看。
  我不会认错的,这就是他。颀长的身躯,笔直的腰杆,扫一眼都能让我烙在心里。
  我有点气闷:这才几时啊?
  我平常起的晚,一般辰时才起,今儿个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才到卯时就起来了。
  该不会,他天天都这么撑着伞吧?
  雪下得大,梁朔的衣裳却并不厚。也怪我心软,犹疑了一会,终于走上前去。
  梁朔见我走上前来,竟像被吓了一跳,想要转身离开。
  我开口了:陛下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梁朔顿了顿,撑着伞走在我的斜后方,此外,一句话也不说。
  我弯了弯眼梢。不说话的梁朔最是可爱,像个犯错被主人训的大黑犬。
  是我的错觉吗?梁朔来断念居时,我竟体会到一丝局促。他坐下,嘴巴还没碰到杯子边沿呢,就被桌子上的一支笛子攫取住了目光。
  笛子是旧的,不复当年青葱,但摸着更有岁月的沉重感。不知道之前被谁用过。
  梁朔不爱我用别人的物件,皱了皱眉:孤给你换个新的。
  免了。我斜睨着梁朔,陛下不恋旧,我恋。
  梁朔知趣地闭上了嘴。头一次见梁朔如此吃瘪,我心中有些隐隐的欢欣。
  他看向我:会吹吗?
  我“嗯”了一声,没作下文。
  看梁朔的模样,应是想让我吹给他听,但碍于帝王的威严,又不好直说。
  我好整以暇地看向梁朔,想着不说是吧,急死你。
  终于,梁朔经过内心一番挣扎后开口了:韫儿,能吹给我听听吗?
  这声韫儿倒是真情实感。
  梁朔诚恳地看向我,更像一个忠诚的大狗了。
  我好一番欣赏,内心郁结倒也解开了些,纡尊降贵地点点头:嗯,好吧。
  用帕子拭了拭笛子,我有些生疏地吹起来。
  这笛音,着实算不上好听。
  一曲完毕,我瞥了梁朔一眼:陛下觉得如何?
  梁朔咽了口口水,“真情实意”地开口:孤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笛音,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我嗤笑道:陛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随即,伴着灵动的指法,我又悠悠吹了起来。
  这次吹的是《梁祝》,十分流畅,一点都没有阻塞之处。
  曲毕,梁朔真心实意地鼓起了掌:好听。韫儿,你怎么做到的?
  我缓缓道:学啊。南馆这么孤寂,总得学些什么打发时间吧。梁朔,是不是觉得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
  梁朔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孤从未觉得你无用。韫儿,你那天说的话,孤想好了。
  我道:哦?你准许我入古刹当僧人了?
  梁朔嫌恶道:你不知道佛光寺那些老秃驴揩了香客们的多少油,真不再想想?
  我哈哈大笑:梁朔,是古刹,在深山老林的那种!
  梁朔摇了摇头:太远了,响马贼又多,不安全。不过,若你执意要走,孤也不拦你。
  但是。梁朔的嗓音沉了沉,孤最多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期一至,你就要和孤乖乖回宫。
  我假装讶异:怎么,三年到了你还要封我当大周的皇后啊?
  梁朔:有何不可?
  噗——
  我口中的茶没忍住,全部喷了出来。
  我看怪物似地看梁朔:那这三年你要干什么,清心寡欲吗?
  梁朔还怡然自得地点了点头,丝毫不觉羞耻:实在忍不住,就对着你的画像自行解决。
  行,干不过你。我为了压惊,又喝了一口茶,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那我说,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去当僧人呢?
  梁朔:只要你说出口,孤愿尽全力满足。
  噢,你给我封个闲散王爷,我要在三年之内游遍大周。
  其实我本来想说五年的,但看在梁朔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匀出两年陪他吧。
  梁朔咬咬牙:可以。
  我被吓了一跳:君无戏言,你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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