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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不予卿(古代架空)——千舟潇

时间:2021-10-26 13:37:49  作者:千舟潇
  一直在扫落叶的兰哈尔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短短几十天,她快老得让我认不出来了。
  她哑着嗓子道,公子,让小的试一下吧。
  我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梁朔这是给她灌了什么药,怎生奴性十足。
  我“噢”了一声,兰哈尔刚走到安乐面前时,我正好进殿,到了里屋。我用手捂住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顺便还闭上了眼。我不敢听也不敢看,背后的汗水快浸透了里衣。我既怕,又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我虽生性顽劣,但本不是个坏人。安乐虽然骄纵,但根本罪不至剜眼。我只是在撒气罢了。
  我也恨啊。梁朔不是说我眼睛好看吗,他为何还要夸赞其他人。
  这样的赞美太廉价了,我不要。
  我要独一无二的那一份。
  梁朔,梁朔,我所有的恨,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你将我带下了地狱,就不要妄想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我不能在前朝抹黑你,就要在后宫留下一个个关于你的荒唐流言。你是个残暴、荒淫、专断的君主……
  我轻轻揉着太阳穴,在榻上躺了一会,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黄昏。我又洗漱了一遍,并令下人要将庭院重新打扫一遍。安乐不知道被拖向了哪里。据说下午有个管事宫女来了,见我在午休,也不好进去打扰。鸢儿对我小声耳语,说今晚陛下要来用晚膳。
  我径直往断念居偏殿后的一个小院落走去,兰哈尔果然在熬药。即便梁朔已经不要用到她的药了,她还是在持之以恒地熬。也许她真的很爱草药医术一类的事物,但到了深宫,一切的爱都变成了虚妄。我用纸扇敲了敲墙壁,示意兰哈尔让我进去说话。
  进去的,是兰哈尔的屋子。里面很干净,也很简陋,不知道她的钱用去了哪里。我盯着她的手,嫌恶道,你的手洗干净了没?
  兰哈尔置若罔闻。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笑道,公子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呢。
  我摸了摸鼻子,决定顾左右而言他:我听传言,梁朔似乎对你的药很不满意?
  一听到与“药”有关的,兰哈尔脸上的褶皱里似乎都藏了恶意:大周的皇帝,识不得南疆的神药。
  她中原话讲得不是很好,说话还弯弯绕的,我不愿与她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梁朔识不得,我能识得。这样吧,你那些药是不是还没给人用过,我花重金买下了。
  兰哈尔好像被雷击中,惊异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马踢坏了?
  ……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没有。你要多少财物,开个价吧。不过嘴巴要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兰哈尔忽而诡异一笑:公子,我不要你的财物。你知道对一个医师来说,最高的赞美是什么吗?
  我没回答她,她兀自说道,就是有人能认可他的药。
  她眼里迸射出疯子才有的喜悦光芒,在衣柜最高处找到了一个黑木箱,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列了好几包药粉。
  兰哈尔话里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公子,这种药叫夜间昙。
  夜间昙?
  是啊,因为昙花花期很短,一夜便是一生。世上没什么容颜永驻的神话,公子,用了这药,你这张脸的花期只有五年了。
  五年。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肉里,已察觉不到痛了。五年能让一个人深深地印在另一个人心里吗?我不知道,我只能赌。
  兰哈尔因为高兴,话也变得很多,絮絮叨叨道,大周皇帝真是痴心妄想,还想将期限延长至三四十年,他怎么不东渡到海外仙山上寻方子……
  别说了,我喃喃道,别说了。
  一步错,步步错,我回不到过去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兰哈尔在把药交给我时,眼神中有一丝戏谑。
  我不喜欢这种由别人掌握局势的感觉,只能摇了摇头,想把这幅画面从我的脑海中甩开。
  晚上梁朔来用晚膳时,我只听到汤匙与碗盏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为这沉闷的气氛增添了点活力。梁朔不开口,我便不开口。
  终于,他顺着手指看向我舀的菜肴,说道:这道菜你动了三遍。
  怎么?我带点挑衅地望向梁朔,陛下要撤菜吗?
  他摇了摇头:你不用管这么多规矩,想吃便多吃点。不够再让小厨房加。
  我“噢”了一声,没有想象中的叱骂,我竟还有些失望。
  贱骨头。
  终于到了用水果点心的时候了,梁朔这才慢条斯理地对我道,白天的事,孤都听闻了。
  我一听,手中的枣泥山药糕登时就不香了。我放下它,擦了擦嘴: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梁朔嗤笑了一声:孤岂敢。
  这是你的南馆,不是孤的南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太过火便可。
  不过孤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再过几日蒙古的逐月公主便要来大周了,到时候要收敛一些。
  别冲淡了喜气。
  他一字一句说着最正常不过的话,我却想着,梁朔,你杀人还要诛心。
  我扯出了一个笑容:梁朔啊,你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梁朔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一时间没有回答我。
  因为,她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我为自己倒了杯酒,也开始回忆起来。
  听老一辈人说,父皇迎娶我母后进宫时,从宫门一直到母后的椒房都铺上了江南最好的红绸。梁朔,你也要这样做吗?
  【作者有话说】:
  虐,我要狠狠地虐!
 
 
第十九章 对影
  梁朔看向我,一双眸子像冰封千年的深潭,黑幽幽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我说着说着,竟自己笑了起来:嗯,我想想。既然是公主嘛,那排场肯定也不会小。即便比不上中原人的十里红妆,那也得奴仆成群吧。梁朔啊,你是不是要把宫里最好的坤极殿赐予她,那后面的荷花池都会沾上喜气的。观锦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我昨日瞧了,红的紫的开了一片,她看到肯定也会开心的。逐月……这名字真是好听,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空闲抬头望月,她却要登上天阙摘下月亮。梁朔,我们去外面看看吧,是不是很多地方都贴了喜字?我不爱红的,你别往我这贴。她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得去迎接?你要封她为后还是赐她为妃?你们会夫妻对拜吗?当日喝合卺酒时,你不要喝得太多了,当心吓到你的新娘。
  我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梁朔轻轻用手拭去我的眼泪:只是接个公主罢了,怎么连大周皇后是谁都想好了。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可这温柔的背后藏了什么,我不敢细想。
  我攥住他的手不放:梁朔,你要封后那一天,一定要告诉我。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梁朔轻轻抽手:你累了,歇息吧。
  没有,我固执地摇头,我没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不相信。梁朔,我明明比你大,你却总把我当作小孩子……
  小孩子没有真正的难过,但是我有长久的心痛。
  他离了他的位子,绕到我身后,为我按揉着太阳穴:最近事务繁忙,孤要走了。得空再来看你,不要多想。
  梁朔走了。我连他的衣袖都没抓到。
  也怪我,像个怨妇。梁朔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我颓唐地跌在椅子上,窗外影影幢幢,梁朔好像对一个宫女耳语着什么。
  但我不管了。我用手指勉强撑开了我的嘴巴,绽放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梁朔说蒙古公主笑得好看,那我以后每天也要对着铜镜练习笑容。
  我像个喜怒无常的混蛋,衣袖一扫,所有的杯盏碗碟都掉落在了地上。可惜地上铺了厚厚的鸳鸯织锦地毯,连摔了都没个声响。我连撒个气,都是憋屈的。
  鸢儿见状,跌跌撞撞地踏着碎片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礼仪尊卑都忘了,呜呜地哭起来。
  她以为我要想不开。
  实际上我很清醒,我拍着鸢儿的背道,跟着我是没前途的,得找个时机在宫外寻个良家子弟,风风光光地将你嫁了。
  鸢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要一生一世追随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什么一生一世呀,那是最信不得的。
  说及此,我心里咯噔一下。劝别人的时候这么明白,要是劝自己能不糊涂就好了。说到底,我只是局中人,看也看不穿。
  鸢儿抽泣着要捡那些碗盏,有一个骨瓷汤匙掉落的时候碰到了桌椅,碎了。我帮鸢儿捡,鸢儿尖叫着拿开了,好像以为我要割脉。
  我想了想,这样的死法虽快,但是太憋屈了。
  我死的时候,不说昭告全宫上下,至少也得让梁朔刻骨铭心。赴死前,要身着一袭红衣才对,血染了也不会显杂色,只会显得更加艳丽凄美。
  临睡前,我喝了一盅药,除了肚里有些异动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放下干净的药碗,又练习了一遍笑容,方能安心睡下。
  当晚我竟梦见了逐月,她的头颅是模糊的,头下的躯干像极了小时候的梁昱。她咯咯咯咯地笑着。怎么有人会觉得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我只觉得犹如恶鬼索命,修罗低喃。
  我没见过逐月,但我很恨她。这无关乎她是个怎样的人,心善也罢,恶毒也罢,我就是恨,埋藏在骨子里的恨。她不善言辞,我便觉得她骄矜过人;她热情友善,我便觉得她巧言令色;她享誉六宫,我便觉得她八面玲珑……我要把一切抹黑的词语都安插在她身上,不管他人如何想。
  为什么?
  因为她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过,与梁朔一夜旖旎。而我即便有梁朔陪伴在侧,也觉得自己像个见不得人的暗娼。
  迎接逐月公主的那一天终于到了,梁朔特意瞒着我,不让我前去。但他即便斩断了消息的脚,消息也能凭空冒出一对翅膀来。总之,我听到了风声,要前去好生迎接这位“真正的主子”了。
  喜气洋洋的轿子上绕满了红绸,桥身全都被漆成了红色。从雕花木窗中不时会探出一只手来,玉指纤纤,皓腕如霜雪。上面还套了一只印有翟鸟花纹的镯子,显得手腕更加纤细,难怪梁朔会喜欢。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深夜里,我坐在庭院前的台阶上,望着若隐若现的流萤,头一次失了眠。我望向遥远的天穹,上面点缀着点点繁星。夜空是浓墨重彩的一幅画,地面上的每个人穷极一生都只能窥其一隅。我托着腮,想着与南馆遥遥相望的北边。
  那儿有一双璧人,现在应该在大红鸳鸯床褥上抵死缠绵。我不知道梁朔会不会在兴起时,也贴着她的耳朵说情话。
  我数着天上的星星,又想起了“天家不谈情”这句话。
  我果然不适合做天子。
  我真真切切地动了情,对梁朔。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在梁朔篡位之前,甚至在梁朔当摄政王之前,我就喜欢上了他。
  感情像一坛深巷里酿的酒,时间愈长久,散发的味道愈醇香。
  我的食指与大拇指放在一起,在唇上浮光掠影似地啄了一下。他不吻我,那我只能依靠自己了。
  现在,这种喜欢应是演变成了爱吧。
  我笑得有些疯癫:鸢儿,拿酒来。
  一盏接一盏,一坛接一坛。
  我脚步虚浮,脚下像踩了云朵。
  面色潮红得像是初经情事的那一晚,我对着明月举杯:来,喝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梁朔不来陪我,难道就无人与我共一醉了吗?
  鸢儿看着我在庭院中撒酒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语道:是啊,无人与我共一醉……
  要什么对影成三人,我只愿与梁朔一生一世一双人。
  【作者有话说】:
  这里说明一下,梁朔确实跟女配doi过,但只有一次,只看双洁的朋友们可以退出了。
  还有,这本质是虐文,不是小甜饼。
  最后,夜间昙不是你们表面看到的那样,至于本质是什么,大家可以大胆发挥一下。
  (女配不会给梁朔生孩子!!!大写加粗!!!)
 
 
第二十章 欲雪
  我是男宠,按道理可以不用向新来的娘娘请安的。但我思忖了一会,还是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去了。
  要选阳光明媚的日子很不容易,这已经是暮秋,再过一会儿,便要入冬了。
  逐月公主不用向比她位份高的嫔妃请安,因为这宫里根本就没有。说来也好笑,梁朔的那些莺莺燕燕,从前还是我的。他看也没看一眼,全部贬为世妇,吃穿用度自然比先前要差些,但也算不错了。
  逐月的举止间,透露着不好惹的气息,不过说话倒还平和,还派身边的宫女为我沏了杯茶。不仅她是蒙古人的打扮,连身边的宫女都是。据说,逐月看不惯阉人的做派,大婚后的第二天就让梁朔把她宫里的所有太监撤下了,梁朔倒也由着她。
  她是主位,我坐在她下手。
  我原本不用特意来自取其辱的,但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还是稍稍抬头望了一眼。
  只一眼,便足以惊心动魄。
  我恍若看到了一个更年轻貌美的梁昱。
  她眉宇间有英气,但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阴霾。看样子,她好像不想让我多呆一刻。也难怪,这般骄傲的公主,怎么会瞧得上一个半男不女的人。
  梁朔骗了我,她不爱笑的。至少她没对我笑一下。
  幸好她没有笑,不然我真以为是梁昱借尸还魂了。
  我欲告辞,结果她来了一句,听说陛下之前很是宠幸你。
  言语间透露着傲慢。我想,要是此刻承认的话,我与安乐公子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摇了摇头,说君王的宠幸如镜中月水中花,娘娘大可不必介怀。
  也是,你看起来比我老多了。逐月开心地笑了,她跳下座椅,似又回到了当年在大草原上驰骋的小姑娘,为我理了理衣领。我有些不自在。
  现在,她终于肯笑了。说得不错,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她天真地对我道,昨晚陛下不知说了多少遍梁昱,韫哥儿,你知道那是谁吗?
  我想纠正她,她不该叫我韫哥儿的,要叫韫公子才对。
  但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逐月又捂着嘴笑弯了腰:没关系,反正那也是过去了。我比那个梁昱,肯定要好看的多,你说是不是呀,韫哥儿?
  我摇了摇头,但那是假的。逐月笑起来确实光彩照人,当年的梁昱比不得,现在的我更比不得。我其实不老,只不过憔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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