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赤条条的,底下也是光着,就这么滚入文钦怀里。文钦又爱又有点儿没辙,抄着他的屁股肉搓了搓,低声说:“粘人精。”
文亭被他摸得好舒服,眼睛也没睁,凑过去黏黏糊糊地亲文钦的肩膀,下巴,眼看着要亲上嘴巴,文钦捏着他的脸颊不让他亲。文亭这才慢吞吞地睁开眼望着文钦,文钦哼笑了声,低头吻上他的嘴唇,可还没等文亭亲够,文钦又撤开了,文亭咽了咽,不高兴地拖着嗓子叫他,“哥……”
没叫完,文钦吻他的唇角,说:“舌头伸出来。”
文亭耳朵一红,伸出艳红的舌尖,文钦舔了下,文亭身子都发紧,下一瞬,文钦又不理他了。
文亭被他逗得心痒,索性捧着他哥哥的脑袋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含糊不清地埋怨道:“哥你太坏了,逗猫呢。”
一个吻缠绵悱恻,唇舌相交间不觉变得情色黏腻,文亭的手指插入文钦寸短的头发,发根硬,扎着他的掌心,他呼吸也急了。
文钦穿着平角内裤,那话儿半勃了,就这么硌着文亭的腿间,文亭伸手去摸,意乱情迷地说:“好烫……”
文钦抽了口气,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文亭的屁股,训斥道:“老实些。”
文亭手指顿了顿,委屈地看着文钦,文钦对上他的眼神,理智那跟弦一下子绷得更紧,说:“刚刚不是还叫疼,又哭又躲的,说要被哥哥磨破了。”
文亭有点儿不好意思,疼是真的,被他哥哥含过,玩过,还拿那根大肉棒磨了许久,阴蒂都肿了,不禁弄。他心有不甘地拿指尖隔着内裤勾勒文钦的性器形状,垂下眼睛,飞快地嘟哝了一句话。
文钦被文亭弄得绷紧了腹肌,压根儿没听清他说话,当即攥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说:“嗯?”
文亭面颊滚烫,眼神也飘,落在文钦脸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板一眼地说:“哥哥下次直接插进来吧。”
操。
文钦捏紧了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文亭看了好半晌,声音都哑了,说:“不是时候。”
文亭皱了皱眉毛,道:“为什么不是时候?”他看着文钦,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忐忑,说,“哥——你不想?”
文钦看了眼他攥紧的手指,慢慢捋开他的指头,道:“没有。”
“还有半个月就是爹娘祭日了,”文钦看着文亭,说,“亭亭,哥想在那天和爹娘说清楚。”
文钦想,他要向他爹娘请罪。他是哥哥,爹娘临终前让他照顾好文亭,他却对文亭生出了那样的心思。可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开文亭,天大的罪,文钦都会担着。
提及爹娘,文亭抖了抖,他想,是他引诱的文钦。
他爹娘不会原谅他的。
文钦说:“我要告诉爹娘,哥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不但是以兄长的身份,还是——”他笑了下,摩挲文亭不安蜷紧的指尖,道:“爱人,恋人,眷侣。”
文亭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文钦。
文钦说:“哥要和你成亲。”
文亭眼睛微红,死死地攥紧文钦的手指,如同溺水之人握住浮木,他说:“哥,你要娶我?”
文钦道:“娶你,嫁你,总之是要成亲,咱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该有的都得有。”
文亭鼻尖也发酸,简直像个梦,不知怎的,心里却突然有了几分不安,他说:“哥,咱们离开上海吧。”
文钦愣了下,只听文亭道:“咱们去……去北平,咱们回北京,将咱们家原来的宅子买回来,就在那里成亲,好不好?”
“买回宅子当然可以,不过亭亭,”文钦犹豫了一下,说:“你怎么突然想离开上海?”
文亭垂下眼睛,道:“我想回北京了。”
他说:“哥,上海太乱了,你不是想我上大学么?我去北平上大学,你也重新开始,只咱们俩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他说得急,鲜有这样急切,仿佛下一瞬他的梦就要被人打碎。
文钦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文亭突然想离开上海,却还是安抚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你想走咱们就走。”
第45章
文钦和文亭已经来上海很多年了,自当年家中遭难,只他们兄弟活了下来,而后一路颠沛流离,最后扎根沪地,文钦没有想过文亭会突然提出要回北平。
他说得急,又没头没脑的,文钦虽然应了,心里却有几分疑惑。
对文亭他心里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怕他从来没有看清过他弟弟。他盼着文亭堂堂正正,做个寻常人,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们都走上了另一条路,但这不碍他疼文亭。
文亭是他的命。
文钦在帮派里混了多年,几个交好的兄弟都在其中,他是江湖人,道上都说身不由己,何况还有一桩命案悬着,不是文钦想退就能立马退的。
文钦费了许多心思去查覃九。
再早二十年,覃九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一顶一的杀手,时人提起后背都发凉,可后来他莫名其妙隐退了。文钦查得深了,后来在一个早已金盆洗手多年的毒贩子口中得知,覃九当年在他手里买过鸦片,约摸是沾上毒瘾了。
文钦帮派的营生不干净,黄赌毒都涉,他自然清楚沾上毒的下场。
难道覃九就是因为这个才隐退的?
可他是杀手,还是一个顶尖的杀手,沾上毒,只怕那双手连刀都拿不稳,覃九怎么会去沾毒?
文亭又被叫去了巡捕房询问。
他安静地坐着,两只手搭在腿上,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面容白皙,看着乖巧又秀气,就像个文弱的读书人。
巡捕所问的不过都是那些话,文亭回起话来不假思索,任巡捕红白脸唱着套他的话,脸色却丝毫未变。
临了,他走出问讯室时,却听当中一人问他,“那天程少爷有没有离开过包厢?”
文亭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想了想,摇头道:“没有,那天我和程少爷一直待在包厢吃饭,后来听见动静才出去看看的。”
那巡捕盯着他看了会儿,挥挥手,文亭客客气气道:“谢谢。”
外头正下着小雨,天阴阴的,文亭眯着眼睛看了看天,就听见一声鸣笛声,程湫坐在车内冲他笑了笑,叫了声:“亭亭。”
文亭顿了顿,脸上也露出个笑,朝他走了过去。
“亭亭,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程湫一边开车,一边对文亭说。
文亭坐在后座,摇头道:“没有,就是例行询问。”
程湫笑道:“那就好。”
文亭说:“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湫道:“我去找你,你邻居同我说你被几个巡捕带走了,就过来看看。”
文亭抿了抿嘴,说:“谢谢师兄。”
程湫笑道:“怎么一直和我这么客气,说来你也是被我连累的。”
文亭看了他一眼,“师兄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程湫突然停了车,他回头看着文亭,道:“我大概要离开上海一阵,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文亭愣了下,抬起眼睛看着程湫,程湫转过身,青年神态认真不似说笑。
文亭摇了摇头,说:“我哥哥在这里。”
程湫犹豫了一下,道:“文亭,你有没有考虑过和你哥哥一起离开上海?”
文亭看着程湫,程湫说:“我知道我这话很唐突,不过亭亭,现在世道乱,你哥哥做这个始终不是长久之道,不如离开及时抽身。程家在上海还是说得上话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兄弟离开上海。”
文亭说:“师兄,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程湫眨了眨眼睛,坦然道:“亭亭,我的心思你知道。”
文亭沉默须臾,笑了下,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程湫并不意外,他是聪明人,只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
文亭没有说话。
程湫说:“在这个世道,多少人还在生死里煎熬着,能谈风月爱情已是顶奢侈的了,再碰上一个喜欢的人,那是多大的幸事,若能得对方喜欢,两情相悦,那可当真不知是修了多少辈子才能有的缘分。”
“可若对方不喜欢,也无妨,”程湫笑道,“堂堂七尺男儿,这世上能做的,要做的,还有很多。”
文亭意外地看着程湫,他这话说得认真又洒脱,不像个富家子弟。他是知道程湫对他的心意的,可他这人天性淡漠,那点热忱全都扑在了文钦身上,至于程湫,文亭就是利用他来激文钦而已。
“……谢谢师兄,”文亭手搭在腿上,不自觉地屈指摩挲自己腿上的布料。
程湫笑笑,他转过头,又将车重新启动,慢慢说:“陈生背靠着日本人,他一死,说不定日本人会盯上上海的帮派。韩齐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一定会先保全自己。”
文亭闻言神色一动,目光落在程湫背上,程湫还在道:“也就是说这个凶手,他一定会找出来。”
文亭声音轻轻柔柔的,不带半分烟火气,说:“韩大哥做事向来都好认真的。”
程湫不置可否,他摩挲着方向盘,道:“亭亭,我还是那句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文亭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绞着,仿佛还残留着刀刃滑过脖颈,切开皮肉的微妙触感。文亭抬起眼睛,看着程湫的后颈,慢慢道:“师兄是怀疑我?”
“那师兄为什么不直接对巡捕房说,我那天离开了包厢?”
程湫苦笑道:“亭亭,我没有怀疑你。”
他说:“是我连累了你……”
程湫又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文亭的眼睛,道,“文亭,我会护着你的。”
文亭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他倏然一笑,说:“谢谢师兄,麻烦师兄送我回去吧,哥哥回家不见我,会着急的。”
程湫道:“好。”
程湫没有送文亭到巷口,还有一个路口时文亭就叫他停车了,他说想自己走回去。
程湫只得由他。
文亭下了车,程湫忍不住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文亭,你喜欢的人——是谁?”
文亭看着程湫,轻声说:“文钦,我哥。”
第46章
文亭没有再看程湫,他慢慢地朝家里走去,心里前所未有的轻快。
他喜欢文钦,喜欢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喜欢得要死。文亭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他哥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文亭从小就聪明,记事又早,他父母死那一天,文亭和哥哥被他爹娘藏在院中的水缸里。偌大的水缸是空的,盖了木盖,木盖有缝隙,隐约能见一方昏暗的天,等不来黎明似的。
文钦捂着文亭的嘴,兄弟二人僵着一动都不敢动,外头不时传来惨叫声,没一声都让二人发抖。
文亭眼泪无声地簌簌往下掉,文钦握着他肩膀的手箍得更紧。不知过了多久,等二人爬出来时,整个府邸已经成了人间炼狱,血腥味冲天。
文亭紧紧攥着文钦的手,他吓坏了,起初几天连话都说不出,文钦带着他逃出北京,他们到处流浪,成了流民,乞丐。文亭那时怕文钦丢下他,为人父母者尚且有易子而食,他只是个累赘,文亭怕极了。
所幸文钦从来没有想过丢下他。
直到来到上海,他们才安稳下来。文亭十三岁那一年就知道,他喜欢他哥。
不是对哥哥的喜欢,而是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
那时他哥已经长得很高了,年轻强健的躯体,胸膛结实,二人挤在小小的屋子里,隆冬时,文钦会将他搂在怀里,夹着他的腿,将他的手塞在自己胸口焐着,肉贴肉,亲昵无间。文钦心思纯净,全然不知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看着他的身体发呆,耳朵却一点一点红了。
文亭想,他好爱他哥。
他哥是他的救命稻草。
世道多艰,文钦总是很努力地拖着他一起活下去,文亭站在文钦的身后,他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可活着能看见文钦,能同他哥在一起,文亭便也觉得活着不是太坏的一件事。
他不能离开文钦,要是没有文钦,他会疯,会死的。
小雨如牛毛,下到傍晚,雨渐渐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笼罩了一条条老旧弄堂。
文亭将在巷口糕点铺买的松饼放在桌上,文钦不在家,他知道文钦最近在查覃九。
文钦查不出什么,覃九已经死了。
文亭心知肚明。
他曾经想过对文钦坦白,可他不知怎么对文钦说,难不成同他讲,哥,陈生是我杀的,报纸上那个一刀封喉的杀手是我。
文亭说不出口,也不知从何说起,他瞒了文钦太多事。
他看着桌上的松饼,还是热乎的,能闻着芝麻香,文钦喜欢吃松饼。
突然,文亭抬起头,他听见了脚步声,步伐轻而稳,一听就知道是练家子。文亭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那扇关紧的木门,对方停在了他家门口。
文亭呼吸都屏住了,目光落在床边的枕头,枕下有一把手枪。
两厢对峙,对方并没有敲门的意思,下一瞬,发出一声闷响,是刀斫在门锁处的声音,那人力道刚猛,老旧木门不堪重击,发出一声重响。
是金刀刘。
第47章
门是陈旧木门,锁不过寻常铁锁,金刀刘刀劈过两下,门锁松动,门嘎吱一声缓缓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几发子弹破风而来,直接冲着他的面门胸膛。
金刀刘是老江湖,早有防备,他敏捷往门后一避,那厢已经听到了窗子开的声音。他匆匆看去,只见一个瘦弱身影翻窗而下,果断又利落,他面色微沉,没想到果真是这个曾经擦肩而过的少年人。
文亭一边跑,脑子却转得飞快,他在想,金刀刘怎么会找上他,甚至还找到了他家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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