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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上)——桃桢

时间:2021-11-13 18:07:03  作者:桃桢
  叶锦书笑盈盈地上下打量他,走近拽了拽他的衣袖,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这事儿确实还不能就这么了了。先不论宫岚岫究竟有没有实话实说,单看他的说法的的确确是有漏洞在的。”
  “漏洞?什么漏洞?”霍子戚来了兴致,盯着他连忙问道。
  叶锦书解释说:“若按国公爷所说,陛下对其心有忌惮,要置他于死地也不无道理。可若陛下真有清侧之心,那他头一个目标必定的钱峻而非安分守己的宫之羽。”
  霍子戚不以为然:“倘或陛下是想先挑软柿子捏呢。”
  叶锦书笑了一声:“如今朝中钱氏掌外,胡家掌内,两家又是联姻,陛下已然处于掣肘状态。宫家长女自入宫并不得陛下十分宠爱,一朝怀孕却大肆封赏,连带着家眷也一道受封。你当这是为何?”
  霍子戚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后缓缓道:“难道是为了有意抬举宫家与钱家对抗?”
  叶锦书看着他微微一笑:“不错。即使陛下真有兔死狗烹的念头,那他头一个要烹的也是钱家。宫家,叶家能安然到今日不过是陛下为了牵制钱氏而设下的棋子。
  他让两家的后嗣入军营亦是为了分走钱家的兵权。两相制衡是陛下最希望看的景象。所以他绝不会在此刻剪去宫家这张羽翼。但不得不说宫之羽这人确实有谋略。”
  霍子戚问:“此话怎讲?”
  叶锦书望着他的双眼,回答说:“假若钱家倒台了,那下一个便是有皇子,有兵权的宫家。宫之羽大抵是左思右想,发现不管如何都逃不过鸟尽弓藏的下场,索性让宫岚岫从一开始便装疯卖傻求个安生。”
  霍子戚若有所思地道:“不进漩涡总能保命。”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若按照你这么说,陛下无意谋害宫岚岫,那含了乌头碱的白附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其他黑手?”
  叶锦书耸了耸肩,锐利地目光直逼他双目:“这就是你的活儿咯。想怎么查你心里应当有数吧。”
  霍子戚眼珠子骨碌碌缓缓转了一圈,郑重点了点头:“有数了。”
  “走吧,吃个早饭,你也该去当差了。”叶锦书看见不远处听松领着食盒快步赶来,随即招呼霍子戚进门。
  两人并肩回归,步伐轻缓。彼时颜幼清有了头绪,正在奋笔疾书,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二人已然坐在他身旁多时。
  霍子戚皱紧了眉头正盯着他所著的策问答案看个不停,半晌他才纠结开口:“这题是这么写得吗?”
  颜幼清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握着笔杆子挠了挠眉心,谦逊地笑了笑。
  叶锦书却是毫不留情地攻击他:“人家是举人,深谙八股之道,用不着你在这儿指摘。你坐这边来,别影响他。”
  霍子戚灰溜溜地绕了个圈儿,坐在了叶锦书指定的位置上。
  听松偷笑着将从暖香阁买来的餐点一一摆了出来。颜幼清这边也将他的家伙事儿都移走,摆起碗碟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问道:“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一夜都不见回来。是不是我在这儿妨碍到你们了,害得你们晚上还得出门开房。”
  听松噗嗤一声爆笑,但顾忌着叶锦书又立刻捂住了嘴憋笑。
  霍子戚也是捧腹大笑,顺着他的话茬笑说道:“没事儿,也不是日日都开的,有时会直接去我家。是吧,湘湘。”说着,他向叶锦书抛去暗示的眼神。
  叶锦书眯眼敛眸同样玩味地与他对视,漫声道:“想来昨儿还是你做(饭)的辛苦些,下回换我如何,滋味儿一定比你做得好。”
  霍子戚捧着脸颊,笑眯眯盯着他:“好啊,那便今晚如何,去我家。”
  颜幼清咋舌不已,直呼恩爱。听松见他信以为真,上来为他解释:“先生别误会,他们这是在玩儿呢,不是真的。”
  颜幼清睁着一双澄澈地双目,眨了眨羽睫,并不理解这二人奇奇怪怪的关系。
  三人不再继续这话题,安下心来正经吃饭。霍子戚照旧将所有的菜色都先尝了一遍再推到叶锦书跟前儿,随后叶锦书再动筷子。
  颜幼清清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忍不住开口相问:“这是在做什么?在试毒吗?”
  此话一出,两人皆猛地看向他。
  霍子戚被他这句话突然点醒,故而越想越不对劲。他扭脸不快地瞪住了叶锦书,半晌他才阴沉沉地道:“出来,咱们聊聊。”
  叶锦书颇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捋了捋鬓边的发:“我可以解释。”
  颜幼清见他二人相继出门,懊悔又无辜地望向站立一旁的听松,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听松咧着嘴笑着摆首:“没有,他们就这样。先生只管自己吃饱就好了,甭管他们。”
  颜幼清朝着门外探了探脑袋,仍是不放心:“他们是不是要吵架了,锦书不会有事儿吧。”
  听松拉长了嗓音,无比自信地回道:“不会,我家少爷最心疼叶小郎君了,哪敢惹他生气啊。”只是他话音方落,便听得外头传来火药味儿十足的争吵。
  霍子戚气道:“好啊,好啊,你竟是利用我来着!枉我真心待你,你竟还要疑我!这昙花庵我再也不来了!”
  叶锦书脾气也上来了,瞪着眼与他对吵:“你胆儿肥了,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爱来不来,随你的便!”
  霍子戚气得直喘,在外直招呼听松的名字:“听松,走走走!咱再也不来了,省得受这门没鼻子没眼的气!”
  听松慌里慌张地就从门内逃了出来,上来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家主子便甩袖离去,大步流星的那种。
  叶锦书也是气冲冲地回屋,坐在桌旁泄愤地火速进食。
  颜幼清无可避免地感到抱歉。
  霍子戚恼羞成怒地冲上马车。听松在外一言不发地在外将马车赶回家中。
  霍子戚跳下车门,脚步匆匆地回了房,换了身衣裳。才出来便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宣他午后进宫。霍子戚当即沉静下来,恭敬地领了陛下的口谕。
  午后,他忙完五军处的排查工作便立即随着小太监前往陛下的听政殿。
  彼时陛下正在龙案前批阅奏折,见霍子戚来临,忙叫他免礼,又递给了他一封明黄的奏折让他看看。
  霍子戚不敢逾越,只得婉拒。陛下耐不住快意地笑了笑:“朕知道你牵绊你兄长,这不一有他的消息,朕便叫你来听了。”
  霍子戚一听与哥哥相关,顿时心中波澜四起。他迟疑着接过那封有关哥哥消息的奏折,翻看一观。
  陛下抚掌笑道:“你兄长剿灭了兀厥异族在察哈尔湖旁的贼窝,立了大功。此次若非他观察入微发现了他们的窝点,朕竟不知秦州境内竟足足有一万三千七百八十号兀厥叛贼的人马。”
  霍子戚将奏折合上,放回龙案上。哥哥立了如此大功,他自然喜不自胜,只是又经一番战役,不晓得哥哥可有受伤,状况如何。
  他虽心中无比担忧,可面上也只能道:“哥哥为陛下戍守边陲,能为陛下平叛逆贼,微臣也替哥哥高兴。”
  陛下情不自禁又道:“此番查处清点真是叫朕高兴又恼火。高兴的是你哥哥着实是个可塑之才,有勇有谋。”
  他忽然脸色一变,龙颜不悦起来,口气也透着明显的寒意:“恼火的是有些人领着优厚的俸禄,却总想着勾心斗角,滥用职权。你说朕该怎么办?”
  霍子戚忙俯下首来,直呼不敢置喙陛下的决策,亦不敢为哥哥讨赏。
  陛下十分赏识他的谦逊守礼,口头上允他会给他哥哥一个合适的恩赏,只是眼下尚未有好主意,姑且先搁置着。
  再者又问了他神机营的情况,例行关心一下后便让章昆玉送他出宫了。
 
67、贵妃
  章昆玉领他出了听政殿后,忙不迭给他行了个礼,随后笑容可掬地道:“恭喜大人了。”
  霍子戚忙将他扶起,“不敢不敢,公公何必行此大礼?”
  章昆玉露出个老谋深算的笑容,于他一面在宫墙内走着,一面压声道:“霍将军非凡英勇已得陛下赏识,来日前程锦绣,可见一斑。”
  霍子戚勉力一笑:“我只求哥哥在外平安便好,其余的我无心谋求。”
  章昆玉慈眉善目地说:“时运到了,即便不求也会来的。大人眼下需要做的便是做好万全准备迎接这一天。”
  霍子戚不置可否,不过淡淡笑了笑。
  说话间两人行至上林苑。上林苑风景如画,金风送爽,正是菊花开放的好时节,所到之处,目遇之地皆是花草扶疏,郁郁葱翠。
  才入地界儿便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还未红透的枫叶带着夕阳余晖的淡黄立在稍头,倾诉着秋日的私语。
  耳畔依稀传来孩提嘹亮的哭声,打破了这如画美景。前方一群宫人们正围着一名穿着深青大衫霞帔的后妃,细看她衣裳上头的金云霞龙纹栩栩如生,制作精巧,绝非普通妃子该有的穿着。
  再瞧她姣好面容,银盘滴珠,极美的一张瓜子儿脸,又是霰雪似的肌肤,与那宫家世子宫岚岫有着三四分的相似,想来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景徽贵妃。
  霍子戚低着头与她远远的行了个礼:“微臣霍子戚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贵妃怀中婴儿啼哭不已,她正费心哄骗遂并未在意这个过路人,不过仓促地颔了颔首,不算失了大礼。
  霍子戚扫了扫地面四周花团锦簇,头顶亦是海棠累累,远处还有几棵似碎金点缀的桂花,盈盈摇晃便是花香袭人。
  他打眼儿一瞧那小皇子雪团似的五官揪在了一起,哭的眼泪汪汪,鼻头红红,一面嚎哭,一面折腾四肢。
  贵妃娘娘哄得忙,两截儿没费过半点气力,藕节似的双臂眼下将孩子搂得紧紧的,却仍不见丝毫缓解。
  才打发人叫了太医去,如今还没到,正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眼瞧着这新晋的娘亲急得快哭出来了,霍子戚多嘴说了句:“秋日里花粉多,小皇子许是被迷着了。送进廊下,拿温水抹脸,或许会好些。”
  贵妃迟疑了片刻便听了他的建议,忙按他所说将小皇子送离了上林苑去了附近的廊下,拿了水来擦了脸,果真有所缓解。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忙将小皇子送回了殿。
  景徽贵妃不忘霍子戚的好意提醒,远远向他道了声谢,便要一道离开,却被霍子戚叫住说:“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在下与娘娘的胞弟宫岚岫乃是好友。这些日子宫少爷潜心于家休养生息,病情也恢复了许多,再不出去寻花问柳了。”
  景徽贵妃一听得弟弟近日病情竟有意想不到的缓和,面上忧愁一扫而光,十分惊喜:“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那真是极好的消息。”
  霍子戚忙又笑道:“微臣听说是吃了从前陛下赏赐的药丸,这才慢慢见好。想来也是托了陛下的福,可见皇恩浩荡早晚会来的。
  只是这药丸赐得少了些,恐怕是宫外也比不得宫内有这等好药研磨制药。若是娘娘能替宫少爷再向陛下讨要些,那便是最好了。”
  景徽贵妃一张花容月貌笑靥如花,是越听越高兴,她一口应答:“这有何难。陛下所赐之药本就是本宫着手准备的,不过当时恰好本宫与陛下在一处,陛下便替本宫做主,还叫让章公公亲自送了去。
  如今不过是再准备一回,大人只需告诉本宫他需要的是哪一样,本宫即刻命人去办,再借大人的手带出宫去,你看可好。”
  霍子戚面上云淡风轻,不动半点波澜,心中却已是暗潮汹涌。
  谁能想到,当年所谓陛下赐药实则却是贵妃的手笔,陛下不过枉担虚名。
  白白叫国公爷担惊受怕,瞻前顾后做出这许多的谋划来。如今想来实在是造化弄人,但凡这贵妃娘娘私下里通知一声娘家人,或许他弟弟也不必病这一场。
  霍子戚脑中快速思考一番后,皱着眉头抱歉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也不清楚这其中细情,只偶得宫少爷提过一句,今儿也是偶然遇见贵妃娘娘顺带说了一嘴。娘娘若是不急,不妨亲自详问一番后再做定夺。”
  他又当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后悔了这个提议,说起它的短处来:“只是这宫里宫外消息传递不易,这一来一回恐怕要磨上几个时日了。”
  景徽贵妃担心胞弟病情,自然不愿意耽搁时间,美眸不过才转了转便生了个主意出来:“这有何难。本宫照着从前的例子再备一份一模一样的,他需要哪一样便吃哪一样不就成了。”
  霍子戚心里满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面上却是拘谨地弯了弯嘴角,并不张扬,只是添了句话:“贵妃娘娘这主意极好。只是届时娘娘最好同家里知会一声,否则国公爷总是顾忌着陛下费心挂念,这恩惠受得也不心安理得。”
  景徽贵妃自然知晓父亲秉性,小心谨慎至极,若是总以陛下的名号送去这些补药,怕是又要担惊受怕。
  想来这霍大人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说话做事也妥当,不觉对他生了几分赞赏之情。
  因着这些药也非一时能准备齐全的。霍子戚身份不便,不好在宫中久留,也便没能有这机会做上一回信差,仍叫他们自家人相互照应。
  如若不然他上赶着上门送去,恐怕宫家人还得疑心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只是这亲姐姐如何能害得自己的胞弟,那么那瓶毒药丸的来历便有够蹊跷了。
  霍子戚瞄了瞄身旁的章昆玉,景徽贵妃方才提及当日章昆玉前往送药一事,这事儿是否会与他有关呢。
  他沉默了一路,直到走至宫门口,才开口向章昆玉谢道:“多谢公公相送。公公素日里又要忙着伺候陛下,又要兼顾司礼监。如今还要费神费力与我走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叶锦书曾提点过他,章昆玉这人并非毫无欲无求,他亦是争名逐利之人。
  他虽在陛下近身侍候,在司礼监也掌职。可内阁由胡灵均掌控,宦官唐芙齐与他合作得十分完美。
  两人是出了名的黄金搭档。唐芙齐得了胡灵均赏识,连带着地位也水涨船高,朝中大臣巴解他的不在少数,反倒是章昆玉这个大总管无人问津。
  他受压多年,心里憋了什么心思,脚后跟想想也知道。故而霍子戚故意提及此事,意在惹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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