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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上)——桃桢

时间:2021-11-13 18:07:03  作者:桃桢
  陛下听了略带了些笑意,对着章昆玉轩轩眉,表示同意收下。
  章昆玉立即从霍子戚手中接过那白瓷瓶,同样也接收到了他暗示的目光。
  他了然于胸,将药瓶转奉给陛下时说道:“陛下,霍大人一番衷心自然可敬,只是奴才觉得这药即使是做成药丸,也有期限一说。这存放时间久了恐怕药效也过了,不如请太医来看一看,更妥帖些。”
  陛下深以为然,着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看。不一会儿,一名资历深厚的太医便匆匆赶来。
  陛下让他查查这药可否有不妥之处。太医忙倒出一颗药丸,捻碎了细闻了闻,忽而脸色大变,惊恐万分地双膝跌地,颤抖道:“回禀陛下,这药丸药效还在,只是这其中有一味白附子上的乌头碱并未祛除。白附子本就含有毒性,若是在用药前不将其煮熟,祛除乌头碱的毒素,这一颗下去便要人半条命啊。”
  陛下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他横眉冷对地迫视住霍子戚。霍子戚忙跪下解释说:“陛下,微臣并不知道这药中含有乌头碱。望陛下明察。”
  陛下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实则脑中快速忖度了一番后道:“你方才说这是宫岚岫赠与你的,而这药又是朕去岁时赐予宫岚岫的。难不成是朕要谋害自己?”
  霍子戚直呼不敢。
  章昆玉却在此时说道:“陛下,奴才记得,去岁陛下所赐之药皆是贵妃娘娘着人安排的。娘娘怎会谋害自己的胞弟。说到这事,奴才还要向陛下请罪。”
  陛下眉头皱得越发深沉,极为不悦地看着他道:“你又来什么事?”
  章昆玉说:“实则,去岁陛下命奴才去给世子送药时碰见了钱小将军。钱小将军也给了奴才一瓶药让奴才以陛下的名义代为转交。
  奴才想着钱小将军与世子乃是年少相识,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世子病痛,钱小将军加以关怀是人之常情,便也未想太多。
  回来却忘了向陛下禀报。现在想来,这琼脂丸正是当日钱小将军让奴才转交之物。”
  陛下眉头紧锁,指着他怒道:“章昆玉,你老糊涂了!亏你还是朕身边的老人了,竟叫外人迷惑。”
  章昆玉手里的拂尘也握不住了,丢在了地上,插烛似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奴才哪里能想到小将军会有这个心思。如今想来,世子身体康健,怎就会得了那样的怪病,如今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陛下听了这话,不知怎的气焰收敛了些。他看着近处之地,稍稍缓和下来说:“你们先起来吧。钱衍年轻,做事莽撞些也是有的。只一味白附子也不能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于他。”
  霍子戚与章昆玉一听这话,心下凉了半截儿。陛下似乎有意包庇钱衍。
  那埋头跪着的太医忙顺着陛下话说:“陛下说得是。钱小将军不通药理,或许只是好心办错了事。况且世子的病症并非白附子的毒性可以造成的。怎么也怪不到小将军头上。”
  这话着实好笑。毒药都送去了,只是因为受害者并没有吃下就可以全然撇清关系了?
  霍子戚低着头看了那太医几眼,暗暗揣测他的立场,大约不是与钱家有关联就是和胡家私通。
  他略略一思索,故意顺着他的话说:“微臣觉得太医说得有理。世子现今病情日益恢复,若依太医所言,世子当年真吃了这药,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想来并不是这白附子的错处。
  且依微臣看来,小将军做好事还不留名,以陛下的名义行善事。陛下应当嘉奖才是。”
  他这话说得更是讽刺,分明句句是在为钱衍撇清关系,却又针针都往要害上扎,还借机讽刺了太医那诡异的逻辑。
  陛下自然也听出了其中关窍,他冷笑道:“嘉奖他?他办错了事,朕还该嘉奖他?得幸宫岚岫没吃这琼脂丸。如若不然,朕还要伤了太傅的心。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儿朕有数了。”
  霍子戚见目的已然达到,自然立即退下。临走前留了个眼神给了章昆玉,顺便又瞧了那太医几眼,见他额上的汗如雨下,显然在后悔刚才失言。
  他快步离开了皇宫,一出宫门后立即着人去给叶庭秋送去了消息。
  结果不出两天,叶庭秋便去陛下面前参了钱衍。原是他此次南下除了巡查之外,还得了霍子戚的托付前往江州卫所以及顾耀祖的老家搜寻了一番,竟找到了此前顾耀祖与钱衍勾结贪污金匮赈灾银四处搜括奇珍异宝的来往书信。
  原来顾耀祖一直背地里替钱衍办事,当年他为了巴结钱衍,主动揽了这活儿只为给他的主子撑场面。两人来往书信以及过户的银钱数额之大,叫人为之震惊。
  叶庭秋将万全的证据交到陛下眼前。陛下果不其然大发雷霆,却并没有立即发难,而是先召了钱峻进宫。
  霍子戚一流见陛下有所犹豫,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陛下因为钱峻而对钱衍网开一面。
  若不能以此对钱衍造成重击,给了他反抗的余地,那他们的处境迟早会变得更艰难。
  章昆玉也着人送来了口信,说是钱峻在听政殿外长跪不起,一连跪了三天三夜,腿都跪瘸了。
  陛下这才稍稍软化,但还是撸了钱衍提督一职并令他连降三级,且兵部的官竟还由他做着。
  霍子戚很是不甘,但好在峰回路转,陛下龙心一动竟下另另霍濂返京,并由他接替提督一职。
  霍濂直接连升三级。朝野上下闻得此消息,皆是一片哗然,也更多了些审时度势,预备见风转舵的人也不在少数。
  塌天大祸一朝降临,钱衍如五雷轰顶。全然不知其中真相,还是后来胡灵均悄悄与他说了此事他才明白过来。
  他气疯了,几乎暴跳如雷,几日后才稍有沉静。他心想着他决不能让霍子戚和霍濂如意,他便暗中派人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前往秦州卫所杀害陆渐维。
  陆渐维深夜暴毙,此事很快传入了京师。陆渐维虽说能力一般,又是靠着钱家才坐上这个位置。
  可毕竟也是秦州卫所指挥使,如今蹊跷死去,难免不惹人生疑。
  一日早朝提及此事,果然就有官员提出曾与陆渐维有过冲突的霍濂十分有可能是杀害上司的凶手。
  虽然叶家为其辩驳,可不管如何远在秦州的霍濂,嫌疑无法在顷刻间被洗刷。陛下为难,便只得暂缓霍濂返京一事。
  霍子戚自然颇多担忧。原本以为哥哥即将回京正日夜守候,谁知又生事端反令哥哥陷入凶杀案中,背负了杀人的嫌疑。这案子一日不破,哥哥便多一重危险。
  好在秦王高容与与霍濂先前有些交情。陛下下令暂且将霍濂关押在秦王府上也算是暗地里的包庇了。秦王差人送了急信来将陆渐维一案的细节告诉了他。
  陆渐维死于利器,割脖而死。然而现场并未找到凶器,且尸体的伤口细长,一时无法准确确定究竟是哪一种利刃所伤。
  谁都知道霍濂善用剑,你若说那是剑伤,无可厚非,你若说那并非剑伤也未可知。
  或许凶手便是故意造成这样迷惑的伤口好让霍濂无法理直气壮地摆脱嫌疑。
  恰巧那一晚霍濂的去向也不明,好似被人算计了一般,直到天亮才被寻了一夜的倩宜发现睡在了卫所外附近的树林中,彼时他手里还紧紧抱着他的佩剑。
  霍子戚读完信中内容,整个人心烦意乱地坐在昙花庵。叶锦书频繁瞄他,抢过他手中的信纸,快速读了一遍后,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问向霍子戚:“你觉得陆渐维是死于谁手?”
  霍子戚很是烦躁地抱着头:“管他是谁,总之不会是哥哥就是了。这分明是蓄意栽赃。”
  他顿了顿又说:“你不知道,这并非是秦王殿下发的第一封信,此前他还告诉我,说哥哥被关押在卫所时还被人用了私刑。
  还是我将这事儿告诉了陛下,求陛下开恩,陛下这才将哥哥送去秦王府。
  叶锦书一时无言,思忖了片刻,他又将信递给颜幼清,问他怎么看。
  颜幼清犹犹豫豫地接过,有些胆怯地说:“我哪里懂得。”
  叶锦书当即唬了他一眼,辛辣批评道:“先生不会以为会试只是一场考试吧。如若将来高中,难不成连官场局势都不清不楚,一头雾水地入朝为官?那我劝先生还是早些回家去吧,别白白丢了性命。”
  颜幼清被他这番话说得讪了起来。
  霍子戚抬眼瞧了瞧他可怜的神情,扯了扯叶锦书的袖子提醒他别太严厉。
  颜幼清却并未消沉很久,反而受了警醒,认真地看起信中内容。
  与叶锦书的一目十行有所不同,他习惯一字一字地扣。待他扣完,已是良久。
  他慢慢说道:“我觉得与其现在苦恼真凶的身份,首要的还是要将霍将军从困顿中解救出来。”
  在霍子戚听来,他说了句废话。不找出真凶如何洗刷哥哥身上的嫌疑,无法摆脱嫌疑便也无法让哥哥从困顿中抽身。
  叶锦书却兀自点头,觉得他说得不错。他换言之:“确实,这是有人陷害不假。只是我们鞭长莫及,难以就地查清。况且再拖下去幕后黑手或许会再呈出伪造的证据,到时候霍濂不是凶手也成凶手了。
  霍子戚摇头不止,只觉得自己脑袋不清明,他疑惑极了:“那怎么样才能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下让哥哥洗清嫌疑呢。”
  叶锦书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找不到凶手,我们就推一个出来。”
  霍子戚紧接着追问:“谁?”
  叶锦书向他挑了挑眉:“这还不简单。”
 
73、人潮
  几日后,早朝,此事重提。叶庭秋启奏陛下说是已然找到了杀害陆渐维的凶手。
  此话一出,钱衍心惊,瞪着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叶庭秋的背影。
  陛下询问真凶是谁,叶庭秋上奏说:“承蒙陛下信任,微臣这些日子明察暗访,如今已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杀害陆渐维的凶手正是兀厥贼寇。”
  说着,他呈上一柄兀厥弯刀,刃口还有凝固的褐色血液。他继续道:“这弯刀上的血液已被证实是陆渐维所有。是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沟渠中找到的,那沟渠在东南方,与霍濂被发现之地恰恰相反。
  而且臣打探到,此前霍濂领兵剿匪时,陆渐维皆是要求霍濂举其名号旗帜,故而兀厥流寇都以为那神勇之人乃是陆渐维,而非霍濂,实则是对陆渐维积怨已久。有此居心;
  陛下询问真凶是谁,叶庭秋上奏说:“承蒙陛下信任,微臣这些日子明察暗访,如今已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杀害陆渐维的凶手正是兀厥贼寇。”
  说着,他呈上一柄兀厥弯刀,刃口还有凝固的褐色血液。他继续道:“这弯刀上的血液已被证实是陆渐维所有。是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沟渠中找到的,那沟渠在东南方,与霍濂被发现之地恰恰相反。
  而且臣打探到,此前霍濂领兵剿匪时,陆渐维皆是要求霍濂举其名号旗帜,故而兀厥流寇都以为那神勇之人乃是陆渐维,而非霍濂。因此对陆渐维积怨已久。兀厥不轨居心,昭然若揭。望陛下明鉴。”
  物证有了,动机也有了,况且陛下也正看那陆渐维不爽,想找法子解决了他。
  不管这霍濂是真动手还是被冤枉,总之这事办到了他心坎上。
  台阶都送到脚下了,他索性顺水推舟,信了叶庭秋的话,大肆嘉赏他一番,又为着面子再给陆渐维一些死后的体恤,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而霍濂也即可被下旨释放,并要求他伤好后立即返京!
  钱衍气得跺脚。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执着于寻找真凶,而是草率地将这事推到兀厥身上。
  总归兀厥与中原对抗已久,不怕多加条人命。但他不信这是叶庭秋会想出来的主意。
  他了解他,耿直严谨,公正严明。以他的个性,不查出真凶誓不罢休,绝想不到让兀厥来被黑锅这样刁滑的主意。
  什么沾了血的弯刀,一看就是伪造的证据。难道是霍子戚想出来的?
  不可能,他进营不过一年,边疆局势他如何能知晓的如此清楚,连霍濂出征挂得谁的旗他都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在为他们出谋划策,此人能在短时间内灵活变通,绝不简单。
  叶庭秋随着一众官员从皇宫中出来时,正迎来一阵微暖的东风。
  初春的气候里裹挟着它独有的冷香,不是梅花的冷艳,而是花苞藏不住的脸红,臊得它吐出一口香露来,颤悠悠在梢头,翘首以盼。正如此刻心头荡漾的叶庭秋,在隐隐守候那人的归来。
  此事一毕,霍子戚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叶锦书从枝头摘下一朵早熟的梨花,闻了闻。
  这一片的梨树里属它最用功,当别人不过才出青苞,它却已然傲然挺立。
  叶锦书毫不留情地将它摘离枝头,转头送给了颜幼清,借个好兆头望他一举高中。
  虽然只是用丢的,但是这份心总归是好的。颜幼清也是十分高兴地收了。
  霍子戚这才意识到,已经来到了二月份了。因为心系哥哥,这个年他压根儿就没好好过,在别人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时,他还在四处打点,伤神筹谋。
  和叶锦书相识的第二个春节,又这么错过了。原计划还打算在新年时做点什么的,结果错过了绝好的时机。
  他动了动脑筋,跑去问叶锦书的生辰。叶锦书眯了眯眼说:“三月,怎么了?”
  霍子戚月牙弯弯,拉起他沾着泥点的手说:“给你过生辰啊。新年咱们错过了,生辰我一定给你好好过。”
  叶锦书没拒绝,只是去了井边净手,又前去草榻枕下取出一只荷包,扭扭捏捏地丢给了他。霍子戚身子展出大幅度去接,好奇地看着他。
  叶锦书左手蛇上右臂,右手蛇上左臂,呈御寒一样的姿势:“前阵子,咳,不是你的生辰吗?我忘送礼了,一时想不到好的,就随手绣了一个。反正是小赵不收的失败品,给你了。”说完,他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霍子戚摸着上头的绣纹,哪里是什么失败品,分明不知比以前的好上多少。
  他从衣襟里掏出被他从前偷拿走的那只荷包,仔细比较端详了一会儿,不觉笑出声来。
  听松见他乐不可支,上来询问,见他手中荷包眼生得很,只当是他主子又去哪个摊位淘来的,故而挑剔起来,犀利地评价说:“这荷包上的鸭子属实粗劣,针脚都垮了。”
  霍子戚听了这话忙啐他:“放你娘的屁,什么眼睛啊,这鸳鸯绣得多灵巧啊,跟活得似的。不懂欣赏。”
  听松闻言不以为然,啧啧不休:“就这还跟活得似的哪,那普天之下的鸭子岂非都是死鸭子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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