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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1-11-17 15:28:29  作者:麦客
  无人理他。
  又有人道:“还有太子殿下!先生不就是去给太子教书的么,说起来,咱们也和殿下是同窗啦!”
  “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好相处么?师哥,你说我以后上望都城,能不能求见殿下看在同门的份上,给个一官半职?”
  宋均笑起来:“那个太子殿下么,我不熟,育哥儿比较熟。”
  “我也不……”沈育说到一半,心底腾起一股烦躁劲儿,抓抓束好的头发,“好好念书去吧,尽想着走捷径。”
  诸人一哄而散。
  陈恢背靠花坛,席地而坐,掌心全是学生们挑拣剩下的又酸又涩的果子,他拣了一颗丢进嘴里。
  “沈育,你回来之后,好像有什么心事?”
  沈育瞥他一眼,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有啊,”陈恢不管是脸上的眼睛,还是心里的眼睛,都很明亮,“要不你连夜写什么治郡策论?你想做官啊?”
  沈育不说话。
  宋均也不说话,沈育与太子珩的关系他看在眼里,早已有了预感。
  周纡是个直肠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忙出来拯救气氛,提前另一件事:“这两天都没见着晏然和穆济河呢?我还以为,先生回来了,晏然也会回来呢。”
  刚返乡的两人这才想起来,宋均问:“他俩哪儿去了?”
  周纡道:“晏然回家去啦。”
  “怎么突然回家?还有济河呢?”
  周纡便抠脑门儿。
  陈恢为他补全:“晏儿和济河吵架,回娘家去了,济河去找他,也没回来。”
  哦,这下听明白了。
  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沈育道:“回什么家?”陈恢冲他挤挤眼睛。
  城中市场方向传来闭市的梆子声,金乌西沉,在书院瓦顶涂上一层油油的光辉。
  周纡一下跳起来:“哎!不和你们说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慌忙跑出院子,好像脚底着火,到门槛前又急停住,整整衣冠,端出一副文质彬彬的体态迈出门。看得宋均与沈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宋均在巷口分别,沈育回到家中,堂屋里传出两个交谈的声音。
  “上任郡守之后,应当就不会离开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先生商量,别一个人闷着。对了,郡守府人手空缺,你若得空,不妨过来帮忙。”
  “多谢先生。”
  那是晏然的声音,看来他也得了沈矜归乡的消息。
  沈育正待要推门进去,忽然余光瞥见游廊转角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穆济河踮着脚尖,怂怂探头,登时一道剑光劈头直下,唬得他哎唷一下屁股坐地上。
  “育哥儿?!”
  沈育收了二协剑,居高临下抱臂道:“兀那小贼,作甚来的?在这探头探脑。”
  穆济河连连苦笑,爬起来拍拍屁股,忙示意沈育不要说话,跟他走到偏僻的角落,才诉苦道:“我找人来的。哎,晏儿躲家里不肯见我,这都好几天了!”
  先时陈恢已同他们讲过,然而沈育心中将信将疑,对陈恢所言怀抱一种,虽然听懂了,但是不太明白的心情。
  “你怎么惹着他了?”
  穆济河面色古怪,张口结舌半天,吞吞吐吐道:“和你也说不清。”
  此时堂屋门打开,晏然与老师作别,独身往府门去,穆济河当即撇下沈育追上前,如同闻着果香张开翅膀嗡嗡作响的蜂。
  沈矜在身后叫他不得回应,埋怨道:“他不是来拜见老师的么?”
  沈育走到父亲身边,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又懂了,好像又没懂。好像可以和老爹解释,好像又最好闭口不谈。
 
 
第33章 窃听术
  回到汝阳的第三天,天还没亮沈矜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来:“迟了迟了!学塾讲课是不是迟了?”
  沈母正睡得安稳,冷不丁给他吓醒,彼时天幕还是黑沉的。
  “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早去过塾里?睡不着吗?”
  沈矜这才回过劲来:“唉,给太子殿下把我的作息都带偏了,成天里睡懒觉……”
  既已醒了,沈矜便穿戴衣冠,准备早点去学塾,很快他将要上任郡守,书也教不了几天了。临走前鸡还在棚舍里瞌睡,沈矜去叫醒儿子,得意洋洋地对夫人说:“多少年轮不上我这个做父亲的多嘴了,今天可得过把瘾。”
  然而敲开沈育房门一看,坐屏已经收起来,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早就走了。
  沈矜费解地摸一把后脑勺,感到十分失落。
  清晨的安井坊,坊门初开,第一缕晨曦化开积云。
  昨夜下过小雨,青石板湿漉漉,书院的地面聚着镜面似的水凼。
  沈育起早来到书院,简单做过打扫,正在开阔处练一套舒展筋骨的基本功。这是当初向穆济河的游侠师父学来的,回到汝阳后,曾经的生活习惯一点一滴苏醒过来。
  晨光熹微,空气清爽。榕树的叶尖在徐风中危险地坠着水滴。
  沈育吐纳一周,提气出手,听得书院外早起的人传来交谈声——
  “太早了,我娘会觉得奇怪的,以前我从没这么早起来读书。”
  “不早了,我爹娘都准备要出门啦,坊门一开,我家就得背咸鱼去东市,晚了没有好位置。”
  “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是我委屈你了,你且等我两年,待我学成出师,谋取一官半职,一定上门求亲!”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们这样的平民人家,傍上官人这样的事可是想都不敢想。”
  “你相信我!我的老师,你也知道,可是赫赫有名的沈公,如今他做了汝阳的郡守,以后定能提携于我!”
  沈育淡然翻转手腕,做了个揽月式,假装没听见。
  门外那两人又说:
  “靠自己老师出头,可不是有志气的人。你要是这样,我可瞧不起你。”
  “唉,盈盈,你听我说——”
  “嘘!……是我爹娘,他们要出门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等,盈盈……”
  书院外安静下来,街坊邻里却热闹起来,各家鸡鸣争先恐后报晓,赶早市的人家开启门扇,推着板车、背着背篓,巷道里脚步声纷杂。
  “盈盈,走喽!”
  那女孩儿应了一声。
  沈育练完一套,背上冒汗,听得门外那人叨叨一句:“唉,这见不得人的,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么?也罢,眼下还是背着点人为好。”
  沈育:“…………”
  就见那人推开书院大门,迈步进来,迎面撞上沈育。
  周纡:“…………”
  院里的鸟也醒了,早上飞出来溜一圈,在两人之间喷出一串屎。
  周纡沉默片刻,沉声道:“育哥儿,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沈育伸手一指,引他仰头望去——院墙瓦檐上吊儿郎当翘脚坐着一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知偷听了多久。不是陈恢又是谁?
  这下周纡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扶着门框,沉痛地脱下靴子,一只扔沈育,一只将陈恢砸下来。
  “太不厚道了!”周纡气得发抖,“偷听别人讲话,我没你们这样的兄弟!”
  陈恢躲避不及,被周纡的靴子砸得从墙上翻倒下来,脸上一道红印子,无辜地说:“谁偷听了?你在书院门口光明正大地讲话,我也是光明正大地听啊。是吧育哥儿,你也是光明正大地打拳。大家各做各的,谁有你周公子这么霸道?”
  他提起沈育,令周纡想起自己不久前还说过要靠老师提携的话,顿觉颜面无光,羞愧得大哭起来:“育哥,你别计较我说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三人在榕树下排排坐,沈育被周纡一通痛哭搞得头大,听陈恢细细说来,才知道,那个叫盈盈的姑娘正是书院对面咸鱼贩子的女儿,到了适婚年龄,与周纡彼此看对了眼,正相好着。
  “但是,你懂的吧,”陈恢遗憾地说,“周纡家里赤贫,拿不出聘礼,甚至比不上咸鱼贩子顿顿至少能吃上鱼肉。哪家做父母的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去过苦日子?”
  这番话正是戳中了周纡的伤心处,不禁又嚎啕大哭,推搡着陈恢,拿脚踹他:“你滚!你个混蛋!我和盈盈的前因后果你全都知道了,还说没偷听过!”
  陈恢道:“好好好,是我偷听,我不仅偷听,我还偷看过你们幽会——来来来,先把靴子穿上,几天没洗脚臭死你爷爷了。”
  天明后,学生们陆续都要来了。周纡一边用陈恢的袖子擦去鼻涕眼泪,一边逼二人立誓,若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就一辈子也遇不上中意的姑娘。看在他已经这么痛苦的份上,沈育与陈恢都慨然就范。
  今日来讲学的是沈矜,学生们久未见到先生,都感到亲切又激动。连闹别扭的晏然与穆济河也到场,只有作为大师哥的宋均没来。他比众学生从师时间早得多,眼下已经作为沈矜的左膀右臂,帮着打理郡守府的准备事务了。
  与塾里的学生们讲学,比之与太子殿下讲学,又有许多不同。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门生,每一个的志向,沈矜都了然于胸,他给梁珩讲帝范,给门生们就要讲臣轨。
  “昔者子曰:‘为人下者,其犹土乎?种之,则五谷生焉;掘之,则甘泉出焉。草木植焉,禽兽育焉。多其功而不言,此忠臣之道也。’今日便就此题,作文一篇,作完即可散学。”
  诸学生研磨的研磨,铺纸的铺纸。
  陈恢提笔才发现笔秃了,正要找人借,一个“哎”字还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已经被草木皆兵的周纡蹬了一脚。
  周纡目眦欲裂,目光炯炯时刻监视陈恢与沈育,压迫力之强烈,令二人齐齐翻白眼。
  那厢,穆济河也总不安分,嘴里念念叨叨,一会儿是“晏儿,你快回头看看我这砚台是不是生虫了?几天没来,我笔怎么也蛀了?”,一会儿又是“晏儿,你缺纸吗?好的纸贵着呢,哥哥买了好多,你想要尽管拿。”
  认真破题的廉范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不想学习就滚出去,别来碍事!”
  絮絮的讲话声没了。
  诸子在廉范的威慑下伏案疾书。
  片刻后,穆济河道:“晏儿,你背上有只虫子,别动啊,哥哥给你逮住。”
  这下总算有人理会他了,却不是晏然。
  “穆济河,文章写完了么就在这溜号?你都逃学多少天了,一来就这表现,人家还让你位列沈门七子,你配吗?不如识趣一点,让给我好了。”
  不少人停下笔头,准备看好戏,陈恢甚至剥开了藏在袖袋里的花生。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彼此摩擦也不少。
  “写完了啊,”穆济河两指捻起布满墨字的纸页,呼啦啦吹口气,理所当然道,“谁还等你么?”
  书房登时陷入沉寂。
  诸子专心致志奋笔疾书,也才不过开个头,穆济河一边还同人讲话,一边已写了他们的几倍有余。真叫人无话可说。
  穆济河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你想借鉴一下么?那可不行,作为同窗,我也要对你的学习负责才是。”
  他又去招惹晏然:“晏儿,你想看吗?哥哥什么都给你看。”
  晏然一个眼神都不稀得给他,神色冷漠,搁下笔杆,三页纸写得满满当当,也已经完成了,捏着文章离开书房去找沈矜面批。
  穆济河搔搔额头,得了陈恢一颗花生米安慰。
  这篇论述臣轨的文章,最终还是沈育所作最得沈矜之心。他文中所说,不面誉以求亲,不愉悦以苟合,内匡君之过,外扬君之美,正是在储宫伴读得来的体会。
  塾中学生,只有沈育有这样的经历。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沈矜说,“你已经体悟到处世之道了。”
  沈育收了文章,沿着书院回廊漫不经心地散步,不知不觉走到后院墙根下,榆柳掩映,是处荫蔽。
  他坐在柳树下,重新将纸张展开,柳枝间零落的日光缓慢阅读过字里行间。
  全是梁珩的影子。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谁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沈育想,至少不应该闹得这样不愉快。在梁珩最害怕的时候,或许有他留在身边,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梁珩从此记恨上他,怎么办?
  虽然是只兔子——沈育想起他第一次教训梁珩,得到对方怒目而视——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一墙之隔,忽然有人语夹杂在季夏虫鸣中,传进沈育耳朵。
  “你这样,谁会开心?搅得大家都学不好!”
  “我开心啊,我可开心了。晏儿,你理理我,我也很寂寞的。”
  “我告诉你,再这样我还回家里去,不来学塾了!有你一天,就没有我!”
  墙对面是处荒宅,以前常有学生翻墙过去,玩闹也好,做些隐秘的事也罢。沈育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回忆出门前看没看过黄历,怎么今天总给他撞见不该撞见的事?
 
 
第34章 品藻册
  尽管晏然是个瘦猴儿,怒气上头时,也是能徒手翻墙的,蹬着学生们搭出来的简易梯子,落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济河身手比他好得多,却不敢追上去,纵身跃下墙头,晏然已消失在转角。穆济河一回头,就看见柳树下的沈育。
  沈育举手投降,无辜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穆济河与周纡不同之处就在于,周纡胆小谨慎,有时迂回过头,穆济河却直来直去,从来不屑遮遮掩掩。他在沈育旁边席地坐下,像头因为守护的花一直不开而得不到花蜜,饥肠辘辘又小心翼翼的熊。
  “你怎么回事?”沈育感到好笑。晏然与穆济河都是他的好友,两人闹起别扭来,他一时说不好更偏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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