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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1-11-17 15:28:29  作者:麦客
  王简之道:“这条地穴通往城门之外,你出城做什么?”
  “我去取回一样东西,”沈育道,“没有它,明天即使赢了也会输。”
  “什么东西?”二人困惑。
  信州接过烛台,依旧往前走,沈育道:“别浪费时间了。章仪宫就交给你们,明早金銮殿见。”
  地道复归黑暗。
  半天,林驻道:“咱的灯烛呢?”
  王简之道:“被太监拿走了。”
  林驻一阵无语,片刻道:“你他娘的,就说你能干点啥吧?!”
  王简之:“别惹我啊,出了地道老子不给你带路了。”
  二人无法,只得摸着墙壁过河,蹭一手泥土。
  地穴出口就在城楼下,林驻下地前,留了两个亲兵接应,沈育借了一匹马,搭上信州纵马往北郊去。
  王城以北是一片旷野,一条人工河渠蜿蜒聚汇,常有白鹭水边栖息,得名鹭源野。星河之下几座起伏的山丘,形状四方规整,沿河排列。那里沉睡着亓国历代帝王的魂灵。
  武帝陵封土高逾二十丈,宛如伏地的巨人,陵园前有双阙,巍峨雄伟。二人下马,沈育将马拴在陵外树林中。
  神道隐没在两旁高大伫立的石翁仲下,通往献殿。殿中长明缸照彻通明,供案上香火祭祀,通往地宫的入口是两扇铁浆灌注的青铜巨门。可想而知,大门封死之时,就没想给后人留下打开它的机会。
  夜风从献殿大门进来,缝隙里出去,浑如鬼哭狼嚎。光火将地宫前两位不速之客的影子蹂躏变形。
  “你确定在这里?”沈育怀疑道。
  信州点头又摇头。
  沈育将手放在青铜门象征性雕刻的门环兽首上,不抱希望地一推,继而一股沉朽的空气从门缝里钻出来——这门竟然未被封死?
  他立马就知道信州猜对了。
  显然,曾有人打开封门,进入过皇陵。且时间并不久,因为唯独门环上没有沾染丝毫灰尘。
  墓道由青石铺就,无止尽地向着地下倾斜延伸。行走在比地穴更高出数倍的墓道中,即使蹑手蹑脚,任何一点轻微的动静也被四壁回荡放大,再往下就是死人的世界,生人勿入。
  经过甬道,就是墓室,条石堆砌封死入口,被后人粗暴地凿开一半。信州举着烛台站在洞口前,表现得犹豫。武帝是亓国的战神,魂魄毅兮为鬼雄,至今仍有着无比的威严与尊荣,等闲之人不敢冒犯。
  进得墓室内,犹如进入一汪泉水,充满盈蓝色柔和的光线。原是穹窿顶上镶嵌的夜明珠。四壁是彩色壁画浮雕,角落并有木架堆放谥册,衣架挂起一副精钢铠甲。
  中央是须弥座承托的石床,其上放置一具玉棺。
  信州执灯一一看过木架上的随葬物,对沈育摇摇头。二人目光先后投向玉棺。
  幽光充盈的墓室形同冥界,二人俱是青蓝的脸色,沈育抽剑,刺入棺盖缝隙。连棺材也未被钉死,棺盖滑开,信州骤然闭眼,有一瞬神情畏惧。
  帝王遗骸包裹在丝织葬衣中,面上覆盖一枚白玉璧,历时良久,玉中渗入条纹纤细的尸血。
  尸骸两手戴着金丝织就的手套,环在胸前,捧着一只木匣子。木匣雕刻的战马四蹄腾空,姿态凛然不可侵。沈育打开木匣,信州放低烛台。
  青与红的双重光照下,小指骨蜷曲成环。
 
 
第88章 遮羞布
  半个时辰后,武帝陵外骏马发足疾驰,追赶着月落西天的步伐向王城赶回。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旭日即将曝露光明,历官将结束旧的一天,来到戊酉日。
  这一天的前夜,梁珩在养室殿中沉睡,身边空空荡荡,体温早已冷却。他在睡梦中将自己蜷缩起来,似乎已预感到不久后失序的命运。
  王简之来到凤阳大道,抵达与属下约定的地点,百来个惊沙部众黑衣蒙面,隐身夜幕下。将军并指一挥,率众潜行。
  相国府,黑灯瞎火,更漏将阑,段延陵身着齐备的甲胄,提剑从连廊尽头走来,有人正等着他。
  “哪儿去?”
  段延祐依靠阑槛而坐,低头擦拭佩剑。月光在他身后,照不见脸上神色。
  段延陵站住,道:“时辰已至,入宫换防。”
  段延祐双眉间闪过剑身的寒光:“今夜过后,皇宫无需阁卫。回房去。”
  良久对峙后,段延陵转身,君子剑在段延祐看不见的背面出鞘半寸。这时段延陵看见了另一个不愿见到的人——段博腴远远站在廊下,尽管暮色深重,他也知道父亲正看着自己。
  于是出鞘的剑又收了回去。
  南军列队从宫墙下走过,一头一尾两支明火点亮道路。头顶一片阴云掠过,或是几只夜鸦,并不能引起警觉。
  惊沙部的斥候身法奇绝,轻盈如飞鸿踏雪,飞檐走壁翻入复道,王简之无声打了几个手势,众人分头去往不同的暗岗。
  王简之领着几人去养室殿,依旧守护皇帝陛下。复道连接金銮殿与殿前双阙,凤阙台灯火通明,承明门广场上一支队伍缓缓行来,冠盖辐辏,红纱灯笼如一片血光之海。
  那群人往凤阙台上去,手下一员鹰眼道:“是常侍郎仇致远,这时候到凤阙台做什么?”
  见将军不发令,手下说:“不如在这里将他暗杀,省了许多事。”
  王简之制止道:“不要自作聪明,一切按计行事。”
  数人离开金殿,身后凤阙高台上隐隐响起乐声,钟鼓之音缱绻旖旎,描绘这浮华靡丽的南国之乡,人蠹腐朽了它的斗志,王朝的气数不可避免地走向转折点。
  而梁珩还在梦中,东天泛起白沫,思吉进来叫醒他,并拿来朝会的服饰。一顶攒珠嵌宝冕旒,一袭盛世升平龙衮。
  “陛下,请升殿了。”
  梁珩问:“左都侯呢?”
  思吉答:“这会儿还没来呢,已派了人去请。”
  “……右都侯呢?”
  思吉心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回答:“半夜就走了,许是回府去了。陛下要召见吗?”
  梁珩坐起来,浑身没有一处是对劲的。“不必了。”他展开两臂让思吉为他穿上帝王服。思吉手下一顿,目光凝在他领口泄出的半边肩膀上,一枚微微发红的指印嵌在肩窝里。
  梁珩也看见了,将领口拉起来。
  从养室殿前往金殿的路上,能看见双阙前广场,群臣毕至,左一列紫袍金带、青袍碧带的文官,右一列朱衣玹带、黑衣锦带的武将。
  那披朱衣,以仇致远、童方、牛仕达为首,受着众将簇拥,童男童女捧炉为他们取暖。左列衣紫者,为首则是段博腴,与三宦泾渭分明,他只要人站在那儿,多少令梁珩心安。
  钟鸣三响,宣百官进殿。然而紧接着,数十名南军士兵登上龙尾道,沉默地矗立在大殿之外,面向君王与文武官员。
  这……这是何意?
  众臣不明所以,以为是陛下的安排,孰料帝座上皇帝也问:“这是何意?”
  南军骑郎将仇致远答道:“裴徽陈兵城下,王城人人自危,臣忧心陛下安危,已派遣南军守护王宫内外。”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以眼神相互交流,俱有种不详之预感。眼前这场面,赫然就是两年前,先帝与宦官联手,大杀异己、血洗朝堂的景象。
  梁珩问过一句,却不再多说,令官员有事启奏。段博腴下首一名年轻人出列,乃是相国府长史:“时近岁末,臣依例发放俸禄,整理账目中有一项对不上,请教仇大人、童大人与牛大人,何以领取秩俸二千石,这可是光禄卿的待遇了。莫非三位近来有升迁的计划?虽则如此,还是先请旨上裁的好!”
  少府卿也出列道:“臣督查国库收支,岁末对账,发现蓬莱苑工事早已中止,然开支不小,仍有大量消耗。先园囿丞仇千里之后,是童常侍郎负责此事。臣请对簿公堂,查明拨款去向。”
  二人各抬出一筐竹简,全是有问题的账目,置于殿前哐啷一声。群臣皆为之一震,不知今日风向如何变了?从前畏首畏尾的同僚,一夕之间仿佛不怕死了。眼看南军真刀实枪列阵台下,居然公然向郎中三将发难。这是生怕铡刀落不到自己头上,抻着脖子往前。
  梁珩冷眼端坐,听得屏风后一阵响动。殿前南军只是一小部分,后殿与左右窗外,还埋伏着刀斧手。似乎有人要上殿,被南军拦下,屏风后传来收缴兵器的兵乓声,接着那人步入金殿,站到梁珩身旁。
  却是沈育。
  梁珩两手握拳,身上阵阵冒冷汗,注意到沈育的佩剑果然不见了。
  堂下人人如丧家之犬,垂首不语,显得仇致远三人格外姿态自若。此时廷尉霍良哈哈两声,居然真探手拿了两卷账目,随意抖开,扫两眼道:“虽是隔行如隔山,这明显的漏洞,连我也看得明白。三位大人,可作何解释?陛下,臣也有事禀报。”
  仇致远眼风飞过来,众人哀叹:廷尉大人怎么也凑热闹?今日危矣!
  不比丞相长史与司直,此二人顶了天查查贪腐,霍良却掌决诏狱,死在他手里的罪臣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霍良袖中取出一卷牛皮纸:“臣手中有一例旧案,追查近两年,终于找到一名人证,录下口供,现面呈予陛下。”
  思吉接了纸,交给梁珩,梁珩看过,又给群臣传阅。一页薄如蝉翼的纸到处煽风点火,引得议论纷起,人人变色。
  霍良道:“两年前汝阳大案,想必列公未曾忘却。其时诏狱以抗旨不遵为由,处决沈公满门,论罪之时,宣旨的尚书台属官却消失无踪。日前臣寻得此人,乃溯清前后因果,单光义伏罪时间在宣旨之前,实无沈公抗旨一说。”
  口供传到仇致远等三人手中,仇致远面含讥笑,众目睽睽之下,牛仕达竟三下五除二将纸撕了个粉碎。
  霍良道:“咦?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没有发现,那份口供连个落款也没有?怪哉,说来彼时积极为沈公定罪的,正是你牛常侍与仇常侍。只可惜,被你撕毁的只是在下誊抄的备份罢了,真品实在司隶校尉羊大人处。”
  羊悉缓缓站出,手中一展纸张,末尾是鲜红的手印。
  群臣:“…………”
  梁珩终于开口:“仇卿,可有话要说?”
  仇致远并不争辩,也不见慌乱。目下轮到段博腴微笑了,有时梁珩错觉段博腴身上有着某种与仇致远相似的特质,当他笑而不语,梁珩总感到是潜藏着更为锋利的武器。
  梁珩道:“既殿中无人有话要说,便将殿外的人宣进来。”
  南军让开道路,太监信州领着太医署的老医官走上前。
  “为筹备下月的椒酒礼,朕听说了一件事,眼下与众卿分享。麦老。”
  医官年事已高,素来又是做幕后工作,被亓国文武大臣们虎视眈眈,不由两腿打颤,非得信州搀扶。梁珩本期待仇致远有所反映,却见他依然很沉稳,眯缝的两眼似乎睡去,只是眉心几道皱痕。
  “老臣,是太医署的疾医,兼掌药库,也即药材的出纳,既有救人治病的良药,也有惩罚处决的毒药……”
  医官将告诉梁珩的话在金殿上如实道来。随着他的讲述,空气愈来愈肃穆,谁也忘不了,去年冬天先帝坐化于椒酒礼上的情形,而献酒最后一个过手的,就是宦官。
  段博腴也不笑了,若有所思,好像在回忆什么。
  童方霍地站起来:“老匹夫信口雌黄!谋害帝王的罪名可是你我担待得起的?!你太医署弄丢了椒酒,却污蔑栽赃本公!岂有此理!来人!”
  梁珩暗暗冷笑,这三匹狼披着羊皮,演得还非常入戏。将士执杖上前,要往医官脖子上一架。仇致远忽道:“且慢。”
  “看来,今日甚是精彩,”仇致远道,“不必着急,童大人,请入座。太医署的医官怀疑你我毒杀了先帝,本公却要说,即使真有人为之,论罪,杀的却不是皇帝!”
  宿命使然,这一刻终于来临。
  所有人都冥冥中查知了这诡谲的氛围,炸雷一个接一个,一个更比一个惊天动地。贪污钱财、诬陷忠良、谋害先帝,接下去又是什么?
  南军带上来两抬轿子,坐着两个白发老人,仇致远问也不问梁珩,掌握大局一般,径自说道:“霍大人指责本公不讲证据,何来此事,本公也有人证物证。陛下可认得此二老?”
  两老人已近暮年,骨骼蜷缩,佝偻地委顿在轿子里,南军抬起两张脸。梁珩一松口就发现牙齿在抖,片刻道:“不认得。”
  仇致远道:“当然不认得,二老一直在嶂山郡,一生不曾北上望都。不过,血亲之间,总该有几分心灵感召吧?”
  死寂笼罩。
  满堂静默。
  连段博腴、羊悉、许椽等人也没料到这一出。羊悉虽不明白这是何意,然今日就是要置三宦于死地,早已做好反驳一切的心理准备,当即出声道:“仇常侍这是在说什么?论族谱,陛下是大宗,嶂山王府是小宗。论家谱,嶂山王及王妃,确然是陛下祖父母。”
  “羊大人,本公所说的,可不是嶂山王府的二位。而就是此时此地,在你面前的这一对平民夫妇,四十多年前,曾经卖身王府为奴。”
 
 
第89章 闻惊变
  羊悉勃然大怒,正欲以颠倒黑白、欺君罔上问罪仇致远,忽然段博腴做了个手势,阻止他。
  仇致远得以继续道:“今日在场的两朝老臣,想必仍记得二十多年前桓帝驾崩,朝中一夕风云色变,桓帝子息薄弱,未曾留下一位王子。掌权的光禄卿韩巍,乃从宗室中挑选继承人,选中的便是嶂山王府世子梁敝子。其时,奉命宣召的是常侍郎单官,本公与童大人、牛大人作为随从,一并前往嶂山郡。却在那里听到了一个私下广为流传的说法……”
  “……嶂山王妃与她身边的一位婢女,多年前在同一天临产,王妃寤生诞下一个死婴,而活下来的是,是这位婢女的儿子。诸君不必这样看着本公,遣使即刻前去嶂山郡,衢道上抓十个人,八个都多少听过这传闻。只是传言终究是传言,单大人曾命我与童大人,在王府中求证过此事,确认了世子血统无误。王公贵族,毕竟不容随意质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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