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痛快(近代现代)——一只杞人

时间:2021-11-21 10:06:46  作者:一只杞人
  半个月后,小乌龟脱了层壳,长大了一圈,宋玉再去看它,就足足有人手掌那么大了。
  厉子碣的考核日也临期了。
  这次考核直接决定着他能不能拿到这个选调生的名额。
  但宋玉看他好像并不紧张,该上课上课,该训练训练,没事时还常去蔡绍店前闲聊,跟没事人一样。
  那天他们去店里吃饭,宋玉就撺掇他说,“你练的怎么样了。给我走走看?”
  厉子碣往角落里一窝说,“不。”
  他的眼光利利如幼狼,忿忿道,“……你一看我都要顺拐了。”
  宋玉噗嗤笑出声来,“怎么会!”
  “就是会,”厉子碣认真道,“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时潘明月出来上菜了,话题就此截止。
  二人安静吃着,宋玉听潘明月坐在一旁的空桌和蔡绍闲谈,说到,“那俩人好几天都没下楼了。”
  “我上去敲门,说要试试热水器,想看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结果他们隔着门就拒绝了,半天才有个男声说,好着呢。还说别总上来敲门。”潘明月说,“搞得人怪瘆得慌的。”
  蔡绍啪地撂下筷子,“这哪行!万一他们在咱家房里杀人放火,那咱们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也不早跟我说。”蔡绍道。
  “说说说,上周开着车你跑得没影,我跟鬼说去!”
  蔡绍气不过,赌气了半天,一起身说,“我这就上去看看。”
  一旁的厉子碣拉住他道,“师傅,别急啊,等下我跟你一起吧,”他帮忙分析道,“要是没什么事那最好,万一有点什么,我们两个人也能对付得来。是不是?”
  潘明月点点头,“要不然说人家大学生,脑子就是清楚。”
  蔡绍气得鼻孔冒气,“还不是你在那激我……”
  “好了好了,”宋玉打圆场道,“先坐下吃饭,吃完饭一起。”
  二楼平台。
  蔡绍领着厉子碣上了楼。
  楼上采光没那么好,蔡绍摁亮了头顶一盏昏黄的灯,厉子碣这才看清,这里的确如潘明月所说,原来是放货的地方,原本很宽敞的走道被堆放在两侧的大小纸箱弄得很窄,仅能容两人过。
  “他们住的房间在哪?”厉子碣问。
  蔡绍咬着烟一指,“就前面那间,里面是两套间,都住着人。”
  “他们一起来的?互相认识么?”
  蔡绍想了想说,“听你师娘说,他俩好像说是表兄妹。长得倒不像。”
  厉子碣点点头。
  他走到一间房门口,敲了敲门,“喂,里面有人在吗?”
  “消防排查,有人就赶紧出来,”他严肃道,同时用拳重重的砸在门上,“……没人我直接破门进了。”
  蔡绍在一旁冷静观察,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由远及近的拖鞋声。
  一个男人探出头来,面容苍白道,“你们喊什么?”
  “消防排查。”厉子碣手里捏着个板子,胡乱写了几笔,很拽地说道,“你是房主吗?你家二楼外面这纸箱子都堆成山了,谁管的?”
  男人极其不耐烦地甩甩手,又要关上门,“爱他妈谁管谁管,我是租房的,你找房东去。”
  这时蔡绍假装从楼下跑上来,气喘吁吁道,“同志,这是干什么呢?……纸箱子是吧,啊,我们做小生意的,没地方搁……是是,一会儿我就搬下去处理了。好,没问题。”
  那男人从门缝里见和他无关,马上又要关门。
  蔡绍有力的手臂一把别住门缝,把门撑开,朝里看了眼,“兄弟,容我问一句啊。你们这么久不出门,窗子也不开,在屋里闷着干嘛呢?造火箭呢?”
  男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认出这是房东。
  他认命般把门打开说,“我妹妹这两天病了,”他给门外的人看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孩,“老毛病了,一直发烧,我走不开,也不敢开窗,怕给她吹严重了。”
  蔡绍走进房间,转着眼珠到处看了看,屋内除了很乱、空气也不好外,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好像都和男人说的没太大出入。
  “这下放心了吧?”男人说。
  蔡绍摆摆手,从裤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没事。祝你妹妹早日康复。”
  说着就见那门在眼前又关上了。
  这期间,厉子碣一直站在门边看着。
  蔡绍出来后,见他皱着眉,不说话。
  “咋了,小厉?”他拍拍厉子碣的肩,带着他往楼下走。
  厉子碣一语不发,等到一楼见到宋玉和潘明月,二人围过来,忙问,“怎么样?”
  蔡绍终于把烟点上了,坐下一摆手说,“没事!”
  “报警吧。”厉子碣却说。
  在其他三人讶异的目光中,他把手心里藏着的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拍到桌上。
  16:37:28
 
 
第35章 裂变
  “你在哪发现的?”宋玉拿起那个袋子,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里面残留的白粉。
  “门口的地毯下面。”厉子碣说,“看到有反光的东西,我就踢了踢。”
  “这么一说,里面的味道是有点怪怪的,好像是……臭烘烘的,”蔡绍说。他也曾经服役过,对毒品的形态有基本的了解。
  厉子碣脸上一沉,想到之前去ktv电视里放的禁毒宣传片,说道,“没错了,快报警吧。大麻烧过之后就是有臭味。”
  “好。”蔡绍定了定神,拿出手机。接通前和厉子碣他们说,“你俩别在这,回去吧。”
  “可是师傅……”
  “让你回就回,别在这耽误事。”蔡绍严肃道。
  宋玉就拉着厉子碣先离开了。走出门还看见潘明月从店里给他们挥手。
  路上,厉子碣抓着单肩包的包带,突然转头问宋玉说,“我是不是给师傅惹祸了?”
  宋玉牵住他的手摇了摇,安慰他说,“别多想,不是你的错。”
  厉子碣正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扯着手晃悠了几下,忍不住笑了,“……怎么跟我同学那些动不动撒娇的小女朋友一样。”
  “这样吗,”宋玉抱着他厚韧的背肌在手心下揉了揉,气声贴耳道,“那他们的小女朋友,给操吗?”
  “像我这样在储物间,在楼道里都可以,唔……”
  厉子碣擦擦他的嘴角,“再在路上乱说,就亲死你。”
  第二天,厉子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唐怡。
  唐怡从那辆红色奥迪车上下来,尖尖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已经是一月里,她还光着腿,深卡其色的羊绒大衣一直盖到小腿上。
  厉子碣以为她是来接唐羽,就停下礼貌的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唐怡把车门关上,撩了下头发说,“小厉,方便说话吗?”
  厉子碣愣了下,“您是来找我的?”
  “是,”她说,“上车说吧,外面站着多冷。”
  “不冷。”厉子碣说,“就在这说吧,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你没见女士光着腿吗?你不冷,我冷,”唐怡干脆道,“上来吧,我不会怎么样你。”
  厉子碣只好钻进了车后座。
  车里内饰是顶配,空调也好,阵阵暖风吹得人困乏。
  唐怡看厉子碣皱眉,就把车窗开了道缝,然后才开口说,“选调的事,有点变化。”
  她观察了下高中生的表情,继续说,“你可能没戏了,小厉。”
  厉子碣沉默了一会儿,作势就要去拉车门,“阿姨,你来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个的?”
  “如果唐羽要和我争这个名额,就让他自己来说,而不是喊您过来。”
  “你也许不懂发生了什么。我先说明下,孩子和孩子舅舅都不知道我来找你了,他们也没有授意我来说服你。”唐怡摁了下钥匙,把车门反锁上,冷静道,“而且我来,也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是来告诉你结果的。”
  “总而言之,你,没戏了。”唐怡说。
  “……所以呢?”厉子碣转身去看她,“那您的目的是,来嘲笑我?”
  “嘲笑?”唐怡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她笑了笑,好像在笑少年的意气用事。
  她轻启朱唇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条路,你是知道的吧?”
  她从包里翻翻找找,说道,“我虽然已经不工作很久了,但在社会上也有一些人脉,你以后遇到困难,可以考虑联系我。”
  说着,唐怡从漆皮戴妃小包里夹出一张名片,向他伸出手,“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顺利,年轻人。”
  厉子碣的灰眼珠上下转了转,先看看她静而无波的脸,接着又看看她尖尖的细指间夹着的那张名片。
  他随手把名片抽走,塞到校服衣兜里,坦然道,“您说完了,唐羽妈妈?”
  女人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了下眉。
  “如您所说,路有很多。条条大路通罗马,是这个道理,对吗?”厉子碣笑了下。
  他看着唐怡,嘴角弯起半个小而浅的括弧,但眼睛自始至终却都是冷的。
  他淡淡地说,“可我不一样。您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自负得要死。拿不到名额,那就拿不到好了,有我什么错?”
  “我发现,其实只要我足够自负,别人就会以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自大狂;而自大狂是永远不会认输的。”
  “换句话说——我不要追赶罗马,我的罗马在我手中。”他说。
  唐怡轻叹着摇摇头,“你还太年轻……”
  “阿姨,谢谢你。可是我还想努力一下。”厉子碣往后窗看了一眼,说,“您可以开门了吗?唐羽好像要出来了。”
  唐怡哑口无言,只好给他开门。
  咔嗒一声响后,厉子碣无言地下了车。
  就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他头也不回往回家路上走去。
  转天训练时,厉子碣就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不是关于他的。
  “咱学校的名额好像削了,你听说了吗?本来是两个,现在剩一个了。”
  “啊?那咋选啊,那唐哥和厉子碣……”
  “嘘……”
  厉子碣换好衣服,沉默地归队。他周身的气氛很微妙,厉子碣好像一片摁住了大雨的乌云,周围因为他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没想到唐怡说的都是真的。
  提前知道这一切的厉子碣反常的平静,直到教官当着队伍的面正式宣布了名额减少这件事,他都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厉子碣?”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教官站在自己面前,“叫你出列没听见吗?”
  “是!”他背着手向前一步。
  厉子碣站在队伍最前方,看见距离自己半米处,还站着另一个人。
  是唐羽。
  那人也站得直直的,一副壮烈的样子,在厉子碣看来有些好笑。
  他知不知道命运都在为他让步呢?
  “我也是上午刚从政教处那里接到通知,”教官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移动,“说实话,很痛心。”
  “因为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名副其实的队员。你们都应该拿到这个名额。”
  厉子碣和唐羽没有说话。
  教官踱了几步,又走回来,看着二人,正色道,“所以这个决定权,我交给你们。”
  “厉子碣,唐羽,你们自己通过比拼,决出个胜负来,”他说,“比什么你们自己决定,猜拳也好,掰手腕也好,你们觉得公平就可以。”
  在沉默里,厉子碣先开口道,“比站台阶吧。”
  站台阶是国护队入队训练的第一项基本功,就是空出半个脚位、用前脚掌悬空站在台阶上,通过计时,来来锻炼形体和毅力的一种训练方式。
  他侧目过去看唐羽,“你呢,可以吗?”
  “……可以。”唐羽大声说,“我接受厉子碣的提议。”
  教练看他们达成一致,也点点头,鸣哨示意队伍其他人向台阶的方向转移观战。
  通往主席台的一排大阶梯,足足有十五六级,他们训练时往往都站在最低的一二层上。
  “厉子碣,唐羽!”
  “到!”
  “到!”
  “你们二人,各自站在一级台阶上,互不干扰,在站姿标准的情况下,谁坚持的时间更长,谁就在比拼中获胜。”
  “是!”二人齐声说。
  “……获胜的人,获得这次选调生的独家推举名额。”
  教官看他俩都绷着劲,就不再废话,直接让他们去准备。
  厉子碣没有站在一二级台阶上,而是往上走,走到了最顶上。
  唐羽见状,也三两步跨上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你最好拿出全部本事,厉子,”唐羽说,“别让我。”
  “你想得美,”厉子碣说,“谁愿意让?”
  说完,他们各自站在台阶的最顶端,脊背挺直,双手紧紧贴着裤缝,谁也不对谁服输。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