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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GL百合)——融泥

时间:2021-11-23 09:03:11  作者:融泥
  让敌人来瞻仰自己如今的风光,然后欣赏他们眼中的气急败坏,是常年在商场厮杀的路大官人生平一大快事!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杜三爷吗,您百忙之中能抽空参加在下的寿宴,小舍顿时蓬荜生辉啊,前年您办五十大寿的时候,顾及在下事儿忙没给在下发帖子,来,这杯祝寿酒我现在给您补上!(一饮而尽)哎呀!这次我帮殿下筹粮真是冲破了千难险阻啊,多亏了您老最最最后关头及时慷慨解囊,可是帮了小弟一个大忙!殿下说了,江南粮商界以后就靠咱们这些人撑着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我路某人一口粮,就不会缺了您杜大官人一口,来,再给杜大官人满上,咱们干了!”
  李靖梣默然坐在主位上,已经记不起第几次被路大官人拿来当成与人炫耀的资本,对他那招摇的醉态本能得生出一阵反感恶心。而此时耳边响起的一道如涓流细水般生动的曲音,就格外撩动她的心弦,让她从这短暂的不适中抽离出来。
  等敬酒的一拨人散去,她的目光终于再无阻碍得穿过光影交错的庭院,落在声音的源头,那舞场中央专心弹琴的女子身上。随即,眸中就是一片耐人寻味的静海般的深沉。
  她依然蒙着面纱企图遮住自己的倾城颜色,拨弄琴弦就像拨弄她心爱的花枝,专心致志,旁若无人,似乎将自己从这个喧嚣中隐遁。只可惜她的名声太响,只略微提了下名字,便在满堂宾客几乎哗然的唏嘘声里,获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她指上跳动的琴弦似乎有种穿肠的魔力,每一次被按到极致再松开来,都能在宾客耳边激荡起回味无穷的余音。一曲终了,满座寂寂无声,突然有人带头叫了一声“好”,底下就响起一片哗啦啦的如潮掌声。
  “真不愧是花魁娘子,人美琴更美!”
  “是啊,简直是空谷绝响,余音绕梁!”
  “听说她一直被包她的人藏着掖着,平常人想听她一首曲子就要付出千金,今个咱们算是沾了路大官人的光!”
  就在这如潮的掌议声中,当晚的主角路大官人满面春风的站了起来,两只巴掌拍得比谁都响,当场认领了这份“功绩”。
  “各位,各位,在下跟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府上新聘请的琴师,空谷楼的花魁娘子花卿姑娘。不仅琴艺了得,茶艺更是绝伦哪,哪天各位有兴致了,不妨到府上一叙,喝一杯花魁娘子亲煮的茶,那是回味无穷哪!”
  他话音刚落,底下已经有不少同行变色,谁不知道花魁娘子是秦大官人的相好,何时又做了他路大官人的入幕之宾?
  殊不知通过这次筹粮,路大官人俨然已经自居江南粮商界的头号人物,自然不再把失势的秦大官人放在眼里。能从那位常年压制他的秦某人手中抢走他的女人,简直比攀上皇太女这棵高枝儿还要大快人心。
  皇太女眼角堆积的笑容渐渐干涸,直至生硬。打量着场中那抱着长琴垂眸不语的人,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通过弹琴养活自己?
  “瞧见了么,秦大官人一失势,这路某人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以为傍上了皇太女就能飞黄腾达了,做梦去吧!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
  “谁说不是呢!这次让他奇货可居攀了高枝儿,以后指不定怎么趾高气扬呢!你说这秦大官人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买卖不做便宜给别人,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嘁,夫人?她算哪门子夫人,就是一个势利眼,瞧秦大官人失了势,转眼向路某人怀送抱,呸,什么花魁娘子才貌双绝,骨子里还不是一个下贱胚!”
  宴散之后,皇太女的马车便停在了巷子口,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云栽几乎要气哭了,在她心里花卿姐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求着殿下在这里等花魁娘子出来,想要把话问清楚,顺便向她道个别。不然的话,她今晚是决计睡不着的。
  约莫半盏茶后,花卿从门口上了马车,走到巷子口,云种去路中间拦截。一声“花姐姐”令车夫收了缰,花卿挑开帘,惊讶道:“是你们?”
  “花卿姐姐,我们是跟你道别的!”云栽仰着脸说。
  “道别?”花魁娘子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点急的说:“你们先等一下,老袁,你把车靠边停一下,放我下来。”
  花卿跳下了马车,走到云栽身边,瞧了眼巷子里的那辆马车,车厢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你们是要走了吗?”声音里有点急切。
  “嗯,殿下筹粮的差事已经办完了,所以,我们也该启程返京了!”
  花卿落寞了一下,“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动身。”云栽眼睛里聚起一汪湖水,哽咽道:“花卿姐姐,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们会想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呀!”
  “不会的。”花卿用手背抵了抵鼻子,没想到才几日相处,小丫头竟然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了。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样好了,你们要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不如今晚上我给你们弹几首小曲怎么样?就当是给你们送行了。”
  “好呀,好呀,那你跟我一起回行宫吧,你今天弹得曲子太好听了,殿下和我们都没听够呢!”云栽求之不得,在没经殿下的允许下,擅自就替她做了决定。
  花卿回头嘱咐车夫:“老袁,你先回去吧,跟楼里说一声今晚不用等我了,欸,再帮我把琴搬下来!”
  “是,姑娘。”
  花卿把长琴背在身上,隐隐有些期待地上了巷子里的那辆马车。
  李靖梣没想到让小丫头道个别竟然还把人拐带回来了。更糟糕的是,她心中并无半分恼怒,相反,还苟带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欢悦。
  花卿小心翼翼地问候:“见过殿下”,她回以一个还算礼貌、温和的笑容,心里却隐隐对她言语中的生分感到不快,至于为什么不快,她也没有细想。
  云种跳上了车头,同样好心情地扬了扬嘴角,驱着马车往行宫方向去了。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条巷子里,一个中等身段的女子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无疑惑道:“孙管家,你确定秦大官人是这样说的吗?”
  阴影里有呃呃的声音传来,那女子低头想了想,“好吧,我知道了。让他放心便是。”
  听着那一轻一重的步子渐渐走远,女子忽然又唤住他,有些犹豫地问:“孙管家,我想问一下,秦大哥,知不知道花卿姑娘……的事?”
  阴影中的男子又给她比划了一连串的手势。女子眸光闪动了几下,明白了,“秦大官人不让再提那个人”,本以为会高兴的,不知为何,却又叹了口气。
 
 
第9章 意外顿生
  行宫庭院。
  今晚夜色很好,光是月光就可以把琴弦照亮。云栽迫不及待地帮花卿把桌椅琴案摆弄停当,就像在路府时那样,瞪大了眼睛静静等她弹曲。但花卿只是旁若无人的调试琴弦。
  直到李靖梣更衣出来,见众人均已落座,独留中间一席等着她。稍感欠意,从容入座后不由剜了小丫头一眼,位子摆的过于靠前,这是要同对方下棋吗?不过她也未再往后挪,就像对待那些可有可没有的事情一样,因为不上心,所以不在意。
  琴声响起,和路府时稍有不同,声音更加宛转悠扬,甚至有些勾魂摄魄。
  云栽捧着下巴一边听曲一边欣赏花卿沉静的容颜,觉得她弹琴的时候看起来更美了,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柔光里,脸上流动着一种天然的、纯粹的令人眩晕的美丽。
  云种小将军则闭着眼睛一心用耳倾听,脸上少见的轻松、愉悦和享受。
  暮家兄妹听曲向来只重音好不好听,至于曲中真意往往不求甚解。因此这二人都没注意到此刻盘桓于殿下心头的慌乱。
  这是一曲《凤求凰》,常用在才子向佳人求爱的场合。与今夜的主题似乎并不契合。但她弹得无所顾忌,像一个处心积虑的猎人,在精心编织她的陷阱。
  李靖梣仿佛被拖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在里面慌乱徘徊,无所遁形。
  她的眼睛是矛,她的躲闪是盾。她暗暗心惊却引而不发,她蓄谋已久却坦然平静。
  单以琴艺论,她的确兼备了玉瑞数一数二的高超技能,但在情感上,却像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子,只会一味冲撞,急切地向对方表明心意,却不自觉也将自己的弱点曝露了出去。
  数回合的交锋后,她渐渐丧了失地,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皇太女也掌握了致胜的秘诀,在对方频频顾来的青眼中,绝不给予丝毫回应。
  一曲终了,云栽问:“花姐姐,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比宴上那首还要好听!”
  花卿暗暗呼了一口气,抿嘴道:“此曲名为《凰求凰》,为上古送别名篇。”
  “黄球黄?是什么球?怎么以前没有听过?”
  李靖梣听她明目张胆地篡改曲意,简直胆大妄为。目光瞬间冷冽,站起身来,“我累了,不再奉陪。明日车马备齐后,你到书房来找我。”最后一句是对云种说的,却刻意加重了“车马备齐”几字的分量,使人快要忘却的离愁别绪,再次翻涌上来,难免又是一番感伤。
  花卿尽可能地埋低了头,不教人看出她此刻的卑微,待那脚步声走远,终究不可见地在睫上垂了两滴露水。
  许是那琴声太醉人了,等云栽爬进帐中时忽然想起来忘了追问花卿和路大官人的关系,可惜那时夜已经深沉,她辗转了一会儿,觉得其实已有了答案,便坦然入睡。
  只是没想到这一夜过后,她们每个人的行程,再次被意外打乱了。
  李靖梣沉默地坐在书房中,脸上是可见的凌厉。
  昨晚路大官人被人揭发曾以不法手段侵占良田,还闹出了两条人命。这件事被当时的县令强压下来了,被人检举后,立时在康阳县引起轩然大波。
  不出所料,事发后原本计划北运的粮食纷纷停摆,已登仓的粮食也被搬下来偷往回运。李靖梣不得不派兵守住已经到位的粮食,但那些尚未登仓的,都返回了各大粮商的仓库。
  眼看几个月的筹粮成果付诸东流,从未经历如此挫败的皇太女忧心如焚!
  幕僚很快查出了检举者的身份,不出所料,正是被他奚落了一整晚的杜大官人之子。想起他当晚招摇的醉态,李靖梣连冷笑都懒得冷笑了。
  顾冕一针见血道:“表面看是杜家不堪受辱伺机报复,实际上要想在短时间收齐证据,打路某人一个措手不及,绝非易事。背后一定有人做局。他们的目标并非是路柴生,而是冲着殿下而来。”
  “做局?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殿下的局?”云种咬牙道,恨不揪出此人,当场大卸八块。
  “是啊,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给殿下做局?”顾冕明知故问道:“做局之人深谙江南粮商界种种纠葛,且对殿下行程了如指掌,必在京城以及江南都有势力。这样的人在朝中一个巴掌便数的过来,查一查那杜大官人最近和谁交往甚密,一切便都明了。”
  李靖梣不由暗暗心惊。
  云种:“事已至此,该如何破局?”
  顾冕深深看了李靖梣一眼:“现在,摆在殿下面前的有两条路。其一,动用东宫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路柴生,保住他就是保住得来不易的筹粮成果。其二,和路柴生彻底划清界限,对外声明路柴生倒台是他自己本身的不干净。但是这样一来,江南粮商界必是人人自危,没人再敢趟这趟浑水。殿下数月以来的筹粮计划也会东流。”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李靖梣,这几个月来她夙兴夜寐,就是为了能及早把粮食运回北方,解决朝廷眼下的燃眉之急。两者相权,保住路柴生似乎是最有利的。
  李靖梣目光沉了又沉,终于抚案道:“但凡是其他任何事情,孤都可以替他摆平。但是人命关天,岂可一意姑息。倘以此立我东宫门户,将来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顾冕似乎早有预料,道:“殿下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便要坚持到底,不可稍作犹豫。”
  李靖梣道:“放心,重用路柴生是我的过失,孤宁愿回京请罪,也断然不会受其裹挟。”
  “殿下有此决心,那么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李靖梣眼睛一亮,“莫非顾先生已有妙计?”
  顾冕笑道:“不知算不算妙计。殿下一开始重用路柴生筹粮,虽说用人失当,但大方向上是没错的。这江南粮商界原本是一滩死水,让人无处着手,如今路柴生倒台,就好比一枚石子投进湖中,不管是何人所投,想要再维持原本的平静可就难了。”
  “先生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十七岁的皇太女第一次在政务上栽这么大跟头,自然十分不爽。据说她亲自旁听了路大官人的案子,责令县府重判。虽然顾冕提醒她,大可不必如此迁怒,东宫正在江南招揽人才,如此打压一个旧人,怕是要让那些有心投靠者望而却步了。但皇太女却坚信唯有如此,方能肃清东宫门楣,杜绝路柴生这样的蛀虫滋生。二人为此在堂上多次发生口角,顾冕一气之下,竟然抱病返京了。康阳商界听闻此事,纷纷感叹,这皇太女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这日李靖梣正在书房练字,练得是临行前谭太傅叮嘱她的那句话:“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经过路柴生一案,愈发深以为然。
  这时云种进来递了张拜帖,李靖梣并未停笔,只是问:
  “是何人?”
  “来人自称是阜丰米粮的掌柜,包四娘。”
  李靖梣闻言略有疑惑,搁了笔,换了身衣服,便往堂上接见。
  打量着阶下那位约莫二十出头,着浅绿深衣,身材样貌都在中段的女子,惊讶于她彼时的年轻和与年龄并不相称的沉定。据她有限的情报所知,她是江南粮商界的第四号人物,也是前五号人物中,唯一一位女粮商。
  因为是女人,又常年深居简出,她有足够的理由不去参与皇太女的应酬,自然也没有介入上一次的筹粮事宜。但是,李靖梣仿佛记得在路府的宴席上见过这位女掌柜,当时还以为是哪府的女眷,没有在意。
  “包掌柜,突然造访本宫,所为何事?”
  “民女斗胆自荐,做筹粮大会的主持,为殿下分忧解难。”来人如此直言袒露此行的目的,倒是在李靖梣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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