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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近代现代)——长亭树

时间:2021-12-25 10:47:57  作者:长亭树
一男一女换成两个男的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谁扮演女角。当时是那弟弟主动提出扮演白鹿少女,作哥哥的秉着看笑话的心思才点头答应,谁知道真正要拍起来,所有大号的礼服都套不上去,服装师恨不得拿着刀把人削掉一圈再把他塞进礼服里面。男人刚进屋里,面前就是这么诡异而可笑的画面,发育太好的青年人只穿着内裤,缩肩弯腰,可怜兮兮地站在墙角,服装师小姑娘则在堆成山的礼服里面疯狂挑拣,兴奋地拎出一件在青年一比划,脸上喜色就顿时消散,挎下脸拍着青年身上结实的肌肉。
"他都穿不了,要么腰进不去,要么肩膀太宽了。"
见来了人,服装师索性丢开手,打量一下提议道:"要么你们再重新选一套,要么你俩换下角色。"
"哥,进不去……"
青年虽不壮硕,甚至光看脸很是俊美,但身高和骨架放在那里,穿不进去是很正常的,拉着件鹅黄的齐胸裙央求着人的模样也极可笑,男人笑弯了腰,赶紧从背包里拿了手机进来,对准人就是一阵猛拍。
拍够了,才擦去笑出来的眼泪,问道:"你真的很喜欢这套样片吗?"
"我都留下这么羞耻的照片了,"青年愤愤地指着他:"哥,你别笑了,想想办法啊!"
"我声明,我反正是不会穿裙子的……"哥哥笑着摇头:"要不就拍这套,但咱俩都穿男装。"
正式开拍的地点在草涧里一条小溪旁边,一袭素白长袍戴着鹿角的青年在溪水一侧伸出手,背着弓箭的男人便似受蛊惑般踏过溪流,溅起水花,一往无前地奔过去。
白鹿青年身后是悬在地平线上的夕阳,橙红色的天幕如热烈燃烧的火焰,他在黑暗前最绚丽的阳光里搂住奔赴过来的人,微微冒出青茬的下巴蹭着来人细软的黑色发丝,静静地等待日头彻底沉落。
摄影机架设在对岸,隔了一段距离,正尽职尽责地拍摄和记录这个画面,那哥哥一开始害怕影响拍摄效果所以僵着身子不敢动,后来抱得久了,风吹过草的声音远了,他似乎则适应了,渐渐融化了冰雕成的骨头,柔软地伏在另一具身躯上。
“哥……”
耳侧传来轻轻的呼唤和喘息声,和缓慢下落的夕阳一样缠绵留恋。
“怎么了?”
“只想叫叫你。”
俊美的白鹿青年抱紧了这闯入他领域里的猎人,一边低声唤他,一边侧耳倾听风吹草浪的声音。这片绿色无垠的土地是他的海域,进去了便要迷航,宁愿船只沉溺,也要牢牢裹挟住破碎散落的尸骸全部吞进体内。
        21:12:20
 
 
 
我可能真的会生气
旅游计划由于拍摄写真暂时耽搁下来,今晚便还在草原上休息。吃罢晚饭,和拍摄团队的人一一告别,时方满转过身,也跟他们这趟旅游的负责人王志说道:"今天也辛苦了,你也早去休息吧。"
王志心里明镜,知道兄弟二人中能做主的还是那弟弟,便看向阎徵,笑嘻嘻地答道:"没事儿,我不累,这位小兄弟还有什么需要怎么帮忙的吗?"
阎徵果然想了下,微微皱起眉:"夜里蚊子多,我们自己带的驱蚊药好像不太管用,你有更有效的没?"
"有啊,早说嘛,我车后面备的有,马上给你们拿啊!"
王志很快便拿了驱蚊液过来,将屋里边边角角都喷了一边,合上蒙古包的门,退出来跟他们交代:"最好等半个小时后再进去。"
"行,谢谢了,那你也休息吧。"
阎徵去送王志,回来时时方满已坐在一处离住宿地不远的山坡上,喝着果汁玩着手机,一副惬意的样子。阎徵推了推他,趁人抬头看自己的时候,从他手上顺走了手机,自然而然地塞进兜里。
“当面抢东西啊?”
“哥,你也不许玩了,既然出来了就看看风景聊聊天。”
夜色渐浓,空气里来去自如的风也凉下去,柔起来,草浪轻轻翻涌,一层比一层更绿,深浅浓淡不同的草浪更迭,虽是在动,但在广阔的天和地中间,似乎也被衬托的静止了。
阎徵拿出花露水喷了一圈,薄荷的味道四溢出去,愈发清凉了,时方满手臂支在膝上,歪着头看这少年人从初见时候青涩懵懂的模样长成如今这般:高大帅气,心细稳重,考的学校很好,选的专业很好,正是风华正茂,前路坦荡光明。
“给你抹点药吧?”
时方满顺着阎徵的目光看过去,露出来的手腕上整齐排列着好几个蚊子包,眼下都肿了起来,边缘也被挠破皮,而反观阎徵,穿着短袖和短裤,裸露出的地方倒没怎么被咬。
“给我吧,我自己抹,奇怪了,为什么只咬我啊……”
他有些恼怒地抱怨起来,伸出手,想要接过止痒膏。阎徵本已经躲开要帮他抹好,却又突然改变主意,很爽快地把东西放他手心,自己腾出手来,扶着时方满的手腕,贴着肌肤把袖子一层层卷好,往上撸去。
时方满没怎么动作,等阎徵热乎乎的掌心离开自己,立刻无事般开了药膏,用指尖挖出来一些涂了上去。
阎徵用手臂撑起身子,仰着头看着天空。夜幕深深,繁星万点,过去的星辰将他漫长的生命中极短暂的一瞬展示出来,却已能衬托出观者的短暂和渺小,在浩瀚而瑰丽的星辰面前,他们都不再说话,安静持续了很久,突然响起一声响动,阎徵舒展开了修长的四肢,仰躺在草丛间,侧过脑袋:“哥,你能讲讲你的事情吗?”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听你讲过呢?”
时方满学他一般,也躺了下去,和预想中非常柔软的感觉不一样,躺下时青草都俯下身子,骨骼能清晰地触碰到起伏不平的土地。
“你想听什么?”
“家人,朋友,或者什么都好。”阎徵定定地望着他,即便时方满已经仰躺着合上眼睛,无法回应他灼灼目光。
“我没什么家人,父母都去世的早,其他亲戚都不怎么联系。朋友也不多,我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在这里上学的,学生时代的朋友都不在这个城市,现在工作上认识的那些,也就那几个。”
“别的我想不起来,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吧。”
“以前谈的那个女朋友呢?”
“咳咳咳……”时方满翻身坐起,被自己口水呛住的人一阵疯狂的咳嗽,脸红耳赤地望着阎徵:“你现在还问这个?我……”
他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你知道我这样,不可能去谈恋爱的啊……”
“所以原先是在骗我啦?那些照片啊,那些谈恋爱的故事啊,那些失恋后痛苦难受,戒酒消愁的说辞都是骗我的了?”
阎徵也坐起来,促狭地道:“哥,你挺会编故事的啊。”
时方满羞耻挠起头发,很快就把一头细软的头发挠得缠在一起,他晃了晃脑袋,有几缕头发又散开了,垂在额前,压在白皙的肌肤上。
阎徵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克制自己,伸手就把那缕头发剥开,但他又慢慢腾腾剥得极慢,还跟人解释说:“有汗,头发黏身上了。”
时方满便信了,仰着脸让他弄,只是催道:“你快点,不好弄就不弄。”
他从眼镜下望着人,睫毛并不是纤长的那种,长度正常,倒是很浓密,瞳色是很自然的棕色,占眼睛一半大,阎徵自以为别人的眼睛都不是这样,因为别人眼白多,看着冷,只有时方满才是这样温柔的眼睛。
平生第一次喜欢人,本就是这样,那人处处都好,与众不同。更别论阎徵的喜欢更复杂些,更执着些,时方满在他眼里便要更特殊些,好像世界上其他人都是黑白两色,唯有他色彩徇烂。
“哥,那你还以后也不谈恋爱对吧,你们单位的人再给你介绍女朋友,你也接着骗他们是吗?”
阎徵恋恋不舍收回手,看时方满点着头,心情大好,便大着胆子问他:“哥,你没谈过恋爱的话,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吗?”
“你够了……”时方满无奈地扶额:“我是没谈过,又不是傻子。”
“那你喜欢什么?”
他凑太近了,时方满下意识推开那色如春花的脸,俊俏的五官被自己一手手压扁了,顿时变得滑稽起来,偏偏一只眼还透过指缝执着地望过来,搞得时方满忍着笑还得认真回答他:“我喜欢女生!”
阎徵眼珠一错不错,定定地盯着他。
“不是很正常吗?”
对于不正常的身体来说,可能叫时方满还感到欣慰的事情是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一直以来都很确定,他的身体不是不能做手术,但问题在于作为真两性畸形,同时具有两性性腺的这个身体相对而言,在外貌上表现出男性特征,但女性性腺却发育得更为完善。他的阴茎难以勃起,睾丸小,不会遗精,但有卵巢,有阴道,有子宫,只是因子宫发育不良一直没有月经来潮。所以基于此,所有关于手术的建议都是切除男性特征,服用雌激素和孕激素来刺激发育,以女性的身份来生活。
时方满从一开始便不愿接受这样的手术,但到了合适的年纪,他还是被拉上了手术台,这不是他所能做的决定,他们都宁愿他是个不伦不类的女孩,也好过顶着时家的名头,作为一个变态在世上游逛。
家丑不可外扬,时家不能再丢人了。时方满理解他们的做法,可那次还是哭到过呼吸,哭到晕过去,刀架在脖子上,火烧在身上,他那被麻醉剂侵蚀的大脑突然闯进来一轰隆隆的雷声,忽然就想起某个雨夜,某个女人曾经对着这样变态的身体,欢喜地喊着:“满满!”
“满满是男子汉,不怕打雷,不怕下雨!”
伏在地上的孩子想站却站不起来了,女人的鼓励声遮掩住的脚步很快走到他身侧,电闪雷鸣,照亮了他灰白的头发,照亮了他笑嘻嘻的嘴角,照亮了他是怎么把孩子抱起来,顶着额头蹭了蹭。
“满满,爸爸保护你!”
时方满更喜欢妈妈,因为他的妈妈年轻漂亮,和所有世界上的妈妈一样,但他的爸爸却年老腐朽,和所有世界上的爸爸都不一样,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拿脑袋轻轻去撞男人爬上皱纹的额头,喊他:“爸爸,我怕!”
时家无法拿在台面上的东西有三样,原本没了两个,剩下这个眼看要变得正常了,却突然又不愿意了。时家当家人从来不管这等丢人的事,太太周玉梅下了狠心,即便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会放弃,最后还是时皓救了他。
时皓叫他去外地上学,时方满便感恩戴德地去了,毕业之际时皓叫他回来,他便也回来,即便这么多年他再也无法回时家,无法见到任何一个……家人,都是他不愿做那场手术的代价。
妈妈和那个人都说他是男子汉,作为男性,他自然理所应当地去喜欢女生,这样正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多一件,便是一件安慰。
“很正常,你做什么都很正常。”
心跳似乎远去,只剩空壳的一个身子按在青年温热的脸颊上,阎徵拉开他的手:“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下,不要这么肯定了。”
时方满下意识地摇头,阎徵却把他的手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那蓬勃有力的心跳甚至震得手指发麻,恍惚叫他怀疑阎徵偷了他的心脏,所以他的胸腔才会这么空荡荡,而阎徵的心跳却又这么有力。
“哥,你没法接受任何女生,也没法接受其他男生。”
“你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叫他们喜欢你。”
阎徵慢条斯理地说着,像是重复一些无需再做证明的定理:“你是不该待着世上的天使,但只有我知道这个事实。”
这身子本就空荡荡地在空气里飘着,听了这话更晕乎乎地飘远了,只屏气息神,等着阎徵接着往下说。
可青年却停住了话头,他抿着嘴没有笑意,模样似也如常,只是不吭声,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沉默地太久了,飘飘荡荡的人都着地了,推高有些下滑的眼镜架,一脸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阎徵想折断他那细细的眼镜架,正如他在听到时方满毫不犹豫的回答时想折断他的腰肢,但少年在初次恋爱的时候都不会相信那些一厢情愿的可悲故事,他们总是存了小小的希望,怀着浪漫的臆想,只念着对方的好,挺直了腰杆,去赴一场名为爱情的盛宴。
阎徵终于不舍地移开久久停驻的目光,今日,他还能扯开笑容,想了想,否认道。
“现在没什么可说的了,等过几天再说给哥听。”
时方满估摸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驱蚊的药效也差不多了。他的手机还在阎徵兜里,一时却不好拿回来,只佯装忘了,胡乱地应一声“好”便起身绕过人往屋里走去。
“哥,手机!”
手被阎徵抓住,塞进去一个硬硬的东西,时方满明知道那是什么,可还是诡异地觉得那东西不是几两重的手机,倒是块几十斤重的砖头,沉甸甸地压着他的掌心,连脚步都被坠得微微打晃。
青草绵软,他一脚深一脚浅,走路晃悠摇摆不定,却有平稳无波的声音一句接一句从身后传来:
“下次说给哥听的时候,希望哥不要太肯定了。”
“好歹也要想一想……”
“否则……我可能真的会生气啊……”
        21:12:23
 
 
 
转变
穿越莫日格勒河草原,晚观湿地日落,倦鸟归巢,翌日游览阿尔山森林公园,听松香鸟啼,看满眼葱绿,林间夏风亲吻着脸颊,捧一抔溪水慢慢洗漱,后去满洲里套娃广场游览参观,享受以俄罗斯套娃形象为主题的欧式风情。除了观赏这些自然人文盛景,男生的旅游行程间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低空飞行,划船蹦极,甚至在去呼伦湖那日,阎徵这个连驾照都没考下来的人竟然还接过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奔驰了几十公里,青草味的风急速从身边掠过,前方忽而出现一抹纯净的幽蓝,天水相接相应,湖泊也仿佛是折叠起来的浩瀚汪洋。他们下了车静静欣赏,看着慢慢聚起的厚重云层将天水分离,淅淅沥沥的雨丝如幕如帘,看着呼伦湖通往贝尔湖的那条河汊间鱼儿成群,闹嚷争夺,纷纷跃起,在水面上打出激起纷繁水花。雨势渐停,如烟散去,璀璨霞光逐渐从纯白无暇的云层中探头,天上再见日出,水面也有一轮温暖的太阳盛在粼粼波光里,柔情脉脉地唤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是旅途的最后一天,王志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回程的飞机。从呼伦湖返回时是下午两点,到第二天傍晚飞机起飞却还有整二十六小时。这种时间安排显然不合常理,但阎徵只说自己想和哥哥单独逛逛,给家人挑选些礼物,叫王志在飞机起飞前回来接他们去机场就行。支开了旁人,时方满被他领着回酒店休息,男人向来有午睡的习惯,拉上窗帘,去浴室里换上睡衣,拖鞋轻轻甩开,便扑在床榻上,侧着脑袋问道:“几点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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