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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既高gl(GL百合)——墨钧

时间:2021-12-25 10:56:37  作者:墨钧
  而面前的这些人,她们眼神懵懂纯善,并不是受过磋磨和苦难的眼神,身上的气质行为,也不是受过良好家教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让她们读书,来考取功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的,除了陈瑾,也别无他人。
  察觉到齐霁真打量的目光,陈瑾大大方方的朝齐霁真一笑,说道:“这批孩子读书还不错,左侍郎大人可要考校一番?”
  齐霁真扬起眉,一拱手:“考校不敢,以文会友吧。”
  陈瑾哈哈一笑,一众人就拥着齐霁真往内走去。这里多的是读书人,也有一些商户,只是韦大娘那样的大商户却不多。商户本就地位低下,能随着读书人,也是一种荣耀,她们嘻嘻哈哈,嘴上开花,气氛倒是正好。
  读书人么,玩的无非是击鼓传花,吟诗作对,又或是讨论时事这些话头。但齐霁真心中存了考校的心思,越说越是正经,越考就越是心惊。她原本想这些孩子目色纯善,心中天真,手无缚鸡之力,因是女子,比起一般的读书人还要多三分娇弱。再仔细一考,却又发现她们书读得极深又专,因自小生活,见的也是民生苦难,说话往往一语中的。
  “如何?可满意?”陈瑾看着齐霁真沉默的样子,忍不住笑问。
  “书读得极好,看世间也极好。”齐霁真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陈瑾,“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好苗子。”
  陈瑾自得一笑,倒也没有否认,只道:“她们都是普通人。只不过,若不好好读书,就要回家去嫁人,或去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兄弟们娶媳妇儿的钱,或去做最低等的工作,又或者会被父母卖掉。”
  陈瑾说一句,就有一个或是几个姑娘低下头。齐霁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她在四海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已经习惯了……或许也仅仅是她以为自己习惯了。在她看到这些姑娘有了新的人生机会时,她依然为她们感到高兴和兴奋。
  “只要有一线希望,谁不会拼命呢?”陈瑾看向了齐霁真。
  齐霁真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看向了陈瑾,目色严肃:“陈大人,我们来谈一谈。”
  “请吧。”陈瑾也站起了身,她侧身比了一个手势,齐霁真点点头,跟在陈瑾的身后。
  这场谈话,齐霁真看得出来,对她来说是一时兴起,对陈瑾来说,确实蓄谋已久。她们两人曾浅显的试探过,齐霁真对陈瑾想要做的,心中大致有个底,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身为一个女性,身为一个曾费尽心机,最后终于站在朝堂上的女性,齐霁真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齐霁真隐隐的有些不安。陈瑾这样不惜财力的培养着这些读书人,她是当真想要与天下的男儿分庭抗礼吗?
  “坐吧。”
  这是诗社中专为商谈而建的房间,适合密谈。两人坐下,陈瑾又倒了一杯茶来,齐霁真谢过,她沉思了片刻,陈瑾也不催促,只是喝着茶,静静的等待着。
  “陈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齐霁真问道。
  “那齐大人又想做什么呢?”陈瑾笑着看向齐霁真,“韦大娘和孙雪回都曾多次给我回信,说大人治下的四海富饶,女子也可外出做工,她们赚了钱,在家中地位水涨船高,渐渐的也可以与夫家叫板,甚至和离还可分得财产。齐大人可否告知,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多次被其他人说起的功绩,但只有陈瑾会说齐霁真让那里的女子赚了钱,能发出些微薄的声音这样的事情。
  齐霁真低着头,她摩擦着自己的茶杯:“我在四海时,发现读书人甚至比不得一个富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想要自己的声音大,就得先有钱。商人和读书人是如此,小民小户的家中也是如此。只要女子能赚钱了,有途径赚钱了,她们就不会再回去,哪怕我走了,她们也会这样下去。而商户发现女工更便宜,能赚同样的钱,他们也会继续雇用女工。”
  “谁愿意卖儿卖女呢,都是为钱财所迫,两害相权取其轻。”齐霁真慢慢的说,“我能读书,因为父母对这份钱财毫不在意。世间人只能供养一个,自然会选最重的那个,久而久之,女子只会越来越差,越来越无用。我想,若是人人富足,自然能启民智,民智开启,自然就不会再甘愿回到过去的境地。”
  “钱再多,又哪有权好用呢?”陈瑾说道,“世人熙熙皆为利往,若没有好处,就没有人愿意去如同供养儿子那样去供养女儿。而只有权力,是连钱财都及不上的。”
  陈瑾盯着齐霁真,齐霁真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陈瑾的眼神,对方的眼睛并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陈瑾眼睛不大,却是极其有神,齐霁真看到里面的勃勃野心,就如同烈火那样。
  齐霁真没有回避,她沉吟了片刻,这才道:“我不否认你说的那些,我也不会阻止你所做的努力,毕竟在大方向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么你一心拉拢我,又是为何?”
  “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完成。”陈瑾笑起来,她往后一倒,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带着一点疲惫,“我看过太多了……生了孩子,于是就将一颗心都放在后宅,再不问世事。有父母兄弟不同意,自己便也浑浑噩噩,觉得嫁了自己给兄弟换个媳妇,让家中后继有人,是件荣耀之事。也有遇到个良人,便觉得此生有了依托……”说到这里,陈瑾哼笑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摇了摇头。
  齐霁真静静的听着,她没有尝试过去劝说这些人,因为她知道人和人总是不同的,她之蜜糖,彼之□□,但陈瑾似乎不同,她是真的去劝说过,去尝试过,也当然失败过。
  “女帝过后,女子又重新回到过去,甚至渐有更过分的言论渐起,若这时候不做点什么,后来者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呢?”陈瑾轻声问。
  齐霁真没有回答,这些话原本就不是问她的,而是陈瑾的自问自答。
  “要做到你想要达成的这些事,你一个人不行,我也不行。”齐霁真说道,陈瑾抬起了头,齐霁真的眼底没有惧怕,只有近乎冷漠的理智。她低头喝了一口茶,再抬起头时,已经整理好了思路,“四海之所以可行,是因为那里的人们有很多赚钱的方法,不必花费力气去种田耕地。男人那把力气的东西不一定会成为家里唯一的支柱。”
  “权力有时候复杂,有时候也简单得可怕,谁能让大家更好的活着,大家就会听从谁的意思。大到朝堂,小到平民,皆是如此。”
  陈瑾反而释怀的笑起来:“我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做成这件事。但我总也要做,一点一点,我不行,可以换你,你不行,总还有接任者。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可这件事总要有人一直在做,而不是突然有一日,朝堂之中再无女儿,满街游走的,更无一个女子。到那时候,女人会变成什么呢?囚于后宅中,和养在猪圈里的猪,替人狂哮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齐霁真叹了口气:“你的样子就让我想到了少年时遇到的白莲邪教。”
  陈瑾哈哈大笑起来,她对齐霁真的话毫不在意,反倒是真诚的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曾想过建个什么教派,能让大家多少有点敬意。只是这样做太容易变味了。”说到这里,陈瑾咂咂嘴,仿佛还有些遗憾。
  齐霁真摇摇头:“我们是政敌。”她依然这么冷静,但陈瑾最为欣赏的,就是她这份不为一切所动的冷静和理智。
  “无妨,政事你我都知道分寸。我只希望,你能为外面的那些孩子们提供一线生机。日后无论是谁赢了,都记得今日你我商谈约定就行……总要让人看到点希望,而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
  齐霁真心头猛地一跳。
  在遇到陈瑾之前,她一个人,忤逆了父亲母亲,算计了那么多的人,包括深信自己,深爱自己的萧鸾。每一个人都因为她而伤心过,每个人都曾觉得他们所说的那条道路就是最适合她,也是她最好的归宿。没有人看到她自己,因为她在是自己之前,首先是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是属于父母,属于夫家,属于孩子的,而不是属于自己。
  她一路行来,幸而得到许多人的帮助,但她又何尝不是一人在黑暗中独行?这条路她沉默前行很久,终点曾也隐没在黑暗中不可获知,那种孤寂,犹豫,痛苦,她最是了解不过。
  “仅此而已么?”齐霁真问。
  陈瑾泛起了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说服了齐霁真。
  “于我个人而言,仅此已经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齐霁真最后的结局就跟这章有很大的关系!!!
  简直是严重剧透
  明天不更,我要歇一歇
 
 
第十四章 隐患
  两人达成共识, 便主动转了话题, 再一同出了密室。外面年轻的举人们看到两人, 都露出了几分不安, 言语中也带上了点试探。齐霁真在心中感慨着这些人不愧是陈瑾的弟子,一边和陈瑾上演了一出彼此情深的好戏, 让这些年轻人们放宽了心。
  到了夜间,好酒好菜铺好席面, 众人入座, 酒酣耳热之际, 也有举人大着胆子朝两人一拜,问道:“学生有几个问题, 不知当问不当问。”
  齐霁真虽是席间官位最高者, 但自觉自己是客,因此举杯不语。陈瑾见状,笑着饮下一杯酒, 面色轻松,话音中还带着几分调侃:“当问不当问, 既然已经开了口, 便问吧。”
  这举人也笑, 又是一拜。齐霁真见她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在席中算不得年长,面容也寡淡,带着沉稳的气息,倒不像是肯出头冒尖的性子。但见其他人皆是做洗耳恭听的样子, 便知这个问题不止是这一人的问题,而是在座所有人的问题,那这个女子,怕就是这个小团体中的领头人了。思及此,齐霁真又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样貌名字暗暗记在心中。
  “这次的科举,要怎么办呢?”
  这是在座者都最为关心的事情。也是在陈瑾和齐霁真的预料之中。这些人里,有人已经考上了进士,有的却没有,考上的人怕重考把自己刷下去,没考上的也担心自己错过今年,又要再等四年。
  “此事还需朝中诸位大臣商议出一个章程,再由圣上决断。”陈瑾回道,“如今究竟有几人陷入此案中还未可知,诸位静候就是。”
  这话实在是太过官方了,其他人面上就显而易见的露出了颓唐的颜色来,只有那个发文者,名叫程兰君的人面色淡然。她恭敬有礼的谢过了陈瑾和齐霁真,又道:“学生还有一问。”很显然,这问恐怕就是她私人的问题了。
  陈瑾点点头,她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着。齐霁真注意到她正隐晦的打量着程兰君,显然这个年轻的士子也引起了她的注意。齐霁真回想起此前考校的时候,程兰君表现得并不突出,中规中矩。但是官场之中,要能办得好事,也不是只要书读得好就可以。书读得好,说明这人具有自控、自律、明智这样基本的素养。人实在太过复杂,而朝廷也只能以科举这样的方式在浩如烟淼的沙子里挑金子,这已经是相对公平而公正的方式了。
  “学生曾听闻右侍郎大人提出几种科举方式,学生冒昧的问一句,大人此举是为何呢?”
  “哦?”陈瑾拖长了些声音,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来,“兰君可是觉得本官这般,是哪里不妥么?”
  “并非哪里不妥,但读书求功名,求的是治国平天下。算术工匠皆不入流,昔者,圣王之世,服饰有定制,而作奇技淫巧者有诛。人当以正道为先。若是人人将这些当做生财之道,那谁来种地,谁来维持国家最基本的东西呢?”
  程兰君说的含糊,齐霁真倒也听得出来,她指责的,是除了读书人和农人以外的商人。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忧心忡忡的同僚对她说,如今人人羡慕富裕,大批的年轻人来到城市赚钱,甚至终其一生都不会回去,使得夫妻或是父子不见面。齐霁真曾经并没有想过里面蕴藏的意思,但是现在她却又重新开始思考这一点。
  陈瑾叹了口气,她指着齐霁真,说道:“想必你也知晓,此前齐大人献了红薯,解了饥荒一事。”
  程兰君点头,又道:“齐大人为国为民,学生实在佩服,此物虽小,却能救万人于饥荒。”
  “上古之时,人们只能住在洞穴或树上,茹毛饮血。是谁教他们建造房子,是谁教他们用火,是谁建造了农具,真的是圣人吗?”陈瑾慢慢的说道,“既然你熟读圣贤书,便也该知道子贡赎人这事。世人逐利,便以利相诱,使人追逐。”
  程兰君闻言,她呆在原地,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陈瑾便不再言语,程兰君匆匆一礼,也就不再言语,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下,似乎还在想什么。齐霁真笑了一声,陈瑾又看看齐霁真,齐霁真朝她点点头,又朝她摇摇头。陈瑾也笑了一声:“兰君,你既然做了进士,此后可有想入州府之意。”
  程兰君惊得一抬头,其他人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她们都是同一批出来的,彼此之间颇为熟悉,程兰君虽然在考校的时候并不出彩,但是若真的论人才,却是她们中的佼佼者。而谁都知晓,只有留在京中才能步步高升,离开京中,就等于丢失了人脉,此后就算回到京中,也是落人身后,难以为继。
  毕竟,不是谁都是齐霁真。就算是齐霁真,也是少年时期有成王的深厚情谊作为支撑的。
  齐霁真和陈瑾两人颇有几分默契,都看着程兰君,程兰君脸色白了又青,变幻许久,这才躬身道:“学生任凭先生差遣。”
  这句话中,颇有点借着师生的关系让陈瑾手下留情的意思。陈瑾笑笑,不再言语,只是道了句吃吧。在座的年轻人们面面相窥,便又重新谈笑起来,只是席面上到底抹上了一抹沉重之色,再没有了此前的无忧。
  临行时,陈瑾将齐霁真送到马车上,齐霁真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回过头来,看着陈瑾。那些年轻人们识趣的站的很远,有几个不安分的有些探头探脑,但胜在距离够远,也不影响两人谈话。齐霁真放下心来,她就着挂在马车上的灯笼看着陈瑾,陈瑾的年纪渐渐大了,眼角处也有了细碎的纹路,齐霁真莫名的有些感慨,叹了一声。
  “今日你也看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养的人,今日对你感恩戴德,但说不得哪一日,就会将你扒皮拆骨。”
  齐霁真说得直白,她虽有几分离间的小心思,但也是情真意切。她们混久了官场,自然也能看到这些人眼底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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