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远仔细收好:“知道了,祁师兄。”
第二日,祁映雪借口想吃山下的糕点,把自己的玉牌交给应昭远,格外叮嘱道:“若是有人拦住你,就出示这枚玉牌给他看。”
应昭远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物品一般,极为小心地收进怀中:“我会小心行事的,祁师兄。”
许是祁映雪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应昭远一路顺利地来到山下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
店小二是个熟悉的脸孔,但一时之间,应昭远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这位公子,您就是来取祁公子在这里订的糕点吧?”店小二热情地招呼道。
祁映雪并未在这家店里订过什么糕点,这正是与玉寒宫的暗号。
“这是尾款。”应昭远掏出一包碎银递给店小二。
这包着碎银的纸,便是祁映雪的信。至于信里写了什么,祁映雪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多嘴去问。
“得嘞,糕点您拿好!”店小二恭恭敬敬的把糕点递给应昭远,又把他送到门口“您慢走!”
应昭远的心跳得飞快。他不知这样偷梁换柱的把戏,会不会被人暗中看去。
“稀奇啊,应师弟,你是从山下刚回来的?”下山时的好运并没有延续到上山。
沈鹿鸣从路旁的林子走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当看清他手中的糕点时,惊讶道“应师弟下山去买荣兴斋的糕点去了?没想到,应师弟你也爱吃这家的糕点。”
应昭远喃喃道:“是……是祁师兄托我下山去买的。”
“那我可要去樱华殿讨要几块来尝尝了。”沈鹿鸣兴冲冲道“这荣兴斋的糕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上的。”
应昭远生怕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抿着嘴笑了笑。
两人虽是相伴而行,但一路上却一言未语。其实打心眼里,沈鹿鸣还是瞧不上应昭远这人。
“师兄我来啦!”还未进门,沈鹿鸣就招摇的叫道。
祁映雪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甚至可以说是亲热地招呼着沈鹿鸣。
应昭远没有这样的本事,他紧张地站在一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还正想让童子去唤你呢,结果你这狗鼻子,灵得很,自己倒来了。”
祁映雪亲昵的刮了沈鹿鸣的鼻子一下,转头对应昭远道“应师弟,快把糕点放下,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哦。”应昭远肢体僵硬的走过去,放下糕点,像是冻得结实的冰人一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都有什么样式!”
沈鹿鸣似是没发觉应昭远的异样,开心的打开食盒,忽然发出惊喜的叫声“哇!居然有我最喜欢吃的芙蓉糕!”
说罢,他毫不客气地拈起一块,一脸幸福的吞咽着。
祁映雪也不介意,反而用宠溺的眼光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想起呆坐的应昭远,连忙招呼道:“应师弟也过来吃一块吧!”
“是……是。”应昭远的心里慌乱得不得了,心跳的声音那么大,也不知就在他身旁的沈鹿鸣能不能察觉。
他把手伸向打开的食盒,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拿了一块什么糕点,也没有心思放在这块糕点的味道上。
他只看到,这方食盒里,除了糕点之外,再无其他,仿佛这真的只是一盒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糕点。
顿时,应昭远一直紧绷的那根线,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又迟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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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9、魔君㈣
一下聚集了三位殿主,樱华殿内罕有的热闹。虽他三人都为归雁金仙的高徒,但能聚在樱华殿商议事情实属难得。
一下聚集了三位殿主,樱华殿内罕有的热闹。虽他三人都为归雁金仙的高徒,但能聚在樱华殿商议事情实属难得。
“琴华师弟突然这是怎么了?”宁澜空和寒琴华半开玩笑的说道“也不嫌我和君逸师弟脏了你殿内的地,污了你殿内的空气?”
“地脏了,至多让童子多加清扫便是。空气污了,就命童子多开窗,多通风。”
寒琴华抬起冷冷的眼,瞅着宁澜空“可这心若是脏了,却是无计可施了。”
宁澜空也不着恼,反倒笑嘻嘻的问道:“我怎么觉得琴华师弟这话里有话啊?”
寒琴华神色如常:“澜空师兄多虑了,琴华说话一向如此,不然为何当年师父收我为徒,要把我的姓氏「韩」改成如今的「寒」呢?不单单是指代我的性格,大约也是说我这人,话中不留情吧。”
竹君逸看两人扯起这话题是没完没了了,在宁澜空说话之前主动问道:“琴华,你唤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
“莫不是琴华师弟想与两位师兄叙叙旧?”宁澜空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
难得的,寒琴华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倒是确实是一桩旧事。”
这下,宁澜空也没了说话夹枪带棒的语调:“哦?”
“玉清霄,他的封印已解。”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即便寒琴华于脸上还是岿然不动,但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这个人……一时之间,寒琴华也说不清自己对少年时代的种种,究竟是何感受。
听闻这个名字,这句话,宁澜空的眉头不由微蹙:“解了?”
说完,自己却是「呵」的一笑“是了,若是没解,也未免忒不像他。”
对于玉清霄,这三人里,当属寒琴华最为了解。
“接下来,天道宗的守备须更加森严。”寒琴华道“他迟早会回来取他的头颅。”
其余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罕见的,在三人齐聚的时刻,没有出现多余的试探与嘲讽。
殿外的沈鹿鸣听的真真的,心里一顿翻江倒海。
他急忙跑到祁映雪那里去,正巧祁映雪又是与应昭远一处。
以往练剑,祁映雪只是一旁冷冷站着,间或提点几句,并不与应昭远身贴着身,面挨着面,手握着手一齐练剑。
如此教导法,即便是沈鹿鸣与祁映雪最要好时,也从未有过!
“师兄!”这一声里,包含了沈鹿鸣多少的不快,迟钝如应昭远都感受到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般,怯怯地望着他:“沈师兄……”
祁映雪反而毫无所知,笑吟吟的道:“师弟你来啦?又是嘴馋想吃点心了?在我屋里,这就拿给你。”
沈鹿鸣冷着一张脸,也不管应昭远什么反应,拉着祁映雪走到一边去:“并非为了点心。我的好师兄,练剑……练剑哪有那么种法子练的!”
祁映雪好笑道:“哪么种法子?不过是应师弟有些地方领悟不到,我教教他而已。师弟想到什么腌臜的地方去了?”
沈鹿鸣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知是什么颜色,总之是难堪的很。
“既然不是为了点心,那师弟究竟是有什么事呀?”祁映雪接着之前问道。
沈鹿鸣平复了几次心情,才说道:“我听师父与其他几位师叔说,这几日天道宗的防备要加强。那位魔君大人,恐怕要回来取他的头颅。师兄,我们在路上的猜测,都成真了!若是他来了,岂不是会加害于你?”
祁映雪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无碍。”
“师兄你都不担心的吗?”
祁映雪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有什么担心的。虽说是位厉害人物,但三位殿主也不是可任人摆布的。当初既然可以封印他,如今就不怕他卷土重来。鹿鸣,你要知道,自古邪不压正。”
这话是不假,有三位殿主坐镇,再集合天下各门派之力,的确玉清霄率领的妖物想要攻打天道宗,难上加难。
但……不知为何,沈鹿鸣总觉得祁映雪对自己讲话的态度怪怪的,莫名的透露出一股子客套的意味。
“师兄……”沈鹿鸣想要再说些什么,被祁映雪自然而然的打断了:“好了,师弟,放心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沈鹿鸣也只能放弃这个话题。
待到他离开,祁映雪那副宽慰的笑容立即消失,变为一张冷面,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发生什么了吗,祁师兄?”应昭远远远望见,握着剑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
祁映雪并没有遮掩:“刚刚鹿鸣偷听了师父和几位师叔的谈话。很有可能,玉清霄那边会有所动。”
应昭远小小的「啊」了一声:“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说那个。应师弟,我问你,若是天道宗覆灭,你又何去何从?”祁映雪认真的盯着应昭远的眸子。
应昭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祁师兄呢?”
“自然师父去哪我便去哪。”祁映雪惯于伪装,可这句话却是真心的。
于他而言,不管寒琴华是否真的与他有血缘关系,他都是像亲人一般的存在。
“那我自然是祁师兄去哪我便去哪。”应昭远立刻给出了回答。
祁映雪轻轻笑了:“你到天道宗的目的就是这个?”
应昭远摇摇头:“实不相瞒,祁师兄,我的父母皆是被妖魔所害,本是要学艺归去,斩尽天下妖魔。
或许会成亲,像我爹娘那样,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实在没想到,对此道毫无天赋的我,竟也能被琴华上仙收为弟子。
我自知我这一生都无太大作为,跟随祁师兄和师父,还怕拖了你们的后腿。真有那日,望祁师兄百般包涵。”
说到这,应昭远极为恭敬地向祁映雪施了一礼。
祁映雪也没扶起他,只是淡淡的问道:“若是我们都投靠了玉清霄呢?”
应昭远似是没料到还有这般出路,怔愣在原地:“这……”
祁映雪不由哈哈笑道:“逗你玩的,应师弟。纵是我对这天道宗毫无怀念,一心踏错,师父却不会。”
他不禁喃喃低语道“若是还能有一人拉我回正途,也只有师父一人。”
他转换了神情,颇为轻松的接着说道“不过应师弟大可放心,我现在只是利用他们,查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绝不会被迷了心智。”
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只是这一点,祁映雪并没有说出来,他的眸中略略闪过一丝精光。
“那便好。只是祁师兄千万当心,妖魔自有一套魅惑人心的法子。”
“放心,应师弟,我自有对策。”祁映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应昭远还是有些担忧:“总之,万事还是当心点为妙。”
祁映雪笑道:“应师弟好像一个小老头。”
被祁映雪这么一调侃,应昭远顿时满面通红。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快快开始练剑吧。”祁映雪收起玩闹的心“你若是想要与我比肩,还差得远呢。”
“是,祁师兄。”关于剑术方面,应昭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整整练了一天。祁映雪的右手好的差不多,内力运转流畅,一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轻轻松松。
可应昭远却在明显各方面比不上祁映雪的情况下,苦练一天,一声不吭。
祁映雪瞧见,他手上磨出了水泡。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神色如常。
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二人向侧殿走去。即将进入,祁映雪忽然问道:“应师弟不奇怪我为什么忽然对你这么好吗?”
应昭远反而奇怪的望着他:“为何要疑惑?祁师兄待我一向不错的。”
“那就好。”祁映雪也不再多言,抬腿迈入殿内。
寒琴华依旧像以往的每一个日子那般,虽然不吃饭,但会耐心的坐在饭桌旁陪着他们俩。
“昭远。”冷不丁的,寒琴华忽然唤道应昭远的名字。
“师父。”应昭远立刻坐直,毕恭毕敬的等待寒琴华说出下一句话。
“最近剑练的如何?”寒琴华为他夹了一筷子素菜。
应昭远老实道:“远不及师父您对我的期望。”
祁映雪在一旁搭话:“哪有应师弟说的那么夸张。映雪倒是觉得,师父明日可以考校应师弟的剑法了。这次下山游历,应师弟也长进不少。”
“是吗?”寒琴华看向应昭远。
应昭远有些紧张的捏着筷子:“我……我还差得远,师父。”
“把手伸出来。”
应昭远听话的把右手伸出。
那上面练剑磨出的茧子,以及今天新增的水泡,一目了然。
虽然这孩子天赋欠佳,但至少勤能补拙。无望成为如同祁映雪,沈鹿鸣这般的存在,但远超于一般的弟子,足矣。
就这么几眼,寒琴华心里已明白应昭远的修为,不再听应昭远的言辞,只道:“明日我便考校,昭远全力以赴便可。”
“是。”应昭远顿时露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夜里,祁映雪听见外面传来「簌簌」的剑声,心里清楚是应昭远在练剑,披了一件外衣轻轻的走了出去。
应昭远正练的专注,完全不知祁映雪的到来,直到祁映雪拔剑一刺,他回身堪堪挡住,这才知晓祁映雪从房内出来,且不知在后面看了他多久。
“祁师兄……”应昭远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影响到你休息了?”
祁映雪笑着摇摇头:“昭远好勤奋啊。”
应昭远的脸红了红:“主要是明天师父就要考校,我总担心我无法通过,索性便起来练剑了。”
祁映雪笑眯眯道:“应师弟放宽心,你定能通过的。”
应昭远有些不明所以:“祁师兄为何如此笃信?昭远……笨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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