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沈鹿鸣立刻道:“诶,对了,怎么不见应师弟?我记得,他也没去封印大典的。”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
“毕竟最近师兄和应师弟走的很近嘛,所以他不在你身边我才会感到稀奇。”
这句话不知哪里惹恼了祁映雪。他冷着脸道:“我没觉得我和应师弟哪里走得近。”
本来还想着像之前那样趁机撒娇,埋怨几句,现下沈鹿鸣只得讪讪道:“好吧,许是我感觉错了。”
祁映雪这才神色稍缓。他露出一抹轻薄的笑,伸手挑了挑沈鹿鸣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了鹿鸣,才会令你产生如此的错觉?”
沈鹿鸣的脸顿时红得仿佛煮沸的水:“师兄乱讲什么!”
“哦,那鹿鸣觉得是我在乱讲,便是我在乱讲吧。”祁映雪眼里含着促狭的笑“但为何鹿鸣的脸红的这么厉害?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才不是!”沈鹿鸣慌忙揉了一把脸“是屋里……屋里太热了!”
祁映雪哈哈大笑起来。徒留沈鹿鸣一人,痴痴地望着他。
眉目如画,眸如星辰,本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说起这些俏皮话来,真真是让人羞煞了一张脸。
这样的人,谁不心动呢?
而应昭远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夜未睡,又被祁映雪折腾了一番,自然是毫无精神,在床上直睡到未时才悠悠转醒。
醒来腹中饥饿不已。他只和祁映雪一道用了些早饭,天道宗向来过午不食,已是这个时辰,恐怕厨房也没有什么吃食。但应昭远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刚出门,便与祁映雪碰个正着。
“祁师兄。”两人之间有了不一样的关系,应昭远多少有些羞赧,低头轻声唤道。
“哦,应师弟。”祁映雪像是才看到他一般“这是要去哪?”
应昭远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但又不擅长编谎,略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随便走走,祁师兄呢?”
“去找鹿鸣。”祁映雪笑了笑“先行一步了。”
“哦……”应昭远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祁映雪已经走了。
之后他独自一人到了厨房,结果自然和他预想当中没什么差别,只得饿着肚子又回去。
也不知祁师兄吃过饭了没有。还有他的腿,应当再休养休养,和沈师兄也不知要去哪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应昭远不由走到夙雪殿。
他还是第一次去找沈鹿鸣,心里不免一阵紧张。
“请问您找谁?”夙雪殿中的童子走过来问道。
“我……我找沈师兄,请问他在吗?”
“他和映雪一起下山了。”童子答道“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不必……不必了。”应昭远喃喃道。告别了童子,他慢慢走回樱华殿。
以往并没有觉得这宫殿如此寂寞,今日却觉得只有自己一人,分外空寂。
虽然整个人没精神,但为了不落下功课,以便下一次下山游历不拖祁映雪的后腿,应昭远还是忍着肚中翻江倒海的饥饿,在习武坪上练剑。
一直到晚饭的时间,应昭远才在饭桌上见到祁映雪。
祁映雪和寒琴华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争吵而产生隔阂,两人依然讨论着今日的封印大典。
他们之间的谈话应昭远向来插不进嘴,他默默的吃着饭,仿佛是一缕空气一般。
“今日映雪与鹿鸣一同下山怎的没带上昭远一起?”寒琴华忽然话锋一转,落到应昭远身上。
应昭远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悄悄看向祁映雪,他们出门时,自己正巧撞见,可他不敢贸然作答。
“我本是想去叫应师弟的,但是进了屋,应师弟睡的正香,我便不忍心打扰。许是昨夜帮我抄门规,累的狠了。”
说罢,祁映雪转头看向应昭远,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应师弟,今日下山游玩,没有唤你一起。”
应昭远怔怔的,半晌才回答道:“啊,没事,没事的。”
祁映雪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饭毕,两人一前一后从侧殿出来,应昭远有心向祁映雪搭话,却被祁映雪转头一句话彻底阻断这念想:“今天吃得好饱,我去找鹿鸣一起走走。”
这话既没有提到他,也没有意愿提到他。应昭远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静静地点了点头。
看着祁映雪远去的背影,应昭远的心里总归是怪怪的。他耐不住,张口唤道:“祁师兄!”
“什么事,应师弟?”
“祁师兄,你的……你的膝盖没事了吗?”
“没事了,师父给的药膏很好用。”祁映雪说完,又问道“应师弟还有旁的事吗?”
“没有了……”
祁映雪微笑的点点头,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樱华殿。
可当真和沈鹿鸣一起在夙雪殿闲逛的时候,祁映雪又觉得了无生趣。
好不容易能和祁映雪独处,沈鹿鸣才不会问什么扫兴的问题,即便发觉祁映雪的不对劲,还是一个劲儿的给他讲着最近自己的所见所闻。
他声音清脆,讲起话来又是绘声绘色,没人会不喜欢。偏偏祁映雪却是控制不住的走神了。
“师兄?”沈鹿鸣不禁轻轻唤道“你想什么呢?”
祁映雪回过神来:“没什么,鹿鸣你继续说吧。”
“算了,我看师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走的路也够多了,师兄昨日又挨了罚,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祁映雪膝盖上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不急着歇息。不过……祁映雪转头看向沈鹿鸣:“鹿鸣,我今夜不回去了,留在你这好不好?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说过话了。”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自从书香苑的事情发生,祁映雪便不再和沈鹿鸣亲密。
甚至,沈鹿鸣是可以感受到祁映雪的故意冷落的。不过不知为何,从烟阳回来以后,祁映雪就变得怪怪的,但沈鹿鸣也说不出哪里怪。
但只要能和祁映雪再次变得亲近,沈鹿鸣觉得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情都不重要,当下便答应了:“好啊,难得师兄还记得好久都没和我说过贴己话了。”
当天夜里,沈鹿鸣亲自打了热水,让祁映雪泡脚。
擦了脚,祁映雪把寒琴华给自己的小瓷瓶抛给沈鹿鸣:“鹿鸣,帮我上下药。”
沈鹿鸣自然不会拒绝。
细长的手指沾着晶莹的药膏,同样的场景,但沈鹿鸣比应昭远穿的还要少,且长相更为出众。
从祁映雪的角度,和白日与应昭远在一起时一样,他可以轻轻松松的看到沈鹿鸣的内里。
虽说二人此前亲近,但祁映雪从未触碰过沈鹿鸣的身体。但他想,那触感一定是光滑的,和应昭远瘦弱的身体不一样。
沈鹿鸣虽不是自小在天道宗长大,但也呆了很长时日,想来也有将近十年。
在进入天道宗之前,沈鹿鸣是一个富人家的孩子。而应昭远之前的日子,想必是很苦的,肯定不能与沈鹿鸣相提并论。
什么时候,应昭远也可以长成沈鹿鸣这般健硕就好了。
“师兄?”
祁映雪一下子回过神来:“怎么了?”
“应该说是师兄你怎么了吧?”沈鹿鸣心底里的异样越来越浓重“从刚刚开始,你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又急忙补充道“若是师兄信的过我,可以说说看。”
祁映雪怎么可能会对他讲?他摇摇头道:“没事,可能确实是没有休息好吧。”
“那我去吹灯,今日便早些歇息。”说着,沈鹿鸣跳下床,将灯吹灭。
黑暗里,他摸着黑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与祁映雪抵足而眠。
屋里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的月光。沈鹿鸣的脸并不能真切的看清,模模糊糊的,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
祁映雪忽然叫道:“师弟。”
“恩,师兄。”
他慢慢靠近沈鹿鸣,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沈鹿鸣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就在他即将要碰触到沈鹿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可以感觉到沈鹿鸣的呼吸,热热的,扑在自己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这个时候,祁映雪的脑海里浮现出白日沈鹿鸣的面孔。是十分清秀的少年模样,笑起来的时候,颊边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他很好看,很讨喜,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没有原因的,祁映雪并不想碰触他。
和应昭远发生过两次关系,但每一次,祁映雪都没有亲过他的嘴。
他觉得那很脏。他以为这是应昭远的缘故,可当这个人换做是沈鹿鸣时,他发现他同样不能。不仅不能亲吻他,连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也做不到。
“睡吧。”最终,从祁映雪嘴里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两个字。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又提前更新了嘻嘻——
——今天是观摩渣男大型现场——
最新评论:
-完——
24、病㈡
一连好几日,应昭远都没能在樱华殿见到祁映雪。除了吃饭的时间,祁映雪似乎和沈鹿鸣有说不完的话,谈病
一连好几日,应昭远都没能在樱华殿见到祁映雪。除了吃饭的时间,祁映雪似乎和沈鹿鸣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事情。
应昭远也觉出来了,祁师兄这是在躲自己呢。可是为什么要躲自己?应昭远自觉愚笨,想不出理由。
而寒琴华这几日都要送别各位掌门,又是几日没有监管他二人,自然没有发觉异样。
这一日,应昭远好不容易追上祁映雪的步伐:“祁师兄!”
“什么事,应师弟?”祁映雪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模样煞是好看。
应昭远愣愣的看着他,许久才傻乎乎的问道:“祁师兄,你的腿……没事了吗?”
“多谢应师弟关心,已经全部好了。”
“是……是吗。”
祁映雪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不耐:“是呀。”
应昭远只觉得这样的祁师兄真是温柔的令人移不开目光,于是就这么傻乎乎的望着他。
半天没有等到他说下话,祁映雪也不恼:“应师弟,我下山还有些事,若是没有旁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哦……”应昭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唤道“祁师兄!”
祁映雪果真停住脚步,等待他把话说完。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祁师兄不快?”应昭远怯怯的问道。
“应师弟何来此问?”
“祁师兄这些时日,都在躲着我。昭远愚笨,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祁师兄。”
应昭远深深地作了一揖“若真有莽撞之处,还望祁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
听到应昭远这么说,祁映雪慢慢走到他面前。他刚要抬头,祁映雪的手掌便按在他的头顶上,不许他抬起来:“应师弟对于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是何看法呢?”
应昭远茫然道:“不知祁师兄所指何事?”
祁映雪凑近:“破戒。”
他呼出的热气熏得应昭远耳朵热热的,那声音激起应昭远一身的酥麻。顿时,什么思想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是怎么认为的呢,应师弟?”他没有退开,依然距离应昭远十分近。
“我……”应昭远终于找回一丝清醒“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祁映雪眯起眼睛“你喜欢那样吗,应师弟?”
说实在话,应昭远是不喜欢的。非常痛。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最近的一次,都非常痛。
只是每次觉得难捱的时候,他便悄悄睁开眼睛,看着祁师兄十分舒畅的表情。
心里想着,大约祁师兄喜欢如此,他是乐在其中的。如此,再痛苦都能够忍耐。
“祁师兄呢?”这么羞耻的话,应昭远不禁红着脸小声问道。
他的声音过于低,祁映雪没有听清:“应师弟说什么?”
“祁师兄喜欢吗?”应昭远的脸红得简直像是一只熟透的苹果“祁师兄若是喜欢,我便喜欢。”
祁映雪愣住,反应过来时嘴角不经意间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应师弟难道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说出这种话令应昭远一瞬间羞赧到无以复加:“我……我的感觉没有祁师兄的重要啊……”
一瞬间,祁映雪觉得似乎风也停了,空气都不再流转。身体某个地方,涌起一种炙热的情感。
曾经某时某刻,也有一人对自己如是说「与我而言,师兄吃甜的,鹿鸣再苦也是甜」。可这人终究是辜负了自己的一腔热血。
这时,祁映雪猛的抓住应昭远的手臂,将他拖进一旁的林子里。他有些慌乱,但没有挣扎,几乎是乖巧的跟随着祁映雪。
这样的应昭远,更加叫祁映雪感到一阵难耐的饥渴。
几近夏日,山里独有的适宜的温度,柔软的风,以及从枝丫间流泻而下的阳光,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美好。连同着应昭远这张朴实无奇的脸,也变得顺眼多了。
祁映雪到达山下的茶馆时,晚了很长时间。
看到他走进雅间,胡媚儿本想嘲讽两句。但敏锐如她,很快便从祁映雪身上嗅到不一般的气味,忍不住打趣道:“小仙长也懂得做寻常人的快乐了?”
祁映雪对于胡媚儿算计他的事依旧耿耿于怀,于是冷笑一声:“那合着,我应该感谢宫主才是?”
22/33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