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么一件事,李源颂在御林军里却被人排挤了很久,难免心有怨言,却也学会了人情世故。
皇上皱眉,问道:“你要他干什么?”
“教我功夫啊。”宁言之挑眉,说道:“他不是武功高强吗?让他来教我。”
听他连敬语都省了,皇帝便知道他这个小心眼儿的儿子是想报复人家,皱眉说道:“别胡闹了,御林军各司其职,皆有军务在身,你想学功夫,改日我再给你找一个人。”
“儿臣就……”
还未等他说完,皇贵妃就轻声说道:“皇上,时辰到了。”
皇帝也不管宁言之想说什么了,说道:“申时已至,(下午三点),宴会开始了,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
宁言之只好“不情不愿”地行礼,说道:“儿臣遵旨。”
“我不想怀疑你。”宁言之见眼前浩浩荡荡的人群远去,稍稍偏了偏头,却没看严定楠,只是说道:“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不说,我就不问。”
严定楠忍不住看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没说话却先红了眼眶。
那天夜里他急于逃命,流下冷汗却没落过泪。
此刻骄阳暖软,人各安好,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宁言之其实是有一肚子话想说的,他心眼儿小。
可看见严定楠的眼泪,却什么都忘了。
他有些焦躁地握了握拳,不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更不想余生被一个人束缚。
相互矛盾的情绪交织,他用袖子擦掉了严定楠的眼泪,愤愤地说道:“哭什么哭!”
你虽是自己哭,却哭得我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认错。
不多说什么了……明天照常更新。
第10章
他这话音一落,严定楠就抹了把眼泪,扳起了脸。
若非是有些发红的双眼,看起来倒真是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宁言之不知怎么的,有些憋闷。
“有人来了。”
严定楠侧了个身,退到了宁言之身侧。
原本就不怎么开心的宁言之得知严定楠居然不是被自己哄好的,心情更糟了,所以对于走过来的三皇子也是没有半点儿好感。
宁玉之长相有一点儿像皇贵妃,尤其是一双眼,双眼细长,眼尾上挑。
只不过他才十二岁,面容稚嫩,眉宇间还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倒没有皇贵妃那么妖娆勾人。
“见过二皇兄、二皇嫂。”
那小孩儿虽然拽的很,却也知道最起码的长幼尊卑,对着二人行了礼之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宁言之脾气比他更差,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直看得一干宫女太监软了腿,才行礼道:“臣见过太子。”
严定楠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出不对来,也跟着宁言之行了礼。
这对兄弟本就是相看两相厌,脾气又相冲,如今一个年长为兄,一个年幼却为储君,身份上互相压制,更是一刻都不愿意呆在一起,更莫说同行去宴会了。
宁言之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时辰已到,太子先行吧。”
宁玉之和他一样是被宠大的,不知客气为何物,当即一点头,说道:“也好。”
等宁玉之带着那几个宫女和太监走了,宁言之才拉着严定楠绕了个远。
皇宫的布局都是“前殿后寝”,前殿是举行大典和处理政务的地方,后宫则是皇帝休息的地方。
大臣王孙不能出入后宫,后宫妃子不能进前朝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而大典与宴会之时,却是例外,除此之外想要破例,就需要皇帝应允。
今日文臣武将都来了不少,大多数官员都没有带家眷,毕竟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
谁让皇帝办宴的理由是想念皇后呢,真带了家眷,上面皇上思念妻子,下面大臣夫妻和乐,像什么话。
在大殿外闲候的大臣们整整齐齐地按照官位大小站好了,两侧是礼乐的琴师舞姬。
宁言之到的时候,刚好开始奏乐。
他排在宁业之后面,宁玉之在最前。
“怎么才来?”宁业之悄声问道:“差一点儿就迟到了。”
“遇上了太子。”宁言之答道:“耽搁了一会儿。”
他这么一说,宁业之就明白了。
这两个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只是耽搁了一会儿还算是好的了。
他悄悄地冲宁言之比划了个手势,让他忍忍。
宁言之还没做什么回答,乐声就停了。
宁玉之率先进去了,跟着他的只有一个惯用的太监。
宁业之落后了宁玉之几步,也和严居江进去了。
而后才是严定楠和宁言之。
亲王依次落了座,之后就是大臣。四品以上的大臣才能入内,五品以下的只能待在殿外。
严定楠的双眼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便有些忍不住,一直看着严居江。
严居江却皱着眉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宁言之。
严定楠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宁言之冷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置一词。
他说不想怀疑严定楠,也不想逼问严定楠。
因为他在等严定楠主动说。
可是如今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明里暗里都是皇上的人,严定楠又不傻,自然不会在现在说什么。
严居江说静王嘴硬心软却生性多疑,直接告诉他,是下下之策。
可是王爷说了……不想怀疑他。
严定楠犹疑不定,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严居江。
然后他发现,宁言之的神色好像更冷了。
在严定楠纠结的时候,宁言之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严定楠有事瞒着他也就罢了,他能等他主动说。
但严定楠的视线为什么总是黏着严居江??
到底谁才是他的丈夫?
在严定楠和宁言之一个纠结一个委屈的时候,四品以上的官员已经到齐了,所有官员行跪拜大礼。
官员行礼,亲王和郡王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百官俯首之时,严定楠顺着宁言之的视线往上看,却发现皇贵妃也是好好地坐在上座,和皇上一起受了这礼。
这是皇后才有的殊荣。
严定楠怕宁言之生气,又偏头看了看他,所幸宁言之也只扫了一眼,神色上没什么不对。
行礼之后有官员鱼贯而入给倒酒。严定楠多看了几眼,听见宁言之解释道:“光禄寺的人。”
严定楠到底只算是半个朝堂上的人,不是很懂这些官职,闻言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可就是这么一声,却让宁言之理解错了,他想道:眼珠子黏你哥身上抠都抠不下来,到我这就一声嗯,这是打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宁言之想了想这两日,发觉自己确实是对严定楠比以往好了不少。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皇贵妃,直把严定楠看得心惊胆战了,才想道:王妃果然不能宠,还是要重振夫纲才行。
不明所以的严定楠发觉,宁言之在看了皇贵妃之后,就皱起了眉,长长的眼睫半垂着,衬得一双眼更加幽深,也更让人看不透了。
他一边有点儿怕王爷找皇贵妃的麻烦,一边又觉得,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好像更符合慧皇后的期望,也更帅了!
光禄寺的官员给皇上敬了第一杯酒,宁言之回过神来,拉着严定楠一起跪拜于地。
同时,百官再次屈膝,教坊司跪奏乐曲。
等皇上举杯饮尽,所有人才俯首跪拜,各自落座了。
这只是第一轮敬酒。
第二轮敬酒时,乐队奏《皇风之曲》,光禄寺给皇上倒酒,序班给群臣倒酒。
宁言之和严定楠都抬头看皇上,等他举杯示意之后,自己才举杯饮了。
严定楠心下有些惊叹,庙堂果然不是江湖能比的。
他以往即便是在武林盟主处做客,也没这么多规矩。
虽然有盟主年纪稍大,有了退隐江湖心思的原因,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世间,没什么能和皇权比。
拥有再高强的功夫、再大的世家也没用。
等到真正开始的时候,严定楠就有些傻了。
王爷说有大宴,可没告诉他礼仪啊。
慧皇后身边的嬷嬷是教过他,但到底男女有别,且时间只有两个月,漏了不少。
皇后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皇上会用这种法子给皇贵妃抬身价吧?
所以他以为的大宴就是跪拜一下,然后就可以一边看舞乐,一边吃饭了。
宁言之余光扫了严定楠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严定楠苦着脸朝他做了个口型:没学这个。
宁言之倒是无所谓,无声说道: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
然后是上汤。
上汤之后,皇上举起了筷子,宁言之轻声道:“举筷。”
严定楠就跟着一起举了筷子。
此时又停了乐。
严定楠在心里数着,发现一共敬了九轮酒,每一次敬酒时舞乐都不同,舞姬也各不相似。
这种情况下,除了乐声之外还真没别的声音。
最痛苦的是,一共敬了九轮酒,也就是说他一共跪了九次。
比练剑还辛苦。
所幸是敬完酒后就可以吃菜,还不算太惨。
毕竟这种大宴上都是什么好吃什么,什么稀奇吃什么。
显得国力强盛,皇帝也能得了面子。
向来是只有吃不完的,没有不够吃的。
他微微偏了偏头,看了看天色,申时早就过半了。
宁言之轻声安慰道:“不急,快结束了。”
到该吃饭的时候,宴会就快结束了。
这种时间,一般都是各路大臣交流攀谈的。
可皇帝眼皮子底下,不好真的说什么,要不然就是结党营私。
皇帝的真正目的就是带着他那长得极好看的皇贵妃露露脸,也没打算说什么。
所以此次大宴,基本上就快要结束了。
吃完之后,乐止。
宁言之拉着严定楠最后一次行了跪拜礼,在轻歌曼舞中,从九品的序班撤了群臣的食桌,光禄寺撤了御案,依次撤离了。
宁言之看了看神色恹恹的严定楠,小声说道:“等我去了封地,就没有这样的大宴了。”
严定楠正在回想他怎么不记得还魂前也大宴过,却听见宁言之说道:“到时你只用听我的。”
他随口答道:“我一直都只听王爷的。”
这句话取悦了宁言之,他压下唇角的笑意,说道:“回王府等着吧。”
严定楠疑惑地问道:“什么?”
宁言之偏头,不动声色地说道:“等着李源颂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快要点亮宠妻技能了~
至于重振夫纲,那大概是不可能了。╮(╯▽╰)╭
本章的资料都是在网上找的,参考的明朝大宴仪,但本文仍是架空文,考据党还请不要深究~~
【doge脸】本文不讲逻辑,只要甜甜甜!!!
第11章
严定楠屏住了呼吸,想等宁言之继续说下去。
可宁言之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
严定楠原本的疑虑被扔到了脑后,只想知道宁言之会给李源颂安排个什么下场,又怕王爷现在就刨根问底,问他为什么会和李源颂结仇。
可宁言之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了马车。
宫门外有轿子也有几辆马车,宁言之和宁业之不会在这种时候私会大臣,免得又被皇贵妃说什么党同伐异的话,所以都是直接离开了。
也就都在马车这里遇上了。
严居江是想着和弟弟说几句话,至少宁业之是会把宁言之留下说几句的吧。
可是宁言之见了宁业之之后,只是简简单单地行了个礼,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严定楠跟着他行了个礼。
等两人站直了身体后,宁业之也只是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宁言之自然不会费什么话,率先上了马车,又转身向严定楠伸出一只手。
于是当着严居江的面,严定楠红了两个耳朵,搭上了静王的手,上了马车。
严居江骤然想起之前严定楠的话,终于明白自家弟弟为什么想把慧皇后留下的人脉以及其他的事情都告诉宁言之了。
原来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
他看着两人进了马车,抬手扶起了安王,也进了马车。
“王爷。”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严定楠就有些忍不住,便问道:“你说李源颂的下场,什么下场?”
“不知道。”宁言之背靠车厢,身子随着马车的行走而晃晃悠悠的,懒懒散散地说道:“要不然为什么让你等着看。”
严定楠茫然片刻,才发现,他对宁言之的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
他知道的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可哪些是王爷插了手的,哪些是王爷算计的,哪些又是他漏算了的,都不知道。
他有些出神地想着发生过的事。
前往封地、途经中州、到西北、结识一众将领、惩治西北的贪官、还在边关打了一仗。
再往后就是得知皇帝驾崩,三皇子登基,皇贵妃掌权。
亲王郡王急着赶回来,却中了圈套。
严定楠眨了眨眼,想到了宁玉之。
那小孩儿不管身份多尊贵,在两年后到底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人,没人给他出主意的话,他是不可能登基的。
说不定,宁玉之就是个傀儡皇帝……
宁言之睁开眼,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没什么好气地解释道:“你不会自己想吗?我今天去找父皇要人,是当着那女人的面要的。”
“可是,父皇拒绝了呀。”严定楠脑子没转过弯儿来,还是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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