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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瘦猴儿立刻退缩献媚:“我可不敢,我哪有四哥的本事?”
  几个江洋大盗全围了过来,领头的将元景上下搜了一遍,腕上的小金镯、脖子上的玉锁璎珞,全取了下来。旁的倒也罢了,玉锁璎珞却是少见的宝物,串在上面的珍宝不提,最难得是中间那一枚玉锁,那是由一块完整的和田美玉雕刻而成,细细的锁把上还镂刻着两只张牙舞爪的腾龙,不足尺寸之地,却能把鳞片、眼珠都雕的处处分明,足可见工匠的手艺非同寻常。领头的翻来覆去看了看,只见锁心上写了四个字:长乐无忧。
  瘦猴儿奇道:“这雕的是什么?蛇?不对,它有爪子和角,麒麟?身子也忒长了点。”
  头领随便应付了一声:“行了行了,围的老子都喘不过来气了,散开点。”
  赖七对这些宝物垂涎三尺,见头领将东西揣进自己口袋里,忍不住道:“老大……”
  头领当然清楚他的意思,顺手丢了个金镯子过去:“急什么?看这孩子身上的物件,就知道他家人对他宝贝的很,等咱们把绑票送去,还怕捞不到钱么?”说着又拾起元景身上的令牌,见材质古怪,便丢给他们:“哎,你们来看看,这用什么铸的?”
  这帮人惯的是打家劫舍,好东西也见过不少,一个个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却是无一知晓。头领问不出答案,索性作罢,他见令牌背面写了个“楚”字,思量了一阵,又问:“这京中有哪家达官贵人是姓楚的?”
  瘦猴儿昨日曾见过一个写着“楚”字的车队驶入一所宅院之中,一听要找姓楚的,心中立刻有了人选。他不会功夫,平常只能干些传递消息、通风报信的事,难得有建功的机会,生怕被人抢了风头,忙拍着胸脯道:“老大,我知道这小娃娃是谁家的,你把信交给我,我包管送到!”
  头领扫了他一眼:“好,那你去吧。”
  楚驭回府没多久,皇帝的赏赐就被抬了进来,金玉、珠宝、锦缎依次摆开,放眼望去,院中华光四溢,叫人挪不开眼。楚驭扫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接旨谢恩,待传旨官走后,便叫方青着人抬入库房,自去饭厅用膳。厨子是京中请的,不太会做北疆美食,揣摩着新主子的喜好勉强做了几样,都不怎么地道,上菜之后便忐忑地站在旁边。岂料楚驭看着不好相与,在这方面却不怎么苛刻,桌上的菜大半都尝了,脸上未见半分不悦,只是对摆在旁边的一道江南蜜姜豉碰也不碰,厨子心里便有数了,新主子不爱吃甜的。
  方青让厨子和侍女们都下去,自己在旁伺候。早上他见楚驭神色肃穆,还当皇帝给了他气受,可转眼宫里又送来这么多赏赐,这就着实叫人猜不透了。楚驭吃了一会儿,头也不抬道:“有话就说,别老盯着我。”
  方青道:“属下在想公子面圣的事。”
  觐见之初,皇帝待他倒是十分亲切,一时问赐下的宅子住的可习惯?一时又问缺什么不缺?还跟他聊起神武将军日常起居如何。贴身太监刘林看他们聊的高兴,插话道:“小殿下正缺个陪玩的伴儿,不如请他过来见上一见,若他喜欢,以后便让世子多来宫中走动走动,小殿下有人陪着,陛下也能少操些心。”皇帝听了这话笑了笑,只道:“他们少年人,自然能玩到一块去”,话说的虽动听,却不叫人去请太子,三言两语又扯回闲话上头,聊了几句,便借口累了,让他先回去。
  楚驭漠然道:“不过是些场面话,”顿了一顿:“皇上有些忌惮我。”
  方青惊讶了:“忌惮公子?这是为什么?”
  楚驭摇摇头:“忌惮我也不奇怪,谁叫我姓楚,你以后做事机灵点,别叫人抓住把柄。”
  他语气如常,方青听了,却忍不住为他抱不平,楚家儿子好几个,论出身论本事,怎么也轮不到送他来,须知质子一旦入京,这条命便是由人不由己了。楚驭虽然对此并未置过一词,但方青估摸着他心里也不大痛快的,是故入京后与人结交,半个字不提神武将军的名号。才想抱怨几句,还没开口,就见到府中守卫捧着一个银托进来,里面是一封插着匕首的小信和一块令牌:“公子,刚才在门外发现了这个。”
  方青看见了盘中之物,“咦”了一声:“这不是公子随身带的令牌么?”拿过来翻看几遍:“何时丢的?”
  楚驭往腰上一摸,果然是空空如也。他忽然想起,早上那少年从马车中滚出来的时候,曾一头撞到了车身上,他见此人身形幼小,不及多想就把人抱起来,那少年也不知道怕,牛皮糖似的往他怀里拱,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地上,已是什么都顾不上看了。令牌估计就是那会儿不见的,到底是被摸走还是不小心掉落,却是无从知晓。他放下筷子,面色不善道:“信上说什么?”
  “回公子,信上说,小公子在他们手上,如不想他有事,明日夜里就将一万两黄金放在城郊乱葬岗中,他们点清数目后,自会放小公子回来。”
  方青失笑道:“咱们府里哪来的小公子?”看到楚驭表情不对,思索了一番,猜道:“说的是早上那少年,令牌是他拿走的?歹人抓了他,只当是咱们府上的了?”
  楚驭眼中露出一点森然之气,将令牌丢到桌上,挥了挥手,一个躲在暗处的身影倏然冒了出来。影人年纪不大,但隐藏与追踪之术却极好,方青一转头,才发现他的存在。影人一语不发地跪到楚驭面前。楚驭道:“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去找这伙人的藏身之所,回来报我。”
  待他走后,方青才问:“公子,你这是要去救他么?才不是说过要谨言慎行,咱们又不认识他,何必费这个事?交给应天府便是。”
  楚驭冷笑了一声:“一群草莽就敢来上门勒索,我要不去会会他们,只怕以后什么酒囊饭袋都能骑到我头上了。”
  方青当下顿悟:“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去清点府中侍卫,等一找到地方,便杀过去。”
  楚驭重新拿起碗,又吃了几口,这次连蜜姜豉也尝了,蜜糖味儿化在口中甜腻的要命,他嫌恶地推远了点:“几个小贼而已,不用大张旗鼓的,我亲自去。”
  破庙之中,元景抱着腿蜷身而坐。倒是没人绑他,他这样的小孩子,用不着绑也跑不远。他脖颈疼得厉害,身上也冷飕飕的,醒来之后,对着倒在一旁的破败菩萨像求了许多次,可到现在连一口水也没喝上。有个歹人丢了半根吃剩的鸡腿给他,给也不是好好给,只往他身上砸,元景一躲,那鸡腿便落到地上。他看着鸡腿,肚子更饿了,他想起皇兄跟他说过的民间的故事,在他口中,民间是个自在好玩的地方。可他从未告诉过自己,民间还会有抓小孩子的坏人。
  他低声对自己说:“我不怕。”然后仰起头,把泪珠子藏在眼睛里。
  先前掳他来的那个疤脸汉子已喝的醉醺醺的,拿着雪白的弯刀在他脸上一拍,笑道:“小公子别哭啦,等明天咱们收了钱,一准送你回家。”旁边的人以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吓唬小孩子,还递了半块馒头过去,元景也没拿。疤脸汉子笑道:“人家是吃惯锦衣玉食的,哪看得上你这点破东西。”
  瘦猴儿正在一边说着楚府的事,他们家的当家的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与这娃娃必然不能是父子了。头领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些豪门秘辛,下巴一抬,喊道:“哎,那小鬼,楚府的当家不会不来赎你吧?”
  元景轻轻摇摇头,摇掉了两滴泪珠子,他很小声地说:“不知道。”
  那人闻言眼神一凶:“这都不知道?那他是你什么人?”
  元景吸了吸鼻子,也没敢去看他,他心知若是说出实话,必定活不过今晚,迟疑片刻,声音更小的说:“他是我大哥。”
 
 
第3章 雪路
  第二日午后,忽然变了天,寒风吹得破门烂窗啪啪作响,庙中用以栖身的稻草更是飞的到处都是,有人出去看了看,回来说“怕是要下雪了”,说着还拍了拍元景的脸,笑道:“干了这一单正好回家过年喽。”
  隔了一夜,元景的脸肿的更厉害,他这几下正拍到被打伤的地方,元景疼的往后一缩,整个人靠在冰冷的菩萨像上,心里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诡异的慈祥感。瘦猴儿去城中打探消息,这会儿才回来,这一趟所见所闻闹得他大为惶恐,连老大交代的要带二十个咸肉烧饼、两桶火油也忘个一干二净,进门便喊:“老大,城里多了好些官兵!”
  疤脸汉子昨日受了他的奚落,此番顺势还嘴道:“要年下了,多几个兵有什么稀奇?没准儿皇帝老儿又要去祭天,先派人出来看看路。”
  瘦猴儿双手直摆:“不是不是,比祭天那次人多多了!连小巷子里都有,他们挨家挨户地在搜查,青楼茶馆都没放过,我看见好几个眼熟的官老爷不服查,全被他们拿刀押着脖子赶到街上去了!”
  破庙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做贼心虚,齐齐回头看元景,目光狠的好似要剐人,元景对原因心知肚明,抱着膝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头领揪过瘦猴儿:“姓楚的这家人什么来头你查了么?”
  楚驭这一趟入京行事极其低调,他来的时间短,就是京中官员大多对他也是知其名而不辩其人,何况这些草寇?瘦猴儿搪塞道:“这家人是才入京的,看门庭气派,也不像什么大官儿。”忽的福至心灵:“难不成是神武将军送过来的质子?”
  江湖草莽向来对朝中大官嗤之以鼻,但面对神武将军这等以勇著称的悍将却是不同,他所辖的地界,莫说是蛮夷,就是一般的绿林好汉也不敢去闹事。头领看了看元景,骇然道:“咱们把他儿子抓来了?”
  有消息灵通的立刻道:“不对不对,我听说神武将军送过来的是他家长子,今年有十四五岁了,哦,老七昨天说的那个少年家主倒还有些像样,这孩子才多大点儿?有十岁没有?”
  头领思索了一会儿,命人将元景提溜过来,揪着他头发迫他抬起头:“小子,你跟楚家到底什么关系?”
  元景被他扯得头皮生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强忍了片刻,那边就是不放,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楚家的人元景一个也不认识,连胡乱编排也编不出来,索性乱踢乱打,胡搅蛮缠道:“你松手,你弄疼我了!等我大哥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有人在旁边道:“算了老大,估计是神武将军怕长子在京城孤单,找了个远房亲戚来陪他的。”
  头领悻悻地松了手,骂了一句:“娘的,怎么惹上他了!”见先前力主去送信的瘦猴儿缩在一边,怕的头都不敢抬,更是怒火中烧,照着他肚子就是一脚:“废物!绑人前也不查查,眼里就只看到钱了!”
  瘦猴儿疼的哀嚎了一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头领尤是不解气,上去又是几脚。绑人的疤脸大汉有些不高兴:“老大,就算他真是神武将军家的,咱们也不用怕成这样吧?将军远在千里之外,哪管得了这里的事儿!”
  头领这才想起这桩好事也有他的份,怒目圆睁道:“狗东西!你还敢说!”反手抽刀就要去砍他,立刻被人拉住了,几个兄弟七嘴八舌地劝道:“大哥,事已至此,您就消消气,老四说的也没错,莫说这小娃娃不是神武将军的儿子,就算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嫡长子能被送到这种虎狼之地来,多半是个不中用的废物秧子,神武将军连他都不要了,还能管陪着他的人么?”
  这一句倒勉强劝到头领心里了,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压下心头这把火:“跟你们说不明白,罢了,这地方不安全了,带上这孩子跟我走!”
  一行人收了刀兵便往门外去。须臾的功夫,雪已经下了起来,这雪来的又急又密,放眼望去,如雾帘一般。他们远远看见一个身着黑衣,手提宝刀的人,正大步如飞地朝这边来。这种天气,旁人需避着雪走,雪却得追着他去,追也追不上,是故迎风而来,身上却不沾半点颜色。
  来人年纪不大,但气势非同一般,未到跟前,杀气已穿风而至。抱孩子的那人将元景丢到一旁,众人抽出弯刀,摆开阵势,瘦猴儿不擅长武斗,见情况危险,寻了个犄角旮旯一钻,只露出一双鼠眼打量外面。
  元景本没有对楚家人来救自己抱有期待,乍一从人缝里看见楚驭的身影,顿时愣住了。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涌了出来,也不管会不会激怒到这伙人,张嘴便喊:“哥……大哥!”
  他被人挡在后面,楚驭并未看见人,但这一声唤落人耳中,莫名让他想起还在家的日子,当下心中微微一动,冷声道:“信是你们送的?”
  头领听了这话,便知是煞星找上门来了,他环看了一圈,后方并没有大队人马埋伏的痕迹,想他一个人,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不免有些轻视:“不错,你是谁?”
  楚驭冷哼道:“你们知道勒索的是谁么?”
  疤脸大汉抢道:“不就是神武将军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么!爷爷们省得!”
  楚驭冷笑了一声,眼底半分笑意也无,提刀一挑,一枚石子直直地钉入疤脸大汉眼中。这一下又快又准,疤脸大汉半声惨叫也没发出,仰头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有人过去一看,吓得跌倒在地:“老……老大……老四他……”
  疤脸大汉头颅下漫出红红白白的东西,另一只眼睁得大大的,俨然已经死去,头领将他翻过来才发现,那枚石子竟穿眼而过,将他半个后颅骨都击碎了。饶是他走南闯北多年,也没见过这份手劲,当即心下骇然。元景看他们已经注意不到自己了,于是缩成小小的一团,朝庙门口爬去,才出庙门便听见后面有人喝道:“不好!那小鬼要跑!”
  元景吓得后颈发凉,也不敢回头,只管手脚并用地朝楚驭那里跑,一开口就带了哭音:“大哥救命!”
  才死了一个同伴,好不容易绑来的肉票又要飞了,这伙人煞气猛增,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提着刀便追。
  说话间楚驭已经迎了过去,一挥手,将人提到自己身后。元景惊魂未定,胡乱抓起他的袖子,仰头时眼泪滚了下来。视线一片朦胧,只觉得眼前之人好似天神一般。楚驭这才看到他被打肿的脸,眉头一皱,眼看那些人已冲过来,提起元景的衣领往旁边丢去。
  元景还未反应过来便挂到树上,树枝虽然粗大结实,但倏然多了个人,也被压的直颤。他往下一看,发现离地足有两三丈高,顿时吓得手脚发僵。他不敢大声呼喊,怕把自己震下来,反手抱住树枝,以气音道:“我……我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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