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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将自己的披风抛了过去,把他兜头兜脸的围了起来,披风厚实,元景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楚驭手持长刀疾步向前,纵身过时,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已是身首异处,血喷满了后面几人的头脸,他们被骇的一愕,尚未回神,那把嗜了血的刀便砍到自己面前来,登时齐齐提刀去挡,哪里挡得住?刀锋相撞之后,均觉手臂一木,筋骨简直都要被震断了。刀刃从眼前断开之时,挥向他们的刀已砍了下来。
  头领心知不是他的对手,斗气顿失,慌乱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小英雄饶命……”
  楚驭听到这句毫无骨气的话,十分不屑,反手以刀背敲到他脊梁之上,刹时间脊骨寸寸粉碎,那人如同烂泥一般瘫死在地,连带他怀中写了“长乐无忧”四个字的玉锁璎珞,也被这力道震的粉碎。他冷道:“这根骨头给你也是无用,我替你抽了。”
  剩下几人见了这一幕,哪里还敢再战?屁滚尿流地往庙外狂奔。楚驭不屑去追,一刀挑飞几片碎裂的刀刃,飞星一般穿透了他们的脖颈。他对一地横尸看也不看,转身朝向庙里,喝道:“滚出来!”
  庙中只剩下瘦猴儿一人。疤脸大汉死时,他就吓趴到地上了,但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他听到最后,吓得双腿如筛,差点尿了裤子。如今被这活阎王当头一喝,险些晕死过去,然而又不敢不应,于是慢慢从那里露出一双鼠眼。楚驭以刀尖点地,示意他过来。瘦猴儿站之不住,一路爬了过来。
  楚驭看出他不懂武,语调平平道:“信是你送的吧?”
  瘦猴儿下意识便要否认,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那否认的话便说不出来了,楚驭一刀挥下,斩断了他双足。瘦猴儿抱住双腿惨叫一声,昏倒在血泊里。
  偌大一座庙宇内忽的安静起来,风声不止何时停了,皑皑白雪落的悄然无声。举目望去,遍地殷色,如同上天降了一场红血。
  楚驭收了刀,走到树下,仰头对元景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元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挂着,眼前又什么都看不到,虽然听他的声音近在身下,心里也怕的紧,开口前还抽泣了一下:“我不敢跳。”
  楚驭见他这副胆小的样子,也有些无奈,纵身一跃,折断勾着他的那截树枝,把人抱了下来。元景几次想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披风里挤出来,可直到离开破庙老远,他把自己放下以后才如愿。
  元景刚才听见惨叫不断,只当是那伙人挨了打,回头看了看,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好奇他:“那些坏人叔叔呢?”
  楚驭也不正面回答,只道:“待会儿应天府会派人过来接管他们。”
  元景毕竟年幼,且没亲眼看到刚才的惨状,听他说会有官兵来管,便放心了。楚驭步子迈的大,他就小跑着追过去拉住他的手,楚驭被他一碰,登时站住了:“拉我做什么?”
  元景睁大眼睛看他,不解道:“你走这么快,我不拉你跟不上啊。”他原本只抓了一小节手指,看楚驭脸色不对,似乎想将自己甩开,小心翼翼地又握住一根。
  楚驭一眼瞪过去,不仅没把这个小麻烦精吓走,反而被他黏的更紧了,心里顿时疑惑起来,往常他露出这种威吓的神情,就是骚扰边境的蛮夷匪寇也要骇上一骇,今天对个小孩子怎么不管用了?
  元景倒也不是一点都不怕他,看他面色不善,便将脸埋到他衣袖上,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楚驭被他看得有火难发,见实在撇不开,索性作罢,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离城门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元景看见一个挑担卖糖人的村夫,他挑着的草木桩子上插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金刀英雄糖人像,想来是见天色不好,准备回家的。元景一看便走不动了,轻轻摇了摇抓着的手,楚驭还在思索自己最近是不是习武不勤,所以才吓不住人了。被他打断思路,低头时有些不高兴:“又做什么?”
  元景看了看前面,冲他直眨眼睛。楚驭挑眉扫了一眼,并不理睬,元景急的用力摇了一下:“大哥。”
  他喊顺了嘴,楚驭也懒得去管,带着他走了一会儿,即将与那挑担人错身而过之际,用余光看了一眼,只见元景垂着头,睫毛上片片飞雪,不多时化成水,好像哭了一般,可握着自己的手却没松开半分。他站定了,指着挑担的人对元景道:“要什么跟他说。”
  元景欢喜无限,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指着那个英雄像欢声:“要这个!”楚驭亲自拿下,递到他手里。元景接过来也不吃,只顾喜滋滋地转着玩,一时又举到他面前问:“像不像你?”硬是递到他嘴边,要他咬上一口。
  楚驭微一昂头躲过去了,眼看城门将近,便道:“好了,你偷了我的令牌,我不跟你计较了,入城后你自己走,别再缠着我了。”
  元景正在兴头上,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茫然道:“偷?”仰头看见楚驭的脸色,心里立刻就不痛快了,大声说:“我没偷!是它自己掉到我身上的。”
  楚驭敷衍地“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真。元景还从没被人冤枉过,想发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将他的手一甩,站在那里不肯走了。楚驭正乐得他不粘着自己,自顾走了片刻,回头时却见他还在原地。
  楚驭道:“不走?”元景扯掉他先前给自己围着的披风,恨恨地丢在地上,直接蹲了下来。楚驭看了他片刻:“那我走了。”
  他这一转身,走的比之前可快多了,当真是打算不管不问。元景见他越走越远,顿时急了,“哎”了一声,对方却理也不理,自昨日便生出的无尽委屈涌上心头,糖人虽然还在手里,但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了,只觉得双眼胀的难受,索性坐在地上揉起了眼睛。
  也不知坐了多久,身前无声飘过来一片衣摆,元景心知那是谁,赌气不肯抬头,更加用力抹了下脸。
  雪越下越大,楚驭见他只坐了这么一会儿,周身便沾满了雪,本来就是小小的,现在更如同糯米团子一般。对峙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蹲了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
  他的手一碰上去,元景就气鼓鼓地把脸别到一边:“不要你碰我!”
  楚驭见他委屈至此,心中已经信了,但要让他去哄人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语带不解地问:“一点委屈都吃不得?”见元景还是不理,伸手在他背上给他顺了几下,然后很强硬地把人背了起来。
 
 
第4章 太子
  元景怨气未消,趴在他背上仍是强项不服的,乱踢乱打道:“我要下去,放我下去!”他力气虽小,但胡闹起来却精力卓著,楚驭被他弄的不胜其烦,反手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吓唬道:“再不听话还把你挂到树上,让狼吃了你。”
  两人的手劲不可同日而语,半真半假的一巴掌下来,元景顿觉屁股痛的厉害,抽噎了一声,趴在他身上,乖乖不动了。楚驭见他老实了,只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轻哼了一声,把人往上背了背。然而过不多时,就感觉脖颈里有温热的液体滴了下来。楚驭觉察不对,扭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元景把小拳头咬在嘴里,脸偏到一边,憋哭憋的脸都红了。
  楚驭沉默着走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见身后没有回应,楚驭不确定道:“……那你下来自己走?”
  也不知这一句又惹得小东西哪里不痛快了,元景用力地一抹脸,故作凶狠道:“不下!你背好一点,别把我摔下来了。不然等我长大了,也把你挂到树上去!”
  他虽然装的凶神恶煞的,但声音稚气未脱,哪里吓得住人?楚驭故意绷着脸,作势要把他丢到地上:“说大话之前先从我背上下来?”
  元景吓得立刻搂紧他的脖子,脸贴到他脖颈上,慌乱道:“我……我还没长大呢……”
  楚驭听到这一句,再绷不住,无声地笑了一笑。过了一会儿,又旧话重提:“还没跟我说家在哪里?”
  这样闹了一场,元景已将先前的委屈抛到脑后,他也不急着答话,两只腿在楚驭身侧晃悠着,拿糖人的手伸到了前面:“大哥,给你吃。”
  楚驭嫌恶的一闪,不成想这小东西记吃不记打,遭到拒绝之后仍旧十分殷勤地往他嘴边送,楚驭本想再打他几巴掌,转念又作罢了,皱着眉咬了一口,折断了“英雄”的宝刀。糖人冻得发硬,化开也比往常慢的多,楚驭只觉得口中甜的发苦,寻了个机会,一低头,悄悄吐到地上。
  元景浑然不知,献了这场殷勤之后,自觉底气足了点,腻着他道:“我还不想回家。”
  楚驭觉出他话里有话,挑眉道:“那你想做什么?”
  元景声音立刻兴奋起来,直直地坐在他手心里:“我想去山棚看杂耍,听说那里有很多好玩的!”
  楚驭虽然刚入京城,但对他说的盛事倒不陌生,随口道:“现在怎么看?那些得元宵节才有。”元景“啊”了一声,惊的连糖人都掉了下来,楚驭道:“你不知道?”
  元景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丧的整个人都缩作一团,他闷闷不乐地摇摇头:“不知道,爹爹不许我乱跑。”
  楚驭问:“那你怎么知道有山棚杂艺?”
  元景把脸整个埋到他肩上:“我哥哥说的,但他没告诉我只有元宵节才能看到。”说到这,愁的眉毛鼻子全皱到了一块,还学着大人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驭心性老成,对这种玩乐之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因而不大能体会他的心情,只道:“山棚看不了了,回不回家?”元景用脸在他背上左右蹭了几下,以示自己不想回去。楚驭一点头:“那入城后我放你下来,你自己玩儿去吧。”
  元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惊讶了,撑起来看他:“你不劝我回家么?”
  楚驭淡淡道:“你要想回自己就会回去。”
  元景还没被人如此开明的对待过,看了他一会儿,挠挠头:“你真好,跟我……家里人不一样”,想起偷偷出来前,伺候他的小宫人说的话,又是一阵气闷:“他们就只会让我赶紧回去,免得叫我爹爹担心。”
  楚驭道:“担心就不该让你有机会跑出来,人要在意什么,得紧紧握在手里才叫真在意。”说到最后,声音转而变得冷硬,目光也幽暗不明起来,看着一点也不像少年人了。
  元景自然领悟不到他这句话之下的野心,只顾辩解:“我爹爹很忙的,是我自己要跑!”
  楚驭不欲同他多说,顺口道:“嗯。”
  元景虽然不爱听楚驭的话,但也知道经此一遭,以后再想出来是很难的了。思及刚才破庙中那一场武斗——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听声音,那帮坏人叔叔们下场一定很惨,他想这个大哥哥功夫这么好,又比自己身边那些人明理。如果他肯陪着自己,以后就能经常出来玩了。他趴回楚驭肩头,扭捏着玩弄他的衣襟,想着以后他背着自己从宫门高墙中偷跑出来的场面,快活地简直要笑出声。楚驭觉察他有些不对,微一侧头:“怎么?”
  元景瓮声瓮气道:“大哥,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声音又软又糯,尾音拖得长长的,透着一股撒娇之意。楚驭态度不自觉软了下来:“怎么?是怕家里人骂你,还是记恨之前的事,想叫他们也把我挂到树上去?”
  元景把头摇成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我是……你救了我,我想叫我爹爹谢谢你。”
  楚驭这一趟实是为了给自己立威,救他不过是顺带的事,当即道:“不必了。”
  元景急了:“一定要谢的!”双手按在他肩上:“大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其实我……”
  话说到一半,就被楚驭嘘声止住了,他说:“有人来了。”元景被他背着,目光几乎与他平视,可伸长脖子看了片刻,仍旧什么都没看到,他疑惑地问:“人在哪里?”
  楚驭闭着眼睛,他不是用看的,而是用听的。疾风带来远方的马蹄之声,听起来足有三四十人众,马蹄声、刀刃与佩环相撞的清鸣皆齐整如一,与平常江湖草寇不同。这样的雪天,他们却行进极快,像是在追赶什么。
  楚驭自语道:“好像是官府的人,奇怪,这种时候出城做什么?”
  元景听清了这一句,顺口道:“是来接我的么?”
  其时落雪如幕,连腰间佩剑也覆着片片洁白。楚驭回头一望,见元景身上盖着自己的披风,不合体的衣服将他周身尽数罩住,任凭天地间再怎么风寒苦楚,也没沾半分。先前种种未曾留意的细节一瞬间涌入脑中,刹时见如同拨云见月一般。
  楚驭站住了脚,他慢慢将元景放了下来。
  元景被他背的很舒服,未留神之时就站到地上,有些茫然地仰头看他:“大哥?”
  楚驭打量了他一会儿,原本就觉得这孩子生的有点面善,现在才隐隐觉出他像的是谁,他缓声道:“之前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声音很平静,但天生一股威慑力,只是被他这样居高临下地一瞧,就令人莫名心悸。元景攥着身上的披风,有点害怕地看着他。身后马蹄声渐近,雪幕之中已见人影绰绰。楚驭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追问,双手抱怀站到元景旁边,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在等来人告诉他答案。
  元景看着他坚毅的下颌,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楚驭低头,见他不知何时将风帽取了下来,大雪落入他发间、眉睫,他仰头看着自己,被雪润透了眼眸一片赤诚。
  他小声道:“我叫元景。”
  远处惊呼之声响起:“太子殿下在这里!找到太子殿下了!”
  他们回去时天色已暗,因为马匹不足,路上元景与御林卫副统领同乘一匹,楚驭与另一人同骑,元景几次回头看他,都被身后的人挡住了,副统领见他屡屡乱动,以为坐的不舒服,低头问了几句,立刻就被小祖宗摆着手,很不耐烦地赶开了。
  不过行入宫门后,元景就分不出心力想别的了,他的父皇——燕帝元煦居然在距宫门不足百步之处等着他,元景一看到那抹明黄的身影,把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展开双手如同小鸟投林一般朝他跑:“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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