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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下颌贴在他脸旁,声音有些暗哑:“嗯?又想带我去哪?”
  元景轻轻地摇了摇头,呓语般沙沙道:“想见你……”呼吸渐沉,似已经睡着了。楚驭握着他纤细的手腕,看了许久,无声一叹之后,起了身。他见自己的衣袖还在他手里,抽刀斩断,留下片锦而去。出宫前路过太一楼,高可接天的楼身笼罩在夜色之中,唯见顶楼辉煌璀璨,似有千灯齐明。他驻足看了许久,想起先前答应元景的话,终是悄然离去。
  又过几日,燕帝攻伐旨意一出,朝野俱震。现在本是清闲的月份,忽然之间,要忙的事比以往多了三四倍,元景身为太子,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也就是楚驭来找他时才能偷个闲。
  也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燕帝对他严苛了许久,元景在父皇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每次楚驭一来,就变本加厉的撒娇黏人,有时黄昏也不放他离开。楚驭有时一见他对自己笑,就犯头疼,顶多吓唬他几下,还舍不得真打。什么夏雨秋风,江花寺鼓,都陪他看了个遍。元景在京中住了这么多年,诸般好处还是头一回体会到,要不是大半月才能见楚驭一次,他对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再满意没有了。
  到了冬日,渠犁境内冰封千里,暴雪和寒冰铸成一道天然防线,战事就此胶着下来。元景也得以喘口气,这天倚在窗前,看着落雪纷纷,突发奇想,要进山打猎。他倒是知道这主意有些大胆,没告诉楚驭,自己点了一队人马进山。
  幸而太子府里有楚驭的眼线,他闻风而至,在山脚下将元景给截住了。元景一对上他阴沉沉的脸,颇有做贼心虚之感,趁其不备,一抽马鞭,激的雪骢窜出十余里。雪雾茫茫,白马如风,眨眼就没了人影。楚驭甚是恼火,拍马而上,远远看到他的身影,马鞭一卷,将他捆了过来,说话之前,先按在马背上打了几下屁.股。
  元景满脸通红,两条长腿蹬来蹬去,好容易才坐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护卫们还没有跟来,自己丢脸的场面无人看到,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挨了打,倒也不怕了,就此赖上楚驭,非要他陪自己抓了鹿才肯走,不然等他回了军营,还要再来。楚驭无法可想,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遣散他带来的人马,自己陪他进山了。
  山风凌厉如刀,进到深处,积雪厚逾一尺,难以前行。楚驭见元景冻得嘴唇都白了,有点不放心,带他寻了个山中野寺住下。野寺久未修缮,形容破败,纵使关上禅房木门,还隐约感觉得到四壁透着风,元景裹着潮乎乎的被子,窝在床上朝手心里哈气。楚驭把自己身上的黑裘斗篷丢到他身上,不悦道:“喜欢什么只管叫人送去太子府便是,非要这种天跑来受罪。”
  元景哆哆嗦嗦道:“那是不一样的,过阵子就到上辛日了,我想亲自抓头瑞兽送给父皇,要是算出国运昌盛,那就是喜上加喜,要是……我也能拿来安慰他,不叫他太过忧愁。他近日总是咳嗽,我有点不放心。”
  楚驭默了一默:“你倒是孝顺,你就不怕问出个不好来?”见元景迟迟不答,估摸着他也是怕的。于是出去看了一会儿,道:“外面天色不太好,你先睡吧,明天我再陪你去。”拿来装满烈酒的羊皮水袋,让他喝几口暖暖身子。元景头一回喝这种烈酒,不知轻重,咕噜噜灌了几大口。待回过神来,只觉得喉头辛辣,整个人晕乎乎的,眼前尽是重影,他皱着眉头,口齿不清道:“难……难喝……”手却是攥着不放,晃了几下,还要往嘴里倒。
  楚驭笑着给他拿开了:“难喝你还喝?”元景眼皮直打架:“我……再尝尝看……”楚驭把他按到床上睡觉:“不许喝了,不然明天要头疼了。”自己却是打开塞子,仰头灌了大半。酒劲冲的他浑身发热,看着元景沉沉的睡容,都觉他比平常可爱百倍,低头看了他许久,终是忍不住,俯身在他嫣红的唇上一吻,这才背着弓箭出门。
  元景是被什么舔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两只缟身如雪、灵动秀美的白鹿立在床前,足足有一刻,他都是傻的。难以置信地看向楚驭:“大哥,这是……”
  楚驭靴裤湿透,正坐在一旁烤火,随口道:“抓给你玩的。”
  元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说要一起去么?”
  楚驭蹬上湿漉漉的长靴,走过来揉了他一通:“一起什么,外面这么冷,你受得了?”
  雪夜幽深,莫说是捕猎,就是行走都甚为艰难,更不用说这两只白鹿稀奇少见,元景全然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他仰头之时,眼中水雾蒙蒙的,一碰楚驭的袖口,只觉得布料冻得都发硬了。他忍着眼泪掀开被子:“我这里还是热的,你快上来暖和一下。”
  楚驭看到他这个心疼不已的表情,微微一笑,天寒地冻中的奔波劳苦,此时都不算什么了。
  后来太子府中多了一座鹿苑,那两只白鹿就养在里面,元景时常进去跟它们玩耍,一待就是大半日,感情笃深,简直都要舍不得送给他父皇了。他搂着鹿睹物思人了大半月,楚驭再来找他时,一改往日娇气的作风,一整日都欲言又止的,楚驭对他的秉性也算是十分了解了,知道他必定是另有所求,果不其然,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元景忍不住了,秋水般的黑眸巴巴地看着他:“大哥,你能不能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景:早上起来发现我手里多了片衣袖,是我大哥的。那个……是不是我想多了?急,在线等。
  明天有事,不一定能更新,提前先说一下啦,周末的更新会让攻的感情再进一步~
  谢谢林水和反派爱笑的霸王票,爱你们
 
 
第39章 天命
  要说玩的兴起, 强留人下来的事,元景也不是没干过, 但这一次观他的神态语气,显然不是想留一次那么简单了。元景像是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 又道:“留在这儿,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天天在一起。”
  楚驭笑了笑:“留下来天天陪你玩?”
  元景见他要走, 急忙抓着他:“不玩也可以,我们在一起就好,我不想跟你分开。”
  楚驭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神情里却无半分笑意, 在他额上一弹:“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手劲奇大,元景被他弹的脑门生疼, 不由的眼底发热:“我早就想说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晚都想你。”楚驭这下是真笑了, 给他揉了揉弹红的地方:“你自己听听这话像什么?哪家刚过门的小新娘子?”
  元景一怔,也觉出自己言辞暧昧了, 再一看楚驭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调戏自己,脸颊一红, 有点恼羞成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阵子总觉得有点不踏实,你在我身边,我能安心一点。”
  楚驭只当他是为了留下自己, 故意说些好听的罢了,不置可否道:“小小年纪还信这个。你不是有个能掐会算的门客么?叫他给你测一卦,看看到底哪里不踏实了。”
  元景一脸丧气:“别提了,他给别人算确实很灵验,可一到我这就不行了……咦,你怎么知道他的?”
  楚驭每每来太子府,总会跟他不期而遇,因先前的事情,云从对他可说是十分殷勤,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随口道:“见过他几次。”
  元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旧事重提:“真的不能留下来么?”
  他尾音拖得长长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极了什么小动物,楚驭被他一扑,态度不由的软了些,摸摸他的头发:“要不我今晚留下陪你?”
  元景不高兴地转过去:“一晚上有什么用?”
  楚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暗道,一晚上已经能做很多事情。拍了他一下,朗声道:“走了。”元景急急忙忙掉转身,发现他果真头也不回的走远了,气的朝梨木矮榻上狠踢了一脚,用力太过,磕的骨头一阵钻心的痛,以至于第二天入宫时腿都是瘸的。
  燕帝这阵子忙于国事,甚少关心他,见他这个一瘸一拐的样子,顿生慈父之心,亲自去查看他的伤处,小腿之上赫然一道发紫的磕碰伤,他皱眉道:“这是怎么弄的?”
  元景被他按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小心磕的。”见燕帝还要让刘林拿药油,怕疼的躲开了:“不用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燕帝道:“这阵子别乱跑了,在府上好好休息,太一楼玉阶千层,要是到了正月还不好,登楼可有你受的了。”
  元景很懂事的点点头,想起那位年过花甲,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国师,不禁失笑:“国师也够受的。”
  燕帝道:“这次不是他。”见元景眼神好奇,温和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元景将满朝文武想了个遍,心中困惑不已:难道这朝中还有比国师更厉害的术士?
  忽听燕帝在一旁道:“你近来跟楚家那小子如何?他有没有惹你不高兴?”
  也不知为什么,元景总觉得父皇提起楚驭时,总带着些许敌意,当下一点抱怨都不敢有,只道:“挺好的呀,他对我很好。”
  燕帝一哼,三岁看老,楚家那小子什么德行,他早就清楚,显然是不信元景所说的:“宅心仁厚是好事,但也别太过良善了。”他带着元景走到暖阁外的朱栏边,遥遥看向那座耸入云端,与天日相齐的高楼:“朕知道,有时与一个人朝夕相对久了,眼里便看不到旁的了。可等你俯瞰天下之时,就会明白,跟万里河山比起来,一人悲喜实在是不值一提,凡你目光所及,皆为你所有,这才是无上的快乐。”他慈爱地看着元景:“懂么?”
  元景不假思索道:“我两个都要,岂不是更快乐?”
  燕帝一愣之后便笑了:“哪有这样的美事,朕问你,要是不可得兼,你当如何取舍?”
  元景咬了咬下唇,心里甚是为难,江山固然是很好,可一人之悲喜,也是独一无二的,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燕帝也没逼他,笑道:“无妨,你还小,有为难的地方,父皇替你做决定便是。”又朝远方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除夕前夜,元景便被燕帝接到宫中,云从扮作小太监,低眉顺目地随行而去。与此同时,一个雕花嵌玉的紫檀木箱送到诏前军里,燕帝口谕,此乃国之重宝,要拿来祭祀天地先祖,令他们好生看管,时候一到,宫中自会派人来取。诏前军自建军以来,还未担过这等大任,范平不敢大意,调出三营人马,其中又有第七营为重,将藏宝之处围如铁桶。楚驭持刀立于阵中,昼夜不离。
  元景对此是毫不知情,初一夜晚燕帝在升平楼上宴请百官、使臣之时,他见楚驭不在其中,心里还在纳闷,燕帝在一旁与众臣杯觥交错,谈笑风生,他也插不上话去问,自己派了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吧,却是有去无返,他只好安慰自己,许是年中忙碌的缘故。
  不过他也没能忧心太久。上辛日转眼及至,那天他三更就起来了,一身礼服盛装,前往城郊祭坛,替燕帝祭祀天地神明。
  不知为何,此番问天求运之事,燕帝做的十分隐秘,就连护送太子出城,用的都是他自己的死士影卫。元景坐在玉辇之中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他们个个覆着青铜面具,浑身黑衣黑甲,冷峻肃穆,如同一道暗流,簇拥着辉煌华贵的车架,缓缓涌进。元景心中压抑着的思念一瞬间被勾了出来,心中暗道:明天我就出宫找大哥。
  当晚戊时一刻,元景才困倦不已地回到宫中,想起压轴大事还在等着自己,不由抬头遥望,却见平时辉煌璀璨的太一楼顶,明光俱灭。少顷,便有影卫来传话,称:时候到了。
  太一楼下,燕帝神色威严的仰望着楼顶,在他身边,是个身着青衫,坐在轮椅之中的真人。光是看背影,已是隐觉不凡。元景近前一看,却是惊讶了。
  只见他须发皆白,面目和善,执一把拂尘在手,端的是仙风道骨。可这位高人有眼无珠,却是个盲的。
  元景心道:还有这样的高人么?疑惑地看看云从,以目光询问这样的靠不靠谱。谁知云从却像是被吓到了,靠在元景身边,脸上有些张皇。燕帝道:“这位是紫钧真人,景儿,你过来拜他,你能无灾无难活到十五岁,全赖他为你消灾镇寿。”
  元景面有惊讶地看向燕帝,以口型问:“玄冥水榭?”燕帝一颔首。元景满心感激,立刻站到紫钧真人面前,恭恭敬敬以师礼拜之:“多谢真人为我延寿。”
  紫钧真人一开口,声音干哑,似许久不曾说话:“当受不起,殿下无需多礼。”
  燕帝在旁道:“今夜还要有劳仙长了,待此事一了,朕再让景儿好好谢谢你。”一挥手,示意左右开道。
  只听吱呀一响,紧闭了数月的朱门轰然大开,一条汉白玉铺就的长阶出现在眼前,每隔五步,便悬着一盏鲛膏长明灯,亮光直达楼顶,好似天路。燕帝道:“仙长腿脚不便,你们先……咦,这是谁?”
  元景赶忙道:“小柳病了,这是我府中近身伺候的人,他叫云从。”对他使了个眼色,云从立刻跪在地上,深深地行了一礼。燕帝皱着眉,似有些不悦。却听紫钧真人朗声一笑:“龙飞于天,虎行于地,是为云从龙,风从虎,云从,好名字。”
  燕帝闻言眉目一展:“罢了,你随太子上去吧。”
  云从低着头,声音喜的都变了调:“是,多谢皇上。”
  猫着腰追随太子而去,直到看不见身后诸人时,他才抬起头来。元景拎着衣摆,气喘吁吁的爬着楼,随口道:“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谁给你取的,倒是有趣。”
  云从坚毅的目光始终望着楼顶,此刻也恢复了先前淡然自若的风度:“回太子,是我自己取的,没这么多意思,图个好听罢了。”
  不知爬了多久,走到最后一阶时,元景手脚都累得发僵,习惯性一抬腿,踏了个空,这才发现已是到了。下面的声音还很遥远,估摸还有阵子。元景靠着玉栏打量着那座方方正正的房间,忽而心念一动,悄声道:“我们先进去看看。”抬腿便走,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推门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浓烈的烛蜡味,东南西北四方,各摆着一尊驮了巨大长明灯的神像,每一盏都似皎皎明月,将此间照的亮如白昼。这里有门无窗,若非从下面打开,一点风都不会透进来。房间正中,一面丈余之长的龟甲,被四根铁链扣紧,高高地悬于半空。龟甲下以黑白双石铸起小池,池中摆满了数以千计的红烛,一道漆了东珠粉,使烛蜡流之不覆的石渠,将燃尽的红烛引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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