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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龟甲上已在这数月的灼烧中寸寸裂开,元景盯着那些纹路,心道:原来问天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要提早几个月了。凝神看了会儿,忽然笑了,招手道:“云从,你来看,这裂开的纹路像不像一条龙。”随手抽出置于下面的一枚灵签,只见上面写道:飞龙形不见,西北是其乡。龙蛇兴变日,声名动四方。
  元景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头之时,发现云从站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如纸,俨然也看到了。房间里一片死寂,连彼此咚咚的心跳声也能听见。元景镇定了一下,道:“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直说!”云从迟疑片刻,走到他身旁,附耳说了几个字。
  他嘴唇轻轻一动,元景便觉脑海中轰然一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胡说八道!你好大的胆子!”
  云从跪在他脚下,此时也镇定下来:“在下不敢乱言,天命如此,就是让那位紫钧真人来看,他也会这么说。”
  元景一片茫然,目光都不知该飘往何地。此时上楼声已近了许多,云从回身看了一眼,提醒道:“太子,我们先出去吧,皇上就要来了。”
  元景听到这一句,忽然惊醒过来。他将灵签往怀中一塞,抓起放在石柱边的铁钩,将锁着龟甲的铁链从环扣中挑下,龟甲失了平衡,轻轻一晃,一点烧成灰的白末纷撒而下。云从惊讶道:“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元景咬牙道:“别傻站着,快帮我。”
  燕帝遥遥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间之时,不自觉松了口气。他语带笑意地说:“道长,这十几年来,朕将你困在宫中,实在是心有愧疚,明日一早,朕便送你回五台山,让你颐养天年。”紫钧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多谢皇上,不必了。”
  燕帝皱眉,才要说什么,却听上面轰然巨响,似正月里不详的惊雷一般。他心里重重一沉,即道:“快上去!”
  房门重开之时,只见里面雾蒙蒙的,一团飞扬的白灰遮住了视线。尘灰散尽后,本该高悬着的龟甲落在地上,久灼之物不经磕碰,已摔的四分五裂,元景浑身颤抖的跪在一旁,像是吓傻了:“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反派爱笑的霸王票,还有评论的妹子
 
 
第40章 天命(二)
  燕帝只觉得血气上涌, 冲的他脑海中一阵晕眩,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头, 身体不由晃了晃,身边影卫忙去扶他, 他做了个止步的动作, 闭了闭眼, 自己站稳了。几个影卫走过去, 试图将摔碎的法器拢起,紫钧真人在一旁摇摇头:“没有用了。”
  燕帝睁开眼,用从未对元景用过的森严口吻道:“怎么回事?”
  元景声音发颤,语不成句:“儿臣……不小心……”
  燕帝瘦削的面颊紧了紧, 似在咬牙:“你看见了什么?”
  元景低着头,艰涩道:“儿臣看见一面裂纹奇特的龟甲, 心生好奇,就走近看了看,谁知……”
  “抬起头!看着朕说话!”燕帝忽然暴怒, 随手夺过个物什砸了过去:“太子,你看见了什么?”
  那把未出鞘的剑就砸在元景面前, 他呼吸一窒,慢慢抬起头,迎着燕帝的目光看过去, 生平第一次,他在父皇眼中看到了肃杀之气,不知为何, 身体的颤抖反而止住了:“儿臣看见一面龟甲,想要走近细看时没站稳,不小心将它撞掉了。
  燕帝目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他:“这不是小事,朕告诉过你,为了这一日,朕等了十五年,大燕亦等了十五年,你知道此事不成,意味着什么么?”
  元景眼中满是愧疚:“儿臣知道。”
  燕帝阴沉道:“天象昭显,是为大燕消祸避乱,若因你一人使国家陷入危境,你就是大燕的罪人!太子,朕知道你有过目不忘之能,你告诉朕,画的出来么?”
  元景攥紧的指节泛白,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他重重地叩了一下:“儿臣只看了一眼,并未看清,儿臣犯下大错,请父皇重重罚我!”
  四角烛台上的火苗荜拨作响,元景低着头,如溺水之人得遇稻草一般,看着掌心里微弱的暖光。许久之后,他听见燕帝叹了一声:“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
  元景心头重重一颤,他死死地咬紧下唇,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燕帝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走,如洪钟般威严冷漠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太子元景,行事乖戾,数违教令,朕心甚恶,即日起幽禁太子府,无诏不可擅出。”脚步一顿,燕帝回过头,厌憎道:“你去太庙跪上三日,自己跟列祖列宗谢罪吧。”
  元景低低道:“是。”
  紫钧真人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一直跪在元景身边,默声不语的云从站起身,恭恭敬敬朝他一跪,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紫钧真人对他温和一笑,拂尘轻挥,世间种种纷扰,尽数勾销。
  长宁殿寂静无声,直到殿门关阖之时,燕帝冷漠肃然的脸上才出现些许动容,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口此刻愈发疼的难忍,刘林扶着他坐下,自己低眉顺目地跪在他腿边。燕帝踢了他一脚:“猜猜朕的宝贝儿子今晚干了什么?”
  刘林温声道:“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燕帝扯出一个讽笑:“他打碎了法器。朕等了这么多年,全都白费了。”
  刘林一愕,着实惊讶了:“太子一向乖巧,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燕帝怒视着虚空:“还用问么?必定是为了给他那个大哥打掩护,到底是楚岏养出的儿子,跟他老子一样,不折不扣的坏东西,景儿这么乖的孩子,都是被他带坏了!”刘林听他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当下心里一寒,他试探道:“皇上,那诏前军那边……”
  燕帝冷笑一声:“朕当年跟神武将军约定,要是此次天象亦如当年,才会对他儿子动手,现在法器都没了,空口无凭,朕还能怎么办?”嘴角一动:“让死士们撤了吧。”
  刘林不敢多言,替他脱靴更衣,伺候他休息。燕帝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朕先前也想过,景儿太过良善怯懦,实在不是什么上佳的储君之选,他要是生在普通富贵人家,只怕日子还好过点。”刘林听他越说越不对头,似有大势已去之意,才起了一个音:“皇……”
  燕帝打断道:“传朕口谕,叫元惜回来吧。”
  “……是。”
  诏前军中上下深夜未寐,负责守卫的诸营将士近半月没好好休息,就连睡觉都不敢躺着,不想那队身着玄甲、背负刀弓的羽林卫过来后,一言不发地就将宝箱取走了,半句嘉奖也没有,半点赏赐也没留。范平一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两眼乌黑地卸下这个重任后,半句怨言都没有,无事一身轻的回他的中军大帐休息了,留下几个营的士兵嘀嘀咕咕,满腹牢骚。楚驭一向懒得听他们聒噪,坐在帐中,心中思考着是现在去太子府还是明天去。
  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即有侍卫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有个少年交给他的。楚驭看完之后神色大变,匆匆牵上一匹黑马,出了营门。
  今晚风大,暗夜之中只闻烈烈风响。整座皇城都似已睡去,唯有城北这座破旧的客栈灯火通明,却寂静如方外之地。先前趴在柜台上打哈欠的店小二,跟那三三两两的客人都消失了,唯一有活人气息的地方,便是顶楼之上。
  楚驭仰头一看,见云从倚在栏边,对他笑了笑。即双臂一展,似鹏鸟般踩着扶手飞身而上,眨眼便落到他面前。云从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头发以玉冠高高束起,姿态闲适地托着脸,模样甚是天真可爱,他刚吃完一把梅子,眼睛看着楚驭,舔了舔沾了汁水的手指,狡黠一笑:“大人来的好快呀。”
  楚驭环顾四周:“这里其他人呢?”
  云从撇撇嘴:“这是我家,我不想有别人在,他们自然就走了。”
  这句话说的内有玄机,楚驭扫了他一眼,并不多问,背着手走到房中,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气势:“你信上说,太子犯下大错,被皇上幽禁,现在还被发配到太庙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从见他对自己看也不看,无声叹了叹,言简意赅道:“太子打碎了问天大典的法器。”
  楚驭一怔,眉心微微蹙紧,暗忖这确实是不可轻纵的大错了,燕帝只罚他幽禁,已是手下留情。不过太庙阴气极盛,想他本就畏寒,让他独自呆在那里过夜,实在叫人不放心。起身道:“我去看看他。”越过云从,朝外面走去。
  云从在他身后忽道:“大人不想知道太子为什么打碎法器么?”楚驭转过身,见云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知道,就请随我进来。”
  他带着楚驭绕过外室,走到里间,穿堂风一灌,满屋烛蜡味便涌了出来。楚驭放眼望去,只见地上满是干涸的红蜡,似殷红鲜血,颇令人惊心。蜡迹之上,一面龟甲高悬于空中,甲面寸寸裂开,纹路奇诡。
  楚驭端详片刻,漠然道:“这是什么?”
  云从道:“大人不妨细看看,太子可是一眼就看不出不对劲了呢。”
  楚驭面色森冷地望着他,全无接话之意。云从错开目光,伸手拎起放在旁边的布袋子,随手一扬,但见丹朱粉纷扬若雪,尽数扑在龟甲之上,红雾散尽后,一条腾飞的巨龙在龟甲上显现,半身生于西北,半身落入中州,形如宝刀的龙爪高悬于皇宫之上,只消轻轻一握,便能将其拢入掌中。
  云从缓缓道:“太子看到时第一个怀疑的是你父亲神武将军。我告诉他,龙翼未生,此人虽将王于天下,但此时还未成气候。太子问我那是谁?”他那双看似不谙世事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楚驭,面容也是单纯干净的:“大人猜猜,我是如何答的?”
  楚驭巍然不动:“哦?”
  云从眸光一动,仰望着他伟岸高大的身影,轻快道:“我告诉他,将要夺他天下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林水的霸王票,还有评论收藏的小天使,么么哒
  最近熬夜太多,今天实在有点撑不住,明天继续,爱你们
 
 
第41章 天命(三)
  楚驭神色未改, 懒懒道:“你到底是谁?”
  云从朝他走了两步,笑道:“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你了呀, 我叫云从。”一把短刀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去,正中他身后那面法器, 一线鲜血顺着如玉的脸颊流下来, 云从愣了愣, 脚步顿止。
  楚驭手里把玩着短刀的刀鞘, 杀气一现即收,刚才种种,好似一场玩笑:“你平常在我面前顽皮一下也就罢了,今天再敢装神弄鬼, 别怪我不讲情面。”将刀鞘重重拍到桌上,漠然道:“五台山紫钧真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云从微有惊讶, 似没想到他查到这层,旋即恢复了镇定:“他是我的师父。”
  楚驭冷笑一声:“紫钧真人十五年前被请下山,从此幽禁于宫中, 与外界相隔。你年纪比太子还小一些,如何能跟他攀上关系?”
  云从平静道:“太子出生之时, 天现异象,紫微帝星双生临空,一强一弱。司天监不敢断, 皇上听闻我师父精于五行六壬、风水占卜,便将他请下山。师父自知此一去再无归期,遣散师门, 令师兄弟们下山,我年纪最小,只有六岁……”他看到楚驭的表情,笑道:“大人不信么?眼见未必为实,我师父名声在外,自然不止那一点本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那年我六岁,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入门第一年,我只靠望风听雨,便能断吉凶,师父说我命格奇诡,机缘一到,可为帝王师,只是过慧易夭,恐怕活不到三十岁。皇上派人来请他时,他将我一并带去了。
  也是那一年,他告诉皇上,另一颗紫微帝星明亮夺目,杀气腾腾,所指之处,乃是西北神武将军府。这人不是手握雄兵,正当壮年的神武将军,而是他年幼的儿子。皇上当即要下格杀令,我师父说,他命里本当无后,太子虽然才出生不久,但他的那颗帝星光芒黯淡,隐有消落之势,因身旁有这一颗极亮的帝星相映,才笼上一层祥气。
  此星虽将与太子争天下,但此时也能福泽太子。如果皇上非要杀之,只怕会一刀斩二王。天机常有更易,不如等到太子长成之时,再向天问命。
  皇上心疼儿子,也就没痛下杀手了。不过听说当年他让神武将军带你入京,原本是要留你在太子身边,大概觉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让将军带你回去了。”
  儿时的事楚驭已记不太清,印象中的确来过一次京城,也见过燕帝,但种种细节却想不起来。他忆起临出家门前,曾在父亲房门外听到他提起紫钧真人,还有什么心病之类的话,这才明白自己一离西北,那边就跟自己划清界限的缘故。他天性淡漠,自幼便不看重父子亲情,想通了这一点,也没觉得多寒心。
  思索了片刻,心神却跑到另一桩事上:“不知道那时的景儿是什么样,现在都这么黏人了,小时候肯定更烦。当年要留下倒也不错,我必将他看的紧紧的,不许别人多碰他一下……”
  云从冷不丁道:“大人?”
  楚驭稍有尴尬,掩饰般轻咳一声:“你还没说你自己,照你所说,今年你已及冠,为什么还是一副少年的样子?”
  云从淡漠道:“当年知晓此事的有十数人,除了我师父杀不得,其余诸人全被皇上灭口,师父舍命送我离开,为此自挖双目,他告诉皇上,除他之外,天下间唯我可看天象,这才让他放了我一马。临走前,他让我服下本门秘药,令我生长缓慢,以此逃脱皇室追捕,只怕到了我死的时候,还是这样衣服少年的模样。”
  楚驭道:“自古帝王无不求长生不老之术,你算是因祸得福?
  云从嘴角一动,讽道:“世上哪有不老不死的帝王,这种丹药不过是提前把人的精气用尽,日中则昃,待到我极盛之年,便是我衰亡之时。”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小时候为自己算过的寿命,享年八十有七,师父却说我活不到三十岁,那时我还不信,现在真是如他所料了。”
  楚驭漠然道:“这就是你要报复我的原因?”
  云从睁大双眼:“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想过报复你,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我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追随你左右。”他单膝跪到楚驭面前,眼眸幽深地仰望着他:“二星必有一争,你是我选定的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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