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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分开之时,楚驭头发变得湿漉漉的,他一手抓着元景不放,顺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元景如惊弓之鸟一般,急急忙忙要从他身上下来。楚驭环过他腰间,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叹息般道:“别再跑了,留在我身边吧,我跟你保证,如果有一天真的我命该绝,杀我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元景从未听过他用这种疲倦至极的语气说话,挣扎的动作怔了一怔,楚驭捧起他的右手,亲吻着藏在他掌心里妖冶的异花:“大哥会治好你,然后等你来杀我,留下来吧。”
  元景心头没由来一酸,静默许久,切齿道:“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楚驭轻笑了一声,两胯微张,分开他的腿,缓缓顶了进去。元景眼中含泪,抵着他肩膀强撑了一阵,被他仰头吻尽,终究还是落到他怀中。
  自此之后,元景便留在了延福殿,殿门外重重守卫,内不得出,外不得入。姬莘也不知去了哪儿,近旁伺候的人只得小柳一个。楚驭日日过来看他,等他不再发热,精神也好了许多,当夜便与他宿在一起。他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对着心爱的人,更是不知餮足。元景终日冷面以对,他也全不在意,欢爱之时,将从前那些狠劲都收了起来,整夜缠绵爱抚不断,大有一种“便是石头,也要给摸化了的决心”。
  有一段时间,元景被他折腾的夜不能寐,早上起来腿都在打颤,这一日忍无可忍,偷偷摔了瓷碗,藏了片碎瓷在掌心里。夜里他照旧来与自己亲热,趁着他意乱情迷之际,倏然亮出手中的凶器。结果还没碰到他脖颈,就被劈手夺走了。
  楚驭将他环抱在身上,囚着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他拿起元景被划到的小指看了看,动作自然地含进口中,舐去上头的血珠。帐上明珠光芒幽微,元景怒视相对,拼命想把手抽出来。楚驭见他气得脸都红了,一笑之下松了手,将元景按倒在床上,挺起腰身,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一阵猛烈的肉体撞击声后,他带着喘息的嘱咐随之响起:“以后别拿这种危险的东西,割到手怎么办?”
  翌日起床,元景累得一根手指也动不得了,只能睁着睫毛湿漉的眼睛,听外头宫人们挨打哭痛的声音。伺候他的宫人们,一人挨了二十板子,小柳是贴身相侍的,罪加一等,在床上趴了五六天,才一瘸一拐地回来。殿内日常所用的器具,也全换做金银器。元景心中不忿,又与他斗了几次法,皆败下阵来。如今楚驭待他格外纵容,有一回元景趁着他熟睡,持一根削尖的竹笔,都快刺到他喉咙前,他也只睁眼看了一下,便轻飘飘地拂开,将元景按到胸口不提。只是他身边的宫人跟着吃了不少苦,他们自是没有机会到元景面前求饶,能近身的小柳知道他心里苦,也没有多劝。但几次下来,元景也似死了心,每天沉默地坐在房中,透过一扇小窗,看外头终日不断的大雪。
  这日楚驭来得晚,一进殿内,便觉寒风扑面而来,进得里间,果然看到那扇小窗还开着,元景怀里抱着一只手炉,目不转睛地直朝外头看。楚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黑沉沉的,雪色之间,唯见几盏宫灯于风中飘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摸了摸元景的脸,果然冷冰冰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声音一抬:“小柳!”
  小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见这场面,心里便明白了,也不分辩,直接跪地请罪。元景拉了一下楚驭的衣袖,道:“别再罚他了。”
  他语气十分平淡,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倦意,楚驭沉默了一下,到底舍不得再让他难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小柳下去了。伸手关上窗户,便将元景的脸包进自己暖热的掌心里,他揉搓了一会儿,才道:“刚才在看什么?”元景目光躲闪了一下:“没看什么。”楚驭捏了捏他的下巴,命道:“看着我。”
  元景便仰头看他,长长的睫尾在他拇指指腹一扫,乌黑的眼眸灰蒙蒙的,一点光亮也没有。楚驭本还有话要问,一见他这个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沉默了片刻,将他打横抱起。元景原本还有些怵这档子事,次数多了,也变得麻木起来。不等他动手,自己解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趴在床上,将脸埋到枕头中。
  从前两人也有你情我愿的时候,那时他最喜欢跨坐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一边亲吻一边动作。如今虽然没有说“不”字,可这个模样,跟当日他来“犒军”时比,几乎就是在拒绝了。楚驭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忽然有些烦躁之感。他俯下身来,亲吻元景赤--裸的脊背,布满硬茧的大手,抚摸过他身体每一寸微凉的皮肤,将他慢慢扳过来。
  元景像是不喜欢他正面摆弄自己,一与他目光相对,便蜷身往被子里躲。楚驭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屈膝让他平躺下来,口中柔声道:“没事的,乖。”
  元景刚回来时,瘦的肋骨都凸了起来,宫里好吃好喝的养了这许久,都没把他身上的肉养回来,楚驭心疼般一一抚过,最后落到元景腹部那道伤疤之上。当时他伤的很重,又没得到及时处理,愈合之后伤处便格外狰狞。从前元景不许他多看,自己也就没太留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变天,伤处红的厉害,他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一触,便见元景脊背立刻弓了起来:“别碰。”
  楚驭如同没听见一般,手指松开之际,嘴唇贴了上去,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亲吻舔--弄这道狰狞丑陋的伤口。不想元景与此处十分敏感,不一会儿便浑身剧颤,脚趾都蜷了起来。本来无所谓由他钳住的手,此刻也在拼命挣扎,开口之时,声音都带了一点哭腔:“别亲了,我不喜欢别人碰那里。”
  楚驭久未听过他这种艳音,浑身热血激荡,反而吻得愈发细致。直到听见咚的一声,乃是元景为了躲避他,撞到了床头上,这才慌忙放了手,拿起被子,给他盖上。亲了下他通红潮湿的脸颊:“为什么不给碰?”
  元景立刻趴到床上,他平息了片刻,才哑声道:“很痒。”再无只言片语。楚驭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扣住他的十指,复压到他身上。这一晚直做到后半夜楚驭才尽兴。元景双腿不住发颤,过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合拢,冷不丁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别装睡了,过来亲我一下。”元景佯装没听见,只听那边催促道:“听话。”已是带了一丝威胁,无奈,只得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不想还未离身,又被压到怀里,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今天在看什么?”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反而更温柔了些:“景儿想出去了,对不对?”
  元景心中久无波澜,闻言却是一荡:“你肯么?”
  楚驭一臂撑在他头颈间,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不想让你出去,我就想像现在这样,把你永永远远藏在我怀里,不让别人看见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叹了一声:“但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如此,所以这些日子你都乖乖的,不吵也不闹,想要博我心疼。刚才我看着你那个样子,确实是动摇了。”
  元景目光不自觉同他纠缠在一起:“你真肯放我出去?”
  楚驭握着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到时各国使臣都会入京朝贺,我可以让你出去见见他们,但你只能坐一会儿,便得回到这座宫殿里来,怎么样?”
  元景知他是怕自己呆久了,生出事端,可若是能离开这里,没准还能想到自救的法子,他心头怦怦乱跳,立刻道:“好!一会儿就一会儿!”话说的太急,一出口又有些悔意,怕他看出自己逃走的心思迫切,不肯放自己出去了。
  楚驭的眼神果然黯淡了些,须臾,又道:“我给了你想要的,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我想要的?”
  元景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迟疑片刻,怯声道:“你想要什么?”
  楚驭漫不经心地在他掌心里吻了一下,按到自己心口,深邃如渊地眼眸专注望着他:“我们成亲吧。”
  元景惊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成亲?你是要跟我成亲?”
  楚驭听他这个语气,像是早就知晓此事:“你知道?”
  元景茫然道:“那天我在升平楼,听打扫的宫女说……”说到一半,见他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就此侧过脸,闭口不言。
  楚驭心中情潮涌动,抓着他的手握得太紧了,连自己脉搏剧烈的跳动都一清二楚:“你那天对我大吼大叫,气成那个样子,是以为我要跟别人成亲了?心里难过,对么?”
  元景冷笑了一声,用力将手抽出来,翻了个身,不想理睬他。楚驭从后面将他抱住,有些急切道:“我怎么可能同别人成亲,大哥跟你说过的,这辈子谁也不要,只要你一个。”
  他怀抱很紧,如同枷锁一般将他困在里头。元景看着桌上的琉璃灯,冷冷道:“你我同为男子,如此厮混在一起,已是有违天道伦常,怎么能成亲?”
  楚驭道:“有何不可?成亲就是为了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什么天道伦常,本也不必求它们答应,只要你愿意便好。”
  元景沉默了一刻,道:“我现在在你手上,你说一句要,我再不想也只能顺从。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要紧?”
  楚驭知他所指为何,苦笑一声:“景儿这是在怪我了,可你总不理我,我也只能用这种法子留住你。但唯有成亲之事,需你首肯才好。”
  元景思忖片刻,道:“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放我出去了?”
  楚驭叹道:“别说的像交易一般,大哥喜欢你,才想要哄你高兴。这些日子你冷着我,我心里不是不在意的,想与你成亲,也是想……叫你喜欢喜欢我,景儿,我们成亲吧。”觉察元景想要拒绝,将他往自己肩窝处一按,灼热的吻落在他头顶:“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再告诉我,好不好?”
  元景漠然道:“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吧。”楚驭才一放手,他便翻身睡到里面,不一时呼吸深缓,已然睡去。
  隔日楚驭没有再来,只派人送来了龙袍金冠,元景这阵子形容消瘦,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已是空荡荡的,司衣局已按照吩咐,改制一新,今日特意送来给皇上试试。小柳见了这一身衣服,心中还在窃喜,以为皇上终于把摄政王给说动了。
  不想元景只看了一眼,便懒懒道:“先放到旁边吧。”兀自对着窗外出神。小柳怕他性子太倔,又把那位惹毛了,劝了几声,元景听得不耐烦,把他赶了出去,这才抱起手炉,对着那扇小窗外的天空发呆,不觉天色渐沉,就这么又坐了一日。
  京师已到了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今日连天黑的都早了些。元景难得能有一夕安宁,用了晚膳,便早早睡下了,他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小柳在外敲门:“陛下,太医到了。”
  元景心中一片茫然,暗想:“太医来做什么?”然而敲门声又紧了两下,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强自镇定道:“进来吧。”
  门开之际,他已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赤足站在床柱边,巴巴地朝门口望去。小柳躬身而入,对元景眨了好几下眼,才朝旁边让了让,一个身影裹挟着风雪,立刻窜了出来,正是已私逃出宫的曹如意。他几步上前,跪在元景面前:“陛下,属下来救您了。”
  他也不知在风雪里走了多久,才一进到这暖殿中,头发便不住地往下滴水。元景欣喜若狂,泪水跟着落了下来:“曹如意,你怎么进来的?”又是一阵脚步声走近,乃是薛乙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自去殿外喝茶。
  曹如意道:“前些日子,属下见官府下令,不许人随意进出城门,猜到或许是您逃了出去,私下里多方打探,问到薛大人这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元景苦笑道:“我哪有逃出去的本事?被人赶出去还差不多,不过那人只想看我吃苦,并不是真心要放了我,兜兜转转了一圈,又把我带回来了。”
  曹如意摸着元景枯瘦的手腕,鼻腔微酸:“陛下,我都听薛大人说了,您受苦了。”
  元景摇摇头:“总归衣食无忧,也不算受什么苦,你们在外头怎么样?昭容夫人呢?”
  曹如意忙道:“那时城门紧闭,我们没能逃出京,加上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奔波,如今住在京城一处民巷里。夫人一切都好,陛下无需担忧,今日我来,是为救您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蛇皮怪的霸王票和营养液,谢谢蚕宝、欣宝、筱筱筱筱筱的营养液。
  每次看到你们,都感觉非常非常幸福呀,么么哒
 
 
第113章 密谋
  元景对逃走全无头绪, 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来, 惊讶道:“外头守卫重重,怎么出得去?”
  曹如意道:“劳烦陛下与臣互换衣服, 待会儿您跟在薛大人后头, 小柳公公会替您打掩护, 外头已经准备好了, 等薛大人的马车出了宫,就会有人接应您到藏身之处。”
  他二人身量相当,在这漆黑夜色之中,确是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小柳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元景一听却急了:“这怎么行,我走了, 你们怎么办?”
  曹如意道:“陛下,楚驭以您圣躬抱恙为由,专权独裁, 行大逆不道之事,百姓虽然被他蒙蔽, 但这阵子他多番遇刺,说明已经有忠臣义士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只要您离京后召集兵马, 振臂一呼,他的谎言便能不攻自破,稍明忠义的人也不会奉他伪诏了。至于臣的生死, 请您不要在意,天子落难,怎么能没有人为了您流血,能做第一个,臣与有荣焉。”
  薛乙在一旁笑道:“说得好,陛下,臣别无长处,只知看病救人,只要还留在宫里,您的病便养不好,臣先前已被您难为过一次了,这一回再治不好您,也愧对先帝识拔臣于微末,又赐臣尚药奉御之职的恩情了。”
  小柳已不声不响地收拾出一袋金叶子,此刻捧到元景面前:“陛下,这些您带着,路上用得着。”
  元景听他们众口一辞的,愈发急了,连退了好几步:“不行不行,我走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况且就算出去了,我又能躲到哪里?这个时辰,城门都关了。”
  曹如意安慰道:“您先躲到臣之前住的民巷里,再过一阵子便是除夕,到时候京中各色人往来不断,又无宵禁,咱们的人趁夜送您走,先去渠犁,那里如今是乌善王子主事,治下之臣也是先帝挑选过的,都是仁义厚道之人,必定会护您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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