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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群(古代架空)——仲商十五

时间:2022-02-15 11:55:34  作者:仲商十五
  “好……”
  周持已经转身,不知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从暗袋中掏出什么东西塞到谢见眠手中。
  谢见眠张开手掌,看着手心中静静躺着的一把糖,觉得周捕头这举动很是莫名其妙。
  “这?”
  周持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神有些躲闪:“吃糖,吃糖就不疼了。”
  看似凌厉不羁的周捕头竟然会有这般孩子气的举动,谢见眠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这人真是可爱,奈何周持没领悟到,别扭地瞪了一眼,谢见眠冤枉地很,又止不住笑,边颤边说道:“真不疼,没骗你,但糖我收下了。”
  周持这才满意,临走又撂下一句话:“我看你精力挺旺盛,明早看日出应该也不会累吧。”
  “哎,我……”
  我为什么要去看日出啊?
  谢见眠好笑摇头,周捕头不等他回答就跑了,看这背影还有几分仓皇意味,怎么他有这么让人难以面对吗。
  第二天谢见眠还是去了。
  他睡得早,刚过子时便醒了,坐着发了会儿呆,不知怎么又想到昨日周持轻抚他脸颊时的触感。
  顷刻间心头一热,那点红上了脸,像绕枝而上的藤蔓,磨磨蹭蹭撒不了手。
  努力甩去这陌生而怪异的感觉,谢见眠穿好衣服洗了把脸,估摸着周持应该还没起来,便自作主张地跑到对面去敲门,敲了几下没人应,谢见眠不打算做君子,径直从围墙上跃过,稳稳落了地,正停在未锁的房门前。
  伸手一推,门便开了。
  谢公子秉承着非礼勿视的态度,进门便闭上了眼,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到床沿,谢见眠凭直觉推了上面的人一把:“喂,醒了。”
  周持还在睡梦中,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什么泛着微凉的东西攀上肩头,在梦中感受到了一番地动山摇,继而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清雅好听。
  周持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睁不要紧,这刚一掀开眼皮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头直愣愣地盯着他,周持猛地坐起身,险些吓得失了魂。
  这动作着实有点大,周持从睡梦中弹起那瞬间,谢见眠冷不防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
  周持揉揉眼,这才看清身前的人,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他拍拍脸颊,彻底清醒过来,突然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你怎么进来的?”
  谢见眠:“翻墙……”
  周持:“……”
  行吧,翻墙就翻墙,他现在面对谢公子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好了,快收拾收拾,你不是要看日出吗。”
  “是。”周持无奈笑笑,这人真是口是心非,昨天明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今天倒是积极,竟然大半夜翻墙来叫他起床,一边无奈一边又觉得这样的谢公子真是可爱,“马上就好。”
  最近的山离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爬上山顶时天色也还漆黑一片,绵软的夜风轻吹而来,不冷也不热,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铺垫。
  发丝在风中扬起,离得近了便交织在一起,在这样黑又这样静的高山之巅上,生出几分引人遐想的意味。
  周持抬手拢了拢散落的发,没什么顾虑地席地而坐,整理好坐姿后轻拂了下旁边的地面,趁谢见眠没注意一把将他拉了下来,谢见眠猝不及防坐到地上,恼怒地瞪过去,看到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又笑了起来。
  “周捕头几岁啊?”
  周持豁出脸皮,冲谢见眠眨巴一下眼睛,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三岁……”
  “噗——”谢见眠把脸埋进臂膀,笑得颤抖不已,这人怎么回事,还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好好,你是神童行了吧,三岁就能当上府衙捕头,嗯?”
  周持一脸正经地点头,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开了个如此幼稚的玩笑。
  此时,一线光终于刺出东方大地,在浓重夜色中穿透而来,似是从幽幽地狱辗转而出的星火,点亮了一簇微光。那光只有窄窄一条,不亮,却红的彻底。
  清晨的雾还薄着,那道光很轻易便一层层漏了出来,从万里之外的天际照射过来,朦胧又透明,远处的树在红火映衬下,只露出一线剪影,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空茫。
  周持就在这个时候转头看向谢见眠,晨曦的光打在那人侧面,斜飞的眉,微挑眼角与浓密睫毛,还有挺拔的鼻梁都在一片霞光沉浸中,笼上一层暖光。
  景可如画,人更可如画。
  周持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翻涌无比,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神奇的想法,原来眼中的景真的会因身边的人而发生变化,就像此时此刻,所有肮脏与黑暗皆退隐而去,余下的只有美好与期许。
  周持看着身旁的人,忽觉,满目山河皆绝色。
  内心彻底被填满,周持心满意足地将注意力转到眼前新生的太阳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谢见眠在他转头的刹那也看向了他。
  从见周持的第一面起,谢见眠就知道这个捕快生的好看,和他自己不同,周持是硬朗的、挺拔的、凌厉的,一身棱角甚至能摸得到。
  但此刻暖红的光打在他身上,平日里有些生硬的面孔都软了下来,竟像是镶嵌在这样的光芒中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好看的不可思议。
  谢见眠突然就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从胸腔中展露出来,一点都不含蓄,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跳动着,以此生罕见的频率。
  心底一个隐秘的念头无声无息冒了出来,给这莫名的心跳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排斥,甚至不惊讶,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怎样,喜悦、满足、惆怅、亦或是无所适从。
  谢见眠懒得分辨,只想一直这样看着眼前的人,看他眼中灼灼升起的火光,看那一轮圆日将他勾勒出最动人模样。
  远处的光芒渐盛,天边不止是那一线红色,而是晕染出大片盛彩,在一团锦色簇拥下,太阳终于升起,灼眼的光撕破整片暗淡天色,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上升、上升,照耀着谢见眠,照耀着他眼中的周持,更照耀着整个人世间。
  这一刻,天地是如此浩大,无边无际的苍穹下,处处是或笑或悲伤的凡夫俗子,所有人都在同一片日头下,仰头望着带给他们无限光明的太阳,光阴永远不停歇,这世间的人,也永远不停歇。
  天光大盛,那轮圆日也终于不再上升,浩瀚隐入层云,习以为常的宁静交替而来,这世间的一切,依旧是如常,每一天,是新的,也是旧的。
  谢见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此时还不太刺目的太阳,露出一个辨不出情绪的笑。
  周持突然开口,声音低柔又沉静:“天亮了……”
 
 
第39章 
  许是相看日出的震撼太过,又或是极度黑暗与极度光明总能催生一些隐秘情绪,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但并不因此显得尴尬。
  两人并肩下山,没有刻意疏离,也没有试图打破这片刻的寂静,谢见眠没有再看周持,周持也没有转头,他只是漫无边际地想着。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他们两人能这么继续走下去,好像是件很不错的事。
  眼看着山路已经走到一半,茂密的树林遮住前方的路,但周持知道,再一拐弯就又是柳暗花明,前路开阔再无遮挡。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吹过,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分辨是自己敏锐的直觉有所发现还是纯属疑神疑鬼,只听后方林中有树叶摩擦声响起,箭矢凌厉的穿透声破空而来,“叮——”地一声,周持脑海中那根线绷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谢见眠猛地向前一推,自己闪身将他护住。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箭矢带着不可躲闪的力度刺破长空,刺入骨肉,血瞬间飚出,以一种无法抑制的姿态。
  谢见眠只觉得周持一动,温热坚硬的躯体将他抱住,随即一声轻哼传入耳膜,肩膀处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他禁不住狠狠抖了一下,登时转身看向身后的周持。
  一根长而硬的黑箭几乎将周持右肩刺穿,鲜红的血已经染透了半边衣衫,此刻还在顺着缝隙不停地往下淌,周持身体一颤,一个踉跄险些跪下,谢见眠赶紧将他拦住,锐利目光直直刺向身后密林!
  树影婆娑,枝丫摇曳,那里竟是一个活物都没有。
  谢见眠此刻惶然地很,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射箭的人是谁,意图何为,针对的是他还是周持?
  他一时半会想不到,更忍不下心头窜起的怒火,本想追过去让那背后袭击的宵小一干二净,可如今的情形并不适合这样做。
  那人只放了一箭,显然并不想置他二人于死地,既然放弃了这大好机会,也不可能再在半路设伏。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谢见眠眯起眼睛,将涌起的千头万绪强行压下去,当务之急是周持的伤,他们必须马上下山。
  “你……”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可怕,谢见眠清了清嗓子,这才平复一点,“你还能走吗?”
  周持这才反应过来,谢见眠方才的眼神太过尖锐,他从没在他眼中见过那样浓重的杀意,一时有些怔愣。
  “能。”周持混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动作间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但依旧挡不住嘴硬,“这点伤不算事。”
  谢见眠瞪了他一眼:“你忍着点,我先把箭折断,然后我们就下山。”
  周持点头:“好……”
  这人不逞能是不是就浑身难受,亏他方才还那么担心,谢见眠手握上箭矢,本想下手重点给周捕头个教训,想起这人护住他的情形脸上一热,终究是没舍得。
  「啪」一声,箭断的干脆利落,周持甚至没感受到一丝多余的痛感,血也没有再流出来。
  “走吧。”谢见眠向前走了一步,长叹一声又折回来,抬起胳膊扶住周持完好的左半边,撑着他半边身子向山下走去。
  周持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不至于受了一箭就走不动路,况且确实不是什么要害之处。
  但谢见眠托住他的姿势如此小心翼翼,紧挨的躯体温热,甚至还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松林气息。
  受个伤其实也挺好的,能毫无顾虑地装下柔弱,换得与心上人紧密接触。
  “哎,你累不累?”
  谢见眠开口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不累……”
  “你是不是生气了?”周持试探问道,“为什么?”
  “没有。”
  “但我觉得你生气了。”
  谢见眠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我、没、有、生、气。”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气这人不知道保护自己,气他受伤还要故作轻松,以为他是瞎子,看不到他面色有多苍白是不是。
  更气自己怎么一时迷了心神,把警惕心降那么低,给了对方可趁之机,还要连累到周持。
  周持还想再问什么,看谢见眠一脸冷冰冰不会再说什么的样子,又把话头咽了下去,这一安静下来,右肩的伤便趁机作祟,撕裂的竟有些难以忍受。
  其实还是疼的。
  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是血肉之躯,周持不是感受不到,他只是不想让谢见眠担心,更不想让他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愧疚情绪。
  虽然就算是身旁换了其他人,他也会如此行为,但明明不是的,那是谢见眠,他不是圣人,不可否认地存了私心。
  周持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大公无私的府衙捕头,他如世间任何一个陷入到情爱中的普通男子一样,私心将他灌满,还怎么可能允许放在心尖上的人在他面前受伤。
  这些或许谢见眠永远不会知道。
  剩余的路果然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周持被谢见眠一路扶着回了家,他家中是存有相应药物的,自认为去医馆实在是没有必要,好说歹说才把谢见眠说服。
  其实谢见眠同意的理由很简单,拔箭的事医馆之人未必有他做得好,与其看着旁人笨手笨脚,不如换他自己来。
  因此当周持刚刚坐到床边的时候,谢见眠便备好了热水、尖刀和蜡烛。
  “你真的能行?”周持有些怀疑地问道,但还是毫无犹豫地上去趴好,似乎方才也只是随口一问。
  没有人回答,上方只有物品被拿起的声音,随即右肩上已被血色染透的衣料被剪开,幸好没有沾到伤口上,这让谢见眠松了口气。
  虽然对这事驾轻就熟,以前在山庄的时候没少联系,他此刻还是有些紧张,紧张到他直接看到伤口的时候险些手抖。
  周持的肩背很好看,肌肉纹理分明又不过分,恰到好处的体现着安全意味,此时那好看的右肩上赫然呈现一个血洞,被折断的箭露出约莫一寸,其余部分深深插进肉里。
  谢见眠将刀在蜡烛上烤过,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疼就喊出来,别憋着。”
  “没事,我……”话没说完,上方那人倒是利落地动了手,周持始料不及一个没忍住哼出声,“唔……你轻点……”
  谢见眠手法利落,但毕竟要剜开血肉,寻常人早就疼的受不了,周持却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带着血迹的箭头被取出,谢见眠将它放到一旁,才看到周持狠狠颤抖一下,汗水已经爬了满身。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更加轻柔地包扎好伤口,没让周持再受多余的罪。
  “好了。”谢见眠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新衣服盖到周持身上,“你呀,下次少逞点能。”
  劲头还没过去,周持疼的厉害,脸埋在枕头中抽着气,听到谢见眠的话忍不住嘟囔了声:“还不是为了你。”
  “什么?”谢见眠没听清,周持却不肯再说了。
  片刻沉寂过后,谢见眠再次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持没动弹,声音中满是虚弱与疲惫,“为什么会受伤?其实也没什么,当时那箭躲是躲不过了,你千万不要自责,我受伤和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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