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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装傻翻车后(古代架空)——归远少爷

时间:2022-02-24 08:53:02  作者:归远少爷
  明挽昭倏尔坐起,满额冷汗,恰逢窗外银光乍现,电闪雷鸣,似欲震裂苍穹,雨势太急,噼啪打在窗上,殿内昏暗烛火也摇曳不定,映在他清美如玉的眉眼间,照出不过刹那的郁色。
  他阖了眼。
  被下的双掌紧攥成拳,握着被衾也抑制不住地抖。
  仇恨与痛苦被压抑在不见天日的角落,滋生出阴郁的暴戾,痴傻假面遮掩的是一头无路可走的小兽,他藏起了獠牙,等着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可明挽昭等了太久了。
  他也被明梁的江山困在了邑京,困在了这皇宫,他没见过长河落日的流鄂河,也没见过漫山遍野的花。
  他其实听过的。
  从前齐雁行常会与他父皇说起,说起昱北的风沙和天地,但最终他们都只会望着彼此或是天际沉默。
  没人能活着走出这片金装玉质的囚笼。
  明挽昭撩开纱帘,只能瞧见模糊的烛光,像散开的星火,两只珍珠鸟还在笼中展翅扑腾,他们飞不出去。他眼神噙着冷,又静静地垂下眼,从枕中取出了那片绯色的衣袖,也不做什么,只攥在掌中。
  他抓到了陵西的云。
  明挽昭心想,又忍不住可惜。
  流云聚散从来都不尽人意,如同稍纵即逝的指间沙,陆云川不是齐雁行,一个会甘愿为了一个明容昼而戴上枷锁的齐温峤何其可笑,他放弃了辽阔的苍云与天地,蜗居在邑京中,做一条维护皇室的疯犬。
  ——
  又过大半月,三月初,邑京的天总阴沉沉的,雨也没怎么停过。陆云川白日到宫中当差,晚上便同邑京的世家公子出去玩乐,次次必有陆临羡,外人也不知这两位爷究竟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陆云川却没想那么多。
  他就是想要瞧瞧陆临羡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这才一连几日同他出去喝酒吃席,银子也都是陆临羡这小少爷付。
  不为别的,谁让他人傻钱多?
  陆云川对此心安理得。
  天将明时,天际又响惊雷,陆云川宿在了金燕楼,榻上无人,迷糊醒了便要翻身继续睡,却蓦地听闻雷声中还夹杂着砸门声,于是蓦地翻身而起。
  “公子!公子!”
  门被拉开,陆云川衣袍半披,脸色有些沉,瞧着外头脸色难看的江舟,蹙眉道:“何事?”
  江舟急声:“城墙塌了!”
  陆云川穿衣的动作一顿,“什么?”
  “东城门的城墙塌了!”江舟说,“属下这儿消息来得快,连日暴雨,城墙给冲塌了,这会儿消息应当已传到内阁去了,这城墙一倒,宫中必起轩然大波,公子,早做打算!”
  邑京乃大梁国都,城墙年年修缮,五年便要一大修,却被几场大雨给冲垮了。
  陆云川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城墙一榻,来往之人不受约束,若有心怀不轨之人,此刻岂不是天赐良机叫他们潜入城中?
  他穿好衣袍,褐眸如刀刃般利,“我入宫去。”
  眼下用得上禁军的地方可多着,想躺回去睡断然不可能。
  江舟犹豫道:“公子,修缮城墙历来都是禁军的活,往年就是御林军两府干的,我看这情形……”
  “杨健倒是得了个肥差。”陆云川讥笑,匆匆出门去了。
  雨势仍不小,夜幕黑沉沉的像要压塌下来,雨水砸在身上又急又密,陆云川在空荡无人的街头雨中策马,走到半路便碰上了一并赶往宫中的齐雁行。
  两人具是一身的狼狈。
  齐雁行抹了把脸,说:“朝露殿乱成一锅粥了。”
  “朝露殿?”陆云川一怔,“不是承明阁?”
  早朝方才在朝露殿,出了这种事,里当时在承明阁寻内阁重臣商讨。
  齐雁行叹道:“群臣闻讯是赶去了承明阁,可大梁开国以来,还是初次塌了城墙,又是邑京的城墙,没拿定注意,这群老不死的便要请圣裁,将陛下给请出来了。”
  “请他有——”陆云川倏尔止住话,又拐了个弯,委婉道:“请陛下做什么?这事儿内阁的三位还拿不定主意?”
  “罢了,先入宫。”齐雁行呸了口雨水。
  陆云川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请那小皇帝出来他又能做什么?
  满朝文武各怀心思,商议不出章程便折腾他出来,也不知他腿伤好些了没,又……是否会因朝臣争吵而害怕。
  那样柔软的小陛下,哪里应付得来?
  ——
  雷雨交加,平日无人的时辰,却不时有车马在雨中匆匆而过。陆云川赶到朝露殿时,发觉他还是来得早的,他湿漉漉地站在殿外,远远瞧见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身影。
  太单薄了。
  陆云川如是想。
  少年天子高坐殿堂之上,明黄而繁复的龙袍紧压着他清瘦的肩,在那之下的身躯,像是精美的雪瓷般羸弱,扛不住威风烈烈的盘龙绣纹。
  离得太远,匆匆一眼,陆云川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会想起那双平静又空洞的漂亮眸子。
  是他所见最干净的玉。
  然而在殿内,他还瞧见了个令人生厌的人影。
  安喜随侍在天子侧,立于文武百官之上,殿前还跪着个人。
  齐雁行与他站在殿外观望了片刻,说:“此人是工部尚书左怀道,修缮城墙的差事,由工部督办,禁军出人,去年领了这差事的应当是工部一个侍郎,罗鸿丰。现下城墙坍塌,凡是沾手的都脱不开身。”
  陆云川一时沉默。
  他若是没记错,前日一道吃酒的人里,便有这位工部尚书的弟弟左怀叙,以及侍郎罗鸿丰,现下两人应当还宿在金燕楼呢。
  齐雁行敛下眼,笑了声:“城墙塌的,也是时候。”
  陆云川回眸瞧他,不动声色,“怎么?”
  齐雁行对着殿内扬了扬下巴,压低了声都掩不住痛快,“等着瞧吧,城墙这事小不得,工部算是犯到苏晋淮手里了。”
 
 
第二十一章 君怒
  罗鸿丰眨眼从温柔乡到了阎王殿,未着官服,衣衫也不整,脸色惨白。
  邑京春日多雨,可多是延绵细雨,谁料今年一场大雨,冲垮的哪里是城墙,分明是他这条命!
  苏晋淮与陆佐贤都不作声,户部官员也都噤若寒蝉,国都城墙垮塌,何等奇耻大辱,必然难以善了。
  苏晋淮也不表态,揣手而立,低低笑了声:“圣元十四年,北疆王哈弋进犯,自陵西直攻淩阳关外,未能伤及我邑京半分,安乾六年,陇南蝗灾,逼死节度使孔壁,造反流民未能出陇南便被压下,安乾十二年,北疆赤奴部与昱北交战,连江东郡的土也没摸得着。”
  众臣默然。
  苏晋淮又笑出了声,无尽讥讽,缓缓道:“天灾战乱未能撼我大梁,一场大雨,却冲垮了国都的城墙,左尚书啊。”
  他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左怀道,像是存了无尽的失望一般叹道:“老夫都不不敢信……”
  左怀道像是含冤受屈,伏地叩首,含泪道:“苏大人!城墙修缮工部从无懈怠啊!夯土墙内外包砖,两丈一城垛,如何也不至一场大雨便被冲垮!”
  苏晋淮说:“那左尚书的意思是?”
  左怀道蹭了把老泪,说:“这其中必定有鬼!”
  罗鸿丰闻声脸色又苍白几分,他督办此事,自然清楚内情,忙跪地叩首,说:“大人!城墙修缮一事,绝非一日之工!今日大雨冲垮城墙,也如滴水石穿绝非朝夕之事啊!”
  邑京城墙屹立数百年,若不是长久修缮不足,怎会被雨生生冲塌?
  “苏大人且先莫动怒。”刑部尚书沈霖神情冷峻,“刑部愿纠察此事,但眼下紧要还是修缮城墙。”话至此处,他又一顿,“近日城门值守,是兴武军?”
  前些日子宫中大火,烧伤了小陛下,兴师动众停了兴武军左府的职,结果眨眼又轮上了这倒霉事。
  沈霖抬眸:“兴武军指挥使何在?”
  “卑,卑职在此。”
  众人循声瞧去,登时无言。
  左怀叙比罗鸿丰还要狼狈万分,叫下属从金燕楼给唤了来,里衣褴褛,颈间还带着口脂印子,本仗着无人寻他便缩在柱后,眼下这一应声,便是无处可躲了。
  沈霖瞥了眼始终未开口的刑烨,先一步说:“能冲塌城墙必是早有迹象,兴武军值守巡查,却无一人发现,当是失察之罪,事已至此,不若先将与此事有关者交由刑部审理。”
  左怀叙面色倏尔惨白,猛地望向了自己胞兄。
  左怀道脸色也是一沉,对他轻轻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且慢。”葛同骞垂着眼,宽厚手掌覆在隆腹之上,尖刻一笑,“沈大人,当务之急是修建城墙,也需严守墙榻之处,城中不少百姓屋房垮塌,邑京百年难遇这连日暴雨,正是用人之际,怎好在此刻论罪?”
  沈霖是苏晋淮的门生,人若是进了刑部,便是将把柄给了苏晋淮。葛同骞心里打着算盘,掌心却也是冷汗岑岑。
  这事儿没法善了!
  沈霖面色微冷,“兵不堪大用,乃将之过!遑论城墙坍塌何等之耻!诸位大人的官邸还好好的,城墙怎就塌了?”
  葛同骞双眼眯成了墨点似的缝,说:“沈肃川!你少越俎代庖!陛下还坐在上头呢!”
  然而高坐的陛下仿佛正神游天外,仿佛根本未听见满殿的喧嚣。
  陆云川忽然就明白了。
  他们要明挽昭是来干什么的?
  一个做不得主的痴傻皇帝,犹如群臣手中傀儡,谁都能利用他搅浑水。
  “他们得吵上多久?”陆云川抿唇。
  齐雁行司空见惯,面上也没有笑,“快了,今日别说是陛下在,就算是圣元爷从皇陵蹦出来亲临,苏晋淮也肯定攥死了不松手,这机会他可等了太久。”
  他说得是苏晋淮,可咬字之间却又存着痛快,好像等太久的人是他。
  不出所料,陆佐贤先安奈不住,他也已年迈,华发苍苍,慢声道:“修缮城墙要紧,暴雨不断,城中积水,若不尽快重建城墙,疏通积水,必对城中百姓诸多不利。”
  “陆阁老说得不错。”苏晋淮面色平静,“重建城墙必然要快,但功过也该论处,工部侍郎罗鸿丰、兴武军指挥使左怀叙二人均难辞其咎,由刑部收押审理。至于这城墙,余下兴武军两府同御林军两府一并去办,也好留予宫中部分巡防。盛都尉年纪大了,由陆都尉督办重建城墙一事,陆阁老以为如何?”
  罗鸿丰几乎瘫倒在地,近乎哀求道:“陆……”
  “甚好。”陆佐贤一开口,断了罗鸿丰的路。他面不改色,说:“重建城墙,便由工部督办,户部协办。此外,也应有陛下身边的人亲自监察,安公公,你便陪禁军走这一趟?”
  以内监之权,如何能监察官员之过?
  安喜从容俯身,乖顺道:“奴婢领命。”
  沈霖眉头一皱,又想开口,苏晋淮却摇了摇头。
  走出宫门时,雨势仍旧延绵不绝,天际泛起灰蒙的白。沈霖为苏晋淮撑伞,送他上马车时,忍不住说:“一个阉人,怎能当此大任?”
  “由他吧。”苏晋淮只笑,“陆佐贤是被逼狠了,再逼下去怕是会适得其反,他是条不声不响便咬人的毒蛇,何况,肃川啊,如你所言,安喜栽在陆沉松手里一回,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沈霖敛眸,道:“学生明白了。”
  苏晋淮望着瓢泼雨势,说:“是场好雨。”他掀着车帘,“雨大,你也上来吧。”
  沈霖却退了半步,官袍已湿了大半,风雨之下撑伞也无济于事,他摇了摇头,笑说:“不妨事,学生回衙门去瞧瞧,不远。”
  “你啊。”苏晋淮摇了摇头,深知他性子,也就不再勉强。
  沈霖俯身一礼,撑伞走进了雨中。
  ——
  陆云川冒雨赶回禁军衙门,工部员外郎徐知微是个清俊沉默的年轻人,也冒雨前来,比陆云川晚了一步。
  “陆都尉。”徐知微浑身都湿透了,他摘了官帽抱在怀,面带愁云,“下官去了趟户部,户部暂且不批银子,说让咱们拟个章程,可眼下局势急,等图纸章程都出来,再去江东进木材砖石,城墙想修好怕是得两三个月!”
  陆云川蹙眉,“动不了工?”
  “正是如此。”徐知微叹道,“下官还未亲自去城墙瞧过,但听回来的说,并非是整面城墙坍塌,只是数个点,若不尽快重建修缮,等到明日,说不准东城墙便要整个塌了!下官原想着,先由工部工匠带着禁军的兄弟们着手修缮,至少能保墙体不塌,户部同时分批进料,方便咱们干活,事急从权,可户部死活不肯批银子,这要拖到几时啊!”
  说到后面,徐知微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重重叹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下两手空空,难不成还能把人当墙挡在那用么?陆云川脸也沉下来,说:“徐大人,你去内阁,将此事当面细禀,户部那头我去瞧瞧。”
  徐知微一怔,心知这位凶煞脾气,下意识便想劝阻:“陆都尉……”
  “徐大人。”陆云川已推开了门,游谨和御林军左府的弟兄们在廊下躲着雨,他眼眸极冷,说,“不给银子的活我们御林军干不了,户部难不成还想把我们左府兄弟当砖块砌墙?”
  徐知微被那双鹰目瞧得一个激灵,当即住口,摇了摇头道,“确,确是如此……”
  陆云川也没打伞,这天气打什么伞都无用,穿着官袍抱着刀走进了磅礴雨中,像一柄即将出鞘的沉重刀刃。
  徐知微更担心了些,追到廊下去,忧心忡忡地对游谨说:“陆都尉不会在户部大打出手吧?”
  到时受了责罚,岂不是更无人干活了!
  游谨沉思片刻,遂认真道:“得拿瞧户部给不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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