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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奸臣(古代架空)——苏诀

时间:2022-02-24 08:56:53  作者:苏诀
  陆逊挠了挠头,问:“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误会着吧?”
  苏清朗又微微一笑:“算了,此事我已有预料,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为关键的,是将案子尽快查清,更何况……”
  更何况,他本就罪有应得。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本就不喜欢扫人兴致,更不喜欢在旁人面前哭诉愁情,蔡钧他们这一路走来,为他做了许多,因先前生病的事,已经让他们担忧不少。现在,如何还能凭添人家的烦恼。
  最近,让他烦心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他还是选择听从大夫的话,听从那位道长的话,试着不去在意。
  皇帝,秦翦,秦桓,孙子仲,裴延,梅柳生……一个个麻烦压在他的心中,急也急不来的,只会让自己更加糟糕,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保住一条性命,看着这个案子圆满完结。
  审案那天,苏清朗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一身干净崭新的衣裳。
  因他的坚持,梅柳生只能答应让他旁听,后堂与前堂仅是一墙之隔,站在那里,苏清朗可以很清楚听到他们的话。
  孙子仲跪在堂上,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招供了清楚,当年,他受到秦桓的指使,冒充谢玉等人的笔迹,写出几封看似与靠山王李奭谋反的书信,因他与谢玉等人乃是同窗,自年幼时便模仿他们的笔迹,替他们书写课业,再加上,一向擅长工笔,故而模仿伪造的书信,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人能够怀疑。
  那时,陆逊陪着苏清朗站在后堂,听到这里,试探地看了看苏清朗,见他神情平静,并无哀伤,更无愤怒,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着,然而不知为何,这样的苏清朗,却更加令他担心。
  案子审了几天,苏清朗便站了几天,不说话,只是听着,甚至到最后,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最终,案子审理清楚,谢玉等人皆被证实遭人陷害,皇帝下召罪己,恢复诸人往日的功名,追加谥号,文武百官,斋戒十日,以寄哀思,并于皇城设立祠堂,将亡人尸骨迎回,皇帝亲自拜祭,太子公主亦在其中。
  涉及此案的官员,该株连的株连,该斩首的斩首,孙子仲由于是遭人胁迫,并非出于本身自愿,再加上主动认罪,减轻刑罚,被判流放充军。
  至于家眷族人,皇帝看在孙老太傅的面子上,只将他们赶出皇城,并无追究。
  宣判那日,苏清朗依旧站在后堂,听到最后,陆逊试探地看了看他,见他出神,不由轻唤:“苏大人……”
  他们都知道,孙子仲一直是苏清朗最好的朋友。然而,却是这个好朋友,捅了苏清朗最深最狠的一刀。
  苏清朗神情淡漠,仿佛此次前来,只为见证他的结局般,宣判过后,只站了一会儿,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回头。
  几日后的晚间,在孙子仲充军的前一天,苏清朗还是去看了他,手里拎了一壶酒,正是他们前些天喝过的女儿红。
  孙子仲抬起头,看见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苏清朗停住片刻,又向他走去,站在天牢门口,扬了扬手中的美酒:“我来给你送行。”
  现在这种时候,孙子仲明白,苏清朗不恨他是不可能的。然而,作为好友,前来送他一程,却也是真的。
  然而,明知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清朗,你恨我么?”
  苏清朗正在拔酒坛上的塞子,闻言,手顿住了片刻,并没有回答。
  又听孙子仲问:“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么?”
  怀疑过么?自然是怀疑过的。
  天下之大,能模仿出谢玉他们笔迹的,又有几人,他怀疑过,甚至派人查探过,但都无所收获。
  因为没有查探到可疑的线索,他便说服自己,是自己多心,此事根本与孙子仲无关。
  归根结底,他打从心底里,就不想怀疑孙子仲,更不愿意相信,将他们推置到绝望深渊的人,会是他。
  见苏清朗又不回答,孙子仲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该来的。”
  他也知道不该来,却还是来了,为了他们曾经的友情,为了这些年来,孙子仲对他真心的照顾。
  所以,放下仇恨,放下埋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不原谅,不指责,这已是他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
  其实,他曾无数次的设想过,若是抓到了背后陷害之人,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却如何也没想到,会是今日的局面。
  十八岁那天,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这个玩笑,好像还没停止。
  他默了片刻,道:“我想过,这次来是带茶还是带酒,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是想喝酒的吧?”
  说着,将手中的酒坛递了出去,孙子仲垂眸看了片刻,走过去,接在了手中。
  仰头喝了几口,却被烈酒呛得直咳嗽,苏清朗笑了笑,拿回来,自己也喝了几口。
  他放下酒坛,望着孙子仲:“告诉我,为什么?”
  孙子仲微微苦笑:“我已说过,秦桓拿家世背景要挟我,我胆小害怕……”
  “你以为我会相信!”
  苏清朗恨恨地说出了一句,用力握着酒坛上的红绳,紧紧盯着他:“这些话,拿来哄骗朝廷还差不多,你若还拿我当朋友,便告诉我,为什么?”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令孙子仲如此决绝,做下这样的错事来。
  在他心中,孙子仲正直,善良,嫉恶如仇,一个怕误事连酒都不敢喝的人,为何会是个背信弃义的叛徒?
  想不到,他不甘心,非要问个清楚。这样一来,他才能彻彻底底的痛恨孙子仲,不再给自己找任何的理由。
  孙子仲道:“清朗,事实就是如此,你若想恨,便一直恨着我吧。”
  他低下了头,淡淡道:“谢谢你来为我送行,其实我很高兴……”
  “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了你,做过最后悔的事,也是认识了你。”
  倘若不曾遇到苏清朗,他这一生平平淡淡,庸碌无为,不知何为知心,不知何为知己,这样的人生有何意思?
  倘若不曾遇到苏清朗,他不必再想这件事会对他产生怎样的伤害,怎样的煎熬,更不会因此,痛楚加倍,愧疚加倍,也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吧?
  可是,事到如今,有些话,却终究说不出口。
  他苦笑一声,缓缓拱起了手,向苏清朗道:“此次一去,后会无期,清朗,保重……”
 
 
第168章 子仲自尽
  苏清朗坐在马车内,行在回程的路上。
  闭目思索着孙子仲今天的话,愈加觉得有些不对劲,片刻,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向车夫吩咐道:“快回去!”
  车夫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大人,您说什么?都这么晚了……”
  苏清朗直接从车内钻出来,拎着车夫的衣领道:“回去,赶快!”
  见他一副焦急的样子,车夫哦哦了一声,连忙调转车头,朝着天牢折返了回去。
  此时已是晚间,看守天牢的人轮番休息,见苏清朗回来,一个个又打起了精神,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孙子仲的牢房。
  牢房内,孙子仲的尸首悬挂在半空,在墙壁窗户透露而来的晚风中,微微摇曳,像是一个游荡在深夜中的鬼魅。
  狱卒吓了一跳,赶忙打开牢门查看,一行人七手八脚将孙子仲取下,又掐人中又按胸口的。
  可惜,忙活了半晌,孙子仲终是没有反应,最后伸手搭在他的鼻间一试,已然没有了呼吸。
  犯人自杀,他们却不知道,狱卒很是害怕,试探地看了看苏清朗,却见他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孙子仲。
  片刻后,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幸好靠在了后方另一间牢房的墙壁上。
  “苏,苏大人……”狱卒声音颤抖,尽是恐惧:“孙公子他……”
  再一抬头,却见苏清朗泪流满面,靠着身后的墙壁,缓缓转过身去,什么话都没有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
  其他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时间已是三更,蔡钧第一时间赶到天牢,梅柳生由于担心苏清朗,便留在府中等他。
  坐在房间内,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是忐忑的很。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会让苏清朗去见什么孙子仲,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指不定又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他有想过,以苏清朗现在的心情,可能今天不会回来了,甚至有几次,忍不住想去找他回来,可反过来想想,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找他,反而更容易戳中他心里的伤疤。除此之外,他还另有一些私心的打算。
  苏清朗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时常对他视而不见,不理不睬,虽然现在还住在他的府中,但态度明显疏远了许多,他没有与苏清朗一直这样下去的打算,既然他不肯主动。那么,就由他逼他走出这一步。
  毕竟尚书府中已经没人了,苏清朗和他爹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两人的关系尚未缓和,此时自然不会回苏府,不回他的府邸,还能去哪儿?
  因此,担忧的同时,梅柳生亦是有些期许,在心中盘算着,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除了这里,你哪儿也不能去。
  然而,他等了一个时辰,苏清朗都没有回来。
  这时,梅柳生才彻底地慌了,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事,还是一时想不开,又躲哪儿伤心去了?
  终于忍不住,不想再等,站起身准备出门,刚刚跨出门槛,却见苏清朗恰好回来了。
  他停住了脚步,望着苏清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了顿,还是决定对孙子仲的事情装不知情。
  只是道:“清朗,你回来了。”
  苏清朗正恍惚着,闻言,抬眸看向他,静默片刻,才嗯了一声。
  梅柳生向他走近,道:“见你久不回来,我还想去接你。”
  苏清朗低着头,瞥了他一眼,梅柳生知不知道孙子仲的事,他不能确定。不过,他也不想跟梅柳生说起这件事。
  于是,仅是含糊道:“在路上耽搁了,没事。”
  迈步走进屋中,梅柳生也跟着他进去,苏清朗转身看他,颇有些拒绝的意味。
  苏清朗现在住着的,是梅柳生以前的房间,因前些时日他生病垂危,梅柳生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特殊情况么,两人倒也没什么忌讳,不过现在他都好了,自然不大愿意再与梅柳生住在一起。
  不过,尚书府被人砸成那个样子,奴仆下人已被他遣走,自是不能再住了,苏府,更是不想回去。
  算来算去,唯一能住,而且对他来说,能够保证安全的,只有梅柳生这里。
  既然是客,感激人家的收留和照顾都还来不及,自然不能喧宾夺主,苏清朗便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他说不出口,梅柳生自是厚着脸皮,装作不知道,不仅住在了一个屋檐下,还想方设法地挤在了苏清朗的床上。
  他避开了苏清朗的目光,刻意忽视他的拒绝,道:“很晚了,快些休息吧。”
  苏清朗心中有事,只想画地为牢,将自己缩成一团,好好伤感一番,也没有那个力气与他计较,只能由着他去。
  两人洗漱完毕,合衣躺在床上,梅柳生怕他伤心过度,憋在心里又憋出病来,于是试探地道:“子仲兄如何了?”
  苏清朗默了默,良久,才道:“还好……”
  他说这话,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实在不愿意再开口。
  一直以来,陪伴他的好友知己,就那样死在他的面前,明明好好的一个人。
  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喝酒,说话,仅仅是一个回程的功夫,就永远地没了。
  为什么要死呢?因为愧疚。
  可是,做人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只想着让自己好受,便不顾及他人的感情。
  他是如此的难过,知道孙子仲与那个案子有关,他想过要去骂他,去打他,虽然心里已将他质问了千万遍,却唯独没有想过,要让他去死。
  一个死字,谈何容易,如果他也能自私,早就可以解脱。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结局做好了打算,却留下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
  当年的谢玉他们是,现在的秦桓和孙子仲也是。
  不知不觉,泪水涌出眼眸,不想被梅柳生察觉,他翻过了身,背对着梅柳生,收紧了握着被子的手指。
  却觉梅柳生也翻了个身,直接抱住他,苏清朗的身体一僵,却是小心翼翼地没有动。
  梅柳生道:“清朗……”
  苏清朗的声音平静,甚至是有些绝情:“怎么了?”
  梅柳生的唇角动了动,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是微微苦笑:“没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叫他的名字,确认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或许,他本来想说什么,但又感觉没有用,话语的力量,终究太过浅薄。此时此刻,他所需要的,仅是无言的陪伴。
  这些假设,他已经懒得去想,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也不再探寻,世事多变,风雨飘摇,而他和苏清朗之间的感情,更是跌宕起伏。既是如此,何必庸人自扰。
  至少有一点他能确定就已足够,他确确实实地喜欢苏清朗,想与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而现在,他们确实在一起,中间没有谢玉,没有秦桓,他可以拥抱着他,一觉安稳到天明。
  由于孙子仲的死,皇帝下旨让孙老太傅暂且留在皇城,为孙子举办丧事。
  此事与徐家颇为相似,只是孙家如今名誉尽毁,境况一落千丈,与当时的徐靖褀自是不能相比,虽有一些人念及到孙老太傅的德高望重,登门祭奠哀悼,但参加丧事的宾客,仍是少之又少。
  以前孙子仲在国子监中相识,之后又一同兴办学堂的同窗,蔡钧陆逊和梅柳生,零星几十个人,苏清朗自然也去了。
  与上次徐家情况不同的是。这次,苏清朗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参加丧礼时的气氛虽然尴尬,却没人赶他走。
  不过,谢玉他们的逆反案虽然已经审理清楚,但那些昔日的同窗,还是不愿意与他说话。
  孙子仲的父亲很早离世,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祖父,如今孙子仲一死,连个像样的主持丧礼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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