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心底有些奇怪,下意识觉得不该答应,于是商量道:“一个郎君,怎能与两三铺面相比。”
“我要他。老爷若是觉得不值,更应答应才是。”
赵越沉默一会儿,勉强道:“夫人如此坚持,不如将郎君唤来,也好询他意见。”
季蕴抬了眼,凤眸情绪转深。
手指着急地在掌心挠,不知如何是好。季蕴猜得小郎君此刻定涨红了脸,楚楚可怜模样。于是又弯唇。
“不必。”他望向赵越,一字一句道,“老爷若是不肯,这押便不画了。”
赵越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未曾料到那郎君竟有如此分量,冷静下来,又想不该在这等小事上争执。只得点头同意,重新修改。
季蕴拿了和离书,不再迟疑,拇指沾了红泥摁上去。
一式两份,各执一张,从此散夫妻缘分。
送客掩门,迟月揺赤身裸体地从薄被里一下钻出来,向上攀住季蕴劲腰。小脸红扑扑的,水润眼睛急切看他。
“夫人……”小郎君张口,却不知从何问起,于是要哭要笑地蓄了泪。
“哭什么?是好事。”季蕴托起小郎君脸来,拇指细细擦去眼角泪痕。
“郎君欢喜么?”
小郎君搂得更紧,硬挺阳物黏黏糊糊地在小乳上蹭。
“欢喜,欢喜极了……妾往后便真真是夫人的人……”
依赖又眷恋。
季蕴被撩得喉头发痒,下身抵着一下一下在小郎君胸口抽送。他一时兴起,拈了剩下红泥,展在小郎君眼前。
“晓得这是什么?小月儿。”
迟月揺小声喘,磕磕跘跘道:“红泥……印契用的……”
“对了。”
季蕴亲昵地咬住小郎君耳垂,低声道:“摁了印,便是我的。”
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将红泥印在迟月揺脸上,肩上,背上,乳上。白皙肤上处处红印,分不清是指纹还是吻痕。
做完这些,季蕴撑身握住阳物,任白浊一股一股滴落下,滴在小郎君眼睫,泪迹般滑下。滴在身子各处,将指印掩得若隐若现,淫靡又色情。
浑身盖满独属季蕴的印章。
第23章
情事过后便沐浴。
季蕴抱小孩儿一般,让迟月揺环在腿上。手指撑开红肿后穴,热水灌进去,白浊一点一点出来,荡开在水中。
小郎君把玩他的湿发,花穴吸吮着滚烫阳根。本来惬意得很,忽然记起仇了,高高撅起嘴。
“夫人欺负妾……”称呼一时还改不过来,“老爷都进屋了,还弄妾……”
他嘟嘟囔囔抱怨,眼睛却亮亮的,更像撒娇。
“嗯。”季蕴懒懒一口应承下来,撩起水洒在小郎君胸口,覆手上去擦拭。五指收拢,亵玩白皙小乳,水珠从指缝滑下。
小郎君绷不住了,搂着季蕴脖子弯了眼角。
“喜欢么?”
花穴吸得更紧,脸埋到季蕴胸口。半晌才害羞着回应。
“喜,喜欢……”
“多喜欢?”
“流好多水,夫人的床都脏了……”
又想起和离的事。
“夫人,我们以后去哪儿?”小郎君软软窝在怀里。
季蕴逗他:“挑扁担,扛锄头,乡下种田去。过苦日子,你肯不肯?”
小郎君毫不犹豫:“和夫人在一起,什么都好。”
想了想,皱眉认真道:“妾会缝补刺绣,可以换一些钱的……夫人,夫人会什么?”
说起刺绣,季蕴忆起许久以前,瑟缩成一团的小郎君双手捧着绣好的荷包,头也不敢抬地细声说送给他。
如今也是晨起讨亲吻的妙人儿了。
故意又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小郎君迟疑了一下,微微紧张了,却仍傻乎乎道:“那,那妾觉得,种田妾也可以学……”
抬头吧唧一下亲在季蕴下颌,给他打气:“夫人别担心,妾可能干了!妾被家里卖掉之前洗衣做饭都做,一定养得活夫人!”
“我们造一个小小的屋子,养几头猪,种一点菜……妾平日做些衣裳,拿到集市换钱去……”
迟月揺越想越甜蜜,简直美出花儿来。
季蕴失笑,低头同他接吻。
“小傻瓜,”话语缠绕在在唇齿间,“我怎么舍得。”
离开那日满庭芳无人出面。有下人三三两两聚着窃窃私语,来瞧这下堂主母的热闹。
小郎君在屋里手足无措地看点翠青杏她们收拾,想去帮帮忙,被季蕴拉住。
他们没带走多少东西。几人轻装上了马车,摇摇晃晃走一路,迟月揺已困倒在季蕴怀里。
再醒来,独他一人在房间里。慌着坐起来,点翠得了动静。
“夫人醒了,”她笑道,“奴婢服侍夫人更衣。”
“夫人?”迟月揺懵懵转头看床上,回头道,“点翠,夫人不在这儿。”
点翠已叫人拿了衣裳,扶他站起身。
“您可不就是夫人么?”点翠为他穿好衣裳,理理衣袖,“主君为夫人挑选的,果然合适。”
她取黄铜镜子给迟月揺看。
镜中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却身着主母规格衣裳。与季蕴往日的又有不同,俏皮可爱些,暗藏心思。
迟月揺看呆了,半晌移不开眼。
点翠轻声道:“夫人出去罢,主君等着您呢。”
有下人扶他出门,迎面水汽扑来。
一人背对他立于船舷旁,眺望江上波涛。闻声回转过来。
他改换了从前打扮,月白色外袍更衬面如冠玉。凤眸流转,尽显风流。
迟月揺一时竟起退缩之意,不敢上前了。
季蕴等片刻,猜透他心思。于是向他伸手。
“傻站着做甚?”他低声含笑。
“小月儿,到我怀中来。”
第24章 番外一
那年夏日,太明寺前的荷花开得极美。
早晨微凉,寺里人尚少。赵越同母亲如往日一般进香。母亲仍是一番絮叨,向佛求取独子功名。
赵越跪在一旁有些不屑,嘟囔着什么。他父亲是礼部尚书,不需科举也能荫个一官半职。
母亲是不会责怪他的,只又念几遍“童言无忌”。若是父亲在,赵越便不敢说这些了,他一向古板严苛。
出寺后与母亲去看荷花,却遇上内阁大学士第二子。
赵越心生厌恶。他们照说都在国子监修学,关系却实属一般。同是京城纨绔,年纪尚小,小打小闹便似结了血海深仇。
赵越不会水。不记得那人激了几句什么,竟倾了身子去探水中荷花,丫鬟劝也劝不住。等到下人慌张去报马车里夫人时,赵越已没入水见不着了。
随行的均是丫鬟小童,身子羸弱,即便会水也救不上他来。众人惊叫着,束手无策。
赵越整个儿往下沉,神志渐渐模糊。
要死在这儿了吧?他想。
周身湖水荡开,有人过来。他将赵越双手揽在脖上,搂住腰往上游。水是冷的,他身上却暖。
“抱紧我。”那人温声道。不知怎么的,赵越心里竟浮出“芝兰玉树”四字来。
他觉得可笑,生死关头还想些闲事。又不自觉用力抱紧。
赵越昏昏沉沉睡了几日。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冲撞”、“巡城”、“不见外人”还有“登门拜谢”云云。再醒来,府里无人再提那事了。
又过几年。赵越学业依然荒废,成日在外厮混,父亲见他便喊打喊杀,母亲早已过世,府里更加压抑。
他在父亲那儿唯唯诺诺受了气,在外头就变本加厉地作践人,尤其喜欢双儿,受得住些。女子太娇弱,玩弄几夜便活不成。
后来听说定远将军府将要灭门。赵越当时正同其他纨绔喝花酒,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父亲却命他速速回府。
父亲要他编造个子虚乌有的婚约,去娶定远将军的小儿子,救他一命。
他道那季蕴不常在京城,只消说他好武,假托男儿身在关外历练,到岁数便回京成亲。一如既往的强硬,赵越不敢违抗。
心底却是不情愿的。他不想父亲竟如此荒唐,冒欺君之罪要为他娶个五大三粗不能生育的男子。终究忍不住开口。
“这是你应当的,”父亲仍用那种嫌恶瞧不上的眼神看他,“倒可惜了人家,比你成器得多,也算是下嫁了。”
赵越穿喜服进屋。宾客已散尽了,新妇披盖头坐在床边。他不情不愿上前挑开盖头。
“是你?”季蕴似有些惊喜。
赵越随意瞥他一眼,怨恨之余还觉得恶心。他没理会季蕴,自顾自合衣在地上躺下。
“这不便是你要的?”言语带讽刺。
新妇安静了。
赵越仍然三天两头不回府,在外寻欢作乐。父亲管不住他——赵越可是有把柄的。幸而季蕴老实本分,终日呆在主院,几乎不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死后他终于得以和离。本应是高兴的,不知为何,季蕴离开那日,赵越竟鬼使神差地去主院看了一眼。
他背手站在屋后。里边嘈杂喧闹,却分辨出季蕴声音。
“怎么这样瞌睡。”他对谁说着话,言语温柔。
“罢了,抱紧我。”
屋里渐渐静了,有马蹄走远的声音。
小厮忽然惊道:“老爷,您——”
赵越一抹,手心竟有泪。
哭什么?他茫然。
似丢了一件重要物事。
再抓不住了。
第25章 番外二
江南秋长,不似京城,刮几天风便骤冷了。而是慢慢转凉的,风若有若无,也不觉寒。
迟月摇近日总喜欢待在亭上。
宅子是季蕴早选定的,藏在青石板巷里,推开却是另一方天地。
迟月摇原先还不晓得,又未出过远门,下船上了马车,偎在季蕴怀里,拉开马车帘往外看,新奇得不行。直到在那古朴大门口停下,才知道到了。
仆从早晨便在门口候着,殷勤地推开门,偷偷观察京城来的新主子。原听说是富商,举手投足间却均是大家气派。老爷与夫人约莫是新婚,恩爱得紧,了。夫人生得美极,老爷俊朗无双,真真好一对璧人。伺候这样的主子,叫他们面上也有光。
舟车劳顿,宅院景色还没来得及细看,二人先沐浴进屋睡下了。其实是季蕴太累,他本惫懒,最不愿吃苦,安排布置这些天,眼下都泛了青色。迟月摇却是始终窝在他怀里,不觉疲惫。
季蕴熟睡中仍搂着他。迟月摇费力爬出来,注视季蕴睡颜。
他自然是心疼的。小心翼翼盘腿坐着,抱着让季蕴头枕在他腿上。十指插入发间给他按摩,笨拙又温柔。
迟月摇力气小,不一会儿便累了。于是停下休息一会儿,忍不住弯腰去亲季蕴眉眼。
然后又按揉一会儿,又低头亲,如此循环往复。
季蕴醒时便是这番场景。
软乎乎的唇吻在侧脸,发间有手指轻揉。弗一睁眼,竟不知今夕何夕。
“累不累。”他眯眼问道。
“夫人醒了,”迟月摇弯着眼睛笑,“妾不累。”
“小傻子。”季蕴抬手轻扯他乌发,懒懒道,“我还是谁的夫人。”
迟月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也知道要改的,可每每与季蕴对视,便心生欢喜,什么都忘了。只刻在骨子里的“夫人”脱口而出。
季蕴道:“莫慌,我不同你计较。然近日属实累了,小月儿需说些好听的哄我。”
迟月摇真羞了,眼神躲闪着不说话。过半晌才小声开口。
“夫,夫君……”
他终究是怕羞的,讲不出过分的话。只软软翻来覆去地念,教人心都化了。
“哎。”
季蕴抬腰起身,奖励他一个缱绻的吻。
晚些他们共同看了宅子。这里庭院略有不同,除了花草,还有错落的几个小池,烟柳摇曳,更有江南气。季蕴道夏日池里有荷花的,只是现如今败了。
小池环绕一座假山,上边有个红木翘角亭。季蕴这几日仍有得忙,并且均是要出门的事务,迟月摇便待在那高高亭子里。
日头西斜,季蕴带一身冷气踏进院门。抬眼便见一身绿罗衫的人儿踮脚扶着亭子,抑不住欢喜地冲他摆手。
季蕴上亭,微皱眉道:“怎又待在这儿?石凳冷得很,莫要着凉。”
迟月摇傻乎乎地笑:“站在这儿,您一进门,妾便看见了。”
季蕴瞧见他身后石桌上有东西,倾身过去。
迟月摇这时反应倒快,往下一倒用上半身盖住,涨红了脸与季蕴对视。
“您不许看!”
“晚了,”季蕴道,“已经瞧见了。”
厚厚一沓宣纸,顶上一张歪歪扭扭写满“季蕴”二字。季蕴先觉好笑,又有道不明情愫在心头。
“哪个教你的?”
“是点翠……”
“傻。若想学字,开口找我便是。”
“夫君,夫君忙……”
手落入腰间,挑逗着往下探。迟月摇软了身子往桌下滑,被牢牢扣住。
“这是在外头……”声音带上哭腔,不知是害怕还是情动地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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