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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2-02-26 14:58:05  作者:无虞
  他不知道心思单纯的玩伴是否同样喜欢自己,在日常相处中一次次大胆试探,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决心表白。
  之后的故事美好也俗套,是八九岁孩童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一起上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同居,朝夕相伴,共度余生……
  甚至没有多少成年人场合的浪漫桥段,更遑论所谓的“搞颜色”,感情线止于纯粹懵懂的喜欢,而“对方恰好也喜欢自己”就是那时的夏惊蛰最完满的梦。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亏他什么都不懂,还买了个“一生所爱”的玩具熊当作生日礼物……夏惊蛰收到的时候得有多惊喜……
  ——找不到他的时候又得多难受啊。
  睡前手机忘了充电,此时早已自动关机。枕霄坐起身,神情平静地开灯,从床头柜里找出充电器,连上插头,默默坐在床边等手机重新启动。
  然而在屏幕亮起的同时,他看见那条跳出的聊天消息,那层冰封的、情绪淡漠的平静却陡然垮了。
  他弯下腰,将脸埋进掌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呼吸颤抖。
  太丢人了——他想。
  要是现在夏惊蛰在他身边,看见他这副表情,一定会嘲笑他。
  不,在对方嘲笑之前,他惯常引以为傲的理智就会崩塌——他会不计后果地抱住夏惊蛰,向他道歉,自食苦果。
  幸好他不在。
  记忆苏醒的过程是一座独木桥,吊在悬崖之上,山谷之间,脚下是万丈深渊,只有这一条路,他不能不走。
  每走一步,心底的紧张、愧疚与恐惧就加深一分,将他鲜活的喜欢扼死尘封,连带着那一点时不时冒头的、荒唐而毫无用处的勇气。
  有些时候他甚至会想,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想起来了——就当他们的故事是从高三开始,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前缘,他会循着最初缘由不明的熟悉感捉弄对方,像个热衷于扯前桌女生马尾辫的幼稚少年,在鸡飞狗跳的打闹中逐渐熟识。
  他们依旧是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吸引,互相依赖,也依旧会陷入重蹈覆辙的喜欢——然后没有顾忌地在一起,至少他没有顾忌,即使夏惊蛰创伤尚存,一时不敢交付真心,他也能做些什么,总好过连坦白爱意都不敢。
  可那是潘多拉的魔盒,装猫的箱子,已经打开了,是他自己亲手打开的。
  他哪里都对不起夏惊蛰。
  他什么也没有,他什么都给不出,还不起。
  -
  夏惊蛰买了凌晨的机票,在飞机上囫囵睡了一觉,落地已经是深夜,整条商业街空空荡荡,全然没有白天的繁华,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回家之前他拐去便利店买了三罐啤酒,坐在店后路灯照不到的矮墙上,就着月亮一罐一罐喝完了。
  索然无味,有些苦,灌得他浑身发烫,心跳响得烦人。
  有点儿像大考之前,该准备的准备完了,学不会的也听天由命了,紧张忐忑都没用,还要苦苦熬着,熬到考试开始——他不知道自己高考的前一晚会不会也这么狼狈,但保守估计,至少不会喝酒。
  也不太一样,这次是开卷考,答案他早就知道了——要做的题和枕霄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出给自己的,清醒时候做不出来,破罐子破摔指望喝醉了,梦里能答对。
  挺傻逼的。
  他放下最后一个喝空的易拉罐,又重新拿起来,远远抛进不远处开着一条缝的垃圾箱。
  不偏不倚,投中了。
  于是另外两个易拉罐也没能幸免,一前一后被扔了出去——扔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用了几分狠劲,薄薄的金属罐被拦腰捏扁了,撞上垃圾箱,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却独独没扔进去。
  半醉不醉。
  少年撑着墙头翻身落地,随手解开扎起的头发,让自己显得更醉一些,最后看了一眼沉默的月亮,调转方向,向“考场”走去。
 
 
第49章 恃醉答题
  凌晨三点,醉鬼连摁十几下门铃,成功吵醒了沙发上惯常浅眠的“监考官”。
  幸好楼上楼下都不住人,否则明天大概要被投诉了——枕霄揉着眼睛给他开门,一边神智不清地想。
  “本来想等你回来再睡,没想到你说的半夜是指凌晨三点……你怎么了?”
  甫一开门,啤酒呛人的味道先扑了他满身,酒鬼本人紧随其后,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倒进了他怀里。枕霄吓了一跳,连忙接住,才发现他整个人烫得不像样,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姓枕的……”没骨头的人认出了他,伸手扯着他的领子,艰难抬头,眼睛湿漉漉的,却还是很凶,“我有话跟你说!”
  枕霄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就跟着重了一拍。
  只一眼,他就知道夏惊蛰想说什么了。
  “外面很冷,先进来再说,”他听见自己挺没骨气地转移话题,“你饿吗,冰箱里还有饺子……”
  夏惊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站不住,扒着门框的手却很有力气,浑身上下写着拒绝,却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同他对峙——直到长久无声,身后的声控灯自动熄灭,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叫了一声“枕霄”。
  枕霄彻底没脾气了:“你说吧。”
  “说什么?”
  “……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哦……”夏惊蛰恍然大悟,一脸“我也不记得我想说什么了”的表情,松开了扒着门框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脖颈,把脸埋进了他肩窝里,小动物似的蹭了蹭,学着他的口吻,“你说。”
  枕霄:?
  这么僵在门口也不是事,枕霄无语良久,还是放弃了好言相劝,不甚温柔地一把架起他,将人往里拖了拖,然后很快关上了门。
  也不知是哪一步激活了对方的神志,这次夏惊蛰居然知道放开他、自己脱了鞋往客厅走了——可惜不得章法,走着走着便歪到墙上,并且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偏航,大有南墙不倒势不回头的意思。
  枕霄生平第一次面对醉鬼,向来优越的头脑丝毫帮不上忙,觉得自己离宕机也不远了。
  “这边,”他扶着夏惊蛰的肩膀调转方向,一边暗忖再走错就上手抱他,一边耐着性子哄道,“你喝多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好不好?”
  夏惊蛰却突然停住脚步,用力摇了摇头:“不……行……”
  他有话要说,不能拖到明天——醒了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枕霄拿他没办法,只能开了灯,顺着他的意思把人扶到沙发边,鬼使神差地想到以前似乎做过哪篇英语阅读教怎么快速醒酒,第一个单词还没想出来,就被人用力一拽,也跟着平衡不稳,险些摔进沙发里。
  所幸下意识撑了一把,不至于太狼狈——然而下一秒他认清局势,心底方才成型的“幸好”二字就陡然四分五裂了。
  夏惊蛰靠在宽大的沙发扶手上,仰头面向他,两人的距离至多不过十厘米,那双惯常寒芒隐现、锐利如刀的黑眸就这么直直盯着他,聚焦虚晃,盛着半昏半暗的灯光,柔软得让人心惊。
  像是怕他逃走一般,喝醉的人突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太凶了……”枕霄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模模糊糊的,依稀是这么三个字——然后那只抓着他衣服的手突然松开,有些别扭地向上挪了挪,攀住了他的肩膀。
  像拥抱,又不尽然。
  又是一轮僵持,这次枕霄却没有刻意打破,只鬼迷心窍似的伸出手,替他整理散乱的额发,将几缕过长的黑发别至他耳后,动作谨慎,轻柔得近于缱绻。
  直到所有乱发都被整理妥帖,露出少年明晰而清秀的整张脸,他才停下动作,安抚似的揉了揉对方红透的耳廓:“难受吗?”
  夏惊蛰摇摇头,又点点头:“想吐……”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别这么看着我。”
  毫无关联的两句话,被他这么强扯在一起,倒是衍生出某种别样的意味。枕霄一怔,拿不准二者到底有没有因果关系,认为大概率是没有的,却还是循着本能逗了他一句,作势起身要走:“那我不看你了。”
  下一秒,攀着他肩膀的手却陡然收紧,醉鬼耍赖似的皱起眉,话音染上哭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枕霄哪里应付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就慌了,连忙辩解,“我只是想去给你倒杯热水——”
  “枕霄,我喜欢你。”
  星河静默,月色无声。
  在这一刻之前,枕霄是不相信“怦然心动”这个说法的,认为人体机能有其上限与下限,至少不会那么夸张——然而那六个字清清楚楚落进他耳朵里,砸上鼓膜,就炸成了一串连绵盛大的烟花。
  只是他的心动成分复杂,掺杂着一语道不尽的愧疚、悔恨与恐惧,以至于烟花还未燃尽,就被一场同样连绵盛大的骤雨扑灭了。
  短短六个字,像是耗尽了醉鬼的全部力气,真心剖白袒露,便再没什么能维持清明的东西了——夏惊蛰甚至没有等他回答的概念,冷不丁说出这句话,就毫无征兆地松了手,脑袋一歪,睡着了。
  滚烫的额头贴上枕霄手腕内侧,恰好是太阳穴的位置,脉搏两厢碰撞,他竟有些分不清谁的更快一些。
  然后他意识到一件事,夏惊蛰的体温这么高,似乎不仅仅是喝酒的缘故。
  他直起身子,心情复杂地探了探对方额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然后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情冲进卫生间,给人拧了条冷毛巾,妥帖地敷在额上,又想起什么来,抱起昏昏沉睡的人回了卧室。
  “睡吧,”他看着睡熟的夏惊蛰,替他掖好被角,松了口气,轻声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
  夏惊蛰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做了一夜荒唐的梦,从爬山雪崩到火车脱轨,层层嵌套,睡得他胆战心惊,睁眼时候太阳穴还突突地跳,险些喘不过气来。
  窗帘紧紧拉起,却挡不住窗外的阳光,他大脑空白地缓了一会,凭借本能判断出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黑了,还没等意识回笼,某个突兀的念头就陡然扎进脑海。
  他在心底神智不清地重复一遍:我到底说了没有。
  喝断片了,吹了几个小时冷风,好像还吹感冒了——那到底说了没有。
  手脚虚软得厉害,他攒了许久,才勉强攒足离开温暖被窝的力气,撑着床垫试图坐起来——无果,被子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得严严实实,阻止了他的动作。
  夏惊蛰胳膊一软,又倒回床里,不甚清晰地偏头看去,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确实被压住了,有个人枕着胳膊趴在他床边,不知是跪着还是坐着,眉头紧蹙,睡得正熟。
  是枕霄。
  他一惊,猛地清醒过来,躺在原处不敢动弹,心情复杂地环视一周,才发现床头柜上堆了两块拧成一团的毛巾、一只碗、几个玻璃杯和一板药,
  碗里剩了几只饺子,玻璃杯还碎了一个。
  ……他喝醉之后有那么折磨人吗。
  床边一沉,别扭睡着的人睁开眼,话音出离清醒:“你醒了?”
  夏惊蛰讪讪点头,听着他比自己还有气无力的声音,难得有些心虚:“我昨天……”
  “喝醉了,还有点发烧,”枕霄揉着太阳穴,言简意赅道,“药过期了,没敢让你吃,现在好些了吗,用不用去医院?”
  夏惊蛰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摇摇头,咬牙问道:“我是说,我昨天是不是……挺折腾人的?”
  “是啊。”枕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下青黑浓重,显然被折磨得不轻,“平均每隔半个小时醒一次,看不到我就哭,还觉得自己能亲自下厨,非要动手煮饺子……厨房现在还乱七八糟的,我没力气收拾了,你可以自己看。”
  “那你怎么没……”
  没什么呢,没撂下他不管还是没动手揍他——好像都不是枕霄能干出来的事。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每次折磨完他,又会手软脚软地缠着抱住他,翻来覆去地说喜欢他吧。
  枕霄不置可否,活动被自己压麻的手臂,然后平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我去沙发上睡一会,有事叫我——这次醒了没有?”
  夏惊蛰连忙点头,表示自己醒得不能再醒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又不尴不尬地轻咳一声:“等等……”
  “嗯?”
  “枕霄……”翻来覆去说了一夜喜欢他的人眼神躲闪,轻声问道,“我昨天……说了吗?”
  少年微怔,沉默着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头柜,又转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卧室——做完这一系列欲盖弥彰的动作,他才用力咬了咬舌尖,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用如常平静的语气反问:“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他听见床被窸窣,似乎是身后的人翻了个身。
  呼气声一晃而散,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息。
 
 
第50章 破罐子破摔
  门被阖起,卧室归于安静,夏惊蛰闭目养神片刻,实在睡不着了,只好又手软脚软地坐起来,拿过床头柜上那半杯水一饮而尽。
  头脑昏沉,隐隐有些痛,不知是因为宿醉还是感冒——烧倒是退了,只是喉咙疼得厉害,之前还没察觉,喝水时候吞咽牵扯,火烧火燎的痛立刻卷起来,激得他皱眉。
  所幸水凉得惊心,算是彻底压下了他心头纷乱的思绪。
  夏惊蛰靠在床头,给自己扯了个抱枕垫着,好坐得稳妥些,思绪迟钝地审视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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