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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2-02-26 14:58:05  作者:无虞
  “……但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夏惊蛰看着电脑屏幕上画到一半的线稿,拿笔的手扣了扣桌面,还是放下了数位笔,“去年也没敢进去,那就去看看吧。”
  其实“去年”和“今年”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该怵他的人还是怵他,不认识他的人也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打量他,嘀咕这个人看起来像个混混,不穿校服还戴着耳钉晃悠,头发看起来能遮住半张脸,行走的“生人勿近”。
  但这次就不是一个人了嘛——夏惊蛰在心里反驳似的想,拿过校服披在卫衣外,低头看了一眼零落放在桌角的戒指和耳环,犹豫一秒,还是没有伸手去拿。
  天冷,金属也是冷冰冰的,还是算了。
  反正也是戴着吓唬人。
  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用舌尖滚着糖含含混混地问了一句:“你呢,不是怕去人多的地方吗?”
  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枕霄连体育课都不会去上,拿额头上的伤光明正大地请假,原因却和伤病无甚关系,只是单纯地不想与人接触,参与那些热闹的集体活动——后来假条到期又不想找班主任续,才无可奈何地拉着他一起去上课,太阳再大也不肯脱外套,就用校服衣领挡着半张脸,自闭儿童似的站在阴影里咬拉链头。
  “不是怕,”枕霄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用衣领挡住脸,像欲盖弥彰,“只是不太喜欢……很小的时候她让我去比赛,拿了比当时的年龄段高一级的奖,一等奖,后来就被采访了,被灯照着的感觉很难受,很多人围在我周围,他们让我笑着说话,我笑不出来,晚上又被——算了,反正那之后我就不喜欢人多,尤其是陌生人,被人看着的感觉很难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像在陈述遥远时间里一段乏善可陈的往事。
  但事实大概不会那么平淡,毕竟他头上“神童”的光环直到成年才被打碎,这之前的成绩在这个小地方优秀得突兀,是个直到高三还觉得数学考满分是基本操作的高分低能儿童,这样的场合大概不止一次,而他到最后也没有学会笑着与陌生人共处。
  夏惊蛰很少听他提起以前的事,偶尔提起也不是什么好事,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捡玻璃,捡起一块是碎的,另一块沾了血,东拼西凑地呈现出一段残缺记忆,灰暗得让人忍不住替他着急,幻想下一块玻璃会不会好一点儿,能让他前十八年的人生看起来不那么令人难受。
  但他不能主动伸手去捡玻璃,就只好在翻出窗户前停下来,转过身,坐在窗台上给了对方一个有点儿唐突的拥抱。
  “不想笑就不笑嘛,”他贴着枕霄的耳朵说,语气听起来像不良少年教坏小孩子,“那我们不去了。”
  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小孩子低下脑袋,用鼻梁蹭了蹭他颈侧,话音透过他的兜帽闷闷地传出来:“现在早就不在意了。”
  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到眼里只能装下一件事一个人,如果喜欢的人在身边,能朝朝暮暮常相见,他就不会有注意周遭目光的闲心。
  十分钟后他们还是走进礼堂,没有按照班级分布乖乖就座,在二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趴在栏杆上远远地看舞台——来的有些晚了,高一高二为数不多的几个节目都已经表演完,轮到几乎所有班级都选择用集体表演代替组织游园活动的高三,台上是他们隔壁再隔壁的班级,节目是个有点儿俗套的情景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白雪公主是个身高一米九的男生,穿着不太合身的公主裙,手臂肌肉将衣袖绷得很紧,就让童话故事看起来多了几分暴力色彩。
  “怎么了?”察觉夏惊蛰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古怪,枕霄戳戳他的手肘,轻声问。
  “……也没什么,”夏惊蛰就撑着下巴,出奇专注地看着舞台的方向,过了几秒才回答,“就是……总觉得这个剧情和我之前画的一篇漫画很像,不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部分,是反串,还有那些跟原本的童话故事不一样的剧情——你应该没看过,是之前画给杂志的特辑,只在微博上发过,现在也半年可见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故事是他在童话基础上改编的“话中话”,以班级表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情景剧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常年因为性别认知差异受人孤立、通过扮演反串的公主角色消除误解再融入班级的故事。
  倘若只是单纯凑巧、在杂志上看过也就算了,但如果……
  “是你的粉丝?”枕霄看着他神情复杂的侧脸,很快抓住重点,“世界真小。”
  情景剧接近尾声,剧情发展不出意料,是他曾经画过的故事——漫画里长相女气又有异装情结的少年被送上舞台,变成身型颇有几分健硕的体育生,用夸张的尖细嗓音说着“无知本身就是一种加害,不是你们大发慈悲地接纳我,而是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们”,就让这个场景变得很荒诞,像大写加粗的魔幻现实。
  “……还是别了,”夏惊蛰无声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盘腿坐下,透过栏杆望着礼堂一楼捧腹大笑的人群,“最好不是——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画喜剧。”
  他当然没有权利干涉他人如何解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创造这个故事的初衷并不是将少数人的世界摊开在主流文化面前,以差异的对冲博人一笑。
  无虞
  前天份的
 
 
第84章 收集癖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画喜剧。”
  夏惊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表演恰好结束,台下掺杂着起哄与挪揄的掌声比想象中更热烈,先前为了烘托氛围所熄灭的场灯同时亮起,就让他眼底一晃而过的落寞无从遁形。
  这大概是独属于创作者的无力感——枕霄默默想着,直觉这时候还是不说话得好,就陪着他坐下来,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然后他意识到出来之前夏惊蛰把头发扎起来了,不是以前那种随手一扎、看起来像下一秒就会散开的方式,而是认认真真地拢到脑后,束成一个食指长的小尾巴。
  于是以往总长得戳眼睛的额发就被梳进去,露出少年人漂亮到近于精致的眉眼——他的眼尾是略微上扬的,笑起来很像心满意足的猫,不笑的时候又没有丝毫柔和的地方,反而将低落的情绪暴露得一清二楚。
  “算了,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嘛,古人诚不我欺,”等到掌声平息、下一个节目开始,他才重新抬起头,自我欺骗似的轻声念叨,“有人愿意拿我画的东西当剧本,还这么用心演出来,我应该高兴的——那条裙子看起来不便宜。”
  但他言不由衷的时候会说很多话,用长篇大论带过情绪,这一点枕霄还是知道的。
  于是场灯重新暗下的时候,他往夏惊蛰的方向移了移,借着昏暗环境的掩护抬起一根手指,碰了碰对方搭在地面的手,然后自然而然地牵上去,将小男朋友发凉的手拢进掌心。
  “该不该高兴我不知道,但确实挺用心的,编排节目的人应该仔细研究过你那篇漫画。”他屈起腿,把脸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偏过头看着昏暗里的夏惊蛰,认真道。
  夏惊蛰就瞥他一眼,无声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那条裙子和你画的很像,还有小矮人的衣服和帽子、角色的站位、说台词时候的姿势……连桌上的道具都还原了。”
  夏惊蛰似乎花了几秒来回忆他说的内容,几秒后脸上落寞的神情就全然被难以置信取代:“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少来,那些细节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嗯,可是我记得,”枕霄不紧不慢地看着他道,“只要是你画的我都会记住,伤到脑袋之后我的记忆力衰退了很多,为数不多的脑容量都用来记这些了。”
  “……”夏惊蛰沉默片刻,一时间不知该感动还是骂他有病,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挑眉道,“等等,我们认识也没多久,那篇漫画是去年发的,我的微博也是半年可见——蒙我呢是不是?”
  “去年9月12号那期《正向成长线索》,第23到25页,杂志有网络版,”枕霄用背书似的平稳语调轻声陈述,“我手机上还有浏览记录,要看吗?”
  说到“网络版”的时候夏惊蛰其实已经信了,毕竟对方是个考完语文过一个小时还能记得试卷上文言文原文的人,真对他上心些的话,要记住他画过的漫画也无可厚非——然而听见“浏览记录”四个字,他还是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枕霄意味深长地反问:“随我查浏览记录,你确定?”
  他确实有点儿好奇枕霄平时会看些什么,尤其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尽管枕霄对他没什么防备,独处时候手机总是随手放着,解锁密码他也早就知道,但目的从“借你手机一用”变成“查手机”,性质就微妙地有些不同了。
  “也不是随你……”聪明人难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音就在他的注视下磕绊一下,“算了,随你查吧——但是先说好,别嘲笑我。”
  夏惊蛰就弯起嘴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伸手接过他的手机,看起来已经忘了先前那段不甚愉快的魔幻现实,不知是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单纯地被枕霄那句“仔细研究过你的漫画”哄好了。
  枕霄的手机他的干净得多,除了一个之前陪他玩过几次的游戏便再没有什么娱乐软件,似乎只是单纯地用于通讯和查资料——浏览记录里也没有他想象中的以“第一次谈恋爱应该……”之类开头的羞耻问题,默认收藏夹里密密麻麻陈列的都是与他相关的东西,从他画连载漫画的网站到零碎网刊,像个钟情于他的狂热粉丝。
  “都是从哪儿找来的……”翻到某一条的时候夏惊蛰的手指顿了顿,真的尝出几分感动来,“这篇……我记得还是很久以前画的,第一次投给杂志……”
  收藏时间是两个月前,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还没有动心,对方却已经在针锋相对的吵闹里偷偷了解他。
  他揉了揉有些发烫的眼眶,觉得这个意外撞破的秘密有点儿超出他的感性阈限,不敢接着看下去,就抬头望向枕霄,才发现对方一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注视他,眼神是近于深情的专注——他最动心也最受不了的专注。
  于是琐碎的网站地址就陡然交织成画面,他几乎能想象出枕霄是怎么将这些零落的东西收集起来的——大概也会是在这样昏暗的夜里,用相似的专注目光屏幕,搜索与他相关的关键词,再逐篇翻阅他画过的故事,像透过漫画看向他本身。
  台上的节目不知表演到哪里,牵扯出观众席吵嚷的哄笑,又在传进他耳朵里之前陡然消散,让周遭世界都安静得有些失真,只能听清对方启唇而出的话语,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就哭了?”枕霄就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嘴上说着调侃的话,笑意却十足温柔,“不至于吧,夏老师——唔……”
  后半句话就被淹没在突然而至的亲吻里,夏惊蛰亲他的方式一如既往地粗暴,拽住他领口像要打架,嘴里却是没有化尽的水果硬糖味道。
  无虞
  这是昨天份的
  晚点还有一章,今天白天还是有事所以还没写完,可能又会到凌晨一两点才发,不过明天开始休假了所以之后应该每天都是这个时间(21:00)更新,到完结为止。
 
 
第85章 世俗里
  在一起之后夏惊蛰很少再对枕霄表现出那种色厉内荏的凶,像一颗将熟未熟的荔枝将自己剥开来,露出尖刺之下柔软的果肉,不尽然的酸也不尽然的甜,还掺着些许心理上更成熟一方的年上感,不自觉地纵容对方,甚至称得上温柔。
  也只有接吻的时候才会露出尖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肉食系——比如在举办文艺汇演的大礼堂不管不顾地亲上来,抓着衣领把人推倒在地,或者又在接吻时咬破对方的下唇,让本该甜腻的水果糖味道糅进血气。
  他捧着枕霄的侧脸,手指顺着少年清晰的下颌骨线游移到下巴,又一点一点抚下去,勾勒过颈线与喉结,停留在两段锁骨中央的凹陷里,像嵌入解锁的钥匙,就能借此触及对方内里隐秘的角落。
  枕霄被他摸得气息不稳,几乎狼狈地抽了口气,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就逼出他一声同样狼狈的轻哼。
  楼下的节目表演完毕,观众席又响起掌声,之后某个关键字传进他耳朵里,将将绊住他快要逃逸的理智——是他们班要表演的合唱,那首歌他在排练时候听过一次,唱得很不尽人意。
  夏惊蛰闭了闭眼,撑着地面略微起身,呼吸还是乱七八糟的,才发现枕霄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推倒在地,而他趴坐在对方身上,整个画面看起来暧昧不堪,像什么白日偷欢的闹剧。
  枕霄比他好一些,至少没有表现出多少狼狈,安静地仰躺在地上,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只是下唇被咬破了一个小口,隐隐渗出血来,让本就暧昧的场景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拽着对方接吻的时候夏惊蛰没觉得多羞耻,理智被感动推升到摇摇欲坠的临界线,也不剩多少思考的余裕,这时候脸却突然烫起来,像陡然从春天的梦里惊醒,心跳仓皇得快要过载——枕霄看他的目光实在太蛊惑人心,既直白又痴缠,显出少有的情迷意乱来,让他甚至不敢低头对视,怕一眼就陷进万劫不复的甜腻深渊。
  但枕霄不放过他,又在合唱曲前奏响起时抬手揽住他,不容置疑地往下压,像蛇缠上心仪的猎物,再安静地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嗯,别……”夏惊蛰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在哪里,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试图挡住他过分灼热的视线,犹豫半秒又往下移,选择更直接地捂住他的嘴。
  枕霄略微眯起眼,似乎有些委屈,却也不挣扎,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眼底晃动着十一分的深情,像夜色里潋滟而开的一束桃花。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产生某种错觉,想枕霄明明比他还大一岁,却更像个痴情又执拗的小孩子,捧出纯粹的真心来送给他,让人很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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