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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古代架空)——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2 10:42:34  作者:乌尔比诺
  王朗从封璘的魁肩后探出半个头:“严谟那个缩头乌龟,没见着齐全的官印就敢放粮,转了性了他?”
  沧浪察觉了封璘的小心思,便呵了口寒气,追着日光离开那阴影,不许狼崽如此霸道:“时间苛刻,所以用了点非常之手段。”
  说非常,其实也不非常,揭穿了不过挟私以制那一套。严谟本就是和秋千顷同年及第的士子,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藏不住了被人知道了也不稀奇。
  沧浪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庆元三十六年春闱,你巧言骗取同窗钻研数载的心血,《公羊春秋传注》,冠以自己之名私贿当年的主试官,博得一纸功名,却也累及了一条人命。这等丑事传扬出去,大晏朝堂怕是再难有你的立锥之地了吧?”
  沧浪挑拣着手里的鸟食儿,长勺磕着笼壁,震慑住欲来夺食的黄皮八哥。
  “是,你说的不错,以你今时官位,翻旧账没意思,科举舞弊的罪名也不至于立时要了你命。但你莫忘了,传注主人的行囊还在你家后院的那口井里,谋杀当朝举子,这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小事。”
  王朗因为三百石军粮的事正自高兴,便也不再多问,忙将太傅大人往帐中让。沧浪行前两步忽又踅回,看着封璘,气概端凝道:“兖王殿下适才所言深得臣心,沧浪敬服。”
  封璘忽地顿足,一个没留神,踩着了怀缨的前爪。
  他用眼神刹住了狼王的嗥叫,扶正腰间挎剑,煞有介事地回:“能与太傅大人心意相通,本王不胜欢欣。”
  两人一来一回生疏且有礼,倒是极符合当朝文相与权王的身份,外人见了挑不出错儿,少将军王朗却是捺不住直犯嘀咕。
  这二位,难不成真像外边传的那样,琴瑟失谐了?
  *
  粮草清点尚需时间,王朗顾不上招呼这头,便央了封璘作陪。茶汤还在炉上热着,沧浪就随意地各处打量。
  “这是你在闽州的居所?”
  封璘“嗯”了声,解下了佩剑。昨儿的夜行衣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一直也无暇更换。到此刻他才打开衣箱,毫不避讳地当着沧浪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沧浪拖过了屏风,却也不肯遮挡完全,隔着半透明的轻绡,他说:“许久未见,殿下行止比以往粗犷不少,更衣也不知避讳些。”
  封璘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十分地矫健紧致,他用帕子擦拭着湿发,转首对屏风说:“行伍间待久了,行事不拘小节,若有冒犯处,还望太傅大人宽容则个。”
  沧浪暗暗咬牙,手指沿着屏风上的影子滑到封璘胸膛的位置,仿若不经意地打起了圈。
  正待再开口,忽听封璘说道:“严谟那只老狐狸,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范吧?”
  沧浪指尖轻蜷,语气平平无奇:“所以,我拿剑逼了他。”
  封璘忽地笑起来,拎起一件大袖衫,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只以银腰带围之:“许久未见,先生行止也比从前厉害不少。”
  沧浪手指继续下滑,隔着薄如蝉翼的水墨屏风,停在了腰间,屈指似是一勾。
  “要我说,天地间最可宝贵的人物,唯权诈的英雄耳。我要与他谈,他不肯,那我便只好使出点手段。至于和从前相比,”沧浪顿了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殿下怎知我从前什么样?”
  封璘顺着那手指的动作靠近,轻道:“先生讲得不对。”
  沧浪问:“哪里不对?”
  “天地间最可宝贵的人物,何止权诈的英雄,”封璘推倒屏风,猛地伸手把沧浪带进怀里,再一旋身,托着臀部将人按在了军案上,“放诞的美人,一样也有颠倒乾坤的手腕。”
  屏风倒地闹出了声响,外边的守卫出言唤道:“太傅大人有事吗?”
  太傅大人被人压在军案一角,唇也被堵住,封璘吻到他呼吸艰滞,犹如溺水前的昏倦,根本无法招架对方愈渐猛烈的攻势。
  到了这一刻,所有的阻碍都消失不见,沧浪的指腹才算真正贴到封璘的胸膛,但他已经无心再作乱。
  封璘要让先生知道挑逗的后果。
  随着亲吻的深入,沧浪抵在封璘胸前的手猝然收紧,在帐外守卫一再的询问声里,竭力仰颈与他咫尺对视。
  封璘看清了先生眼梢快要渗出的泪珠,才稍稍离开了沧浪的唇。
  “无事,你们........在外守着,唔......非传,不、不必进来。”
  帐外守卫面面相觑,皆自疑惑,只有怀缨拨了拨耳,抬头看天的眼神里深藏着心领神会。
  “不行,这里不行,你疯了。”
  沧浪有些气急败坏地推开封璘,身体却在惯性的作用下后仰,半道又被一双手臂稳稳捞住。封璘的呼吸濡湿了沧浪的耳,那热息肆冲进来,搅得他脊背发麻。
  “那晚先生不是还催促着我,说就在这里么?”
  那晚,是指陈笠和郡主大婚的那晚,也是太傅大人酒醉,歇在陈家别院的那晚。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
  沧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倏而涨得通红,眼角泪痣直似要滴下血来,“你是说那晚?”
  封璘笑着,有点坏,“先生想不想知道那晚对着阿璘都说了些什么?”
  沧浪心猿意马加之羞愤,有什么话都乱在了轻重不一的呼吸里。封璘含笑俯首,再度吻住沧浪。先生说他行止粗放,那他就粗放给先生看。
  王朗看着人卸完军粮,赶到军帐外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他问门口守卫:“太傅大人还在里头吗?”
  守卫面露难色,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少将军,直看得王朗一阵莫名。
  “吃错什么药了……”王朗一壁嘟囔一壁掀帘进去,只见帐中封璘与沧浪隔着小几正襟危坐,炉上坐着新的茶汤,四周有水烧沸满溢的痕迹,两人面前的茶盏却都是空的。
  “据伊藤交代,倭寇在撤退途中刻意暴露这支小分队的行踪,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咱们的追击。”封璘一脸正经地道,“大名领主在行动前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将那两百包沙石安全运送回千岛,也就是倭寇的大本营。”
  “快打急撤才是倭寇一向的行事风格,逃窜中抛弃战利品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这回他们做了如此精密的部署,要劫的东西定然十分重要,沙石……”
  沧浪抵着下巴,作沉吟状,王朗眼力好,一下看见了他唇角的红肿,眉心倏跳,语气沉重地接过了话:“工部今次征调的不是一般沙石,而是掺入了石脂粉的沥青矿石, 这种矿石无论是延展性还是粘合度,都高于普通石料,是市面上极难寻觅的十大建材之一。”
  “石脂,沥青。”沧浪袖中滑出竹扇,翻扣在掌中,这回是真的陷入了思索,“以松油秘法炼制,可就是威力极大的火药啊。倭人炮制火药做什么?”
  封璘对上他的视线,沉着地说:“未必是在炮制火药,松油这种东西比石脂珍贵,纯度越高的越是难得,便在禁中也不十分常见,遑论千岛那样的遐方绝域了。”
  “倘若倭人有别的渠道获取松油呢?”沧浪当即反问。
  封璘立刻会意:“若是真有别的渠道,至少在闵州八县,都是不容忽略的存在。我这便叫人彻查闵州商行。”
  两人一来一回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默契,虽是当中隔着案几,却已然自命为同道人。王朗毫无疑问地被隔绝在外,不得不疑心最初的疏远只是自己的错觉,心累之余险些忘了来寻沧浪的目的。
  “先生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好,现下人就在公廨的前厅候着。”
  沧浪微颔首,起身掸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不介意,不妨一同前往。”
  封璘也起身,像模像样地回了一礼,口中说着“请太傅大人先行”,却在沧浪擦肩经过时压低了声音。
  “忘了告诉太傅大人,那晚您拉着我说的是,相别四百多日,无我难成眠。”
  袍裾生风,吹得寥寥数语一字不漏地进了王朗耳中。少将军痛心疾首,咬牙切齿,暗中下了决心。
  奶奶的,等这仗打完,回去就让阿姐给自己说亲,说一门顶好顶好的亲!
  作者有话说:
  许久没求海星和评论了,新年求一波呗
 
 
第71章 朝暮千里伴君归(四)
  天色逐渐大亮,水师府陆续熄了灯火,衙役们端着烛台往廊下倾倒。门帘不时开落,沧浪他们还未迈进前厅,便听见屋内传出人声。
  “这间屋子统共也才十尺见方,用屏风隔档实属不必,夜间反而多添了两盏灯照明。一年靡费的灯油钱换算下来,能值、值三千七百五十一贯呢。”
  声音清脆琅琅,连带着话中算计听起来都没那么讨嫌。王朗引着沧浪,唤了声“善德”,指着临窗说话的年轻人转首介绍。
  “先生,这位是常毓。善德,这位是京中派来督建商港的沧先生。”
  沧浪含笑致意。
  说起常家,闵州八县可谓无人不知。
  常家老太爷官至户部给事中,因生性耿介遭鬼头弥谗告,被削职还乡后一门心思钻研起战法军阵,这一钻,钻成个“倚马成文,上马杀贼”的全才。
  及至现任家主常敏行,十六岁入县学,庆元三十三年做了太学贡监。在大晏“做官里头还有多少不平处”的风气下,举贡出身的他凭借一身交际本领,杀出进士官的冲围,后又得官荫一子的殊荣,堪称乡绅里的佼佼者。
  眼前这年轻人,便是常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常毓,字善德。
  沧浪入座时留神打量了常毓一番:三年前,他随父亲给抗倭乡勇捐粮草时,还只是个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后因常家在钦安惨案中纾难有功,受到先帝褒奖,自此发迹,这位常公子也仿佛萝卜借了春笋身——节节拔高,长势喜人。
  许是少年不记事的缘故,常毓敷衍地一拱手,调头便笑向封璘道:“之前几次求见,迟副将都说您不在,这回听说是王爷召见,善德喜不自禁,揣上黄册就来了。”
  沧浪觉得这话怪异,又非男女相看,携黄册造访做甚?
  他略偏头瞟向身后的迟笑愚,对方了然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却一心想从军,缠着王爷好几回,谁劝都不顶用,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投笔从戎之事自古有之,不算稀奇,可带着黄册来应征的,沧浪却是闻所未闻。他当下在心头扎了根刺,但也不明言,只道:“公子因有所求欲见王爷,孰不知王爷也是为着同样的事,要召见公子。”
  此言一出,就连封璘也不自觉侧目。那常善德愣着道:“你是说王爷肯纳我在身边了?”
  “咳咳、”王朗饮茶不备,呛出了声。他在封璘隐而不发的怒瞪里,忍笑别过了脸。
  “是许你入伍,”沧浪同是一哽,纠正常毓道,“公子身在红尘十丈,心藏侠义万方,为的不过是荡清倭患,还闽州乡里一个安宁太平。眼前便有个机会,能让公子如愿以偿。”
  常毓眼前一亮,问:“什么机会?”
  沧浪接过封璘递来的茶盏,佯装看不见他在宽袍下示好的小心思,借着饮茶的动作,无情地抽回了被他拿捏住的袖口。
  “鸳鸯阵,公子可曾听令尊提起过?”
  常毓一怔,茫然地摇了摇头。
  *
  从封璘自请赴南洋开始,沧浪无一日不在思索抗倭之道。他对南洋水师的弊端看得清楚,同时也明白,驭鲸不适合大军作战,破局的关键在于找到一种能让水师快速适应陆地战的方法。
  沧浪点灯熬油翻遍了翰林院的半壁兵书,最后终于得出了答案——鸳鸯阵。
  “精锐倭寇最擅长的兵器是刀剑,长处在于轻巧灵便,利突袭。我查阅了庆元三十三年以来与倭寇交战的全部军报,发现军队登陆以后往往来不及结阵,便遭人伏击侧翼。常家太爷自创的鸳鸯阵曾经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在与倭寇的交手中斩获数捷,这些在兵史中都有记载。”
  沧浪饮了口茶,清一清嗓,道:“可是关于这几仗的详实,史书没有记载完全,传统二十五人的编队是拆是合,狼筅规制几寸,长枪是去是留,倭贼应变更胜以往,数年前的阵法是否仍适用。本官需要有人复刻鸳鸯阵法,而这件事情除了常家,旁人干不了。”
  一席话匝地,他是这样气定神闲,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在这群行伍粗汉眼里,沧浪充其量算是骨隽文臣,白得像瓷,眉眼又秾丽像画,那眼角弧度总是挑得刚刚好,让人难以想象他可以在噙着笑时杀伐决断。此刻叶空中漏下的树影,翼然曳在沧浪身后,仿佛将军的战袍,气度无两。
  常毓眼中早已放出光来,他抛下了封璘,振奋道:“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想引用我常家阵法,训练南洋水军?这当然好!只是——”
  语气倏尔迟顿,常毓踌躇着道:“只是自打杨大人殉国以后,父亲就下决心再不涉朝堂事,要请他老人家出马,恐怕没那么容易。”
  对于这个回答,沧浪并不意外。他知道常敏行与前任钦安县令杨大勇曾为忘年挚交,两情莫逆,也正因为这样,城中粮草不济之时,常家方肯倾囊相助。
  然则人已作古,焉知情分安在,沧浪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情”字上,在交谈中,他察言观色,大抵摸准了常家公子有点痴又有点傲的性子,就试探着劝。
  “何必老将出马?凤毛济美,后生可畏。听闻公子在军阵数算上亦有钻研。既然令尊志不在此,那么公子为何不能革故鼎新,一展拳脚抱负呢?”
  言下之意,是他这便答应了常毓入伍的请求,并给这怪才安在了适当的位置上。常家公子喜到极致,蹶然站起来一拜再拜,笑出了一口齐整白牙。
  “晚生谢过大人!鸳鸯阵法的事,善德自当全力以赴。哦对了,公廨外囤放了十来车粮食,本是为劳军所用。可之前几次王爷都坚执不受,这回无论如何,也请太傅代为笑纳。”
  看不出这小公子还挺会投其所好,沧浪心中又是一酸,尤其当他临去时,沉默寡言的封璘突然出声:“从军可以,但你得跟着我,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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