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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的抑制剂掉了(近代现代)——长河月下

时间:2022-03-03 09:00:16  作者:长河月下
  Alpha意味着强权与掌控者,Omega则是被压迫与控制的对象,两类独特的分化性别虽占少数,却都是耀眼和抢手的存在,而以压倒性数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Beta,他们的腺体有缺陷,无法产生和接收信息素,多数很难孕育后代,则成为了普通和底层大众的代表。
  在十岁的谭斯锦目睹了自己的好朋友被轮奸自杀后,没过两年,他却同样分化成了Omega,还是与逝去同伴一样的,拥有高阶信息素的顶级Omega。
  分化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正上初中的他捏着那张盖有保密印戳的医院报告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以至于他的父母都误以为,他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而诱发了失语症。
  直到看到母亲因为极度的忧心而病倒,他才努力地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分化为Omega的这个事实。
  从此,他开始随时随地贴着阻隔剂,并购进了大量的抑制剂,为第一次发情期的到来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要泄露一丝一毫自己分化成了Omega的事,这是他每时每刻都在与命运作出的抗争。
  然而,第一次的发情不期而至,还是将谭斯锦直接拉下了地狱。
  对情欲的渴望如万蚁噬骨,似毒品般浸淫着他的意识,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而身体的生理性反应更是直接摧毁了他的意志,粘腻的体液如失禁般湿透他的裤子,同时也撕碎了他的尊严。
  他挣扎着避开了人群,用上衣遮住湿漉漉的臀部,抖着手对着自己的腺体狠狠扎了一针,他躲在臭气熏天的公厕里足足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虚脱中清醒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发情,这般耻辱的体验自此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此后,他开始严格地控制自己的作息饮食,按时到医院进行检查,力求在每次发情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发情期扼杀在萌芽中,后来的几次,他也确实成功地做到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对抑制剂出现了免疫。
  一管抑制剂的剂量已经不足以压制他的发情,他渐渐加大了用量,直到超过了一般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安全剂量。
  他的一位医生朋友曾尝试着劝过他,要不要找一位信息素契合的Alpha谈谈朋友,借此来缓解发情期的痛苦,然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在他心里,屈服于Alpha的信息素的欺压,用交配的方式来化解这个将伴随他一生的难题,简直是对他自尊心的践踏和凌辱。
  一想到这些,儿时那位小哥哥的悲惨遭遇就会在他脑海一遍遍上演,他咬咬牙,觉得自己宁愿去死,也不要用这种委身于人的方式来换取所谓的解脱。
  那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禁锢。
  然而,一切却止步于程谦发现了他,这使他在正轨上行驶的人生突然极速翻车,而且下场十分惨烈。
  被发情期催出的难堪模样被人一刻不落地看在眼里,被人临时标记,被人扒光了衣服翻来覆去地操干,而自己竟然还在这种全凭性欲支配的交配中不断高潮,止不住地流着水,无比享受沉沦,并且迷恋上了这种荒唐的体验。
  他对自己这幅淫荡的身躯彻底绝望了,这就是上天赋予Omega的天性,他注定要沦为 Alpha的胯下玩物。
  就如同他此刻的高潮一样。
  他的身体下意识绷起,揽住对方的手臂紧了紧,抻直脖颈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又连忙将泄出口的声音忍下。如潮的快感来回涌荡在他体内,像夏日黄昏的沙滩上拍打的浪花,温柔地铺开一层层暖意,将所有的不安与焦躁一一冲净。
  程谦也撸着射了出来,他的脸仍埋在谭斯锦的肩窝,呼出的热气是少年人滚烫的温度。待两个人都稍稍缓了片刻,程谦侧了侧脑袋,气息还稍微有些喘,却在他耳边先开了口。
  “怎么样,好些了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清醒的谭斯锦有些不适,但也让内心的挣扎稍稍缓和,他眼睛酸了酸,轻轻“嗯”了一声。
  程谦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身体都重量也压下了几分,谭斯锦立马察觉到了他的放松,这才意识到对方有多紧张他。
  酸涩的哭欲又涌上来,他突然萌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他松开了抱着对方的手,缓缓撤回到胸前:“我没事了,这几天,打扰你了。”
  这种客套的感谢将程谦的感知瞬间割裂,前一天他们还像如胶似漆相拥而眠的小情侣,此刻却变成了两个临时约炮穿衣走人的床友。
  程谦听出了谭斯锦想要离开的意思,可他不想。
  退一步讲,即使谭斯锦已经完全清醒了,但是否已经结束了发情期还是个问号,如果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真出什么差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决心要帮助谭斯锦平稳地渡过这个发情期。
  难过的酸涩一股股涌上心头,又被程谦强压下去,他将身体稍稍撑起来一些,用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可怜口吻回应他:“老师,不打扰的,这个假期就我自己一个人,要不是你给我煮面,我可能就这么饿着了。”
  谭斯锦立刻心软了,缩在胸前的双手不自觉扶住对方的肩膀:“饿着?我记得,你出门买过一次饭……”
  他欲言又止,不想透露太多他记得发生过什么的事实,然而程谦却略显委屈巴巴地解释道:“楼下那家面馆老板要带家人去度假,我只吃得惯这一家。要是没有老师在,我可能就两三天一顿,随便吃点,凑合着等开学了。”
  谭斯锦的思绪完全被牵动起来,他的学生虽然刚刚成年,但还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家人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外面照顾自己已经够辛苦的了,要是再两三天才吃一顿狗屎一样的饭,那当真是太惨了。
  他想了想,又问:“放假了,你不回家吗?”
  程谦摇摇头:“家远,不回去了。”
  谭斯锦继续问:“那你父母不来看你吗?”
  程谦轻轻叹了口气:“他们都太忙了。”
  谭斯锦彻底难住了,刚刚想要尽快离开的心思很快收了回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那,这两天我留下来给你做饭吃吧。”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自己也了解了眼前这个学生的性情,他并非那些骇人的洪水猛兽,自己的发情期也已经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止于这个假期了。
  谭斯锦这样想着。
  “好,谢谢老师。”程谦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笑自己的小聪明得了逞,但他心里仍酸酸的,是带着点甜头的酸。
  于是,两个人默契无言地开启了同居的生活,相安无事地又过了一天,谭斯锦还是十分嗜睡,除了起床做饭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卧室里没日没夜地昏睡,而程谦则是时不时去卧室里补充一点自己的信息素,而后闲来无事地在客厅里默默拼乐高。
  整间房子里信息素交织的气味已经渐渐变淡,但能吃到谭斯锦亲手做的饭,程谦还是得到了极大的代偿性满足。
  虽然他还是最喜欢谭斯锦的味道。
  小长假转眼过了大半,谭斯锦最后一次发情是在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程谦抱着他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然而就这样安抚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最后还是滚到了一起,不知不觉又肌肤相亲地做了一次。
  谭斯锦的身上没有被弄出新的痕迹,除了腺体的咬痕还是新鲜的,其他都在涂了那管药膏后消得差不多了。
  他突然心生感激,若不是程谦留下他,最后一次发情,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一次,程谦也明显感觉出了谭斯锦的不同,同样是清醒着,他不再像上一次那样抗拒和紧绷,而是稍稍放松和打开了自己的身体。
  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下午,谭斯锦因提前回校工作离开了程谦的住处,他穿戴着一身沾染着程谦气味的衣服,同朝夕相处一周的学生道了别。
  为了避嫌,他没让程谦下楼送他。走出楼道,阳光遥远刺目,没有几分温度,微凉的风打在他的脸上,他恍惚了一瞬,总觉得过去的一周像是一场梦。
  年轻人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对着太阳眯了眯眼,而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程谦站在窗户口,默默目送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远去,他转身回了卧室,取出已经关机多日的手机,长按着开了机。
  未接来电除了一个“李曼希”,其他的二十多个全是来自于备注为“傻狗”的号码。
  程谦立刻回拨了过去。
  见对方接起,电话这端响起一声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喂”,然而电话的另一头却像炸开了锅一般嗷嗷叫唤了起来。
  “我操,你他妈还知道接电话啊?我以为你失踪了,差点报警啊!放假前打完篮球就失踪了,你他妈地滚哪里去啦?!”
  程谦将手机拉得稍远些,面无表情地任由对方大吼大叫完,而后又贴近电话,沉声道:“帮我查一个人。”
  说完,他再次将手机拉远,对面又再次响起了一串骂声。
  “你他妈在逗我吗?刚诈尸就让我帮你干活儿?我都提心吊胆一个星期了大哥,你个没良心的!”
  程谦又将手机贴近:“8号亲笔签名球衣一件。”
  对面沉默了一秒,而后干脆利落回答:“成交!说吧,查谁。”
  程谦停顿了一下,目光已经飘远:“咱们的音乐老师,谭斯锦。”
 
 
第十章 匹配
  【百分之九十六】
  谭斯锦离开后的第一个目的地并不是学校,而是市中心的医院。他在县城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一位发小,现在正在中心医院任职内科大夫。
  发小名叫陆冬,是一位普通的Beta,比谭斯锦大四岁,在工作之余还在攻读博士,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了中心医院,兢兢业业干了一年的实习生,最终获得了转正机会,正式成为了内科诊室的大夫。
  谭斯锦直接打车去了医院,他的手机落在音乐教室的讲台上,身上只有从程谦那里拿的五百块现金和两片强力阻隔贴。
  他原本要推拒,却也深知出门在外没有电子产品会是怎样寸步难行,程谦见他为难,连忙宽慰他:“老师,你拿着吧,回学校后加我好友,把钱转我就好了。”
  谭斯锦想了想,犹豫后还是收下了。
  等他站到内科诊室的门口,陆冬已经结束了上午的就诊,下午没有他的号,于是他就带着办公室新来的实习助理整理上午的病人档案。
  陆冬打眼瞧见他来,先是有些惊喜老朋友的突然到访,然而下一刻,他却立时皱起了眉头。
  他一眼就看出来谭斯锦不对劲。
  陆冬带他进了里间的检查室,里面私密性很好,也没有监控。谭斯锦这才当着对方的面,从宽松的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团带着体液的卫生纸巾。
  他简单地对陆冬描述了一下这次发情期的遭遇,然而听完之后,陆冬的第一反应竟是火冒三丈地骂他。
  “六管?你打了六管?谭斯锦,你是不想活了吗?!”
  谭斯锦知道对方是关心则乱,惭愧地避开了目光,当年陆冬下决心要成为一位医生,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童年小伙伴悲惨遭遇的影响,而后来谭斯锦自用的抑制剂和阻隔贴,也都是从陆冬这里直接开的。
  陆冬气得叉着腰,前胸大幅度起伏,想继续骂又骂不出口。他原本就对这个发小的脾性再了解不过,而自从对方进门,他也早就留意到了外露的那些还未消退的痕迹,不难猜想对方口中那个刚成年发Alpha对他干了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谭斯锦低着头,语气却仍然很坚决:“冬哥,帮我查查我们的匹配度吧,拜托了。”
  陆冬右手搓着后颈,来回踱了两步,他抬头又看了谭斯锦一眼,而后径直走向旁边的柜子,取出了两根检测用的试剂空管。
  那两根空管一根取出了纸巾上的液体,另一根则在谭斯锦的小臂上扎了一针,取了块指甲盖大小的血液样本。陆冬又亲自给楼下检验科的大夫拨了个电话,意思是通融一下插个急号。
  不一会儿,两根样本管就被急匆匆跑来的小护士取走了。
  陆冬也没闲着,直接给谭斯锦开了几个检查和化验的单子,确保他的身体没有感染或出现其他疾病。
  他将开好的单据往谭斯锦怀里一推,上面的字写得格外潦草,精准地体现了他此刻的烦躁和无奈。
  “去,把这几个项目赶紧做了。”
  谭斯锦试图从口袋里掏出被叠得皱巴巴的钞票:“我这里有钱……”
  “先去先去,再不快点一会儿就下班了。”陆冬摆这手打断他。
  谭斯锦“哦”了一声,乖乖按照单子上的说明往对应楼层的科室去了。
  陆冬见他离开,一脸凝重地坐回了工位,对面的实习助理见领导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小心翼翼问:“陆老师,信息都输完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陆冬这才回过神,态度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将桌子上的一沓材料递给他:“先把这几份报告给王主任送过去吧,他有事找你,我这里没什么需要忙的了,不着急回来。”
  年轻的实习助理眼明心亮,接过报告就对着他鞠了一躬:“好的陆老师,那我马上去。”
  陆冬见人走了,也起身离开,随手关上了诊室的门,溜达着去了楼外,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点了根烟,一个人默默抽起来。
  当年县城大院里的那群如同亲人般的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四散在了各个城市各个行业,谭斯锦作为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打小活泼聪明,十分受其他哥哥们的喜欢,然而轮奸事件的发生让谭斯锦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这件事一直是大家心照不宣不能再重提的敏感往事。
  陆冬作为这帮孩子中年纪稍长的哥哥,自然也十分关注谭斯锦的状况,因为他从小对谭斯锦的照顾也多一些,后来又从了医,所以他一直希望谭斯锦能够真正地解开心结,而后找到那个可以陪伴他一辈子的人。
  一根烟蒂被有大片磨损的皮鞋底碾熄,陆冬长长地呼出最后一口烟,一团干燥的雾白色从他的鼻腔中呈散射状喷出,缭绕着消散在风里。
  等待结果的过程如秒针划过肺腑,一点点折磨着他,他既期待着那个Alpha的匹配度能够高一些,却又对这个未知的刚刚成年的学生充满了怀疑。
  他希望谭斯锦过得幸福,却又怕他因为这个意外而深陷不幸。谭斯锦已经被对方临时标记,按他的描述来看,两个人的契合度应该不低,即使后面谭斯锦想要消化掉发情期时对这个Alpha的依赖,可能还需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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