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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鸟(近代现代)——尤度

时间:2022-03-06 10:36:59  作者:尤度
  “受害者就一定是好人吗?伸张正义的人就一定高尚吗?”孟繁漂亮的眼睛变得憎恶,愤恨。
  “大家不过俱是利欲熏心,都成为了欲望的奴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后相互拉扯着坠入深渊。”
  酒已经喝完了,风还在继续吹,胸膛的热度都被吹冷了。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孟繁说。
  这句话,很久以前就有人跟方悱说过了,方悱听得耳朵起茧,包括自己最后都这样说。
  呼啸的风暴正在袭来,方悱想起被泪水淹没的曾经,他放下过一切,只为走有喻洛笛的地方,可是最后却变成在黑白地带徘徊游走。
  似乎曾经的美好一碰到避无可避的现实,永远就只能成为回忆。
  可是,喜欢别人,离开别人一直都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没有理由置喙和干涉。
  “孟繁,总要有一个人当笨蛋,总要有一个人。”方悱望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想到的是临水自照的水仙,多的是人爱慕他的容颜,可是因为活得过分通透,算计的过分精明,最后也不知道结局是喜是悲。“正义是真相,公平没法维护,自由何谈?”
  方悱呼了口气,“我知道在你看来,我这种人很可笑,不自量力。”
  无法了解事实的真相,就学不会尊重他人,那依旧是一种伤害,世界仍旧是老样子,不会因为一个人改变多少,但却需要有人做那一粒燃烬的烟火。
  “白家两姐妹有自由么?她们不过是希望被毁灭之后,不得不屈服,谁都不是圣人,没办法永远做符合所有世俗上正确的事情,但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人去为公平,为正义去奉献。我绝望的时候得到过希望,那我也愿意告诉那些在深渊里的人,这世界总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坚持活下去。”
  这个世界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幕后操作者只是展示了该让人看到的部分。
  “可能吗?用你自己的观点去让喻洛笛支持你,或者与你一起沉沦,你真的很自私。”孟繁的眼里泛起阵阵涟漪,“他本可以不用回来的。”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不可为之却偏偏要去做的事,不然呢?自寻烦恼的人那么多,难保他们每一天都正常。
  “他本可以不用和你在一起。”喻子昂也用这种语气同方悱说过。
  方悱什么都没回答,那个时候他痛苦又迷茫,最后还要努力思考。
  现在呢?方悱也什么都没说,有些复杂冗长厚重的感情如果几秒或者几句话就说清楚,就不会有这么多欲言又止,踌躇不前了。
  什么都不必说,方悱是无名之卒,顽固不化,一无是处,有时候甚至疲于凝视自己,这些行为思绪兀自飘舞,他始终是一个人,没有人能站在他的身边,而他最终也是一团漆黑。
  最后,方悱是被威叔接回岸上的,那时候喻洛笛早早回到车上,他正在假寐,酒气倒是散了不少。
  “喝酒了?”方悱望了望他微烫的脸颊。
  喻洛笛点点头,吩咐威叔把窗子打开,仰着脑袋,靠在座位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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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方悱不喜欢酒味,以前方朗生喝完酒醉醺醺的,会乱摔东西,拿方悱撒气,小时候的他会躲进衣柜里,一呆就是一夜。
  “徐淮是谁?”喻洛笛遮住眼睛问。
  “朋友。”方悱答。
  “孟繁是谁?”方悱望着窗外面的影子问。
  “朋友。”喻洛笛用简短的两个字回答。
  如果是很久以前,方悱会继续问,那个人怎么样,和喻洛笛什么关系,喻洛笛喜不喜欢他,然后呢。问的次数多了。喻洛笛会厌烦,会敷衍,方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方悱不敢砸杯子,更不敢生气,他怕喻洛笛会生厌,会觉得他眼中的彤彤不够温柔,这是方悱从和喻洛笛在一起开始就始终伴随在脑子里的危机感。
  喻洛笛太优秀了,他有很多人喜欢,方悱很平凡,只有喻洛笛会喜欢他。方悱不能忍受喻洛笛离开。
  一个眼神,稍微平淡的语气,不算美好结局的电影,方悱都会想到喻洛笛的离开的背影,当时的方悱怕到这种地步,他没有坚强到喻洛笛可以离开他的地步,离开会让方悱死,他的世界会黑。
  可是呢,现在他们都很好,什么都没变,方悱离开喻洛笛8年,他们身边都出现了不同的人。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身边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可总是会有这么一个人,一提到心里面还是会有异动。
  相顾无言,喻洛笛的手贴了过来,尾指与方悱的相触,忽然道:“唱片机我没丢,那间房子里的老唱片摔坏了,坏了A面,只有半首歌。”
  灼热的手掌覆盖上去,方悱内心一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话里有话,方悱没有拒绝他。
  “我想过换一张就好了。”喻洛笛难得苦笑,也许是喝酒让他神经松弛。
  “是啊,换一张。”喉头有些涩,方悱顺着他的话说。
  “可是我只想把它修好。”喻洛笛半垂着眼帘。
  方悱抿着唇,没回答他,看了窗外一眼,交通太鲜红,光晕看着都是模糊的。行人和车辆都在等,60秒钟,就可以走,去另一个地方,然后继续等过路。沿途的人都在看,艳红或灰蒙的,像迷茫又像在寻找目标,人们同有肉眼一双,看到的却无法一样。
  车里没有很黑,却没有任何光可以泄进内心。
  气氛微滞,威叔开了电台,放了首歌。
  [摒住了呼吸像沉入深海,凝视你竟然没一句对白,怕一眨眼一切都不存在,连作梦都有现实来阻碍。]
  [如果连遗憾我都不会欣赏,不是对谁都如此纠缠,只可惜你无缘分享,我没有阻档你在我心荡漾,时光会抚平我想你的波澜,痛哭一场不代表悲伤。]
  女声清冷纯粹,孤傲中带着一抹深情,听到歌声的两个人滋味莫名,他们想到了心底那个令人沉醉荡漾的人,却始终没有缘分在一起。
  方悱翻转手,和他掌心对着掌心,然后十指交握。体温交融,外面有薄薄的雨丝在飘。
  方悱有一个秘密,喻洛笛也有。
  他们互相都能猜到一点,但是都没说,现在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无论路途有多远,总是会到达终点的,罗健云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不久之后方悱就得离开了,他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喻洛笛的身边。
  到了下一个红灯口,方悱想下车,喻洛笛的手被无声地放开,掌心的温度渐渐流失,喻洛笛滞了几秒,没说话。
  该怎么说呢?越成熟世俗越没法像以前一样,把想说的话直白的说出口。毕竟,8年的是与非,他们没法用简单一句话就说完,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打破这层屏障。
  方悱走上前,又跑回来,他手敲敲车窗,眼睛沾染温度,“洛笛,Encanto还在,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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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方悱有想过,自己也许在还没等到那个该出现的人时,就会先潦草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是突然一刹那,在某一天他发现自己能赤手勾勒划分出喻洛笛的脸庞,他便突然想象出未来该有的样子。
  羁绊存在于人的一生之中,时间这双无形的手,是小偷,偷走你以为可以永远拥有的东西,还操控着你的人生,把羁绊这根绳拉得更紧。并不是所有能给的东西都是好的,喻洛笛是方悱的全部,方悱也许在喻洛笛的人生中,比不上他那些身后的权势和背景,他是最不值钱的那一份。
  为何如此?
  喻洛笛19岁的生日宴是在云城办的,华贵奢华是上流阶层的标配,喻洛笛的家人表面上仍旧客气,但只有方悱一个人可以敏锐感触到,那是一种客套的疏离。
  杯影交错,衣香鬓影的让方悱全身的细胞都不自在,他总觉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和他格格不入。
  订制的高级西装穿在身上,外在表达的是不菲的价格,对于穿上的人,只是没有生气的布匹,方悱缓了口气,伸出手要去自我介绍。
  “哦,是喻二少的......朋友?”女人保养得当的细白手指轻轻指向方悱,嘴角莫名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望了望另一个贵妇人一眼,独留那只想要与她相认的手滞在空中。
  没有多余讽刺的话,可是气氛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刺痛人,而从脚底升腾出的怯,只能让人苦撑地呆在原地。
  “都说不用,非得大操大办,上次成年礼没办喻老爷子发了可大的火气。”华榕咬了口蛋糕,一把拉住方悱的手,眼珠子装作恐惧的瞪大了些,嘴里塞得都是满满的东西,像只嘴巴鼓鼓的兔子,把方悱带走了。
  “自在点儿。”华榕回头望了那个女人一眼,“不用理她。”
  方悱绷紧的身体,松了口气,看到少年澄澈的眼,霎时松泛了些。
  “他父亲呢?”喻洛笛的父亲还没过来。
  “喻伯父忙着呢。”华榕顿了一秒,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句:“一直很忙。”他睫毛垂下,又变了表情,递了个漂亮的小蛋糕过来,“尝尝这个,是亲自请罗马那米其林餐厅的师父做的,我最喜欢的那个哦。”
  “谢谢。”方悱接过,没兴致吃,喻洛笛没在他身边。
  “诶,我跟你说,”华榕故作神秘凑近方悱道:“刚进门和你礼貌寒暄的那个女人,对就是那个穿酒红色礼服的,”华榕吃了颗樱桃,嘟囔道:“认识洛笛后妈,最近一直撮合着自己妹妹和洛笛。”
  “什么?”方悱怕自己没听清。
  “别怕,洛笛不喜欢她。”华榕给他加油打气,“所以你傻呢,找她问好,不就上赶着给鼻子碰灰么?”
  方悱不自在低下头,有些窘迫,那时候的他没想多复杂,他以为只要喻洛笛不喜欢就好,哪怕喻洛笛最后真被后妈叫去吃饭交际,他也只能低着头。
  他连这里吃的东西都叫不全名字,酒也只知道三种颜色,身边的人优雅高贵,而他像极了坐着南瓜车来的灰姑娘,也许他还不如灰姑娘。
  灰姑娘至少明白怎么吸引王子,方悱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
  吃醋这种事,默默黯然也好,光明正大也罢,最后都会被喻洛笛发现坏笑着嘲弄,然后欺负人,就像此刻,喻洛笛不知何时,一个人自顾走了过来,拉住方悱的手,问他,“想不想学探戈?”
  “你来的倒是时候。”华榕揶揄地望了喻洛笛一眼,又看向方悱,眼含鼓励,“我去帮你应付吧,喻老师好好教。”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现在吗?”方悱眼睛慌张地环顾四周,有些紧张害怕。
  “你怕踩错步子?”
  方悱点点头,又摇摇头。
  “彤彤,随意一些,探戈无所谓错步,需要的是自信,”喻洛笛轻轻地捏了他的耳垂,然后告诉他,“牵着我的手,你什么都不用怕。”
  方悱有几丝犹豫,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跳舞,总归是有些奇怪,但他可能不知道,探戈最早就是两个男的跳的,不分男女步,纯粹就是力量的对抗。
  “探戈是因为简单,所以才棒,踏错了,继续跳。”喻洛笛握住他的手,而后在他耳边低语道。
  外围有桌子,乐队就在舞台上演奏。
  “试试吗?”喻洛笛眉眼难得的期许,让方悱心动了。
  方悱最后点了头。
  “跟着自己的心走,彤彤。”
  潇洒的手风琴,悠扬的小提琴,厚重的大提琴,清脆的钢琴声  探戈的舞步中
  没有升降或摆荡的动作
  探戈大多数前进舞步的足著点
  都落在脚跟的位置。
  方悱很放心的把自己交托给喻洛笛,享受着站在他的身旁,感受着喻洛笛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春风秋雨,飘飘落落,只为寂寞。
  春风是当下,秋雨,是在很久之前方悱和喻洛笛离别的时刻。
  方悱其实后来才想明白那支舞里面蕴含的所有。
  喻洛笛表面上的疏离,优雅以及淡漠,全都是他从小到大的伪装,而那颗滚烫热忱的心,从来都没有人能触及到,也只有方悱,只有他一个人。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的灵魂虽然有相似之处,虽然已经紧贴相拥,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在一个维度。
  青涩未经世事污染,历经沧桑依然胸怀赤子之心,喻洛笛身上有唐吉诃德的某一些特质,青涩和成熟杂糅在一起,像沙果,口感没有成熟的味道,却很红很艳,喻洛笛早就向他展现了最真实的自己。
  “洛笛,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懂你。”方悱在心里黯淡说道,两个人的爱恋中,他是那个可耻的叛逃者,一直都是他自己。
  方悱可以学着以前懵懂的样子,随着喻洛笛的步伐,轻轻柔柔地踩,然后让那场美丽优雅的回忆慢慢重来,唤醒他们当时无法释怀的浪漫,可是方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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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事隔经年,方悱和喻洛笛又跳起了探戈,不过,这次选的歌不再是高档酒会上的优雅舞曲,而只是手风琴独奏的《Encanto Rojo》
  8年后,是怀旧的舞厅,人少,有稀薄的烟雾。
  暗红的灯光,照不穿两个人的身体。
  手风琴的声音节奏得当,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方悱主动与喻洛笛相互搭上对方的臂膀,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左转45度,右脚虚点于右侧,而后上手紧握,展开一侧手臂,脸颊相贴,望向远方。
  内心突然一窒,节奏加快,他们放开了彼此。
  方悱一个左弓跨步离开,被喻洛笛抓住手腕,然后一个等待对方一个180度的旋转,又两手相贴,目光如炬。
  喻洛笛的舞姿潇洒又颇有力道,干脆利落,方悱的则是与之匹配相同的力道,但是更加灵巧。
  两人跟随节拍,忽远忽近,时快时慢,准度和力度控制的颇有默契,赏心悦目。
  曾经多么想贴近的人,此时此刻却捉不紧。舞蹈让两个人抱紧,有些心心念念的东西未必会落空,但是两个人中,一个人从未释怀,一个人却早早学习了伪装。
  喻洛笛给方悱的爱,也许是这八年来无助的等待,也许是置之脑后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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