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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玄幻灵异)——平鲤

时间:2022-03-06 10:37:53  作者:平鲤
  ……
  不堪入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周顺凑上前去,小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奴婢去御书房看看?”
  汗水顺着繁重的发冠低落,许嘉的眼睫毛都被汗水濡湿,整个人显得凌厉很多,他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身,身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然后他便在千万道注视中,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孟忠连也在看着他,目光不明,脑袋里蓦然响起楚明皇昨夜里说的话。
  “我要立她的孩子为王。”
  她的孩子,他的外孙。
  孟忠连的目光变得湿润,喉咙哽咽,耳边又响起了刚才断断续续的议论声,只不过这次因为许嘉的离开,而变得更加猖狂起来。
  许嘉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巧看见楚明皇抱着画像在椅子上落泪的样子,黄自狄看见了他,在旁提醒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许嘉安静地站在下面,他没有出声质问,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号的愤怒或者不满,他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上面的楚明皇,却又莫名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楚明皇对着他费力地招了招手,“你过来。”
  许嘉的脚步踌躇了一下,却还是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直至在他的身旁立定,直至看清了那画上的人,他的瞳孔猛缩,心脏也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被人掐住了喘不过气,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握紧成拳——这就是当日抛弃他,把他埋在土里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居然真的是这大朝的皇后,她居然是皇后。
  可是比起震惊,他的心头被一种更加莫名更加奇怪的感觉所笼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想哭的冲动,甚至有想伸手触碰她的欲望,这种欲望让他手尖儿发颤,却又被他拼命忍下。
  他很清楚,这股欲望并不来自于他,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他从来没有怨恨过她,也没有感激过她,在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应该除了震惊再无其他,可现在很显然,他多了很多并不属于他的情绪,他甚至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崩溃和绝望。
  在他拼命忍着的时候,体内安静了许多日的那股灵力蓦地暴走起来——这次它没有试图掌握他的神智,而是试图想要从他身体里窜出,试图想要撕碎他。
  它被这幅画像所刺激,且无法自控。
  楚明皇注意到了他的沉默,缓慢的转过头看他,并试图拉住他的手,嘴唇嗡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许嘉却在他转过来头的那一刻后退了半步,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啪”地断了,大脑一片空白,连眼前都变得虚无起来——在看到楚明皇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便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许嘉一掌将楚明皇附身打到地上,不再看他的脸,而是快步向殿外走去,他想要赶在这股灵力彻底失控之前离开这里,此时他的脸色阴沉,全身散发出一股可怖的张力,似是碰到谁就会将谁抓过来拧断脖子。
  他的手还未从里面碰到门闩,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顿时成把的阳光不要钱似的向着他涌来,与他惨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黄自狄蓦地听到了里面楚明皇倒地的声响,不放心的想要推门查看,却在推门的那一刻,对上了许嘉冒着凶光的下三白,他吓得腿软了一下,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转头就跑。
  却被身后的人死死箍住了肩膀。
  黄自狄听到一声轻笑,接着整个人被向后拉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大门,便再次被严密合上。
 
 
第20章 
  短暂的一片白光过后,许嘉感觉到那股灵力正一丝丝地完全融进他的血液,并强行想要争夺他的意识。他只来得及看了黄自狄一眼,连“快跑”都还未喊出声,便彻底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但与此同时对他展开的,是这股灵力一直以来对他隐藏的那段记忆。
  荒诞的,不堪的以及灿烂的。
  早在这股灵力刚进入许嘉体内的时候,他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比如骑着战马奋力杀敌的血腥,与楚明皇相峙时的那股浓浓恨意,都时常让他好奇,到底这股灵力的主人和楚明皇之间有着怎样的爱恨纠葛?可是当眼前的白光散去,当他彻底看清记忆中的这个人时,他却愣住了,呆呆的,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抬手的动作都变得机械难捱。
  居然是那个女人。
  此刻,她正用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身上盖着毛毯,旁边还点了一盏昏暗的小油灯,明明是这么温馨和谐的画面,但却被她脚上冰凉的脚铐刺破了一切虚假的平静。
  一个孕妇,在军帐里,带着脚铐。
  门帘被掀开,一个豆蔻少女端着饭碗进来了,在她的面前蹲下,“孟小姐,你吃点吧,肚子里还有孩子,可千万别饿着自己的身子。”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从一开始的麻木到后来的玩味儿,“他们跟我说,肚子尖尖的,就一定生出来的是男孩儿。”
  少女笑了一下,似乎是为她主动开口说话而感到开心,“那小姐想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不过只要是小姐生的孩子,王上一定都会喜欢的。”
  她轻笑了一声,讽刺而又薄凉,目光淡淡的从肚子上移走,落到了缥缈的远处——却正好是许嘉站的那个位置,她似乎是在隔着时光在和他对话,她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不想要他。”
  许嘉平静地站在原地望向她,目光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起任何波澜,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握紧成拳。
  他一直都知道的,她不想要他。
  否则,又怎会把他一个人埋在土里扔掉呢?
  画面一转,一个从未见到过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矮小的军帐里,他放轻脚步,走至孟歌行的床榻前,想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每一处的动作都透出谨慎,但身上的铠甲还是哗啦啦的发出一片声响,他动作一顿,竟直接半蹲在了原地,不敢再动,生怕再漏出什么声响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儿,而孟歌行只是皱了皱眉便仿佛再次陷入了不安的梦乡。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舒心的笑了,半蹲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直到许嘉站在原地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缓慢地抬起了胳膊,却在离她的脸颊半寸处顿住了手,在虚空中轻轻蹭了蹭。似乎只是这样,他便已经非常满意了,然后便起身离开。
  营帐的门帘刚刚关上,刚才还在床上熟睡的孟歌行便睁开了眼睛。
  许嘉的目光下移,在她藏在被子里的手上看到了一把短小的匕首。
  又好像是过了好几个月,孟歌行的肚子都大了整整一圈。这几个月的光景里,许嘉像个旁观人般看着他们的虚假迎合,绵里藏针。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念起扶尔来。
  喉头一哽,心脏就像被人紧紧抓住一般透不过气,像是突然间泄了气,许嘉用手撑着脸,坐在军帐外面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月亮,心里默默记数着时间。果然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个黑影悄悄地溜进了帐篷,在窗户不经意间泄露的烛光虚影当中,勾勒出了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这是孟歌行的帐篷。
  刚刚偷溜进去的那个人他也认得——长孙琲季,也就是后来的楚明皇。
  这段时间,许嘉倒也摸清楚了现在的一个大概情况。这应该就是那股灵力对他隐藏的那段记忆,先前他只看到了在战场上厮杀的片段,却没有看到战场以外的事情。而那天晚上在帐里见到的那个高大身影,估摸着就是这股灵力的持有者,也就是在战场上和楚明皇互相对峙,都恨不得要杀死对方的那个人,前几天孟歌行和他吵架的时候叫他什么来着,哦对了——岚栎。
  不过这楚明皇的胆子还真够大的,竟敢半夜偷偷溜进敌方军营。
  许嘉漠然地看着楚明皇偷偷摸摸地塞给了孟歌行一包东西,然后急切地转身离开。
  面前的这个长孙琲季,唇红齿白,面若冠玉,连眉尾处都是隐藏不住的少年矜气,很难想象居然和那个半疯半癫,满头白发的楚明皇居然是同一个人。
  许嘉看着孟歌行手里的东西,心里嗤笑一声,原来这场战争赢得……也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嘛。
  不过这些已成定局的事情许嘉都没有兴趣,他也不明白这些记忆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他只想快些从这些记忆中跳脱出去,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
  最最重要的是,他想扶尔了,并且,很想很想。
  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天街上的事情和他赌气,想……再狠狠地咬他一口。
  在这样欲望的驱动下,许嘉似乎真的看见了那白皙得不堪一击的脖颈,似乎只要轻轻一咬,便轻易折断。光是这样想想心跳都已经加速,许嘉慢慢地舔了舔上牙尖儿,觉得自己的牙今天格外的痒。
  许嘉突然可怜起这个岚栎来,不仅要出去带兵打仗,回来后还要忍受自己媳妇儿的冷脸。最过分的是,这媳妇儿还一心扑在别人身上,一心想要害死他。
  直到后来从岚栎和孟歌行的争吵声中,许嘉才明白了为什么孟歌行会如此怨恨岚栎,如此怨恨一个明明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因为这门亲事根本就是岚栎强抢来的。
  岚栎不仅在孟歌行和长孙琲季大婚当日劫走了孟歌行,还在当天便举兵对乾城发起了进攻。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岚栎在那天晚上彻底强性侵犯了她。
  在那天,在那个……她原本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大日子。
  在那个她期盼了整整十年的大日子里,她彻底失去了再说爱他的机会。
  从年少时的一见钟情,到后来的默默相守。她等了整整十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名门淑女,她好不容易从边疆等来了自己的心上人,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全部被岚栎毁为一旦,而他不仅强抢了她,他还要去欺辱乾城里无辜的百姓,还要去打下乾城的王座。
  你让她怎能不狠?
  孟歌行恨他,连带着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而感到耻辱,曾不止一次地想要自杀结果,却在再一次见长孙琲季时,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长孙琲季告诉她,他需要她,乾城需要她,乾城的百姓更需要她。
  以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强大的西北狼军相战,不出半月,乾城必会被攻破,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不管到哪儿都必定会是一番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所以这一战,他们不能输,他们必须赢。
  既然不能明着赢,那便只能耍些阴招。而孟歌行是唯一可以接近岚栎的人。一方面,她不能突然之间改变对岚栎强硬的态度,另一方面,她还必须要取得岚栎的信任。
  所以长达好几个月的拉锯战便开始了。
  她会把岚栎特意带给她吃的山果子掷于地上,大呼小叫,却又会在岚栎走后,让侍女悄悄捡起,洗干净了故意在岚栎下次来的时候吃;她会在半夜将岚栎赶出营帐,一副恨透了他的模样,却又会在把他赶出去后,再向外丢一床厚厚的棉被;她也会在绣平安符给侍女的时候,独独忘了岚栎的一份,然后在他气而拂袖走的时候,悄悄将藏起来的那个平安符夹在他的外衫里。
  平安符上简简单单,只绣着两个字——岚栎。
  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成了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柔意情肠。
  许嘉看着笑得一脸幸福的孟歌行,心里恍然大悟,原来他演戏的天赋……师承他娘啊!
  再转头看了眼面前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此时许嘉心里闪过的唯一想法就是:这货就是他的亲生老爹?居然这么轻易就被驯服了?
  出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战的终鼓即日敲响。
  许嘉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孟歌行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看,然后谨慎地从袖子里掏出那个药包,倒进酒杯里混匀。
  小姑娘紧张的手都在发抖,却在岚栎掀帘进来的前一秒恢复了镇定。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岚栎,直到岚栎走至她的面前停下,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目光,略显委屈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铠甲上,不一会儿,豆大的眼泪就啪啪地直往下掉。
  岚栎显然是慌了神,用手捧起了她的脸,轻轻帮她擦着眼泪,“怎么哭了?”
  孟歌行的声音哽咽得让人听了心里直发紧,只想什么都不顾地将她抱在怀里,“就不能不去吗?”
  岚栎亲了亲她的发顶,像个傻子般一本正经地说着根本没有人在乎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的。”
  孟歌行安静地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了狼兵的催促声,她才复而又抬起头,踮起脚尖,用手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又软又可爱,“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说罢,她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后脑勺被摁住,那是一个深到极致恨不得吃了她的吻。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孟歌行对她态度最好的一次,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甚至主动踮起脚尖来亲吻他。
  她对他说,她会等他回来,她会和孩子一起……等他回来。
  这是一个死局,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最后的结局。
  岚栎不可能会回来,狼族一定会输。
  因为他不可能躲得了那杯酒的宿命。
  或许他躲得了那杯酒,但他绝对不舍得躲过孟歌行的一个吻。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许嘉第一次认真看这个男人,他看着他英勇飒爽地骑上战马,看着他带领着上万狼兵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孟歌行就站在许嘉的身边,她和他一起看向岚栎消失的方向,静静的眸光里却隐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她会伤心吗?
  会后悔吗?
  会在某天半夜突然惊醒,为杀了这个最爱她的男人而痛心吗?
  她坚定着,她不会。
  因为是他毁掉了她原本幸福美满的人生。
  这是多少份爱,都不能弥补的缺憾和过错。
  人族大捷,而这场战争的总统帅长孙琲季则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变成了皇位最有力的接班人。此时的他不仅有孟家的支持,不仅有军功傍身,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将自己心爱的姑娘接回身边。
  后来的后来。
  他成了这乾城的王。
  而她,成了这乾城的后。
  在那场期待已久的大婚上,他站在万人敬仰的高处,看着她一身红衣,凤冠霞帔,款款地一步步走向他的方向,直到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才有了种幸福的踏实感。可明明那天她被掳走的场景还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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