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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一晚上过去,傅延右手小臂上的咬痕依旧狰狞,渗出了一层厚厚的脓水,几乎把纱布粘在了皮肉。但令人震惊的是,他伤口周围泛青乌黑的颜色褪去了几分,伤口边缘开始发红发肿,流出一点鲜红色的血来。
  就好像……一晚上过去,他的免疫系统已经开始扑杀侵入的病毒一样。
  这个事情走向完全不在柳若松的准备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声若擂鼓,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震麻了。
  他足足呆了十来秒钟,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时候该干什么,胡乱地把蹭歪的外套往傅延身上一裹,转头冲出去找人。
  山洞外,邵秋之前被乔·艾登关了一年多,外勤经验没有冯磊丰富,最开始听说傅延发烧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冯磊先愣了,紧走几步,急声问:“真的假的?”
  “真的。”柳若松喘了一口粗气,说道:“不信可以进去看——他烧得好厉害,你们有药没有?”
  “他这种情况用咱们的药有用吗,是不是得送回去找专业的军医看看。”冯磊一边在医疗包里翻备用针剂,一边连珠炮似地问:“还是说是回光返照啊?他有体温下降的情况吗?”
  柳若松一时间也顾不上他说话难听不难听了,胡乱地接过医疗包就往回跑,冯磊犹豫一瞬,一咬牙,也跟上去了。
  阴云乌压压地罩下来,平地响惊雷,雨滴从淅淅沥沥的试探开始逐渐连成一片,沙沙的雨声下,柳若松撕开医疗包,反而从方才那种脚踩棉花的不确定感中缓过来一点。
  “不管是不是回光返照吧。”柳若松说:“只要他还没变成怪物,只要他还认识我,那他就还是人,我就不能不管他。”
  柳若松说着撸高了傅延的袖子,麻利地从医疗包里抽出一针抗生素。
  他离傅延很近,因为傅延失去意识,所以坐得很不稳当,柳若松为了动作方便,几乎半环住了他,如果傅延忽然暴起伤人,甚至不用回头就能咬住他的脖子。
  冯磊远远站在洞口看他给傅延注射完针剂,不接近也没说话,似乎在脑子里天人交战什么。
  柳若松不意外他的忌惮——毕竟这病毒才出现多久,谁也不一定就说摸清了特性,万一病毒演化到这个份上,就是会在变异前引起病理发热症状也说不定。
  柳若松自己可以无所谓,他不怕傅延咬他一口,但是别人怕,他能理解。
  过了半晌,冯磊的天人交战似乎有了结果。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弯着腰用手背贴了贴傅延的额头,然后也像柳若松一样,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和伤口。
  然后他退回到山洞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把傅队长……带回去吧。”
  柳若松讶异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个冒险的决定。
  冯磊说:“基地那边有军医,还有监测仪器,怎么也比在这方便一点。”
  无论如何,不用在荒山野地里窝着显然是好事,柳若松嗯了一声,就要去解傅延的手铐。
  “等一下,柳顾问,有些话咱们先说清楚。”冯磊拦住他,认真道:“我是觉得傅队长这个状态不对劲,我不知道培养皿感染和普通丧尸感染之间有没有区别,但傅队这个情况不像是普通感染的症状,所以我不能做主决定他的去留。”
  他这话乍一听前后矛盾,柳若松没摸清冯磊的心思,于是谨慎地没搭茬。
  “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把傅队带回去,无论是治伤还是什么,在这肯定不方便。”冯磊顿了顿,说道:“但是安全问题要保证——最好得做点管控措施。”
  柳若松想起上辈子那些被管束在实验楼里的“志愿者”和“样本”,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不要铁链。”但柳若松明白规矩,权衡了片刻,让步道:“要安全温和点的手段,我手里要有钥匙。”
  冯磊松了口气,说道:“那肯定的,您放心,咱是为了安全,也不是为了关他。”
  他俩人三言两语地谈妥了傅延的归属问题,一直默不作声的邵秋已经走到了近前,在傅延身上摸了摸,从他的裤带里翻出了手铐的备用钥匙。
  柳若松本来想拦他一下,提醒他安全问题,然而邵秋比柳若松还不在乎,扒拉着傅延翻了两次身,手臂在他侧脸旁边来回晃,一点不怕他突然睁眼给自己一口似的。
  他解开钢管上那半截手铐铐回傅延自己腕子上,然后也没给剩下俩人反应的机会,就弯腰一架,避开柳若松的手,把傅延架在了自己背上。
  “柳哥,你也累了,我背队长吧。”邵秋说。
  “不用——”
  柳若松本想拒绝,结果一站起来脚底下就打晃。他快一天没吃东西,又熬了一宿,现在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倒是冯磊牙疼一样地抽了口凉气,看邵秋的眼神就跟看洗刷干净的唐僧肉一样:“小邵啊,你要不要再——”
  “不用,有手铐就够了。”邵秋偏头看了一眼傅延,说道:“队长不会咬我——要是真那么倒霉,几步路的功夫就变了,那就算我命不好。”
  冯磊算是发现了,这俩人一个关心则乱,一个不太要命,都是劝不动的主,于是放弃了“安全条例准则”,转头去给他俩开路了。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些,柳若松把外套都丢给傅延,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走到景观公园门口时似有所觉,眯着眼睛往天上看了看。
  阴雨天的清晨,天色暗得只剩下一层灰,可柳若松劫后余生,心里一口气长长地松出去,只觉得畅快。
  还好,柳若松苦中作乐地想:命运也没有缺德到那个地步,还是留了条生路给傅延。
  虽然他“疑似不会变异”的标签会有点麻烦,回了燕城之后免不了体检抽血查样,但好在这次有了培养皿,总算有个代替品可以用。
  培养皿……
  柳若松之前心思都扑在傅延身上,现下才有功夫反过来想想不对劲的地方。
  培养皿和傅延一样,血样和基因都可以给B-92做基底,这听起来好像是某种特殊体质的特性,柳若松总觉得,这可能不是个纯粹的巧合。
  他们俩相似却又不同,好像有着一样的“效用”,但在“变异”这一点上,好像基因特性又天差地别。
  培养皿需要阻断剂才能保持理性,但傅延却好像能自己消化病毒。
  柳若松终于发觉了他心中的违和感来源——他们仿佛是从同一个点出发,却走向了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第105章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傅延沉在一种微妙的状态里。
  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按他的经验来说,“死亡”的感觉应该比现在更干脆一些——要么彻底死亡失去意识,要么重新来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昏昏然沉在虚无的状态里。
  他偶尔能听见外面的声音,除了邵秋和冯磊的低声交谈外,也能听见柳若松的絮絮低语。
  只可惜他意识清醒,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活像是掉进了淤泥沼泽中,只能在混沌绵软的状态中不断下陷。
  傅延不清楚自己“下陷”了多久,他的意识从清醒到朦胧,最后浑浑噩噩,陷进了一场茫然的旅行中。
  朦胧间,他似乎回到了泓澜江对岸的研究所里,明亮干净的走廊长长地从他面前向外延伸着,走廊两侧的房间各个大门紧闭,锃亮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落,只在傅延脚下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
  傅延迈步向前走去,厚重的军靴在地上敲出规律沉重的声响。
  这条走廊长而窄,偌大的建筑里仿佛只有傅延一个人,他一边向前,一边仔细而谨慎地听着周围的声响,却只能听见脚步的回音。
  “……找到了吗?”
  他耳机里忽然传来一个轻松而上挑的男声,傅延愣了愣,本能先于理智地回复道:“还没有。”
  “需要帮忙吗?”耳机里的男人笑着说道:“外面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不用。”傅延推开了身边一扇房门,随口道:“你执行命令,原地待命就行。”
  原本紧闭的大门被傅延轻轻一碰就向内打开了,钢制的大门擦过滑轨,轻巧地落入墙扣内,露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傅延皱了皱眉,眼神在屋中一扫而过。
  ——是空的。
  整间屋子空空荡荡,一目了然,就像是间刚简装过的毛坯房,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
  这看起来视觉效果很奇怪,就像是蹩脚的开放式游戏地图,虽然主打着“自由探索”的名号,但因为粗制滥造,所以大片大片非游戏区域都还在“开发中”,只能隔着空气墙看见一团和主游戏画风相反的马赛克一样。
  傅延退出去,顺着走廊里的房间挨个推开门,只见每一扇紧闭的大门后都是同一个光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队长。”他耳机里的嗓音忽然变了一些,带着某种被扭曲过的质感:“你这么找找不到的。”
  “……什么?”傅延不解其意。
  “你得想你要找什么。”对方说:“仔细想想看。”
  他说话间,傅延正巧推开了走廊里的最后一扇大门,这间房间格外大,房门刚一滑开,就从内刮出一阵邪风。
  傅延下意识偏头躲避,就只听耳边嗡嗡直响,余光里,之间房间正对面的那堵墙上中间不知道怎么凿空了,竟然嵌进去一个两米多高的大号风扇,正呼呼地向外吹着冷风。
  傅延被这股邪风吹得踉跄一步,只觉得屋内咔哒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骨碌碌地向他滚来。
  他下意识弯腰想捡,可一矮身的功夫,就觉得四肢重重一沉,紧接着天旋地转,他仿佛从天而降,重重地摔进什么地方。
  傅延的意识猛然间从光怪陆离中清醒,他浑身一重,冷不防从混沌中睁开了眼睛。
  ——死了吗?
  傅延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睛被亮光晃出一点眼泪来。
  我是又重来了吗?傅延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我重来到了什么时候,贺枫贺棠还来得及救吗,柳若松回来了没有?
  他心里千言万语堵着,几乎桩桩件件都要命。于是傅延暂时没工夫琢磨别的,下意识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好知道现在现状如何。
  可他刚一挣动,却发现他身上的沉重感并不是死后复生带来的错觉。
  “慢点,别着急。”柳若松的声音忽然出现:“你昏了一周多了,小心头晕。”
  一只手忽然覆到他的眼前,傅延的睫毛颤了颤,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柳若松在他太阳穴上揉了揉。
  傅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光是四肢,他整个人好像都被束缚着,想要转头看看柳若松都很难。
  “这是在C部军区总院。”柳若松说:“培养皿已经送回燕城了。”
  柳若松方才守在傅延床边小憩,睡着睡着只觉得两人交握的手猛一颤动,他睁开眼才发现傅延已经醒了,只是人还不大清醒,眼神有一瞬间非常茫然。
  柳若松一猜就知道傅延在想什么,于是捏了捏他的手,在他开口之前回答了傅延的问题。
  “还没重来……哥,这次还没结束。”
  柳若松说着慢慢移开了遮在傅延眼前的手,他站起身来,手撑在床头,迎着傅延的目光缓缓俯下身去,深深地吸了口气。
  “哥,你把丧尸病毒代谢了。”柳若松说。
  傅延猛然愣住了。
  他似乎压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峰回路转,足足愣了两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柳若松的意思,眼神往下瞥了一眼,艰难地看清了现在的处境。
  他手脚都被束缚带捆着,绑在病床的栏杆上,床边的点滴针连接在他的颈部,里头药液已经打完了一大半了。
  傅延活动了一下,发现他脖颈上甚至也扣了个什么东西,连接在病床上,几乎杜绝了他起身的所有可能。
  他愣了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我之前变异了?”傅延问。
  “不完全是。”柳若松知道瞒不住他,于是弯下腰解开他脖颈上的项圈,一五一十道:“最开始你身上产生了变异反应,但后来这种反应又好转了,所以冯磊才同意带你回医院观察情况。不过你的情况时好时坏,所以才上了束缚装置。”
  这一周来,柳若松只觉得自己的心悬在过山车上,在天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从来没落下来过。
  从景观公园回来后,傅延的状态好了一段,可两三个小时后又开始恶化,他体温上升又下降,伤口几次恶化。最严重的一次,伤口外圈已经结出了一层丧尸状的腐烂肌肉。
  冯磊怕他伤人,于是腾出了整整一层空楼给他们,除了医疗人员之外,也就只有柳若松敢靠近傅延。
  前三天里,柳若松几乎没敢合眼,他强迫症一样地守在床边,每隔十分钟就要去查看傅延的伤口情况,几次下来差点把自己先弄魔怔。
  好在三天后傅延的情况渐渐稳定,虽然伤势好转的速度延缓了,但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再也没反复过。
  直到昨天晚上,他伤口里乌黑发脓的地方已经彻底消失了,伤口和体温都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柳若松猜测,大约是他体内的丧尸病毒已经被彻底扑杀了。
  “你感觉怎么样?”柳若松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傅延摇摇头。
  “没有。”傅延见他脸色难看,勉强笑了笑,扯开话题道:“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柳若松现在草木皆兵,听什么都觉得可能是预兆,连忙追问道:“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们去研究所。”傅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引得他这么认真,连忙道:“没什么内容,可能因为是做梦,所以乱七八糟,云里雾里的,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柳若松微微拧起眉,显然对这个轻飘飘的答案有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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