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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一切从最开始, 便已经全在方岑熙的掌握之中。
  方岑熙性子细腻, 心思更是深沉。
  也不怪他即使被困于西山,却也丝毫不畏于山狼。
  方岑熙把一切都算到了。
  他那是对裴恭的冷眼和平静,想来也正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裴恭去救。
  裴恭终于发觉,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地太过彻底。
  是他把方岑熙当成了本性纯良嫉恶如仇之人,是他以为方岑熙文弱不堪任人欺凌,也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贪慕权力功名是人之常情,何况是像方岑熙那样,白白背了十几年骂名和委屈,毫无出头之路的人?
  设身处地地去想,裴恭也自认不会做得更好。
  他只觉得一番义无反顾的深情,分明在他眼里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不知为何,在此刻忽然就变得无用之至,且一文不值。
  裴恭扶着额角,不由得失笑。
  住在旁屋的几个锦衣卫正巧进门,见着裴恭这莫名的动静,不由得一愣。
  几个人面面相觑:“三爷这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不成?”
  裴恭撩眸一瞥,见着几个人立在自己屋中,也丝毫不显得诧异。
  他垂下撑着额角的手,自顾自思索起来。
  笑什么呢?
  是笑自己像个傻子,还是笑这世上的人情淡薄?
  裴恭觉得自己也不知道。
  随行的锦衣卫百户适时解释道:“我瞧着三爷屋里还亮着灯,故而才来看看。”
  “三爷这门怎么未曾关好?”
  裴恭便不动声色地合住案卷,将厚厚的卷宗推到诸人面前。
  “案卷上头这个宝兴钱庄,先前可有人听说过?”裴恭敛声问道。
  他总觉得眼前这地点瞧着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何处同这钱庄有过瓜葛。
  一个旗官这才上前,屏声静气道:“这钱庄倒也是个老字号。”
  “起初就开在保第府,后来才越做越大,遍及天下,渐渐四处设分号,连京城顺天也有宝兴的分号。”
  只是近日京中忽现了不少宝兴的假票,一度连工部收到的银款里,都掺杂了假的银票,一时逼得顺天分号彻底闭门,闹出不少乱子来。
  “总号就在保第,想来这几日他们定也因为这假票焦头烂额的。”
  “三爷请看,这便是先前收缴来的假票。”
  “只工部修缮城南箭楼一项,三天便已收查出两张假票,如此明目张胆得作假,实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裴恭信手接过,仔细打量向两张银票。
  两张银票落在桌上,一时间竟看不出任何区别。
  真票同假票自纸张大小材质,到雕版印字,再到防伪的油印气味,都能俨然算得上是一模一样。
  除过两张银票所记的兑换银钱数,这假票无疑能够以假乱真。
  裴恭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而后才叠住两张银票,迎着烛光又仔细摩挲打量一番。
  直到看到最后,他始发觉,那假票的朱印油泥,会在灯烛下透出光来。
  而真的那张,虽也是朱印,迎光去看时,却像是掩了一层墨色,只有乌沉沉的印章轮廓。
  随行的百户皱起眉头:“三爷。”
  “如今这假票漫天,咱们还是明日直接去这宝兴的钱庄里头,直接寻他们那掌事的说话。”
  裴恭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缓声道:“如今假票肆虐,京中分号已然关了门,前几日那顺天的宝兴掌柜偏又雪天路滑摔了一跤,活活给磕死了。”
  “保第距京不过百里,像这种主作流通的银票,京中都能发觉不少,保第岂会风平浪静?亦或尚未闭号?”
  几个旗官面面相觑,反应片刻钟,终于明白裴恭言中所指。
  “三爷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端倪?”
  “宝兴银号家大业大,敢明目张胆地造他们的假票,还能如此以假乱真,想来这底下的水还浑得很。明日咱们借着寻人的由头,分头在这保第府打听端看。”
  “顺天宝兴号才关门,掌柜就出了意外,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总要用自己的眼看,才能瞭得见关乎真相的蛛丝马迹。”
  ————————
  旦日一早,几个旗官便依着裴恭昨夜的安排,四散去到城里打听消息。
  裴恭整些袖口下楼,方见着昨晚的小二朝他打招呼:“老板,您请早。”
  时辰还早着,客店里并不见什么人来往。
  裴恭便坐在茶位上,喊了杯盐茶,同小二闲唠起来。
  “如今这年岁太平,生意却也不见好做。”
  “整日跑得天南海北,还要招家中牵挂,我早就不想做啦。”
  小二闻言,便嘿嘿一笑:“老板这是哪里的话?”
  “都是赚个辛苦钱,您可赚得多多了。”
  裴恭哂笑:“这远路一跑,实在麻烦,如今还散了人群,还要耽误过年。”
  “这聚少离多的苦,小二哥你是不吃不知道,何况远路上带银两,终归多有不便。我早已经有心就近做些生意了。”
  “听闻近些年,有的钱庄收纳现银,到年底能折几分薄利出来,也不知行不行的通。”
  “若是当真有这般好事,虽说这利银少些,到底也胜过如今这模样。”
  小二闻言,立时眉开眼笑:“老板你这消息,可当真是不灵通了。”
  “保第府的宝兴,四季,民福还有好几家银号,都做这生意。老板既是顺天人,想来顺天的大银号早该有这存银的生意了。”
  裴恭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当真如此?我果真是离京太久了,竟连这般安稳赚钱的法子都不知道。”
  小二便又笑道:“老板走南闯北,自然不知咱们直隶的变化多端。”
  裴恭点了点头,便又道:“宝兴号我知道,京中还有分号,如此大的银号,应当不至于出什么错处。”
  “那老板就又错了。”小二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最近宝兴闹假票,听说已经有上万两兑不出现银来的假票了。”
  “如今那些假票恐怕早都流出了保第,宝兴号家大业大,如今反倒是双拳难敌四手咯。”
  裴恭与小二闲聊之中,方打听到不少,这保第府起家的宝兴银号开了十几年,在保第实在算得上是财大气粗。
  两人聊了一阵,日头渐渐高了。
  陆续有客人进店打尖,裴恭便也作别小二,自顾自出了店门。
  保第府建的四方八正,宝兴号钱庄的三层楼门脸,就修在离府衙一街之隔的府城中心。
  如今虽连客店小二都知晓宝兴钱庄出了假银票的事,银号却照旧开门,迎来送往。
  门头立在街央,显得好生热闹。
  裴恭不动声色地瞧着,忽见几个熟悉的身形从街对面匆匆忙忙走了去。
  是昨晚那几个跟着方岑熙的大理寺衙署。
  几个人步履匆忙,俨然是冲着街后的府衙而去。
  裴恭不由得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地尾随着几个人,直走到府衙旁的小巷子里才停下。
  这巷子朝阴,太阳丝毫晒不到。
  如今寒冬,便更翳得人忍不住打寒噤。
  几个人行到巷子里,才拱手作揖:“方寺正,这案子核下来,同原本也无甚太多区别。”
  “人今天又去府衙跟前闹,实在是一家子刁民。”
  “咱们来保第也有好几天了,不见保第府衙的案子有丝毫异常。何况如今锦衣卫也在保第,恐怕之后见到还要多闹摩擦。”
  “不若早些销诉,回顺天复命,也免得这些小事耽误衙门堆积的其他沉案。”
  方岑熙却不紧着应声。
  他摩挲着指尖略作思索,语调十分温吞,却又偏偏不容置喙:“这事情尚有疑点,大理寺受诉非儿戏,咱们轻易拍板,是能早早回京,可却说不准就要害了那一家子老小。”
  “人命关天,何来小事?”
  “凡事断不可先入为主,定要全都查清楚才好。”
 
 
第55章 他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
  裴恭站在阴沉沉的小巷子里, 就始终不动声色地瞧着。
  他看着方岑熙的一举一动,忍不住揶揄地勾起了唇角。
  方岑熙同和他刚刚认识那时候,好像还是一个模样。
  即便如今已然被识破了内卫的身份, 他在人前却依然伪装得极好。
  若非亲眼所见,裴恭大约都很难相信, 那个传闻有限,行迹深沉且难于窥测的协领临远, 就是方岑熙。
  他认识的方岑熙, 会在香海替路边的小乞儿买葱油饼,会在甜水巷多予孤儿寡母两文铜钱洗衣裳, 会为了救蒋三巧儿一条性命, 不惜冒险独自前往河桥村。
  他认识的方岑熙平易近人, 与人为善, 不畏权贵。
  故而,裴恭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一个放弃良知进内卫图谋功名利禄的人,能看得到生民疾苦, 能体会这人间的疾苦, 能将自己伪装得这样意思不露。
  当初那香海瞒天过海,欺压百姓的县令于子荣, 正是内卫无疑。
  若不是仗着内卫撑腰遮掩,于子荣断不能在京城脚下只手遮天。
  那时候裴恭只觉得大快人心, 毕竟于子荣落山是罪有应得。
  可如今再细细回想起来, 方岑熙却并未因着同在十三司,就对于子荣网开一面。
  那些裴恭本以为应该发生的龌龊龃龉, 狼狈为奸, 却最终都消散到了天边, 连丝影儿都没有出现。
  香海整个县衙,几近全数被锦衣卫查抄。而香海的县民,无不额手相庆,感恩戴德。
  更有甚者,当初从香海归来后,他就整日和方岑熙混迹在一起。
  如若方岑熙是当真要构陷梁国公府,又怎么会不借那个最好的机会下手?梁国公府还怎么会一直存续在顺天,直到现在得了这德启皇帝亲自封赐的千户职位?
  裴恭先前总觉得十三司像个老鼠窝。
  与它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似乎都该羞于启齿。
  故而内卫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敢坦诚自己的身份,该深以此为耻。
  可方岑熙偏偏又不一样,哪怕命悬一线,他甚至还敢给裴恭一个巴掌。
  他们好似是彻底撕破了脸,事到如今,方岑熙当是更没有必要再费心费力在裴恭面前假作温顺。
  只不过看在裴恭眼里的那个人,偏偏又好似还是最初的模样。
  裴恭其实很矛盾,他没法子纵容自己怨愤方岑熙追求功名利禄。
  但是他心里也总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也许是在怪方岑熙骗了自己,也许是责备生而为人不该冷心冷肺,又或者是数落不清自己有多么轻信于人。
  然而裴恭越是努力去认清,就觉得自己越搞不清方岑熙究竟想要什么。
  方岑熙若为功名利禄,就该在香海和于子荣同流合污赚个盆满钵满;若为效忠十三司,更不会像先前曾哲所说一般,去案库里偷卷宗;若是发难梁国公府,他更早就该借着裴恭毫无防备一举设好圈套。
  可方岑熙都没有。
  他能忍辱负重仿佛野心滔天,又好似生无所求要看淡一切。
  方岑熙还立在墙阴下。
  他于大理寺衙署的谈论似乎还没有结束。
  “方寺正,可这案子若是以此行径,怕是要闹个没完了。”
  “如今还过着年节,咱们却连顺天都回不去,这可怎么是好?”
  方岑熙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言语而表现出不耐烦。
  他面上依旧和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受诉重判冤案,本就是大理寺职责所在。”
  “家中报官说周兴失踪,那周兴家中尚有年迈母亲,又留有病妻幼儿。如今周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一家人如何过活?”
  “寡妻孤母几次都说找到了周兴的去向,府衙又次次给驳回来。他们不辞辛劳跑到顺天上诉,难道只是为了缠着府衙要钱?”
  “他们一次又一次,要的是丈夫儿子,要的是人,是日后的生计。”
  “诸位读的都是圣贤书,当真能坦然回到京城,天高路远就看得下这么一家人活活饿死?”
  几位大理寺衙署面面相觑,忽而没人再出言以复。
  半晌后,才又有人低声问:“可是……”
  “方寺正,和咱们同下榻在客栈的那帮锦衣卫,瞧着来者不善,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千户,听闻还是看着更是不好说话。他们会不会就是冲着这事来的?要是得罪到锦衣卫,那可实在不好收场。”
  裴恭听到言及自己,忍不住凝下神来瞧。
  只见得方岑熙闻言,忽而伸手轻拍了拍衙署的肩头:“无妨,大可不必担忧。”
  方岑熙说完,只自顾自侧过眸去。
  他好似一早便知道,墙后有人睨着他们似的,迎上了裴恭的视线:“我欠着他钱,他是冲我,不是冲大理寺。”
  裴恭一怔,登时皱起了眉头,随即闪身往角落的墙后躲去。
  巷子里的几个人大理寺衙署还在说话。
  “方寺正怎么也瞧那角落,你是不是也听到有动静,定是府衙有人跟着,我去看看……”
  “不必,我方才瞧见了,没人,就是只跑神的狗儿。手上正事要紧,莫要再多耽搁,先去府衙找人再说。”
  裴恭听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终才发觉自己方才是有些跑神,撞倒了巷角堆着的杂物。
  他再去瞧时,方岑熙已经同大理寺的人走开。
  裴恭忍不住又抿抿唇角。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方才眼前的那个人了。
  ————————
  冬日的夜幕降临极早。
  天色刚刚染上一层薄薄的皂青,街面上的铺子便开始陆陆续续收摊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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