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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古代架空)——Rigel

时间:2022-03-20 10:32:54  作者:Rigel
  暖阁的澄光, 还不断地幽幽飘洒,慢慢融入静谧的夜空之中。
  令主立在暖阁深处,正若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步, 好似正在为着什么焦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只闻得一阵仓促脚步声传来, 暖阁的门,便被骤然推开。
  令主的目光骤然凝到门边。
  目所及处的奚淮, 虽用一方皂绢遮着容貌, 可兜帽下的眉头微蹙,只一个眼神, 便能让人瞧出, 他这几步路走得有些吃力。
  见此状况, 令主的视线便继续往下挪了挪。而这轻微的举措微压了压视线, 自然而然就能瞧见,冉冉鲜血,正顺着奚淮捂住伤口的指缝没完没了地往外溢。
  令主一惊,捻着扳指的手登时顿住。
  他立即上前两步, 扶着奚淮落座, 仍不由得满脸错愕:“是谁?怎么会伤得到你?”
  奚淮森然冷笑:“不妨事,怪我小看了。”
  “兔崽子今夜发狠, 我被他叼了一口。”
  “裴恭?他?”令主眯了眯眼,仿佛难以置信, “他居然当真能伤到你身上来了?”
  奚淮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自顾自侧过身避了令主视线, 拿起止血的疮药瓷瓶,习以为常地扯开衣裳, 径直往刀伤上头撒。
  蛇噬一般的蛰痛, 登时朝他袭来。
  但奚淮却好像早已是见怪不怪, 他只瞬时仰起头来,倒吸下了一口凉气。
  此后,他便连眉头也不再皱一下。
  仿佛事不关己般开始打量肩上的伤口。
  伤口比他想得还要深一些,即便那伤一路都被摁着,现下也仍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奚淮忍不住轻嗤,自顾自擦去伤口周遭的污血。
  他又深喘了几口气,很快神色如常:“裴恭先前与我交过手,知晓我有伤在身,故而今日便专挑弱处打,我是被他牵住了。”
  “就算是鞑靼那些出奇制胜的路数,他现下也是熟门熟路,攻无不克,如今他确实是不好对付。”
  令主闻言,缓缓侧眸迎上奚淮的视线:“这么说,他如今是当真不能再小觑了?”
  “可你今日缘何会碰到他?”
  奚淮倒一口气,缓缓松开揪住的眉头:“本是因着樊天和下了北镇的大狱,这遭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会出大纰漏,故而容不得半点意外,是我亲自在盯。”
  “只不过裴恭那头约摸也已经盯住了樊天和,现下若是他花些功夫再深挖下去,难免察觉出九边重镇军饷的事宜……”
  “如今宣府卫的信笺尚未拿在我们手中,不管哪方得势,咱们最是被动。”
  奚淮压住伤口,闷声道:“眼下,梁国公府倒是安稳了,可朝堂是多事之秋,不管如何,绝不能让他瞧出这些事来。”
  令主闻言,扣住桌角的手紧了紧。
  “可是不光有他,还有临远,也是人精一个。”
  “当初是他们去抄了樊天和的命脉,细枝末节定然也是他们最为清楚。临远如今之状,未必就会将实情全须全尾交代出来。”
  奚淮压了压眉头,目光又再次落回令主身上:“如今朝局不稳,十三司不可失信于陛下。樊天和那头的尾巴,我会去料理干净。”
  令主欲言又止,他只好深深叹了口气,伸手轻落在奚淮肩头上:“你受苦了。”
  “事已至此,如若再扯出十几年前的倭乱,一滩子水便彻底搅浑了,那是断然不可。”
  令主默了默,最终才好似是下定了决心:“如今绝不能让裴恭他们再查下去。”
  “你不必担忧这些事,我会找别人办好。”
  “你去收拾好樊天和钱庄子里头的线索证据,还要仔细身上的伤。”
  ————————
  方岑熙的在保第中毒虽凶险,可如今调养了好些时日,便也该到了去大理寺衙门上职的日子。
  他一早便整衣拂冠,换了上衙才穿的帝释青圆领补服,还容着裴恭慢吞吞替他挽领边的纽结。
  裴恭平日里虽粗枝大叶惯了,不过替方岑熙做这些小事的时候,总是足够有耐心。
  他专心致志替方岑熙挽得平整又美观,才抚平方寺正的领口,梭巡的目光,便也开始肆无忌惮在方岑熙身上游荡起来。
  方岑熙忍不住失笑:“三爷什么没见过?”
  “不过一件五品白鹇补子,能招你稀罕?”
  裴恭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白鹇补子确实稀松平常。”
  “不过岑熙穿起白鹇补子来,满身正经文雅,倒是同那麒麟袍的感觉不一样……我还没试过……”
  方岑熙下意识觉得后腰一疼。
  他冷笑一声:“裴俭让,你昨晚在门外没蹲够?”
  裴恭:“……”
  “方寺正,快上职了,再不出门要耽误的。”
  方岑熙这才冷着脸转身,缓缓往大理寺走了。
  大理寺还是往常的模样。
  方岑熙才踏进大理寺衙门,便引得几个人纷纷投来目光。
  前先众人得知他身世,恨不得各个饶道儿走。可如今得知他在保第九死一生,便又多多少少朝他投去些不要钱的怜悯目光。
  方岑熙倒也无甚太大反应,只是温温和和地冲着几个衙署轻轻点头,只作是久未见面的招呼。
  旁的人这才上前:“方大人,听说这趟去保第受了伤?可好些了?”
  方岑熙盈盈轻笑,眼角边也堆出几分耐心的弧度:“也不是什么大事,出门在外头也是难免的,早已经养好了。”
  “办妥差事,找到周兴,将这顶重要的事情办好,旁的都是小事。”
  旁人又问:“他们说你轧着锦衣卫大官的钱呐?追债都追去保第了,此事当真?”
  方岑熙登时失笑:“可不是么?”
  “这番定要上前请功,怕是要多讨些赏子才能还得清了。”
  众人便都哈哈化作一场大笑。
  这时才又有衙署上前,靠在方岑熙耳侧道:“方寺正,我瞧着昨日有人来府衙上,想找你送帖子。”
  “可你昨日不在,便将那帖子搁在你桌上了。”
  方岑熙又点了下头:“多谢你,我这就去瞧瞧。”
  他三言两语从人群中脱了身。
  徐步踱到自己桌前,果见一封装在牛皮封子里的帖子正搁在桌上。
  素色的牛皮纸封子上毫无装饰,乍看下普普通通。
  可方岑熙细细打量几眼,忽又觉得这帖子来的蹊跷。
  素色的封子细腻柔软,并不是普通那般粗糙的牛皮纸包。
  他索性将封子拆开,里头才跌出“菱花阁”那贴了金箔的帖子。
  眼前的帖子华贵,厚重,富丽堂皇,和它低调至极的封子实在不搭。
  便是帖子正中的菱花阁三个大字,扣下来怕是都能卖些钱。
  至于请柬里头,也是一笔娟秀小字,只不过写得没头没尾,并无请人原因,也无做东之主。
  但方岑熙只是见到“菱花阁”三个大字,便已经知晓了这帖子的来处。
  裴恭先前与他说过,钱兴同和曾哲收授贿银皆是在这地方。
  曾哲如今命丧保第,钱兴同已经算是图穷匕见,这才会肆无忌惮地将这请柬送到大理寺衙门来。
  人人皆知菱花阁是这京中的销金窟,并非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够及的地方。
  方岑熙于是也并未与人言语,只是暗自收好那帖子进怀中。
  衙中一日的时光,过去倒也极快。
  待到下衙时辰方到,他便拿着搬屋的借口,匆匆子衙门里离去了。
  甜水巷的小院里还只有白浪花的猫叫声。
  方岑熙换掉上衙的圆领补子常服,着了身菘蓝色道袍便服。
  他将那菱花阁的帖面搁在桌子正中,知道裴恭回来一眼便能瞧见,这才低着头径自往门外走去。
  菱花阁立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段,向来是达官贵人们出入的场所。
  方岑熙素衣简饰,来这地方难免还有遭旁的客人多打量两眼。
  但他却视若无睹,只管递上了帖页,很快被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引着进门。
  方岑熙只觉得一阵脂粉味扑面而来,正要兀自掩掩袖口,那头的老板娘便很快又带几个人来,只道一声“得罪”,就不管不顾,直接用一条丝带遮了方岑熙的眼睛。
  方岑熙随着这一行人缓缓挪到半路,那熏到让人头昏脑涨的浓浓脂粉味便全然散了,周遭只剩下淡淡的焚香。
  方岑熙步子一顿,眼前的丝带随即被人轻轻撤去,身后的门也被随手关住。
  他只得低下头,努力适应着骤然撒来的光亮。
  等到眼前丝丝缕缕的茫白彻底散去,方岑熙才终于堪堪瞧清楚所在之处。
  这屋子陈设简单,雅致非凡,不比菱花阁外头的装潢奢华。
  可是这屋中的角角落落,却又无不透着低调的富贵,细究之下,外头的陈设比起这里,显然是九牛一毛。
  方岑熙微撩起眼帘,不紧不慢地继续往眼前打量。
  这屋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端着茶船的钱兴同,至于另一个,方岑熙却半丝也不陌生。
  那人华发长须,眉眼温和,身上套的是件有些发旧的群青直裰。
  他虽坐在圈椅上不动也不说话,可脸上却始终带着令人熟悉的笑容。
  方岑熙看着眼前场景,登时怔在原地,眼中也尽数被惊诧与错愕填满。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满眼都只剩下血。
  他已经快要忘了父亲原本的样子。
  是父亲教他君子冠必正,纽必结,得体与仪容向来要注重。
  而眼前看着他的这个,不沾半点脏血,唯有满脸慈爱,恍惚比起被砍断手指血肉模糊的那个,才更像是曾经那个堂堂一方知府。
  方岑熙觉得自己的手在隐隐发抖。
  半晌,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从唇边几不可见地喃出来一个字。
  “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绮罗生的小苏苏-大宝贝灌溉营养液~
 
 
第78章 不要怕,再也不会有血了
  裴恭买在棋盘街的院子并不当街, 但只要拐出门去多走几步,便能入京中的繁华坊市。
  这院子的构造也与甜水巷那间极为相似,甚至连枣树都同样栽种一棵在院子里。
  故而新屋除过足足大了一圈, 与原本相比,乍看下倒也并没有太大变化。
  厚重的书桌椅柜, 午后便已经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东西, 跟日渐猪化的白浪花, 需要再带几趟,慢慢挪过去。
  裴恭回甜水巷时, 心情本还算轻快。
  可才一进屋, 他便不出意外, 一眼就瞟见了菱花阁的帖封子。
  金箔贴过的大字实在显眼, 饶是屋中的光线略显昏暗,那帖封子却仍旧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裴恭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整个人便愣住了。
  这帖子搁在屋里,不用细想, 也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事关到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方岑熙, 裴恭顿时只觉得坐立难安。
  他既想就这么去寻,又觉得自己太过情急。
  裴恭等得心焦, 索性孑立在门前,时不时朝远处眺望。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巷口才多出丝丝缕缕动静。
  裴恭立时凝神侧目, 果见方岑熙出现在甜水巷口。
  坊间早已是宵禁时分,四周黑漆漆的。
  甜水巷里像是被人丢来一块皂纱悉数盖住了, 只戳个窟窿, 这才透进一轮圆月来。
  方岑熙身形瘦弱, 踉踉跄跄披着满身月光,整个人便被照得更加锋刻单薄。
  远远瞧着时,他同在保第中毒时的模样,都好像没有区别。
  裴恭心下一惊,忙不迭三步并两上前,跑去巷口将人牢牢掺在怀里。
  只不过等凑得近了,一阵难以忽略的脂粉味,却使劲开始朝着裴恭窜。
  这味道,像极了那秦楼楚馆里,恨不得绕在裴恭身上的揽客姑娘。
  裴恭忍不住直皱眉,伸手掩了掩鼻子。
  他望着怀里的人,满眼嫌弃地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熏得人脑仁子疼。”
  方岑熙听到裴恭的声音,这才轻轻一滞,他整个人的反应似乎都略显迟钝,对于裴恭的问话,也半个字都不作答复。
  裴恭见得他这副懒懒散散模样,眉头都几乎要揪在一起:“你当真一个人去了菱花阁?跟人喝酒?还是招猫逗狗?”
  方岑熙仍是不言,只卸了力似得,倾身便投进熟悉的怀抱,又自然而然搂住裴恭的脖颈。
  恍惚间他始终提住的那口气,终于在这里彻底松懈下来。
  裴恭心急,又不忍心折腾弱不禁风的方岑熙,只好轻叹下一口气:“方岑熙,说话。”
  方岑熙这才阖了阖眼,从薄唇边吐出几个漫漶不清的字,只模模糊糊道一句:“俭让,我头疼得厉害。”
  “能不能歇一歇?”
  裴恭闻言,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骂骂咧咧将人打横抱起,却又抱得小心翼翼:“你怎么能连招呼也不跟我打,就一个人过去?你不知道菱花阁是什么地方?”
  “钱兴同找你,能安什么好心?你就一点防备也没有?”
  方岑熙靠在裴恭胸前,无力地勾了勾唇角。
  “帖子送到了大理寺,你也知道我去了菱花阁。”
  “他不会直接动手,他没有那么傻。”
  裴恭垂眸,瞧着怀里的人,一时只剩下满心无奈。
  怀里的人又轻,又软,昏昏沉沉地阖着眼,像是一块格外娇弱的稀世珍宝。
  如若稍有保存不当,都会让他带上一条崎岖丑陋的裂痕。
  裴恭只好小心谨慎地稳住怀里的人,才又像怕吵醒方岑熙似的问道:“钱兴同寻你去菱花阁,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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