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艹？！”沈邃震惊地看着他。
“屁股挺翘的，”顾述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语调，波澜不惊的语气，但正是用这种最清冷的声音说着最流氓的话，才会让人顿感羞耻，“不仅翘还软。”
沈邃两手捂着屁股，支支吾吾半天。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活了十几年，居然不会说话的事实。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越变越下流啊？”
顾述得逞之后心情很好，又揉了把沈邃屁股才出去了。
幸好房子隔音不错，不然让爷爷奶奶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盘问，解释起来也麻烦得很。
总不能说我俩在厕所里打了一架吧......
“爷爷奶奶，我们出去一下。”顾述换好衣服鞋子后，站在玄关边跟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
“行，”奶奶的声音传过来，“你爷爷做了好大一桌子菜呢，你俩早点回来。”
这次出门是想去探望探望刘奶奶，毕竟回来过年的时候，刘奶奶的身体也没往年硬朗。
顾述轻轻叩击房门三下，沈邃在一旁大着声音叫道：“刘奶奶！”
“谁啊？”刘奶奶在里间问。
“我和顾述，”沈邃继续扯着嗓子喊，“我俩回来看看。”
那边没了声响，只有拐杖杵在地上发出的“咚咚——”声。大约过了三分钟，刘奶奶的脸才出现在门后边。
刘奶奶到不如何憔悴，但精气神也绝没有那么好。老人斑遍布她的手上，无端增添了几分枯槁之气。
“坐着吧，”刘奶奶两手撑着拐杖，缓缓坐下，看起来有些艰难，“好久没人陪我说话了。”
“您大孙子没回来看您么？”沈邃问。
“没，”刘奶奶笑笑，“还是学业要紧。我就一老太婆，用不着那么大架子。”
“那您一个人住着方便么？”顾述往前坐近了点。
“谈不上方便，”刘奶奶笑着摸摸他的脸，“但也没有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反正身子骨就这样了，一直都是老毛病，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你叫我换地方，我还不乐意呢。”
哪里是不乐意，分明是在坚守自己和已过世老伴的回忆。
死活不妥协，便归根于白墙上放置的那张黑白照片，这是老人家解也解不开的执念。
“我就喜欢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都挺好。”刘奶奶说不上固执还是倔，亦或是情深情长的性子，总之这话说得沈邃心里微微一酸。
“那您一个人住着小心点儿，”顾述说，“有事打电话。”
刘奶奶笑着应下后，复又问道：“你们明天就走了吧？”
“是。”沈邃突然有些不忍心说出这话。
因为这话一出口，肉眼可见的刘奶奶表情失落不少。落寞、孤独、寂寥等诸如此类的形容词 放在她身上最为合适不过。
“现在上学压力可大了吧？你们也别太逼自己，逼得狠了是人都受不了，还是要劳逸结合。饭也多吃一点，看看你们多瘦啊。”刘奶奶边说边分别捏了把他俩胳膊。
“嗯，我们会的，”沈邃应下，“等有时间了就回来。”
刘奶奶笑着跟他们继续说家常。
殊不知，这世上。
有的人，一辈子只能见这最后一面。
第四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沈邃弓着背坐在草坪上休息。
他额头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正一下一下的弹着衣领吹风，因为运动过大的缘故，呼吸还有些急促。
顾述还在篮球场上，并没有休息。
沈邃盯着他流畅的背部线条，投球时露出来的一截劲瘦结实的腰，扯着衣服擦汗时自然流露出来的帅气，累并快乐着。
顾述体力还挺好，打了一下午走路都不带晃一下的，还跟阵风一样满场乱窜。
沈邃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挪地走到场边。
“我服气了，”体委弯腰撑着膝盖喘气，“述哥不仅球技好，体力还不差。”
“那是，”沈邃笑着说，“你哥还是你哥。”
顾述听到某位同学的声音，也跟了过来，这些话尽收耳底。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发扬一下热心热情、互帮互助的精神，默默补充道：“弟弟还是弟弟。”
刘凯达：“......”
“行了不跟你贫了，我去小卖部买点儿水啊冰棍啊什么的。”沈邃刚想拍刘凯达肩膀的手一顿，转而搭上了顾述肩头。
刘凯达：“......”
你出汗了我出汗了他也出汗了，大家都出汗了凭什么嫌弃我啊？！
“我陪你去？”顾述问，神色自然的无视了刘凯达的存在，仿佛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不用，”沈邃摇摇头，“就这么点路，我又不是小姑娘。”
刘凯达默默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那个......”刘凯达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毫无体委威严，“我能要瓶冰红茶么？”
“行啊，”沈邃搞不懂他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是从哪来的，复又转头看向顾述，“那你呢？”
“随便。”顾述简短的做了回答。
沈邃临走之前趁着没人看到，便捏了一下顾述手指，得逞以后笑弯了眼。
顾述也学他的模样，捏了一下沈邃小拇指。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你捏一下我捏一下的，捏了五分钟都没走。
“还去不去了？”顾述忍不住问道。
“行行行我真去了，”沈邃撤开了手，“再捏下去该没完了。”
冰柜里除了冰红茶以外，还放置了很多种类不一的饮料。
沈邃两手抱了一大堆到柜台边付钱。
距离操场最近的不是后门边的小卖部，老板是个和气爱笑的大姐。
大姐扯过两大个塑料袋，手脚麻利地装上了，边笑边说：“买这么多呢，去开批发市场么。”
沈邃一边付钱一边跟大姐聊了几句，提上袋子就走了。
夕阳西下，绯红晚霞占了半边天，落日余晖撒了一地上，他心情很好的低头哼着小曲。肚子突然有些饿了，似乎还能闻到爷爷做的酱菜味道，还有不停翻转的菜肴和锅勺，突然又很想爷爷奶奶。
也很想酱菜......
一想到酱菜就更饿了，幸好走之前爷爷装了几瓶。
沈邃稍稍低落的情绪，复又变得轻快明朗。
开心快乐的能当场跳支芭蕾。
不，空中劈叉还是做不到的。
抱着天马行空、莫名其妙的想法走了一路，都没看人，以至于差点撞到别人。
沈邃往旁边让让，“不好意思。”
那人也没动。
沈邃想不明白都给你空这么大块地了还不走，是有一吨重么。
“怎么？”他抬头看。
呦，还是个熟面孔。
是经常和胡依依一起的那姑娘。
“沈邃，”那姑娘说，“我是李子姌。”
沈邃不解她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我也没问你啊。”
说完以后觉得有些不妥，还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给瓶饮料。
李子姌没搭理他上一句话，自顾自的把话说完，“我们之前见过的，你没忘吧？”
沈邃想开口说话又被她打断了。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李子姌就没打算给他留说话的机会。
这姑娘在交际问题上肯定不会尴尬，毕竟自己吧啦半天不给别人留一丝一毫说话的机会，平时应该是个一人就能演一场大戏的主儿。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有点喜欢你。我们虽然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连面见得也不多，你也可能不记得我，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李子姌说。
沈邃这次干脆不开口，就等她说完。
也许是因为她和胡依依那种不平等的相处模式，还有她对待胡依依时轻蔑鄙视带着点儿嘲弄的态度，以及外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朋友的感觉，让沈邃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对这姑娘的好感。
“我喜欢你！”李子姌忽然大着嗓门喊了一句，“我想做你女朋友，可以吗？”
沈邃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就这突然其来的告白，你不嫌草率我还嫌呢。
“不好意思啊，”沈邃斟酌用词，尽量让自己委婉，“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喜欢的人和你在一起了么？没有的话我可以和你......”李子姌紧追不舍的问，沈邃不得不出声制止。
“我和他在一起了，”沈邃说，“我们现在是恋人了。”
李子姌双手握成拳，能感觉到非常不爽，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她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正宫气场，还有独属于正宫吃醋的眼神让沈邃有些不适。
我家那位都没吃你的醋呢你吃什么劲儿！
“不可以，”沈邃保持着绅士风度还是补了一句，“不好意思。”
见李子姌还是那样子，不走也不跑，沈邃轻声叹了口气，“你要是个勇士的话可以一直在这儿站着，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外边挺热的。”
李子姌两眼看着他。
“我这话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提醒，你别误会。”沈邃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撂下这句话拎起袋子便走，健步如飞。
袋子挺重的，李子姌跟他表白的这工夫他也忘了放下塑料袋，就那么一直提着。
这会儿双手又酸又累，手被勒的疼，像是刚干完活的煤矿工人。
沈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子姌已经走掉了。
毕竟人家是女士不是勇士，这么热的天谁受得了。
热得他只想快点见到顾述。
第四十五章 前奏
连着几天阴雨绵绵，青苔经过大雨的洗刷后覆满台阶。
远处青山含黛，近处细雨蒙蒙，一直下到期中考结束。
虽然看似整天吊儿郎当的人，也因为即将升上高三的紧迫感，而慢慢加紧自己学习的速度。
室内，室外，食堂里，操场上，到处都能看见手持卷书或是背诵、或是默读......
沈邃进厕所的时候，还跟一个拿着英语词典来小便的哥们儿面面相觑。
可能这大抵就是书香气氛吧......
“我闺蜜高中又有人跳楼了，”李艺佳边点数语文作业边说，“她当时就坐在窗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掉下去。”
“怎么回事？”正做其他事的人听到这话都纷纷放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道。
“说是学习压力大，”李艺佳提高了声音，“还有人没交吗？都交了我就抱上去了！”
这件事就像扬起的尘风，纵使一开始铺天盖地，过了以后也仅仅只是地上的微小尘埃，很难再被人记起。
最初还有人谈论。
有唏嘘的，有不理解的，有可怜的，但是跟死人都无关了。
新鲜劲过了以后大家还是各自投入到自己的生活。
倒是校方很重视这次的自杀事件，为了不让沉重的气氛感染学生 ，让各位放松放松，特地组织了春游活动。
目的地是一个离这儿不远的农家乐村庄，可以自助烧烤。
“这周五大家就不用上课了，都放松一下。”老何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都没进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全班都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更有甚者挥舞双手，活像八辈子没出过门。
老何手里拿着一沓通知单，“大家自行分个组，一组八个人。班长和副班长过来发一下通知书。”
“就我们几个？”张子铭转过身子问了一句。
沈邃说：“再找几个人。”
“找谁？”许巍然问道。
“都行，”顾述答，“我无所谓。”
张子铭又坐了回去，“那行，包在我和巍子身上。”
等拿到名单以后沈邃和顾述才知道除了他们四人帮以外，还另外找了范樊、刘凯达、崔紫婷以及李艺佳。
顾述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李艺佳的名字，毕竟这可是他俩在确认关系之前当面给他表达心意过的人。
他看了一眼沈邃没说话。
沈邃用手指点了两下名单上的字，笑了笑也没开口。
“怎么了？”顾述忍不住出声。
“没怎么，”沈邃朝他笑笑，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爽或者不适，“放心吧，我没生气。”
“抱也抱过了，背也背过了，嘴也亲过了，我哪儿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沈邃像只没骨头的章鱼，放松自己全身的力量，倚靠在顾述身上。
“是，”顾述赞同不已的点点头，顺带悄悄地捏了把他屁股，“屁股也摸过了。”
沈邃整个人当场懵在原地，瞪大眼睛用眼神威吓顾述，妄图让这个暗里耍流氓的流氓能安分一些。
做校霸是有原因的。
如果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被恐吓住的话，那就不叫顾述了。
只见他面不改色的接着补充道：“哦，我还捏过。”
沈邃制止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打消了护着屁股的念头，不然也太引人注目了。
就像在说“快看啊快看啊顾述摸我屁股呢”！
当然，王者永不言败。
沈邃想也没想就紧紧跟了一句：“捏了你敢上么？”
顾述本来已经坐回了位子上，听到这话打开笔帽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的盯着他。
不过是无心之言，但听在二人耳朵里，总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23/34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