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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古代架空)——乾凌踏月

时间:2023-05-29 09:19:02  作者:乾凌踏月
  晏闻一言不发地去搀他,却被甩开。
  祝约在身后那些或痛或嘲或可惜的目光下缓缓走出望江楼,木然沿着宫道往皇城外走去。
  晏闻看着那道背影远去,攥紧了拳头,他忽然低声对朱端道,“皇上,还未到动定侯府的时候。”
  说罢,他匆匆行礼追了过去。
  朱端坐在塌前,什么也没说,他瞥了一眼毕恭毕敬的王伏,冷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能知晓祝约在望江楼,又能放进来晏闻的人,唯有这位御前说得上话的老太监而已。
  王伏立马跪下,他伏在地上,“陛下,晏大人说的没错。”
  西北还仰仗着祝襄,他启用宋昶时日过短,九边重镇仍然是那几个老将,一旦与定侯府撕破脸,凉州卫覆水难收。
  秦王此刻正在京中,朱端揉了揉额心。
  自登基以来他防了秦王许多年,秦王也不露马脚地藏了许多年,殊不知越不露马脚越是叫人生疑。寿光县主受罚一事早有言官进言他宠妹过盛,养得长公主跋扈专横。
  他清楚这是朱桯给他的下马威,就算过去整整五年,朝中风向也依然是这位十七皇叔。
  既如此,心腹大患散在各处倒不如在一处。
  锦衣卫已至凉州控住了祝襄,那不如让狼狈内斗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王伏。”朱端喊他。
  王伏膝行上前两步,洗耳恭听。
  “寿光县主也到年纪了罢。”朱端看着自己布置的洞房花烛和那件早已悬挂起来的凤冠霞帔,“反正今夜过后循如也不会原谅朕了,那不如赐他个恩典如何?”
  王伏趴着不敢多言。
  “秦王年老,万一哪天去了……县主这样的心智和身体总需要个人照顾对不对?”
  他像是在为这番打算寻找一个绝妙的借口,“明日去定侯府传旨,就说赐婚小定侯和寿光县主,让礼部挑个吉日完婚,清明后一道回曲靖府去罢。”
  人人都知寿光县主因一场大病身子孱弱,派去西北的密探早就来报,朱婳脑子坏了,身子也废了,恐怕连生儿育女也不能。
  这些年要不是秦王娇养着,恐怕早就没了命。
  承泽帝是真的要定侯府绝后。
  王伏冷汗起了一身,他不能说出任何驳斥之言,只能回话道,“奴遵旨。”
  祝约在夜风里沿着南府长街很慢地走着,两侧宫墙和血的颜色一样,他知道自己散着头发,肩头还晕着狼藉血迹,模样一定像孤魂野鬼一样吓人。
  但他不在乎,离开侯府时那场打斗犹在眼前,净澜冲上来被徐逢重重踹在墙上,仆从更不是锦衣卫的对手。
  他在混乱中朝南墙比了手势,示意侯府暗卫切勿轻举妄动,而后他看着那件喜服一字一句道,“我随你们走。”
  望江楼是皇城里的一梦荒唐,承泽帝是这巍峨大内最疯的疯子。
  再抬眼时已是满目森然,他自己替自己擦掉了颊边泪痕,咬牙往前挪步,长街尽头有人疾步而来,一把抓住了他。
  洞玄观受伤以来,祝约瘦了许多,晏闻一掌就能将那截细瘦腕子握住,夹道处静地出奇,只剩下惨淡的月色和明灭不定的石灯。
  “循如。”晏闻不知道要拿他如何是好,看着他的肩膀连声音都在抖。
  祝约冷着一张苍白的脸与他对望,眼神里有麻木,有不解,还有深深的绝望。
  刺得他不敢再看,晏闻抬手替他把散落的发丝收到耳后,这才哑着嗓子道,“循如,我……我知道你难受,咱们……咱们不喜欢他了好不好?”
  他自以为知晓祝约在难受什么,满腔悲壮爱慕被践踏羞辱,被当众扒开铺陈在望江楼上化成讥讽的正红。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古语天家无情,从来不是空话。
  他顾不上自己心头陈疾,慌乱地替祝约擦掉那些不受控淌下的眼泪,最后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做,只能把人按在了自己肩上。
  鼻尖涌入淡淡的书墨香气,从前湖东桃花正盛,晏三公子坐在学堂里,周身就是这样清淡雅致的味道。
  此刻这味道染上了血腥,他埋在晏闻颈间,侧脸贴着一片瓷白细腻的皮肤,呼吸间的震动透过温热传来,落在他止不住落泪的脸上。
  明明早已经哭不出了,还是因为晏闻一句话决堤,满心都是道不明的屈辱。
  七年过去,这仅仅是个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拥抱。
  仅仅是晏闻大发善心对同窗好友一个安慰的拥抱。
  晏闻抱得坦荡无比,而他心怀鬼胎。
  祝约在他怀里咬住自己的下唇,克制着想抬起回抱的双手。他深觉自己成了朱端口中那样的人,恶心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痴缠贪恋,又愧对于康南。
  朱端向来是知道怎么让他生不如死的。
  片刻后,祝约终于抬手将他推开,热源离开后只剩夜风阴冷。
  “多谢晏大人相助。”他道。
  这话说的客气又疏远,被推开站定的晏闻眼尾发红,他站在风口,攥紧了拳头,看着祝约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祝约垂下眼,绕开呆愣的晏闻准备离去,夹道还是如过去那般冗长而暗淡,没有人会陪他一起走,也没有人会在他身前点一盏灯。
  经年情境如思绪里翻涌落下的雪花,一会儿是灵岩山上牵着他下山的晏闻,一会儿是在长街抱住他的晏闻。
  这就够了,他想。
  这就够了。
  “祝循如,你就是个疯子!”
  祝约还没能走出去两步,就被人避开伤处打横抱了起来,是晏闻追了上来。
  他终于剥了晏大人那层温文尔雅的皮囊,露出从前在梅里时张狂的爪牙。
  像是气狠了,晏闻一边抱着他往宫城外走,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他。
  “我知道他们朱家没一个好东西,可你现在争强好胜做给谁看?!从前就放不下你侯门做派的架子,如今竟越活越回去!一个朱端就把你变成这副鬼样子,祝循如,你就是不长脑子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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