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杭立冬极短地看他一眼,目光又落下去。
“那你听了多少?”
“就……”杭立冬实在不愿意回顾,苦着脸:“苏先生说喜欢你,给你准备了很多,花,蛋糕,项链……”他深吸口气,“少爷你也说他很好。”
“就听到这?”
宁砚翻个身,两手扒拉着床单往床边上动,自己动还不够,还叫上杭立冬:“你凑近点。”
杭立冬坐下来,眼还耷拉着,宁砚有些急切地解着自己的睡衣扣子,把领口大喇喇敞开,故意给杭立冬看似的。
他不敢抬眼,宁砚就喊他看,口气急又颤,像春天的猫。
“看我脖子。”
杭立冬悄没声儿抬头。
那儿光洁莹白,只有一对对称的锁骨,没有项链。
他定睛看了会儿,忽地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没有项链,没有项链,苏先生说,你要喜欢他,就戴上项链,但是现在没有,那,那就是,你不喜欢他!”
宁砚看他又哭又笑,心里渐渐笃定,他勾着眼尾看他,要他一句话。
“杭立冬,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
杭立冬的黑眼珠颤动着,激动却胆怯:“那,我能喜欢吗?”
宁砚得意地翘起唇角,“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吧。”
“哎。”杭立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都不知道再问问宁砚的想法,就一个劲儿:“那就好,那就好,那现在起床吃早饭吧。”
他噔噔再去给宁砚拿衣服,“少爷,你要穿哪一件。”
宁砚咬咬唇,俏皮地说:“要不就那件藕荷色的立领衬衫吧,你不是喜欢吗?”
晚上洗澡,宁砚刚进去没多久就喊杭立冬,他匆忙进门,却看到面露蛊惑的宁砚,他像在等他。
杭立冬侧过身,眼睛闪躲:“少爷,你还没洗完啊?”
“对。”宁砚的声音懒洋洋的,“我懒,你帮我洗吧。”
“我?”杭立冬差点声音分叉。
“你不想?”
“不是不想。”他洗了手,拿上浴球,小碎步地挪过来,蹲下后,斜着眼睛看宁砚。
从肩膀到前胸,等浴球伸到紫色的水面下,杭立冬索性闭上了眼。
“你这样能行吗?”
“能行能行。”杭立冬点着头保证,宁砚不再强求,枕着手臂,趴在浴缸沿上看他。
那睫毛抖得都要飞起来了,却还不睁眼,宁砚趁此机会把杭立冬细细地看,除了闭着的那双明亮的眼,他的嘴唇生的不错,尤其在他小麦色皮肤的脸上,红润润的,唇纹也浅,他心一动,自己上唇试了试触感。
杭立冬瞬间定成个木头人,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少爷……”宁砚在他水滑的唇上咬了口,咬得杭立冬一个激灵,他湿着手,就要去摸手机,摸出来直接点日历,口气很困惑:“还没到发情期呢,怎么回事?”
宁砚这次很有耐心,他没嘲笑杭立冬的反应慢,他甚至任由自己跟着他一起变慢,他扬起手,要人抱的姿势,“不洗了吗?”杭立冬来不及细想,塞好手机,躬身要去揽宁砚的手背,却被他抓着精干的胳膊搭在了脖子上。
宁砚又吻上来,赤裸着,气势十足的,两唇粘连在一起,杭立冬听见他在亲吻的缝隙中吐出一句话。
“我没发情,我就是想亲你。”
第21章 站起来
今天是宁泽生的60大寿,宁砚必须要出席,这跟杭立冬这个下人没什么关系,但宁砚的情况特殊,他被特许可以一起去。
听海叔说,届时宁家生意场上的伙伴朋友都会到场,场面盛大,来客众多,上一秒还在开心能陪伴宁砚的杭立冬,下一秒就开始忧虑,他连身体面衣服都没有,到时候怕是会出丑吧。
好在少爷和海叔早就替他想到了,带他理发,订手工西服,嘱咐他跟在宁砚身边就好。
西装虽然赶工出来,质量真是不错,挺阔有型,杭立冬穿上,再加一个宁砚亲手抓出来的立整发型,捯饬地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扣好衬衫,却不会打领带,对着镜子试了几次,捱不过后面宁砚看热闹的眼神,转身到他轮椅跟前,蹲下去,把领带递给他。
“少爷能不能帮我打。”
宁砚接过来,嘴角噙着笑帮他。
他当然也是一身西装,黑色泛点蓝,格子条纹,领口系的是一个丝绸领结,杭立冬垂眼瞅瞅自己一身铅色,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少爷,怎么不给我订黑色的。”
“黑色?黑色是我家保镖穿的,你又不是我家保镖,穿的跟他们一样干嘛?”
杭立冬心里偷着乐,还要故意试探:“那,那我是少爷的什么人。”
那日宁砚在浴室里亲他,氤氲的热气和宁砚湿软的嘴唇,像是一个甜美的梦,罩住他,他现在还没醒呢,想要时时刻刻地去确认,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宁砚清醒着亲了他。
宁砚喜欢他。
脖子上一紧,宁砚挽着垂下的领带一收手,杭立冬差点蹲不稳,身体往宁砚的轮椅上靠,嘴唇就贴上了宁砚的唇。
他们每天都会接吻,杭立冬学得不错,已经敢主动去轻嘬宁砚的唇瓣,还会在他伸舌头时张开嘴。
一吻毕,两人似乎都意犹未尽,要再继续,打搅的敲门声响了,海叔敲门进来。
“少爷,出发吧。”
他盯着一坐一蹲的两人,眼睛在相同的红脸上一个来回,担心地问:“你们俩又吵架了?”
杭立冬听完,摇着头要往上站,领带还被宁砚握在手上,站到半截,一个趔趄,摔得更加难堪,直接把头埋进了宁砚大腿里,他的脸更加红了。
宁砚可比他沉着多了,帮人把脸抬起来,不紧不慢给他整理衬衫领,“急什么,来得及。”他扭头,对摸不清状况的海叔说:“马上就走了,海叔。”
到了宁家老宅,比宁砚的别墅还气派,看着有些年头了,很是古朴。
刚进门,气氛就很热闹了,草坪开阔平坦,拉了布景和装饰灯,三三两两的人散落其中,着华服端美酒,看到宁砚的轮椅,纷纷聚焦过来。
杭立冬被连带着注视,目光扫过他像虫子咬上他,他难受地要打退堂鼓,可低头看宁砚肃静的面庞,他不自觉的就昂头挺胸,脚步坚定。
他不能给宁砚丢脸。
到了屋里的正厅,宁泽生正跟有深交的长辈谈笑,宁胥在旁候着。
宁砚走过的地方一片寂静,众人默声,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延伸进房内,宁泽生他们自然看过来。
“爸,哥。”
宁砚不请自来,态度跟上次家宴迥然不同。
宁泽生跟宁胥的眼神很有意思,对视一眼后看向宁砚,余光还顾忌着周围客人,应了声再投入谈话中,却又时不时往宁砚这边瞥。
高潮是切蛋糕的时刻,四重奏的祝歌奏完,众人送上贺礼,老友关切地拍着宁泽生的肩膀。
“泽生,六十了,不说服老,也该给后辈让让位置,别折腾了,该享受了。”
关于下一辈掌权人的话题,不管有心还是无心提起,总是能瞬间驳得所有人的关注。
众人静待宁泽生的回答,宁泽生的目光沿着四周逡巡一圈,看向宁胥,最后慎重地落在宁砚身上,准确地说,是他腿上。
他露出故作轻松的笑:“不急,我还想跟那些小辈试试手呢。”
宁胥率先送上第一份礼,黄山毛尖,是宁泽生爱好的茶。
大儿子出手了,接下来看二儿子的了。
宁砚没急着送上礼,他在精彩纷呈的各色目光中,先喊来杭立冬,拿过来的是拐杖。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在人群中站立起来,是这么一件值得拿出来展示的事情,但是他必须站起来。
杭立冬在宁砚的身后,给他撤开轮椅,悄悄抬手,准备时刻接住或许会倒下来的他。
时间紧急,宁砚没日没夜地复健,可是伤得太重了,毕竟医生给的结论是能再走路的希望很微茫,他努力这么久,最多能坚持走到第三步。
第四步,他抬起脚,虚晃的脚一扭,一群人拥上来扶他,杭立冬,宁泽生,一脸怜爱的佟韵琴,宁胥离得远,意味不明地往这边跨了两步。
海叔托着榧木棋盘过来,帮着交到宁泽生手上。
“爸,生日快乐,这是我给您的贺礼。”
“好好。”
宁泽生来不及接,扶着宁砚先坐回轮椅,手很重地握上宁砚的肩,回头对老友朗声大笑:“你说的对呀,我确实该让位了。”
如此欢欣的态度和行为,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宁泽生是偏向宁砚了,压力和凝视,再来到宁胥这边。
他站在明暗的交界处,神情不明晰,只抬手朝宁砚举杯:“宁砚,祝贺你,终于好起来了。”
宴请结束后,宁胥在屋外,盯着房内其乐融融的几人打电话,电话接通,他开心地声音都打飘:“宝贝,我有时间陪你了,最晚下周,我们去瑞士滑雪,我弟弟宁砚慢慢好了,我终于不用管公司里那些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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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胥:就让我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废物吧。
第22章 我怕疼
双喜临门,不仅宁砚跟家人的龃龉解开了,连他接手公司的事情也板上钉钉,宁砚跟杭立冬自然高兴,从老宅回家的这一路,两人在车后座,激动得坐不住。
前面坐着司机和海叔,杭立冬心里想亲近宁砚,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借路边后退的路灯,一次次偷瞥宁砚带笑的嘴角。
宁砚比他大胆,还比他点子多,义正辞严,说在众目睽睽下走得那两步腿酸,要让杭立冬上手按按。
杭立冬当真了,以为他不舒服,一步跨到宁砚坐的这边,抱了宁砚的两条腿横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来回按。
“少爷,是哪里疼啊,严不严重,是不是得叫医生。”
宁砚一心二用,抬抬下巴,目光挑高,从前方后视镜跟海叔对上了眼。
“少爷。”海叔关心地回过头,“需要叫医生吗?我打电话让他在家里等着。”
宁砚蹙着眉毛装模作样,“不用了吧,之前刚练起身那会儿也这样,估计还是刚恢复的原因。”他掠眼认真给他按摩的杭立冬,“我可能就是累了,按摩两下歇歇就好了。”他眨眨眼,打个呵欠,营造自己很困倦的假象。
海叔的眼睛在后排两人身上打个来回,会心一笑,“那你先歇会,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他调暗了后排的灯,又升上去隔板。
最后一道灯光收束,他们终于有了独属于两人的私密空间,宁砚立马勾上杭立冬的脖子,对嘴就亲。
杭立冬先是呆,反应过来这是在车上,瞪圆了眼往后缩脖子,精神十足紧张地紧盯那块薄薄的灰色挡板,“少爷。”他用气音跟宁砚说话,“还在车上呢。”
宁砚爱看他这种模样,喜欢得要死,怕得要死,但唯他命是从,只要他一勾手,像只乖狗,又会摇着尾巴主动过来。
宁砚不松手,上身的重量都坠在杭立冬身上,被他牢牢抱住。
他也压着声:“你只要听我的话,别舒服地叫出声,肯定没人发现。”
“那……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出声。”
接吻真的很舒服,杭立冬会觉得笨重的自己能化作一片羽毛,沾上宁砚的味道,被宁砚托在手上,舒服地能飘到天上去。
哪里还能在乎自己有没有舒服地嗯啊叫?
“那你不要跟我接吻了?”宁砚凶巴巴地偏一下头,像威胁他,又要勾引他,杭立冬稍一犹豫,他就要惩罚似地收回挂在杭立冬脖子上的手。
“哎,别,那我努力忍住。”
杭立冬拦住他,握着他的手腕让他抱自己,闭着眼,向宁砚讨吻。
平安到家,关了卧室门,两人颇有无法无天的架势,杭立冬把宁砚从轮椅上抱起来,托着他的屁股,两人黏黏糊糊地亲到床上去。
杭立冬躺着,把宁砚架在自己胸口,体温微微发烫,他却想抱得宁砚更紧,身体通了电,发了麻,不听他使唤了,他抬高腿,紧紧锁住宁砚的胯,腰也一耸一耸的,内裤已经有了紧绷感,他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发泄的欲望。
被宁砚花心思抓出来的发型又被宁砚揉乱了,两人皆迷乱着眼睛,凝望对方一阵,又默契地往下瞥,凌乱的胸口抵着胸口,裤裆磨着裤裆,再次吻起来,都分了神,去解领带,衬衫,去急着解放被困了许久的下身。
“杭立冬,杭立冬,没有套。”
宁砚被欲火烘着,声音分外撩人。
杭立冬听后顿了顿,绷着肌肉起身,把宁砚轻轻放在了床上。
“我有。”
他背对宁砚,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就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两腿不会打弯地窜出去,宁砚还纳闷着,他就又回来了,手上拿了个杏色的环保袋,反过来一倒。
安全套,润滑剂,好几种,还有本粉红色书皮的书,书名是《如何让omega高潮迭起》。
“你……”宁砚撑床,看得一愣一愣的,“你准备这么齐全,是之前跟谁做过吧。”他两臂一抱,故意侧耳过来,让杭立冬展开细说说。
“没有,少爷……”杭立冬气息发喘地坐下来,抹了抹头上跑出来的汗,“我是想着你准备的。”
说起这个,杭立冬眼珠乱颤,两手攥紧了搭在大腿上用力,任谁看都是鼓起了很大勇气。
宁砚又偎过来了,抚着杭立冬方正的下巴颏来回揉,“你就这么想跟我上床。”
杭立冬重重点头,很诚实,“嗯,喜欢少爷。”
都是第一次,就有了郑重的仪式感,两人相约去了浴室,一个在浴缸一个淋浴,眼睛隔着水雾偷偷地看,越看,手上快得就要搓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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