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给他哥提醒中野优泰居心不良,最好在他“征服”你之前,你先治服他。
结果两边都没给厉二爷机会发言。
霍振庭回屋看桌上碗碟若干,有馄饨有细面,有鸡汤有水果罐头,还有用大山楂煮的红亮果羹;表情反而为难起来,揉搓肚子埋怨:“庭庭吃不下啦……怎么办?”
厉海也埋怨:“都跟你说叫你别吃撑啦。”
不过埋怨归埋怨,仍很体贴的拿小碗盛两颗炒红果给傻媳妇塞手里:“这个助消化,吃一点肚子就不胀了。”
霍振庭嘴含甜果,看厉海从衣柜底下拿出几只大手提袋,然后将衣柜里内外衣裤一股脑打卷往里塞。
“哈尼,你干啥呀?”
“收拾一下,明天该搬家了。”心事重重的厉二爷面无表情支应,语气毫无起伏,看不出来是不开心,还是没有不开心?
厉海装完衣物开始收拾霍振庭玩具,皮球、弹弓、玻璃珠……收毛熊的时候被小傻子哭唧唧阻拦:“庭庭还要抱灰灰睡觉呢。”
“好吧好吧。”厉海一扬手,把毛熊扔回床上。
然后继续打包他屋里水具摆设,暖瓶、水壶、茶杯,连小座钟都不放过。
接着是盥洗室里的浴袍、毛巾、拖鞋。
霍振庭低头看自己脚上拖鞋,小声提醒:“哈尼,庭庭还没洗澡呀……”
“下午回来洗过,你忘啦?”厉海收完洗浴用品,他盥洗室里基本已经清空。
忙得脑门冒热汗,脱下外套随手搭椅背上,问媳妇:“庭庭,你看还有啥要装的不?”
霍振庭抬手指向他俩睡榻:“海绵垫垫。”
那个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厉海叉腰点头:“那个得明天单独搬一趟,还有别的吗?”
霍振庭放下小瓷碗,拿手背抹抹嘴巴,笑嘻嘻挪到厉海跟前,一把抱住对方,使劲抱至厉二爷双脚离地:“还有哈尼!搬走哈尼!哈哈!”
“算你有良心。”厉海终于重展笑脸,捧住小傻子面孔亲个嘴:“我去把东西搬车上,你刷个牙,先换衣裳上床睡觉。”
霍振庭放开他老公,摊手:“没衣裳了呀。”
厉海已经把俩人睡衣收进搬家的手提袋,色眯眯嘿一声坏笑:“光着睡,等我哈。”
小傻子欣然点头:“好,庭庭光着,等哈尼。”
他当初搬进厉府,带的东西连一只手提包都没装满;如今往回搬,光是小件就塞满四只大号手提包。
这要是做生意,简直一本万利。
厉海把两只包挎肩头,手里再各拎一只,拿脑门顶开房门出去送东西;离远看像个大包小裹逃荒的难民。
厉二爷的计划是,明早先去巡捕房签考勤,然后用他哥的汽车搬家,先送一趟小件行李,再回来单独搬一趟床垫和枕头被褥。
所以到大门口将四只手提包一股脑塞他哥的汽车后备箱里。
不过善良嫂后天才正式上工,他们明晚八成还得回家吃饭。
凭厉海对他额娘的了解,老太太嘴硬心软,肯定舍不得儿子一直住外面,等清明扫墓回来,说不定马上会给他房里添补新家私。
到时他带傻媳妇两头晃,哪边开心住哪边,谁也挟制不住他俩。
如果厉太太气性太大,到时候仍逼迫厉海和小傻子断红线,厉海就打小报告,说她老公和卢灿灿藕断丝连,帮老太太转移火力,己方自能高枕无忧。
如此规划相当完美。
厉二爷越想越得意,现在只剩下提醒老大提防中野优泰一件要紧事。
结果心里想谁就看见谁,厉海放好东西往回走时,远远瞧见个男人在水池边过道上来回踱步,好似做贼一样,见四下无人划洋火点烟。
厉二爷故意放轻脚步凑上去搭腔:“又抽烟啊?”
厉江被他吓一跳,转身质问:“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跟你达令感情破裂啦?”
厉海讪笑:“……想你。”
“呸!”厉大哥皱眉瞪眼:“戆度,找我有事?”
厉海点头,攒眉询问:“你总抽烟,不想要孩子啦?”
厉大哥不耐烦:“关你啥事?我抽的又不多。”
厉老二讪兮兮追问:“你不会是也喜欢男人吧?”
他哥嫌厌撇嘴:“你基因突变,我可没变。”
厉海扁嘴,猝不及防肃起面孔正告:“有男人喜欢你。”
厉江嗤笑:“神经病。”一副满不在乎语气。
“是中野优泰。”
“……”
厉江终于是把兄弟忠告听进耳朵,已经凑到嘴边的香烟也缓缓放下来:“你听谁说的?”
“符季桐,我觉这种事,他没必要骗我。”
厉江不置可否,脸色越来越差。
厉海继续道:“老符肯定有难处,不得不跟着中野优泰,但他不肯告诉我。我约他清明节前出来打一架,联络感情,到时再问问他。”
厉江轻轻点两下头,表情略显烦躁,接连抽两口烟,呛得直咳嗽,丢下烟头用力踩熄:“妈的,我还指望中野帮忙对付青帮,这他妈……”
厉老大越说越来气,但气愤的理由,与厉海所想有很大出入。
“多管闲事!我还不如不知道。”
厉海目瞪口呆:“你有病吧?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东瀛人三天两头找你喝酒,你不怕他给你顺酒下药?”
“他敢!”厉大局长骤然拔高声音,怒不可遏。
“行行,他不敢,你小点声。我回了……”厉二爷当即服软。
可是仍觉不放心他哥,临走故意整两句下流话恶心对方:“反正人家只是喜欢你而已,真做到头,也就是你让人摸两把、插两下,又怀不上孩子,没啥好担心。”
半夜三更看不出大哥什么脸色,但厉海隐约听见身后牙咬切齿的咯吱声,和:“替我多谢你同学。”
“哦。”
厉二爷答应着小跑几步,溜回屋与媳妇床上团聚,然后共赴梦乡。
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这么快又和老同学见面。
且是在卓大夫的解剖室里。
符季桐是厉海入职以来,所见最好看的一具尸体。
他老同学才刚咽气几个钟头,尚未沉积尸斑,也没有外伤,看起来就好像……只是躺在裹尸袋里睡觉。
卓法医在旁边小声说话:“局长主要是让我问你,能不能通过同学……比如再找一些跟他关系好的其他同学,看看有没有人,晓得他家里人搬哪去了。
他在学校登记的住址,现在已经换上新住户。
他老板中野优泰也说不了解他家情况,没见过他家人。
现在关老师虽然带回两名嫌疑人,但我们都觉表面死因有点说不通。
可是想要进一步解剖化验,又没人能给签字。”
厉海早上带霍振庭回霍宅送东西,顺便整理一番。临中午才回巡捕房,打算吃个饭,下午开车搬床垫,结果饭还没吃上,就被卓大夫叫来“认尸”。
此时只觉心头堵得喘不上来气,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厉探长眼眶通红,讷然嗫嚅:“初步判断……什么原因?”
“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卓大夫表情尴尬轻扯嘴角:“但是不一定。
看着是那么回事,理论勉强说得通;但客观上存在疑点。”
厉海吸了下鼻子,齉声齉气追问:“什么疑点?”
卓磊扭头撇他一眼,小声嘀咕:“不至于……主要是不至于。
大家都是男人,这点事……唉!叫我怎么说?
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体格看起来也不错,不是长年累月掏空身体那种人,再怎么纵欲,没道理一宿就把自己累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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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大厉害牌『大哭包』
厉海出解剖室左转,直接去敲审讯室房门。
很快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给他开门:“厉探长,有事?”
厉海强忍悲痛往门里瞥一眼,见坐在主审位的是他们巡捕房最资深老探长简宏,立刻扯嘴角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谦逊表情:“兄弟,简老难得出山,我想进去旁听,学习。”
他警官兄弟却不肯通融,冷脸摇头:“简老师的案子向来不给组外插手。”
说着抬手看一眼腕表,额外关照两句:“到饭点了,您先去吃饭吧。我们这边还得忙一阵子。”
这回说完直接关门,门内咔哒一声落锁。
厉海郁闷得要死,扒在细窄的门玻璃上往里窥视,只能看见颗娇黄的后脑勺;嫌犯竟然是一名老外。
审讯室做过隔音处理,里头正常说话音量,外面一星半点都听不见。
厉海又挪去隔壁审讯室,里面也有两名探员在审另一位嫌疑人。
厉探长故技重施,但人家仍不准他进屋听。
第二位嫌疑人项一头黑褐色卷毛,瞧着也不像华人风格。
厉海咬牙花纠结,只得回去找关系较好的卓大夫。
可惜卓大夫所知有限,反过来一脸为难对厉海提问:“两个男人做那种事,被插的一方,会经常受伤吗?”
厉海顾不上害臊,坦然直言:“当然不会。会的话谁还做啊?肯定是俩人都快活才能弄下去嘛。”
卓法医点头:“如果不小心弄伤了呢?”
厉海被他气出苦笑:“那就别弄了呗!你到底想问啥?”
卓大夫把解剖室门关严,花两分钟仔细措词才再次开口:“这个事情,我身边只有你有经验,跟你讨论一下,你别介意哈。”
厉海点头:“你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卓磊:“床上这个事情,我们都晓得……如果要太太感受良好,达到那个……欲仙欲死的临界值,一定要温柔,耐心。把她弄疼了,咱自己快活,她是不会快活的,你懂吧?”
“我不懂。”厉探长一脸困惑:“你跟我说这干啥?我又没跟女人结婚,我哪知道?”
卓法医表情尴尬,双手比比划划:“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懂男人。我只能把同样的角色代换去思考。
就是说,男人,有没有可能在受伤的同时,达到出精的临界值?”
“不能,怎么可能?”厉探长果断否定,但说完又觉自己经验也不算很丰富,尴尬抿嘴,小声补充:“反正我家那个肯定不行。你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大活人。”
卓磊这回没再说话,拍拍厉探长胳膊,带他到一张置物台跟前。
台上有几块金属平盘,上面摆放的当然都是与凶案有关的证物。
其中有一块折叠整齐的麻灰色布料,卓法医将布料展开一部分,给厉海看上面斑驳血迹:“这是死者的床单。他体表虽然没有伤痕,但谷道内壁有比较严重的撕裂伤。
凭经验来讲,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这种程度的‘交流’中,获得性满足?”
厉海感觉自己瞳孔都因愤怒骤然放大些许,瞪着眼睛断然摇头:“这他妈……咋可能呢?!”
卓法医扁扁嘴,又把厉探长推回解剖台旁边,缓缓将裹尸袋拉开到尸体大腿部位:“他这一块全是精斑,而且精囊空瘪。
厉探长你敢信么……流这么多血,十几二十毫升得有了吧?
就我上回给你手上划那刀,划个五六次都未必能出这些血。
都弄成这样了,就很奇怪,居然并没有影响他床事质量。”
厉海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一半因为他向来不敢看死人,另一半是羞于直面熟人,如此过份的“坦诚”。
隔几秒才掩面觑目见证法医同事陈述的问题。
卓大夫只给他看一眼,很快就把裹尸袋重新合起来,压低声音:“我觉他要么是个变态,癖好特殊;要么被人下药,感觉不到疼。”
厉海不由自主嘟囔出声:“感觉不到疼……麻药,麻醉。
神经麻醉,是吐真剂……中野优泰。”
话音未落胳膊上猛地被卓大夫拍一巴掌。
年轻法医扬眉瞠目神情笃定:“就等你这句!厉探长,你是我见过直觉最准的人,只要给你点线索,你肯定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厉探长,你虽然总说自己瞎猫碰死耗子,还说什么屎壳郎滚糞球。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个就是思维活跃,脑力响应特别迅速的外在表现。
在你把表面逻辑捋出来之前,你的大脑已经给你答案。”
卓法医一通马屁横飞,见厉海仍不吭声,继续循循善诱:“那你现在告诉我,中野优泰,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杀死自己助理。”
厉探长难得被同事如此称赞,可惜他现在开心不起来。
后退几步靠住墙壁,合眼揉搓面孔压下泪意:“因为昨晚我和我哥在厕所撞破……老符受中野指使,和洋人权色交易。
可能是交易失败,中野惩罚老符。”
厉海说完,好像缩头乌龟一样抱臂侧身藏匿面孔,偷偷落泪。
如果他“混猜”无误,符季桐就相当于被他和他哥间接害死。
如果他们昨晚默默离开厕所,符季桐完成任务仍可做人。
结果因为他们哥俩多管闲事,老同学被活活糟践成鬼。
本来还和对方约定过两天好好打一架……想不到眨眼工夫就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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