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远游(玄幻灵异)——反一无迹

时间:2023-08-24 14:52:13  作者:反一无迹
 
  东堂不靠海,黎海若的后院里,有一口很深的古井。若是拉一桶水上来,就会发现那桶里装的分明是咸涩的海水。
  观星台和东堂并不在一个城市,但那些大人物总有本事来去自如。
  黎海若带着祁北斓瞬间出现在井边,他一言不发,快步走进屋子,在桌前坐下。
  他的五官未变,但那一头常年浸着海水的长发已经剪短了。如今他穿着常服,走在街上乍看上去和那些普通人没有两样。
  只有那双眼睛里,还带着海潮的余波。
  祁北斓默默地走到香案前,点上一支线香。桂花的甜香悠悠地散开。
  就听黎海若哼了一声:“穆琮那傻逼,孔雀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救人的时候还惦记什么睫毛膏?你也是,最近天下太平了是吧,整天就知道不务正业。”
  “人家好歹费心费力把你男人抢救回来了,就别挑剔这个了,要不是他,你就等着再守一次寡吧。当面一口一个先生大夫,只会对着我们窝里横。”祁北斓在他对面坐下:“你要亲自去平山?”
  “我还不了解他?能推给别人的活绝不自己干,更不会作什么孤胆英雄的死。”黎海若转着自己的袖扣,说道:“伤成那样不赶紧回家,不打招呼就到处乱跑,我当然得去看一眼他惦记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小妖精,鬼族那些歪瓜裂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们两个都凑在一块过了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有危机意识?”祁北斓唯恐天下不乱地托着脸笑道:“顾采衣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他就算打招呼也不会找你打啊。”
  黎海若冷笑一声:“失忆?失忆就能推卸责任了?就算他把我忘了,我也得去把他逮回来,慢慢算账……”
  这算账二字被他说得意味深长,祁北斓瞟他一眼,心里想:“这放的是哪门子的狠话,你哪次算账不是把自己算得腰酸背痛的?”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头对黎海若笑道:“什么时候走?我先去补个妆。”
  黎海若目送她出门,手指隔着布料轻轻地抚过自己的锁骨。袖口和领口处的皮肉上,隐隐可看到银灰色的细碎鳞片。
  接着他垂下眼,指尖蘸着杯底的残水,在桌面草草地下一个图案,像是一根羽毛。
  那图案闪了一下,就像是被红木桌面吸走了似的,消隐不见了。
 
第4章 拦路
 
  白遊从重伤濒死被人捞回来到现在,一共昏迷了整整六天,今天是第七天。
  当代修行者和玄幻小说里写的那种差不多,大多仙气缥缈高贵冷艳,而且随着慢慢融入现代文明,各族都越来越向“佛修”看齐,切磋都是以一种文明的方式隔空招呼,很少有打得你死我活的局面出现了。就算受伤,也基本是丹田或经脉受损,吐血的概率比擦破皮的概率还大。
  因此,当白遊撑着一口气,带着一身狰狞的皮外伤突然出现在观星台大门口时,整个观星台都跟着抖了三抖。
  观星台所有对高层半夜齐聚议事堂,还在睡梦中的“外交部长”顾采衣和“在夜店穿着奇装异服鬼混的主治大夫”穆琮被人强行押送到现场:穆琮披挂上阵,被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代价保住北斗的命;顾采衣穿着睡袍坐镇天机部,负责全面封锁消息,不能向外、特别是东堂那位家属透露半点风声。
  否则那位一发火,非半夜冲过来把观星台淹了不可。
 
  现在白遊虽然恢复清醒了,可是腰背上棋盘格似的口子还没长利索,之前失血过多,他精力有些不济,本来昏昏沉沉的,但现在那点困劲已经被蒋蕴的一通敲锣打鼓似的嚷嚷给吵走了。
  他自从恢复意识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忘了一些东西。但这次负责管他的蒋蕴和顾采衣没想到他伤没好就跑出来作妖,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给他讲。他心里装着事,便也没急着深究。
  眼下还有更紧急的等着他去做。
  车的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香包,做工不算精致,半透的金色薄纱里裹着干花瓣,下面挂着几串透绿的琉璃珠子,亮晶晶的打着晃。花香很淡,像某种兰香,闻起来熟悉又熨帖。
  白遊抽了抽鼻子,他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熟悉这香气,但他本能地对此抱有安全感。
  左右这是他自己的车,他便把那小香包揪下来,凑到鼻子边嗅了嗅,又举在眼前晃了几下,问一边开车的谢倬:“这里包的是什么花你知道吗?”
  谢倬闻了一下,摇头。
  白遊一乐,懒得将香包挂回去了,便随手将其塞进了外衣口袋:“不认识就算了,倒是挺好闻的。有点像我老婆枕头上的味道……”说到这他突然止住话头,疑惑道:“等等,我有老婆吗?”
  这位倒霉的谢倬是个兢兢业业的老实孩子,老实人对八卦天生迟钝,但这种大事早就在观星台传了好几百年了,他想不知道都难。他偷眼觑着这位失忆的北斗,总觉得管男人叫老婆有点奇怪,只好小声回答道:“您确实是有一位……额……伴侣。”
  我还差点被你老婆的手下砸烂脑袋。
  白遊闻言一拍大腿:“卧槽!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他妈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老婆给忘了?”
  他没带手机出来,没什么照片作参考,只好一手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但残留的那点记忆过于细碎,他拼凑了半天也没能凑出个形状。
  零星闪过的片段里,有月光下的海潮、白墙前的秋千架、檀木桌上的全套茶盏,以及一双雪白修长的手。
  这边他正神游天外,谢倬突然低呼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白遊刚填了满脑子婚姻伦理与风花雪月,这么一甩之下,猝不及防一头杵在了车窗上,肩膀“咚”地撞在门上,正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呲牙。
  在他们的正后方,一辆更高大的越野车直直地朝他们撞来。
  他们右前方几米处,就是毫无遮挡的山崖。若被后来的车撞实了,他们的车必定会翻下去,摔成一滩烂茄子一样的废铁。
  白遊一扭头,眼尖察觉那后方车头下方挂了两条短短的白丝带,绸面上隐约有血红的花纹。他心头一紧,反手抓起靠在腿边立着的长刀,冲谢倬厉声吼道:“直接开!跳崖!”
  谢倬闻言,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到底。
  车子冲出山道下落的瞬间,白遊用拿刀的那只手狠狠地一打前挡风玻璃,另一只手薅住了谢倬的后脖领。
  这一拍的威力惊人,又用了些巧劲,整俩越野车“轰”地四分五裂,车顶脱落,在半空中碎成了一堆大块部件。与此同时白遊足尖一踩皮质座椅,提着谢倬跳到半空,沉重的底盘发动机直接从半空坠下。几秒后,山下穿来一声爆裂的闷响。
  两人一跃而出。
  谢倬是顾采衣亲传,又在天机部干了几年外勤组长,本事当然不差,这种情况下足以自保,但他到底没看清白遊在带他冲出车后的动作,只感觉身体一轻,就被拎着放在了崖边。
  白遊把他放下,就提着刀向那行凶的越野车走了过去。谢倬拎着他那劫后余生的小包紧跟在他身后。
  越野车车门打开,三个穿黑衣的男人提着长棍跳下车,一言不发朝两人冲了过来。
  三人都是一米九以上的个子,满脸横肉肌腱雄伟,胸口宽广得像墙面。而且面容高度相似,似乎是一个妈生的三胞胎。白遊扫了他们一眼,拍拍谢倬的肩膀说:“车里有个厉害的,这三个傻大个子先给你玩了。”
  谢倬:“……”玩?
  他眼睁睁看着白遊身形一闪,一晃的功夫就绕过三个打手,直奔越野车。其中一个黑衣人反应挺快,转身就追。谢倬没办法,在包里抓了一把,抬手撒出十几颗棋子。
  他手中的棋子皆是白子,攥着的时候只有豆粒大小,落地的刹那却膨胀了数十倍,像一个个扁豆包,荡起一小片飞沙碎砾。出手后,地上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棋盘,以他为天元位,一子直落在边角星位上,莹光流转,竟生生把那冲向白遊的打手逼得退了回来。
  其余棋子依次落在中盘,一个小阵原地成型,把那三人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白遊走到越野车前,屈指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
  车窗降了下来,一个清秀儒雅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摘下墨镜,彬彬有礼地问:“您好,有什么事吗?”
  好像他只是个无辜遇上交通事故的司机一样,还是个脾气好有礼貌的司机,并没有碰瓷讹人的打算。
  白遊闻言笑了,多半是嘲讽他的厚颜无耻:“有事?你撞坏了我的车,还让手下欺负我的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年轻人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小战场,那三个壮汉已经在谢倬的阵里乱成了一锅螃蟹。他看起来也不着急,悠悠地冲白遊一笑:“实在不好意思,弄坏了两位的车。但你们可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不能往前走?”
  “因为前面是禁地,我们奉观星台的命令在这里把守,不能让过路的人随便过。”
  白遊有些惊奇地看着这小白脸,心说他居然在有观星台正统编制的员工面前胡扯。但他还是假装不解地一挑眉:“刚刚前面不是还有一辆大车过去了吗?”
  “内部机密,无可奉告。阁下还是请回吧。“
  “不往前走?成!”白遊弹了下倒车镜:“先把你的车赔给我,不然我们总不能走回去吧。”
  年轻人点头:“好啊。”
  话音未落,他掌心寒光一闪,带起一道险恶的银弧,探出车窗划向白遊的咽喉。
  白遊脚步未动,右手握住刀鞘,左手拔刀。那刀身修长,足有五尺,却只出鞘不到一匝长,森白的一截刀刃竖在白遊的脖颈前。只听“当啷”一声脆响,森白的刀背与短匕首银蓝色的冷尖相撞。
  两人保持着僵持的动作,谁也没马上收刀。年轻人仔细打量白遊的刀鞘和刀柄上的纹路,道:“曜石为星,七子贯纵,覆手间掌命注死,刀铭‘寒星’。这种极品名器天底下找不出第二把。再加上左手持刀……看来我运气不太好,您一定是观星台的北斗了。”
  白遊一挑眉:“原来你之前真没认出我啊,还以为我在外面挺有名的。”
  “我只是没想到北斗大人居然会来这里。”年轻人吸吸鼻子:“看样子大人伤得不轻,这一身血腥味盖都盖不住了,还是早点回去养伤为好。”
  嘴上说着养伤,他猛地撤手,寒芒在白遊面前小幅度地拧了个弯,那短匕的刃骤然伸长,对着白遊的面门刺了过去,像一条毒蛇弹出银色的舌头。
  白遊反应极快,向后一弯腰,脚跟擦地,后退掠出近三米,正好立在山路的边缘。
  眼看谢倬那边胜局已定,他很想直接砍了这讨厌的小白脸,可这位偏偏安坐在车里死活不露头,带壳的王八似的。
  平山气场特殊,阵法传送只能送到山脚下。若没有代步工具,他就只能像一头活驴一样,顺着那丧心病狂的盘山路一圈一圈地绕上去了。
  他老人家因公负伤,身娇体弱,不宜过度劳累,打架砍人勉强可以,走路却是万万不想走的。
  还是抢车吧。
 
第5章 洞天
 
  白遊后退站定,拔刀出鞘,刀尖直指那车里的年轻人:“蝶流青?你是凤翼族哪一辈的?”
  年轻人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露出一口小白牙:“在下洛从云。”
  白遊一挑眉:“居然还是个直系?从字辈,那得是多少代以后了?别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
  想他一把年纪了,论辈分,他能当这拦路挑衅的小年轻他姥姥的曾祖父。
  凤翼蝶族,凰鸟与闪蝶的后裔,擅易容与幻术。手腕上鳞粉至坚,可化成短匕首,刃光流银中泛青光,故得此名。兵刃不错,但那群花里胡哨的幺蛾子只擅长装神弄鬼,普遍打架不行,从来没碰见过敢跟他硬扛的。
  想打赢他,还是做白日梦比较快。
  观星台在人间的地位很高,哪怕一直中规中矩算不上强硬,连“门面担当”顾采衣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形象,但总归是根基深厚家大业大,被各家一边提防一边巴结。白遊虽是凡人出身,但“北斗”的地位摆在那里,像凤翼族这种古老体面的妖族,跟他的关系虽谈不上熟,面子总要给几分的,遇到他办案时多少会给点方便。
  更何况,像“鬼渊”这种烂摊子,这些大族平时躲着都来不及,唯恐被沾上麻烦,怎么可能上赶着凑热闹。
  这小白脸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活腻了,居然跑来追尾挑衅,还在他面前装逼。
  不知道谁是观星台逼王吗?
  白遊笑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说,你不是只蛾子吗?又不属狗,挡路可不是你该干的。”他扬起下巴朝那边的战圈一点:“少在这里扯观星台的大旗,你就是个光杆司令。那几个傀儡手下打不过观星台的小孩,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洛从云大概真是个愣头青,在直面北斗刀锋的情况下,居然还分心望向谢倬那边,轻声说:“雪云子,天罗阵。那位小哥可不简单,他和南斗是什么关系?”
  白遊随口说道:“那是他儿子。”
  这种声名在外的高人,总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一言九鼎”的分量,洛从云听到他这句不知真假的话,猛地变了脸色,银匕从他手中飞出,直接朝白遊刺了过去。
  这位从露面起就一直端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子,如今听见这话骤然变色,白遊瞧着有趣,一边提刀格挡住匕首,一边说道:“你认识顾采衣?莫非你也是他生的?”
  他话音未落,洛从云就觉得操控匕首的那只手,从虎口处传来一阵酥麻,接着,那把鳞光匕首的尖端“铮”地爆出一道裂痕。
  匕首是他臂上的鳞粉所化,他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刀剜似的剧痛,下一秒,那把匕首整个炸开,像手雷一样,精钢般坚锐的鳞粉向四外迸溅,巨大的冲击力把越野车副驾驶那边的车门直接炸开。
  洛从云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黑,那股力量撞在他胸口。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驾驶位那边的车门,那车门发出了恐怖的一声闷响,整个脱落。他狼狈地从车里滚了下来,前胸处多了几道血口子,控制不住地在山路上翻了两圈,才连滚带爬地稳住了身体。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