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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游(玄幻灵异)——反一无迹

时间:2023-08-24 14:52:13  作者:反一无迹
  浪潮带着巨大的冲力,咆哮着压向他,却像是撞在了坚不可摧的石壁上,不情不愿地僵持了片刻,轰然落下,激起了绵延几千米的巨大水涡。
  黎海若也被撞得后退几步,脚下的海水打着旋闹腾了两下。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压□□内暴腾的血气,沉下脸盯着第二道浪潮缓缓攀升。
  这种连他都扛不住的海啸究竟是被什么引来的?
  他轻点着升至半空,居高临下观察着海浪的走势,接着他回过头,按照引力和波动的朝向,默默计算着方向,片刻后,他锁定了方位,露出一点诧异的神情——
  那是守海关毗邻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终年安宁,民风淳朴。只出过一件大事——在那里曾发现了一个古墓,观星台签发首席令,派北斗亲自下墓查探。
  黎海若猛然想起关于洛从雪天机命的预言,心里渐渐明晰起来。
  不管能不能阻止,黎海若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抬手一招,将大半都灵力注入骊珠剑中。海神的本命法器恢复了正常大小,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弧光,像一颗拖着尾巴的流星,直直地插入被观星台层层护阵包围起的、洛文曦古墓遗迹中。
  ——————
  秦风月灵泽到了北安岭,却发现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如同漆黑的山头上投下一颗炸雷,灼红滚烫的岩浆瞬间爆开,从峰顶火山锥中溢出,冲天而起,凝固的岩浆和烧红的石块飞快地向下滚落,大朵的黑烟如蘑菇云一样升起,
  灼热在山体上飞快地向下侵略,像是黑缎上绽开的金线织绣。
  紧接着主峰第二波喷发开始,冒着黑烟的火山锥足有十几处,北安岭上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好在此地人烟稀少,村民的聚居地在山脚下,大多都在遇到危险后第一时间撤离了。
  北安岭引来的天灾居然是火山喷发!
  灵泽撑起护阵挡在秦风月身前,秦风月凝神看了片刻,轻轻一搭灵泽的手臂,示意他可以收起防护。
  灵泽咳嗽着在面前扇了两下:“嘉泽的长眠地不在北安岭,也是考虑到此地火山比较活跃,不适合水系龙王疗养。咱们还是不要唤醒他为好。”
  他也有私心,想和秦风月尽量多待一会,不乐意拉一个电灯泡过来现眼。
  “奇怪。”秦风月没计较他那点心思,眉头蹙起,“这里的火山成片,但唯独中段很平静。那里本应是喷发最密集的地方……”
  灵泽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秦风月的保镖兼跟屁虫,其他的一概不懂,于是他认真地做捧哏:“中段?是哪里?”
  “当初楼面在那里布下法阵,将有苏全族尽数屠杀。”秦风月在一片风雷滚石的嘈杂声中轻轻说道,“奇怪,难道楼面的祭阵还能防天灾吗?”
  他扭过头看了灵泽一眼:“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灵泽急了:“那怎么行?我陪你去。”
  “我不会死,但你可能会受伤。”秦风月冷淡地说,“到时别让我把你拖出来。”
  他转身就走,灵泽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过去,黏黏糊糊地缀在他身后,指天画地地发誓:“放心,我肯定能自保,如果真出事你也不用管我。”
  秦风月没理他,自顾自地顺着已经看不出本貌的山间土路往深山里走。与其说那是路,其实已经变成了一截嶙峋的山岩。他瘦得像一面纸风筝,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袍子下摆露出的脚尖只需踩一下石头,就能借力稳稳当当地往上走。
  像是踩着风。
  他们一前一后翻山越岭,不多时就走到了北安岭中段。那里已经被观星台的外勤清理干净了,空荡荡的一块地。秦风月走到一棵树下半跪下身,手掌按在沙石粗粝的地面,闭上了眼。
  约莫过了两分钟,他睁眼起身,对灵泽说:“这里的祭阵还在,甚至还留着一部分有苏狐仙的法力,祭阵下方还有一个聚灵法阵。天灾就是它引来的,只是被楼面的祭阵压制了,周边被大劫引来火山喷发,这里反倒没什么事。”
  他垂下眼,有点啼笑皆非,楼面一生作恶罄竹难书,残害生灵无数,这样一个害了狐仙一族的祭阵,到头来竟然阴差阳错地做了点好事。
  灵泽继续问:“若毁了阵呢?”
  “毁阵能保全这里让火山不再喷发,但不能阻止大劫,只有献祭能。”他看灵泽脸色骤变,补充道,“放心,我现在没法再献一次了,老天不收我。”
  “那会是谁……”
  “那人应该已经做好觉悟了,我们很早就谈过这件事。现在我要借着楼面留下的祭阵,把这里的聚灵法阵毁掉。”秦风月把袖口卷起一点,露出清瘦的腕子,“你要是有余力,就借我一点法力。”
  灵泽立刻凑过来:“行啊,怎么借?”
  “伸手。”
  灵泽乖乖把右手举到他面前。秦风月垂下眼,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划破了他脉门附近的皮肤。
  血珠立刻从伤口中渗出来。秦风月双手捧起他的手臂,将嘴唇贴在了创口处。
  灵泽僵立在原地,脸一下就涨红了。
  ——————
  蒋茵跟在一具无头男尸后面,从观星台望南楼顶楼天窗爬出来,抬头就和一颗青面獠牙的头来了个脸对脸。
  他一句“妈呀”尚未喊出口,先爬上来的洛文曦转过身,在没有头的情况下抡起蝶流青板斧,准确地将鬼削成了两半。
  蒋茵之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被这凶残的一板斧吓没了一大半,他哆哆嗦嗦地跟上,拉住洛文曦的袖子:“我要去找南斗,他多半在首席殿总领全局,咱们往东走。”
  洛文曦的头在白遊那里受尽欺压,此时终于找回了一点被依靠的尊严,他抡起板斧,切瓜切菜似的砍出一条血路,领着碎步小跑的三祭祀往首席殿的坡上爬。
  说来也巧,他们刚到首席殿前,青鸟身的东方胜载着殷轩加一个俘虏梅四娘,落在他们对面。双方正好碰了个头。殷轩和蒋茵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向洛从云,一齐开口:“顾采衣呢?”
  洛从云:“……”
  这是什么排场?怎么还组团来呢?
  他刚刚清理了一波鬼,转头就不见顾采衣的踪迹。可能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他呼吸急促,心里慌得不行:“刚才还在的,是不是躲进殿内了?”
  殷轩突然出声道:“他走了,去阻止大劫了。”
  洛从云心头又一颤,忙问:“怎么阻止?”
  蒋茵也露出了慌乱地神色,嗫嚅道:“献祭……像当年北斗那样……”
  殷轩脸色紧绷,移开视线不愿去看洛从云的表情。
  洛从云的脸上一片空白,他上前一把拉住东方胜的手腕,慌乱间竟然说不出话,只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
  东方胜吓得往后一跳,没能挣开他的手,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前辈,求您帮个忙。”洛从云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眼圈通红,“带我去找我老师,找到南斗,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您一定可以……”
  “好好好,你先起来。”东方胜松了口气,“那你知道他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吗?”
  洛从云拧过身,自下而上看着蒋茵,咬牙切齿地问:“你不是算过吗?他可能献祭的地方在哪里?如果他动用了传送符,我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一定是利用了首席宫原有的法阵离开的。”
  蒋茵知道这位现在已经急疯了,风度礼节全都被一把扯碎。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龟甲裂纹算了片刻,从怀里拉出一卷羊皮地图:“让我看看……”
  殷轩突然转头看向梅四娘,就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表情很复杂。他松开绳子,无声地示意梅四娘过去看地图。
  梅四娘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用指尖一点:“应该是这里,楼面提起过,中原最大的祭台旧址,曾是司天一脉巫师的聚居地,也是你们大祭司的故乡。”
  东方胜二话不说,原地变回原形,洛从云跳上青鸟的后背,急匆匆地离开,再没分给身后的观星台同僚一个眼神。
  蒋茵抿了下嘴唇,强行压下思绪问殷轩:“大佬,南斗他……”
  “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就看他那个学生能让他留恋多少了。”殷轩一指梅四娘,“这位本来是我带回来找南斗的,看来晚了一步。需要你帮个忙。”
  “帮什么?”
  “想办法解除她身上的替命傀,让曹观将军能转世投胎。”殷轩冷酷地一抬手,仿佛教科书般的卸磨杀驴,将梅四娘重新绑起来,还堵上了她的嘴,“不解决了这个,她会永远带着那巫师和曹观给她的诅咒活在世上。”
  梅四娘睁大眼睛,剧烈地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殷轩毫无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向前两步,从山上一跃而下,估计是去找自己地老同事江故辞了。
  青鸟舒展双翼在云间滑翔,洛从云跪坐在鸟背上,眼睛眨也不眨地往下看,冷不丁出声:“我知道了,就在这里!”
  东方胜尖着嗓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洛从云固执地重复道,“在这里落下。”
  东方胜依言降落,果然在离地面百米的高度,见下方有一个掩在层层护阵中的祭坛。台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瘦弱的人影负手站在中央。
  青鸟俯冲着穿过护阵,在突破法阵的瞬间,洛从云从鸟背上一跃而下,落地后身体借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在离顾采衣几步远的地方堪堪刹住脚步。
  他剧烈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顾采衣地后背,双腿抖得几乎站立不稳。
  顾采衣背对着他,似有些无奈地转身,凝视着这个让他感情复杂的徒弟,轻轻叹了口气:“你过来做什么?”
  洛从云见他全须全尾,表情镇定,心才稍微安下了一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还没问你呢,你想干什么?”
  “没大没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师。”顾采衣的语气很平静,“之前说好了,你和谢倬,谁做得好谁就是下一任南斗,结果如何?”
  洛从云眼圈红了,恶狠狠地说:“谁要跟他比?他爱当就去当,我才不想当什么南斗,我只想跟着你。”
  顾采衣似乎微微动容,却还是不容置疑地开口:“听话。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命。你没法替我,也没法跟着……回去吧。”
  洛从云嗓音像是被劈开了似的,尖刀一般刮在听者的耳膜上:“凭什么!凭什么人间的祸乱一定要你拿命来填?这些是天灾!又不是因你而起,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救世主?”
  他只恨自己生为妖族,不能替顾采衣去死。
  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斗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
  洛从云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哽咽着哀求道:“你会回来吗?像北斗那样,你会回来的对吧?”
  “会吧,但需要有人像归墟东君那样,带着记忆和信物重新找到我。”顾采衣一歪头,忽地露出一个浅淡的、堪称温柔的笑容,“文玉枰和雪墨云子已经交给了你和小倬,好好收着,说不定能用上。之前总是对你们太严厉,但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南斗之位交到谁手里我都能放心。你我师徒……就在此别过吧……青鸾信使,相识一场,请您看着点这孩子。”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洛从云,袖子微微一抖,洛从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见顾采衣抬手,一把比修眉刀大不了多少的小刀快准狠地戳向自己的右眼。
  洛从云全身的血都凉了,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受控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仿佛这一刀是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他痛不欲生。
  天威压下,来收取自己的祭品,洛从云全身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顾采衣颤抖着拔出小刀丢在一旁,蜷着身子跪下,鲜血像是一条珠链,滴滴答答落在冰凉的石祭台上。
  昔日北斗武神献祭,献出的是掌杀伐的右手。如今轮到身为凡人的南斗,献出的则是一只右眼。
  地上的石块从中间裂开,露出了千年前层层叠叠的古老法阵,是像墨汁一样流淌的黑,将顾采衣的身子裹进了幽暗中。
  洛从云缓缓跪倒。他张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采衣的身影消失,像是忘了怎么哭。
  师徒之谊与不伦的倾慕全都堵在肺腑,他痛得肝胆俱裂。
  ——————
  天道收取祭品,平山内部的山体震动似乎停止了,但下一秒,震天的爆破声响起,碎石飞溅,白遊从炸出来的狭小缝隙中一跃而出。
  白遊用刀撑着地面,似乎也到了力竭的边缘,汗珠顺着面颊滴落到石缝里。他左手一松,用以保护自己的反咒飘然落地。
  “我在人间苦心经营百年,未曾想答案就在身后。”洛文曦扇着翅膀落到旁边的石堆上,鳞粉折射着天光,“不管凤翼族今后如何,我会先偿还自己欠下的债。我会自请镇压中原地脉三百年,直到灵气完成自然修复。”
  他留在观星台的身体在蒋茵惊愕的注视下“嘭”地散开,鳞粉像一把幻色的雪片,纷纷扬扬地落地,消隐不见了。
  白遊的手还在血流不止,他没理会洛文曦的明志豪言,摸索着在地面清出一块空地,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画起了符文。
  洛文曦低头看去:“这是……传送阵?你要去哪?”
  传送符和传送阵根本就是两个量级的概念。传送符是简易版,只需用朱砂画在纸上,传送距离也比较短,像白遊这样需要从西川平移到东海的,只能选择后者。但制作传送法阵极耗法力,一般会以珍贵的灵物为阵眼,几人一同绘制完成。没想到北斗在完成强杀鬼王、放血炸山之后依然这么生猛,还能用血徒手画阵。
  白遊落下最后一笔,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草草敷在手指上:“去东海接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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