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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玄幻灵异)——银渔

时间:2023-08-27 09:55:18  作者:银渔
  逄风依言坐下,景帝便开始娓娓道来。
  “你可知,为何我淮安历代帝王,皆命数不过四十?”
  “这因果便要从授皇台说起。”
  “你应该也知晓,人皇需背负气运,无法入仙途之事。”
  “太祖初一统淮安,便立下了一个规矩,凡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出生前需设立授皇台,一剥去胎衣,便要置入其中。而授皇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个特制的罩子罢了。婴儿在授皇台中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饮些纯净的泉水,靠气运之力灌注身体而活。”
  “皇子们自出生以来,不能见任何人,只有随身的一个宫人伺候。而在他们十岁那年,祭师会亲自选出体内气运之力最盛的皇子立为皇储。而其他皇子,都会被伺候他们的宫人亲手杀死。”
  逄风瞳孔一缩。
  景帝自顾自道:“他们不谙世事,如一张白纸,自然是不知道反抗的。等到父帝显现出衰态,不能承载更多的气运之时,太子便会接任大统。而旧帝将被他亲手杀死,以求平稳转移国之气运。”
  他淡淡道:“很残忍么?”
  逄风:“……子弑父,骨肉相残,岂止残忍?”
  景帝平静道:“朕也觉得残忍,可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淮安不被那些修士掌控,虽说上苍有劫雷,不容许修士大规模滥杀凡人,可悄无声息地渗透,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太祖此举,不过是为在修士手中夺回我淮安子民的命运罢了,只是落到那些无辜的皇族子弟头上,却无比残忍。”
  逄风:“……”
  他隐约察觉到那个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陛下,我是不是也曾……入过授皇台?”
  景帝赞许颔首:“不错。”
  “你同那三位反王,原是血亲。”
  “你母亲当时并不知皇族子弟这般残酷的命运,得知此事后,她后悔不迭。你总共在授皇台中待了四年。这四年,她没日没夜思念着你,竟迸发出‘心剑’,生生击碎了授皇台,并带着你逃走。”
  逄风敏锐道:“心剑?”
  景帝道:“凡人若有剑心剑骨,纵手中无剑,身无灵力,亦能化心为剑。只不过需以阳寿作为代价……这不重要,你问这何干?”
  逄风咽下口中苦涩道:“无事。”
  景帝继续道:“授皇台被打破,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彼时的先帝,也就是我的兄长,已经对太祖的规矩心生抗拒,便网开一面。你也得以用林逢之名活下来。”
  “可一切坏便坏在兄长的恻隐之心上。”
  “自从放走了你后,他便觉得授皇台内另外三个儿子兴许能避免那残酷命运。而彼时朕重疾缠身,因此父帝未让朕进入授皇台。”
  “兄长那时便想,若让朕进入授皇台,既可以气运之力延续寿命,又能免于儿子骨肉相残,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景帝苦笑道:“只是三个皇子的母族并不这么想,她们觉得自己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屈,又岂有当不上皇帝之理?于是便暗中教导他们拥兵自立……后面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承受气运的多寡与待在授皇台内的年月并无关联,也许有人只待了一日,承的气运却抵得过他人百日。只是承受的气运越多,躯体崩溃也越快。朕如今也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景帝直视着逄风的眼睛:“朕原以为淮安将亡于朕,而你捧着匣子而来,这一切或许皆是命数……”
  他幽幽一叹:“你有所不知,朕五个儿子,如今已前后在授皇台中死去。若你不来,恐怕一国气运,再无人承载。”
  逄风惊道:“为何?”
  “如今的国运有恙,”景帝惨淡一笑,“或是由于三王内乱,或是因为太祖帝师当年的预言……如今国运如一棵老树,虽看上去枝繁叶茂,根却早已腐烂了。它早就不是婴儿能承受的了。”
  “所以,你是否愿意接替朕,扛起这一国气运?”
  逄风提高声音道:“陛下,恕难从命!”
  景帝厉声道:“逄风!朕知你一时难以接受,可——”
  逄风毫不畏惧:“陛下!承国之气运,为国而死,我身为淮安子民,不会有半点怨言。可我心早有所属之人,若要我娶不爱之人为妻妾,又怎有颜面见他,为万人而负一人,这便是对的么?”
  那话语如玉,狠狠掷在地面上。
  景帝似失了气力,跌回龙椅,神情似苍老了数年,低声道:“罢了……可能这一切都是命。”
  “辅佐太祖称帝的帝师当年曾有言:淮安将衰于内乱,却亡于外患,这旗子便是当年他留下的,一共四面,只是在叛乱中失了三面。而如今你又带回一面,剩下两面各在反王手中。若能凑齐,也许能在外患中,救得淮安。”
  他喉头动了动,艰难地补充道:“你担心之事应当不会发生。因帝师临终时言道,若是淮安能渡过此难,从此便……再不需要帝王。”
  景帝望着逄风的眼睛:“如此,你是否能接受?”
  逄风正色道:“既然如此,国家有难,我自当义不容辞。”
  景帝似松了口气:“那便好……你这旗子,是谁让你捎来的?”
  逄风惊愕道:“这难道不是陛下假托茶箱让林家送来的么?”
  景帝眉头皱了起来:“自叛乱后,朕这里从来便只有一面旗子。”
 
 
第22章 诡现
  景帝似想到了什么,脸在顷刻间变得煞白。
  他劈手从袖中取出一把碧绿的珠子,摔在案上——是传讯灵珠,足足有十几颗。可此时其中四颗珠子已然光泽黯淡,内里竟裂纹密布,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要碎裂开来。
  逄风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传讯灵珠另一端的人已经死了。
  景帝脸色大变,喃喃道:“南淮……”
  珠帘忽然间被扯开,五色玉珠滚落一地,来者竟是个皇宫暗卫。他满身是粘稠的脏污水液,跌跌撞撞闯入其中,一入内便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下大呼:“陛下!护、护城河有怪物——”
  景帝怒斥道:“荒谬!若是妖兽,朕淮安养着的那么多修士是吃干饭的吗!”
  暗卫战战兢兢道:“陛下,那根本不是寻常妖兽!前些日子南淮也曾出现相似的怪物,端王乱党并未重视,结、结果六座城池的人,几乎被它们吃尽了!”
  景帝勃然大怒:“如此重大之事,为何早不来报朕!”
  暗卫声音颤抖:“陛下!我们安排在南淮的人早已联系不上,恐怕凶多吉少,南淮六城几乎在一夜之间沦为死城。若不是边界的军士发觉对面不再升起炊烟,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他带着哭腔道:“请陛下出手,救救京城百姓!那些宗门仙首借口妖怪术法诡谲,无一人敢动手!”
  没等逄风开口,景帝便火急火燎披上外袍,将两面旗子揣入怀中,提剑便往殿门奔去。
  逄风忙道:“陛下!”
  景帝喝道:“你留在这,你是淮安最后的希望了!不能出半点闪失!”
  逄风半步不让:“我亦有‘心剑’自保之力,况且我怎能眼睁睁看陛下死去!这实在太窝囊了些!”
  景帝不言,只是冲出了殿门,殿门早有马车候着,他一骑绝尘,疾驰而去。
  逄风追到殿下,南离见他完好无损出来,顿时喜出望外。可逄风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出城,去护城河,赶快!”
  南离听出他话语中的焦急,也不废话,瞬间化出原身。强横妖气在殿中弥漫,雪白的巨狼眼瞳幽绿,灵巧长尾卷起逄风,将他甩到背上。
  待逄风抓紧他颈部的长毛后,狼长嚎一声,纵身跃向空中。
  狼风驰电掣疾奔着,蹄爪下燃着火焰,双尾在风中如波涛翻滚起伏。几乎没用几瞬便赶到护城河。
  此时护城河上的冰面已经碎裂开来,碎冰在河道浮着,椅子的残骸与血淋淋的断肢残臂混杂在一起,甚至一条明显属于孩童的细短手臂的还紧紧握着根铁扦。而在死气沉沉的水面上,探出了一个狰狞的脑袋。
  反胃。
  这几乎是每个人看到它的第一感受。
  那畸形怪物头部大得出奇,却拖着一条细细的长尾。黑色表皮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又覆着一层不断蠕动的半透明黏膜,那层如有生命般缓缓收缩的黏膜中,甚至还插着人的断肢。
  它的两只眼睛各分布在头部一侧,与畸形的庞大脑袋相比更是小的可怜。那双豆大的眼睛塌陷下去,覆了层灰白的膜,如深不见底的溶洞,无比渗人。
  而那灰洞洞的双眼下生着一道横半个脑袋的巨大裂口,裂口中是密密麻麻的锋锐牙齿。
  怪物咧着嘴,似乎在笑,只是这笑容让人遍体生寒。
  几个小孩惊叫着,向城内逃去,可那双小眼睛此时却盯上了他们。怪物虽生了个大得出奇的脑袋,可动作却无比灵活,而小孩穿着笨重的棉袄,跑得自然不快,转眼间它便要咬上一个孩子的腿!
  滔天的火焰从巨狼口中喷涌而出,袭向怪物。怪物体表的粘液被烧灼得滋啦作响,腐败鱼虾的腥臭味迅速扩散开来,怪物痛苦地翻滚着,躯体已被烧得漆黑。
  可正当所有人以为怪物将死时,却异变突生!
  那怪物痛苦地嘶叫着,皮肤收缩得更剧烈了。可顷刻间河中却钻出另一只与它一模一样的怪物,它裂口似的嘴张开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竟把先前那只濒死的同类生生吞了下去!
  一口吞下同族后,怪物的身躯竟迅速膨胀,畸形的头颅下方,竟生出了两只长蹼的足!
  那腿极其细弱,与硕大的头颅完全不成比例。可那怪物却藉此跃出水面,跳上了城墙!
  城墙砖石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应声碎裂。
  怪物跃上岸,向吓得面无血色的孩童扑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无人反应过来,南离怒吼着喷出火柱,却已经来不及了。
  而此时却有一具佝偻的身躯,拦在了孩童面前,正是先前打树花的老人。
  那城墙历经着无数岁月,在无数风吹雨蚀间挺立过来。老人和他的父辈不知在此打过多少次树花。滚沸的铁水溅到青砖上,留下道道泪痕似的锈迹,城墙却屹立不动。
  可如今,这承载了无数人记忆的城墙,却碎成了一地残垣断壁。
  老人从十五岁便开始随父亲学习打树花,除却开头被铁水烫伤的时日后,他很快迷恋上打树花。京城多修士,常有仙人在他头顶御剑而行,老人年少时也曾艳羡过,可他终究只是没有天资,亦无权势的凡人。
  当铁水炸出的金花在城墙如火四溅,孩童们投来憧憬的目光时,老人总有一种自己也成了仙人、挥手便是满天焰雨的飘然感。
  而如今城墙毁了,他的心似乎也空了。
  老人并非血气方刚之人,他平日里唯唯诺诺,乡里的里正都能让他巴结上半天,活得像条精明谨慎的老鼠,一辈子绕开了无数鼠夹、鼠套,避开了无数张下了药的油饼,唯有在打树花时,才能挺一挺佝偻的腰板。
  可这次,他却鬼使神差冲了出去,拦在了常来看他打树花的小孩和怪物之间。
  被利齿拦腰截断的瞬间,老人看见了满天的金白火焰,正如他打了无数次的树花。
 
 
第23章 异梦
  南离的火焰骤然轰击至怪物身上。腐鱼被烤熟的臭气更加浓烈。怪物背部再次被烤得焦黑,黑豆似的小眼睛中充斥着怨毒。
  可转瞬间,它的体表忽然再次分泌出大量的粘液,粘液覆盖上伤口,迅速蠕动起来。背部的焦黑竟恢复到完好如初。
  “嘎——”
  怪物发出一声极为难听的嘶哑叫声,向人群猛扑而去。
  “孽畜敢尔!”
  一道威严声音响起,人群得了救星似的纷纷下跪,高喝道:“陛下!”
  “请陛下斩妖除魔!”
  声浪滚滚。
  景帝在他们眼中便是仙神,修士不会保护他们,可景帝不同。他会颁布法令,限制嚣张跋扈的修士,在乱世中保护他们一点低到尘埃中的尊严。
  逄风清晰地看见,景帝的脸色发白。不是因为畏惧,景帝大抵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帝剑出鞘,剑光一闪。
  鎏金的气运之力形成浩然剑波,如满盈的海潮般向怪物掠去。
  而这一击,必中。
  因为怪物是威胁国之气运的灾难,淮安帝王代代骨肉相残,便是为了抵抗如此灾变。
  怪物头颅应声被劈成两段,鲜血和粘液淌了一地。
  逄风抚了抚白狼的脊背,南离与他极默契,顿时了然,它吐出火焰,熊熊火焰烧灼着怪物的尸首,顿时腾起阵阵白雾。
  藏在护城河底的怪物似乎被激怒了,纷纷爬出水面,足有十几只。它们有着一模一样的空洞双眼和生满牙齿的巨口,扭动着身躯向景帝爬去。
  景帝脸色一变,他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里摸出那两面小旗,猛地对接在一起。小旗在接触之时瞬间融为一体。赤黑巨旗横空出世,一时乌光与赤光齐放,光芒灼眼。
  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嚎——它们的身躯在这光芒下无所遁形,竟在寸寸化作灰烬。
  然而痛苦的不只是怪物。
  黑红光芒之下,逄风突然感觉脑中什么枷锁被冲破了,大量模糊的、清晰的记忆涌入脑海,撑得头脑发涨。南离亦疯狂甩着脑袋,发出阵阵嘶吼,但在彻底失去控制前,狼尽量平稳地落在了地上,四爪一沾地,它的身躯便倒了下去。
  逄风从他的背上软软滑落在地。
  一间客栈中,常青木突然大叫着倒了下去,泠泽欲伸手去扶他,却也在顷刻间晕了过去。
  清秀尼姑正喃喃念着经文,手腕上的佛珠突然訇然断裂,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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