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quilaria crassna,奇楠,这是他名字的由来。奇楠香,古称伽南香,是香木被蜜蚁啃噬筑巢,蜜蚁的酸性分泌物与木质结合,经过千年沉淀形成的油性物质。一克好的奇楠香售价上万,因为这东西存世量极其稀少,是比天然钻石还珍贵的收藏级香料。
这就是商北斗一直心心念念的,他亲手调浆制作的“命名款”。手工巧克力的包装通常比较简单,这款的纸包上却印满层层叠叠的红色彼岸花。彼岸花的花语,是死亡,是与爱人天人两隔的绝望的爱。这是商北斗手术之前特地回到巧克力厂做的,是商北斗没能亲手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周伽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开展示柜时手抖得厉害。他把柜里摆放的几块都取出来,又叫来收银员把库存的半箱全部拿来,总共40块,他都要买下来。收银员反复向他确认,整整3600欧,他刷手机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回到酒店房间,周伽南哆嗦着拆开巧克力掰下一块,小心放进嘴里。一丝辛辣苦涩的口感,与巧克力微苦奶香完美融合,几秒后,又幻化出奇楠独一无二的回甘。
周伽南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幸福得入坠云端,却又心碎欲裂,难过得像要死了一样。对商北斗的思念和愧疚无以复加,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多想能与他再次相拥。
如果世上真有操弄命运的神,祂一定是个调皮恶劣的顽童。就在此时,周伽南手机上来了一通电话。
“你的事办完了吗?我刚好来这边卖了一栋楼,明天你可以跟我的飞机一起回去。”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透过手机,在弥散着奇楠异香的空气中震荡,周伽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崩溃哭道:“你现在过来,好不好?”
第47章 47 偷吃
商北斗一进房间,就被扑了个满怀。看着床上半箱巧克力bar,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用手抚摩怀中人单薄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严钧”,应该不知道命名款巧克力的事,赶紧找补道:“怎么了,小周?”
“可不可以,叫我‘伽南宝贝’?”周伽南搂住他脖子撒娇。
什么意思?商北斗不禁疑惑,怎么又“认错了”?看样子没喝酒啊!难道被看穿了?
见他愣着不答应,周伽南一双盈盈泪眼望着他,哀求道:“求你了,假装一下,好不好?”
商北斗心一沉,“假装一下”,就是说周伽南认为他是严钧,但想让他假扮商北斗。“没这个必要。”他把脖子上两只手腕摘下来,面露不悦。
周伽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抹泪冲他喊道:“是你害死商北斗!你赔我!”随后又挥拳往他头脸上招呼。
商北斗也火了,拽住那两条小细胳膊往后一推,周伽南便倒在床上。周伽南却还不服气,两腿轮番往他身上蹬踹。
“哪儿学来的臭毛病?这小身板儿还动手打人?!”商北斗一边凶他,一边轻轻松松又把他腿按住了。周伽南发疯挣扎扭动,嘴里还“老男人”、“老变态”骂个不停。商北斗急眼了,扑上去一手捂嘴,一手钳住两边腕子,用身体把他压得死死的。
周伽南“唔唔”使了半天劲儿,死活挣不动,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眼泪哗哗的。
“还打不打了,嗯?”商北斗咬牙冲他放狠话,“你当我是谁?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从前商北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挨他踢两下,都能笑嘻嘻蹲下给他揉脚,周伽南哪受过这种委屈。老东西果然心狠手黑,不是好惹的。于是他终于认命,不再使劲。
商北斗撒开手,理理前襟、抻抻袖口,满脸愠色渐渐消散,随即两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他说:“好了,闹够了,吃饭去吧。空腹吃巧克力不反酸吗?”
周伽南侧躺在床上万念俱灰,双眼无神定定看着空气道:“不用了,谢谢。”
“跟你说了别闹……”商北斗想拽他起来,刚碰到他手腕,他立刻吃疼叫出声来。仔细一看,周伽南两边腕子都被他捏出一圈红印,下半张脸也红一块白一块,这才知道下手重了,不免又后悔心疼。
把人伤成这副样子,商北斗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得在床边坐下,懊恼得垂头叹气。
这事儿不是伽南的错。当初为了让伽南的神经元手术不被权度叫停,他才答应假结婚、帮忙转移财产;伽南手术成功后,权度精神却出了点问题,他怕这个时候急着去找伽南,让权度“人财两空”,万一权度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可怎么得了。再说了,伽南要是知道他和权度结婚了,岂不要伤心死了?原本想着赶紧把东西都还给权度,趁早离婚、了结这件事,再去和伽南团聚,没想到伽南自己先卷进来,情况因此变得格外复杂。
好半天,商北斗终于又开口:“你叫我来,是想让我……”
“对不起。”周伽南声音没什么力气,说着又哽咽了,“我只是……很想他。”
哎,假装一下就假装一下吧,还能怎么办呢?商北斗上床,侧躺在周伽南身后,手臂虚虚环住他,低声叫道:“伽南宝贝儿……”
周伽南倏地浑身一酥。太像了,声调、嗓音,深情而隐忍的语气,仿佛昨日重现、爱人灵魂再生。
“伽南宝贝儿,你饿……”商北斗又叫了一遍,话未说完,怀中人突然转身,横波美目泡在泪里。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人昏头昏脑亲在一起。
爱人亲昵的鼻息,久违的搀着酸咸泪水的甘甜,他朝思暮想的温柔触感,令商北斗瞬间心花怒放,飘飘然如上云霄。无数次亲密形成的条件反射,他很自然地翻身压上去。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竟在啃周伽南脖子。
“不要,唔——放开我!”周伽南突然惊醒,两手推着他下巴抗拒,“你不是他!”
可周伽南手腕刚被他捏疼了,推也推得软绵绵,欲拒还迎似的。那一瞬间的痛感令周伽南绝望地意识到事情已无法挽回。
对不起,商北斗,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而且这也是为了给你报仇!他被老男人压在身下,望着天花板无声地痛哭。
老男人像八百年没做过一样,饥渴地要命,没动几下就受不了嘶吼着交差了。周伽南在他耳边颤抖着嘲弄道:“就这几下,老婆都满足不了,还出来偷吃?”
“哪儿学的这些骚话?!”老男人又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折腾到半夜,老男人终于发泄够了,趴在他身上大口喘气。
“你好狠啊,不是自己的老婆不心疼,是吧?”老男人不喜欢听什么,周伽南就偏要说什么。可除了嘴上刻薄,他也没有别的本事,连把老男人踹下床都没力气。第二天老男人带着他上飞机,又把他抱在腿上摆弄了一路。
太不值钱了,他恨自己没出息,却又破罐子破摔起来。反正已经被老男人玩过了,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原本的计划是吊着人家,现在都被吃干抹净了,还怎么吊?他不得不改弦更张,又想出Plan B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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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不是,我宝这手术,做了个寂寞啊!怎么还这么疯批???
严钧:emm,其实我的神经元太老,长不出新的突触。
权度:嘘🤫
第48章 48 吃醋
茶艺不管用了,想拿捏老男人,只能靠肉体。于是,一次擦枪走火的“意外”,演变成双方处心积虑的默契。
老男人怕公司里有权度的眼线,他们只能下班后约在另一栋写字楼的地下车库见面。豪车被他们当作炮房,每天设置好自动巡航路线,在环线上绕城一圈圈地转。
周伽南变着法儿勾引老男人享用他年轻的身体,老男人喜欢他的小翘臀,他就塌着腰、撅着屁股,大声淫叫,甚至买来双丁、西装裤里穿开裆黑丝,上班中途去卫生间拍照发给人家;身子软得动不了,他就挂在老男人脖子上,在耳边嘤嘤浪叫,好几次活活把人叫得交代了。老男人被他勾得欲罢不能,甚至不敢在公司露面,因为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会起生理反应。
“你不许抱他。”每次到了不得不各回各家的时候,周伽南总要缠着老男人强调好几遍,“碰都不能碰一下。”
“不碰。”老男人见他吃醋委屈,心疼得皱眉。
“只能睡一半床,不许翻身!”
“嗯,不翻。”
“我会给你发信息的,如果不及时回我的话……”周伽南抽了下鼻子,“我就当你是在跟他做!”
老男人勾头吻他泛着红晕的眼角:“别胡思乱想,乖。”
可权度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他自己没发现,也架不住周伽南公然赤裸裸地挑衅。
这天夜里九点多,商北斗还没回家,权度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嗡的一声,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传来。画面中,周伽南趴在一个布满细密汗珠的宽阔肩头,满脸潮红、迷离着眼,似笑非笑地对着镜头。信息附言:抱歉拍得不好,你先生一直在动。
权度将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气得头晕目眩。真没看出来,小贱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他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可他预计的情况,是商北斗放不下周伽南,总有一天忍不住吃回头草。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从来也没打算和商北斗长久,只要这段婚姻能维持几年,骗过税务部门就行了。没想到这小疯子横插进来整这出,万一假结婚一事败露,岂不是人财两空?
毕竟比小骚货多混这么些年,气归气,权度自然也不认输。他想了想,又把手机拿起来,回复那张照片,转账5000元。转账附言:我先生忘了买单?抱歉,等他到家我说说他,不能白嫖。”
收到信息,周伽南笑了。这精心设计的“高情商大婆发言”,真可谓正中下怀,姓权的果然气得不轻。话虽如此,心里又难免有些堵得慌。于是接下来两天,他不再理睬老男人的邀约,下班了就坐地铁回家,电话、信息都不回复。
第三天,老男人终于熬不住了。中午趁周伽南下楼取外卖的工夫,竟从电梯里把人“劫持”到写字楼顶层的酒店式公寓。
“怎么了,嗯?”老男人一把揽过他腰,扳着他下巴逼视道,“又瞎琢磨什么呢?”
周伽南垂眼闪避,若无其事道:“没有,这两天忙。”
老男人粗粗喘气,按住他后脖颈子要亲。才碰触到他嘴唇,就被他用力推开躲了。
“吃饭呢,别烦我!”周伽南在茶几上拆开外卖盒,拉松领带,掰开筷子。
老男人憋了两天,窝了一肚子火:“没事儿作着玩是吧?惯得你!”说着就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周伽南扭着腰“挣扎”,把老男人弄得热血沸腾,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呻吟。周伽南破口大骂:“死变态!太欺负人了!你们夫夫两个欺负我一个!”
商北斗听了这话立时警醒,停下动作问道:“权度怎么欺负你了?”
周伽南急忙抽身爬到一边,红着眼不肯说。
“过来。”商北斗提起裤子伸手搂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过来,我不弄了。”
周伽南可怜巴巴地抽纸巾擦拭自己身体,怎么问就是不说。商北斗猜想权度不至于放下脸面亲自来找“小三”麻烦,大概率是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来威胁,于是摸到周伽南的手机,硬拉着他的手解锁。
周伽南早就把发出的挑衅照片删掉,只留下权度的转账记录和附言。商北斗看了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周伽南发脾气道:“你把我当什么了?免费的飞机杯?做了这么多次,连床都没睡到过!你老婆还知道给钱呢……”然后就哽咽说不下去了。
商北斗看不得他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赶紧贴过去把人抱在怀里,鼻尖蹭着他耳垂:“他故意气你的。我每天带着你的味道入睡,早上睁开眼睛就想见你,这一天天的多难熬,你都不知道……”
“我不想这样了。”周伽南喃喃地说,“早就知道你不是他,本来就不该和你搅在一起……算了吧商总,你我早晚有那一天,长痛不如短痛。我总不能一辈子这么瞎混下去……”
商北斗把脸埋进他颈窝里深深吸气,心疼道:“你想要什么,我懂。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伽南宝贝儿?”
那几个字带着暧昧的喘息从耳朵灌进来,直往心眼儿里钻。周伽南浑身像过电一样,骨头都酥了。他暗暗告诫自己清醒,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还不如狗叫。这种甚至不敢说明白的狗屁承诺,骗谁啊!不过他得见好就收,给老男人一个台阶下。
“滚回家哄你老婆去吧!”周伽南转身推他,拳头往他胸口砸,“快五过八是吧?你老婆还挺懂行情,没少背着你‘吃外卖’吧?”
商北斗不躲也不挡,老老实实挨了十几下,才扑上去抱住他:“吃醋了?他和我结婚,是为了避税;手术之后,我没碰过他。相信我,好不好?”
经典的已婚渣男出轨借口:和老婆感情不和、各过各的。周伽南心里直呼太典型了,还得装出一副“上当受骗”的便宜样儿,两手挂住他脖子撒娇:“那他为什么骂我?看我好欺负?我不管,我要讨回来!”
老男人表情缓和了一些,蹭蹭他鼻尖勾嘴笑道:“怎么讨回来?你再把钱转回去?”
“凭什么?!这是我陪他先生睡觉应得的!”周伽南适时抛出蓄谋已久的坏主意,“我要去你家,我要在他床上被他先生睡!”
商北斗皱眉放下嘴角:“别闹,这不合适。”
周伽南立刻收回手来,挪到车窗边看着窗外冷冷地说:“好,我明白了。送我回去吧,商总。”
“你明白什么了,嗯?”商北斗贴过去,捏住他下巴心虚陪笑道,“他最近情绪不太好,基本不出门,我怎么带你去呀?”
废话,老公出轨、小三都发淫照来示威了,情绪能好吗?周伽南暗叫痛快,撂下狠话逼迫他道:“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反正不怕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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